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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呼伦贝尔纪行(二)从海拉尔到恩和

 wdnrqxy 2017-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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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内蒙古201省道由海拉尔经额尔古纳(拉布大林)到恩和,行程约240公里。中途停留: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海拉尔纪念园(即侵华日军北山要塞遗址)、金帐汗蒙古部落、根河湿地、白桦林、得尔布尔河桥。地图选自《呼伦贝尔旅游指南旅游图》(内蒙古文化出版社,版本不详)。
8月5日上午10点20,乘海南航空公司HU7101次航班到达海拉尔东山机场,在旅客出口接机的人群里见到了身穿红白间条衫的孙先生。孙先生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没有预想的那么壮,面庞微黑,目光有神。简单寒暄后,一起走出大厅,海拉尔天气晴朗,气温与北京相差不大,但比北京干爽舒适。我们一家坐上了孙先生崭新的伊兰特,车驶向市区,两旁古铜色表现草原民族生活题材的雕塑不断向后掠过,没过多久,取而代之的就变成了高楼大厦。海拉尔作为呼伦贝尔市政府所在地,市容整洁,建筑较新,在都市普遍具有的现代化建筑群内,不时见到蒙古族穹庐形浅色建筑与汉族殿宇式深色建筑夹杂其间,各种风格迥异的建筑和谐共处、相得益彰。一路上,与孙先生不停地唠嗑儿,孙先生开出租车已经有几年了,每年的7、8两个月是他最繁忙的季节,平均每周一个循环,带着一拨拨的客人周游在草原上,在家呆不了几天。
车驶上了一座大桥,河面很宽,孙先生说这就是伊敏河,它纵贯全城,将海拉尔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为政府机关、工矿企业,西部为商业区和居民区。很快前方看到了连绵起伏的山丘,车绕过一座山丘后,沿着一条坡度很大的路开了上去,山坡上矗立着坦克模型和持枪冲锋的战士雕塑,此行的第一站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海拉尔纪念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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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海拉尔北山时已近中午,艳阳高照,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海拉尔纪念园大门北向,标志性建筑都在南面,逆光拍摄会是黑魆魆的一片,无奈只能向北拍摄。中景山坡上是苏军坦克模型和
战士的雕塑,再现了1945年8月苏联红军向日本关东军盘踞的要塞发起进攻的壮烈场面。远景的白塔、佛寺位于海拉尔河对岸的敖包山上,是海拉尔市近年修建的宗教建筑,它们与无意中拍下的近景的僧侣一起似乎营造了一种氛围—超度和抚慰,为因修建要塞被奴役、杀害而死的数万中国劳工的冤魂,也为因解放海拉尔英勇牺牲的苏军将士的英灵。
纪念园大门北向,进门是宽阔的广场,广场南端是纪念园的主题雕塑,展示的是中俄蒙三国战士并肩站立高举武器欢呼胜利的场景。广场周围的庭院内陈列着一些飞机、坦克,估计并非当年遗物。主题雕塑的背后是海拉尔要塞遗址博物馆,博物馆分为地上、地下两部分,前者展出内容是自“九一八”事变之后,呼伦贝尔地区中国军民抗战的历史,其中有关侵华日军海拉尔要塞的内容占了很大比重。展览有部分内容涉及苏蒙军队。地下部分就是北山要塞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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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园内海拉尔要塞遗址博物馆户外展墙上的地图。纪念园所在的位置就是图中左上角偏下的“河南台阵地”,在它东北方向的“敖包山阵地”就是现在白塔以南的海拉尔河滨河区域,据说两者间有通道连通。
据博物馆说明及近年来专家学者研究发现,海拉尔要塞修建于1934年6月~1937年末,为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地区先后修建的17处要塞中面积最大的一处。要塞由覆盖海拉尔城郊的5处主阵地和10处辅助阵地组成,各阵地互为依托,对内形成无死角火力网,对外共同构成朝向西北中苏边境的宽30公里、纵深20公里的强大炮火防御体系。所有工事都分为地上、地下两部分,地上部分建有观察所、指挥所、重武器阵地、各种掩体、交通壕和反坦克壕;地下部分相互间由通道相互连通,其中尤以河南台(即北山,现纪念园所在地)、敖包山两处阵地最为结构复杂、功能完备。后者于1945年8月大部为苏军炸毁,前者则比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河南台阵地是海拉尔要塞日军指挥中心,地上设置16个特级火力点,每个火力点配备重机枪和重型火炮,数百个明碉暗堡散布在山丘上。地下工事多数采取掘进式构筑建成,现已查明最深处达17~20米,通道全长4200余米(不含多处堵塞无法进入的通道),有生活、医疗、电信、指挥不同功用大小房间55个,总面积约3590多平方米,其中升降、通风、供水、供电、供暖、贮藏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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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内尽管有灯光照明,仍觉阴森恐怖,遇见岔口不敢贸然走入,生怕迷路。估计气温要比地面温度低20摄氏度以上,尽管时令尚在中伏,身穿短裤穿越其间,感觉很凉,仿佛北京深秋的天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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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的布展工作做得细致、认真,通道内每个重要房间都有中、英文双语说明牌。这是182号房间,战时曾为日酋野村登龟江的办公室。号码下方被电线部分遮挡的是汉字“棲”字。现将中文说明原文抄录如下:
182( 棲、将、弹)
182房间是日军地下司令部所在地。是日本关东军驻海拉尔第80独立混成旅团司令官野村登龟江的办公室。房间分为棲、将、弹3个大小套间,约70平方米。外间是军官指挥室,右侧是人行通道,左侧军官指挥台面。第二个套间门上标有“将”字,表示“将校”(日本军官之意)专用,约5平方米,是司令官办公房间;最里面房间与“将”字套间相同,门上标有“弹”字,平时存放弹药,战时为司令官休息用房间。
毫不夸张地说,侵华日军要塞是用中国劳工的累累白骨筑成的。有关专家现已查明,日寇盘踞中国东北14年,其间在边境修筑要塞等军事工程,强征和奴役中国劳工320多万人,造成了100多万劳工的死亡。要塞工程因是日军的“绝密工程”,成为中国劳工的“死亡工程”。其间中国劳工遭受非人的待遇,大批劳工因饥饿、劳累、事故和疾病而死去。少数劳工即使熬到工程完工,也被日军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人灭口。目前为止,仅发现一名从海拉尔要塞工程逃生的幸存者,在海拉尔要塞到底惨死了多少中国劳工?仍是一个未解之谜。在北山和敖包山之间,海拉尔河北岸掩埋中国劳工的“万人坑”成为记录日寇血债、揭露魔鬼暴行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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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地下部分入口处,玻璃地板下取自“万人坑”的中国劳工骨骸,看过心情沉重。
事实证明,日军修建要塞的战略滞后于世界军事发展趋势,海拉尔要塞根本没有起到延缓苏军进攻的作用。从1945年8月9日凌晨开始,前苏联后贝加尔方面军第36集团军在司令员卢钦斯基中将指挥下,强渡额尔古纳河,向驻守满洲里、海拉尔日军发动进攻,苏军采取大迂回包抄战术,避开锋芒,使日军指向西北的重武器失去作用。8月11日完成对海拉尔的全面合围后,苏军先头部队继续南下,奔袭齐齐哈尔等内陆城市,由后续部队完成攻坚作战。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从根本上动摇了日军抵抗的决心。8月17日,龟缩于地下工事的日军打出白旗。8月18日苏军举行受降仪式,海拉尔全境解放。整个战役,日军战死三千多人,3827人投降。苏军阵亡1102人(一说1101人)。
离开海拉尔北山,沿201省道继续北行,前往金帐汗蒙古部落,只为登高远眺一下莫尔格勒河。2004年的草原之行已见识过下马酒、献哈达、烤全羊仪式、篝火表演等节目,因此不准备进入部落内。车到门前,迎面有工作人员拦住去路,原来当日市领导机关有接待活动,已将部落全部包下。我们说明并不进入部落,才放我们向前通过。孙先生顺便问过去后山的路没有被封死,于是一直开到了一座山丘的半山腰停了下来。这里位于金帐汗部落的东北方向,向西面对的就是莫尔格勒河。在孙先生的建议下,我们翻过铁丝网,不断向山丘顶部走去,为的是将曲水美景尽收眼底。坡上的草比沿途看到的更绿,非常养眼,乍一踏上去,油然而生的那种兴奋感使我想起了遥远的童年,大哥带我去游泳时第一次跃入水中的感觉。面前的莫尔格勒河很容易让人想起古代文人雅集时的曲水流觞,可惜面前没有美酒,我等又才疏学浅,不谙作诗,有些辜负了大自然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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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传说被老舍先生称赞为“天下第一曲水”的莫尔格勒河,我也未能免俗地来了一张。也许最佳观景位置是在金帐汗蒙古部落内的楼上,我的拍摄位置在曲水东面的丘陵上,由于高度有限,并不能将九曲回肠的气势拍出来。
额尔古纳原名拉布大林镇,是县级市市政府所在地。到达时已近下午三点,大家都饿了,由于早已过了饭点,多数饭馆不再营业,找来找去,最后来到一家叫做“科尔伦”的饭馆,位于一条僻静的小街口上。坐定后打开菜单,发现饭菜价格高得离谱,最便宜的炒苦瓜都要38块,55元一斤的手把肉是我这次在草原吃的最贵的,并且到厨房挑好的一个前腿,端上来后感觉多出来那么多骨头。最可气的是没几根肉丝的炒黄花菜68元一盘,女儿和孙先生吃过后都肚子不舒服。
湿地公园位于小城的西北,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看到根河湿地的美景,在席席微风的吹拂下,糟糕的午饭带给我们的坏心情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了。向北极目望去,蓝天白云下,远山像一面色彩斑斓的画屏,明黄色的油菜花田,金黄色的麦田,刀裁一般整齐地镶嵌在绿色的山坡上。到呼伦贝尔草原后发现,这里的山普遍不高,并且轮廓舒缓、圆滑,这大自然的画笔在天地之间绘出的柔美线条,有着一种迥异于别处的独有美感。湿地尽在两山相夹的谷地间,根河来自东北方向的大兴安岭,是额尔古纳河的上游支流,它在这里千回百转,掩映于碧绿的各种叫不出名的植物中,在蓝天的映衬下,泛着蓝宝石般的光泽。公园由山顶至山脚下修有栈道,可以从不同高度和距离观察和欣赏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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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湿地公园拍摄的根河湿地。在内蒙古,在草原,你无法回避一位巨人的存在,他在山水之间,在人们的精神世界无不留下深深的烙印。人们传说水中的小洲就是成吉思汗的马蹄印。
离开湿地公园前往恩和的路上,还在三河镇附近的白桦林和上护林的得尔布尔河桥作了短暂停留。白桦作为耐寒树种,自然更新能力强,非常适宜这里的气候环境,沿途除松树外,时常看到它那洁白修长的倩影。尤其远观山上的白桦,阳坡上比较稀疏或者根本没有,而山脊上却是一棵紧挨一棵,勾勒出山体的轮廓,像极了曾一度在时尚青年中流行的莫其干发型,可惜没有停下车来将这有趣的风景拍下。像根河湿地一样,三河镇附近公路旁的白桦林最早也是驴友们自行开发的景观,来的人多了,地方人士就开始设卡收费了。不过真正置身其间,满目白桦,没有一棵杂树,很快就会陷入审美疲劳,感到单调乏味,多好的东西也是要讲究合理搭配的呀。
从白桦林继续前行不久,远远看到宽阔的河面,桥头有人停车拍照,我们也从众下了车。7月下旬以来,呼伦贝尔中东部地区持续下雨,因此沿途经过的河流一派浩浩荡荡,汹涌奔流。我问眼前这条河的名字,孙先生告诉我是“哈乌尔河”,实际应该是“得尔布尔河”,也是额尔古纳河上游的支流。这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一天的暑热渐退了,站到路基下的河岸上,向北看去,远山、树林、近水,景致很有层次,但因为远景过远,拍出的照片除水面之外,呈狭长的一条,没有实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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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恩和的路上看到的得尔布尔河。
恩和、室韦是额尔古纳市两个俄罗斯族和华俄后裔主要聚居的小镇,多年以来两者之间的关系应了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古语。2001年4月,恩和俄罗斯族民族乡与室韦镇合并,成立室韦俄罗斯族民族乡。而蒙兀室韦作为国内外专家广泛认同的蒙古族发祥地,民族乡的名称有些张冠李戴,长期以来饱受非议。今年5、6月间,呼伦贝尔市将该乡重新拆分,设立恩和俄罗斯族民族乡和蒙兀室韦苏木,意在突出各自的民族特色,便于管辖和发展民俗旅游等产业。
将近晚上七点到达恩和,道路两旁是一座座建有新旧俄式“木刻楞”的小院,木栅栏内是蓊郁的绿色植物和盛开的鲜花。恩和开发家庭俄罗斯民族旅游已经有几年了,小镇有两条十字交叉的主街,街上的游客比当地人还多,三三两两地散步说笑,几乎每座小院外都悬挂着统一制作的家庭游标志牌。我们沿南北的主街向前不久停在了路西的“维佳之家”,在院里见到了白哥一家人。寒暄之间,可能是听到有客人来,南面的木刻楞屋门推开,走出一位身穿灰色俄式长裙,头戴浅色头巾的老妪,一定是白哥的母亲,她慈祥地微笑着向我们点头致意。人类基因的遗传真是奇妙,白哥头发棕红,面皮白皙,而他的弟弟却是一头乌发,但体形健壮,五官微微带有斯拉夫人的特征,手里不停地干着活。白哥的妻子带我们走进院北的木刻楞,客厅宽敞明亮,临街的窗前是几株金黄的葵花,我们一家今晚住宿的三人间面积不大,但干净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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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小镇上的俄式面包坊—热尼亚列巴坊。这种房屋就是俄式“木刻楞”,四壁用原木刻槽相互咬合堆叠而成,两坡形屋顶覆盖铁皮或木板。
安顿好后,由于3点多才吃过午饭,还不感觉饿,我们一家决定先出去走走。于是走进街心的列巴坊,参观了里边的传统烤炉和出售的各种列巴,妻子和女儿还饶有兴致地逛了逛街西的俄罗斯民俗商店。哈乌尔河从小镇西边流过,坐在河上的木桥上,听桥下哗哗的涛声,看远处河滩上牛马静静地吃草,任温柔的晚风拂面,一天旅行的疲惫不知不觉消失了。
晚饭是在街心的清真饭馆“沙米尔小吃”吃的。店主沙哥是海拉尔的穆斯林,今年五十多岁,瘦高个,留着修剪得体的髭须,这几年因为恩和旅游搞得挺红火,一家三口来这里开了小店。孙先生将中午打包的手把肉交给沙哥加工成炖菜,我又要了一份炸华子鱼和两个炒菜还有几瓶啤酒,孙先生不喝啤酒,从北京带的二锅头忘了拿来了,要了一瓶本地产的“呼伦贝尔”牌白酒。菜量很大,味道也不错,尤其华子鱼虽然产自附近的河里,但没有土腥味儿。妻子、女儿饭量有限,先回去休息了,我和孙先生继续喝酒唠嗑儿。一聊起家常来发现我和孙先生还真是有缘,我们不仅血型相同,而且都是家里的老疙瘩,毛时代的艰苦生活都赶了个尾巴。我比他年长,孙先生执意让我称其“老弟”,不再称“先生”,从这晚开始我们就彼此兄弟相称了。直到剩下我们一桌客人,沙哥忙完了,应邀一起喝酒,沙哥又添了两大盘本来自己炖着吃的牛骨头,我又加了一瓶“呼伦贝尔”。几分醉意后,我和孙老弟不知怎么说起了额尔古纳乐队,我们不约而同唱起了他们那首主打歌:
酒喝干,
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很久没有这样尽兴喝酒了,因为到了草原,遇到了坦诚相见的朋友。时钟指向午夜十一点多了,尽管沙哥一再挽留,考虑到他和沙嫂忙了一天,应该早点休息,我和孙老弟方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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