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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阿喾 |博尔赫斯

 卡夫卡的寒鸦 2017-03-14

 

《想像中的动物》


若你要眺望这世上最动人的风景,你必得爬上查托的战胜塔顶端。

那里,站在一个圆形露台上,人可以纵览整个地平线。一道阶梯逶迤通向这个露台,但只有那些不相信这个传说的人方敢攀登。

自太初以来,名为阿宝阿喾的动物就生活在战胜塔的阶梯上,它通晓人类灵魂的各种隐秘。它躺在第一级台阶上,大部分时间半睡不醒。直到有人接近,某种秘密的生命力才受到感召,从它身体的深处渐发散出一种内在的光芒。与此同时,它的躯体和几近透明的皮肤亦开始颤动。然而只在有人开始循阶梯盘旋而上时,阿宝阿喾才会苏醒过来,然后它会靠着被一代代朝觐者磨光的拐角外沿,紧贴来访者的脚跟。

每上一级,这动物的颜色就变得愈浓,它的形体就愈接近完美,而它发出的蓝色光芒也愈耀眼。但它只会在最顶端一级才会到达其终极形态,也即只有攀登者是进入涅槃化境、举动不留阴影之人时。不然,阿宝阿喾会在登顶之前垂落,仿佛瘫痪一般,躯体发育不全,它的蓝色愈见苍白,而光芒也愈见黯淡。不能完成蜕变,这生灵就要受难,它的呻吟几不可闻,好似丝绸瑟瑟之声。

阿宝阿喾生涯短暂,因只要旅人一往下走,它就会翻滚回磨损不堪几不成形的第一级台阶,它在等待着下一个来访者。人们传说它的触须只有当它到了阶梯中间才会看得见。也有人说,它是用整个身体来观看,摸上去则像桃子皮。

千百年来,阿宝阿喾只上过露台一次。该传说由C. C.伊图吕鲁记载于在他那本已成为经典的《论马来巫术》(1937)的附录里。


A Bao A 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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