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开篇,我首先要问读者诸君一个问题:谁是《红楼梦》书中的第一女主人公?十个读者大概有九个要如此回答:当然是与第一男主人公构成“木石前盟”关系的林黛玉!可是,我要告诉读者的是一个完全出乎意外的答案:《红楼梦》第一女主人公,既不是林黛玉,也不是薛宝钗,更不是史湘云,而是那个“粉面含春威不露”的当家二奶奶,号称“凤辣子”的王熙凤!这一点几乎无须证明,只要认真阅读《红楼梦》任谁都会发现,书中篇幅最长、出场最频、故事最多、语言最生动、形象最鲜明的女性人物,都是这个王熙凤! 王熙凤,小名凤姐,因从小当作男孩子养大,长辈们又昵称其为“凤哥儿”,由于其行事果决,语言泼辣,又被人们戏称“凤辣子”。凤姐出身“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的王家,乃是宝玉之母王夫人的娘家侄女,嫁给了荣国府贾赦之二儿子贾琏,夫妻二人又给二叔贾政当家管事,家中上下人等又都称呼其为二奶奶或琏二奶奶。凤姐在书中的形象,一直是以荣国府当家人出现的,在秦可卿去世时,还曾经协理宁国府。她善于运筹帷幄、随机应变,敢于周旋各方、杀伐决断,在大家族中可谓是位高权重的女强人。 我们先看王熙凤的穿着打扮:“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再看王熙凤的相貌神态:“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这是《红楼梦》中对王熙凤出场时的介绍。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这样介绍凤姐:“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利,心计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周瑞家的向刘姥姥这样描述凤姐:“这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是比人都大呢。如今出挑得美人儿似的,少说着只怕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的男人也说不过他呢。” 可是,在读者的心目中,王熙凤似乎一直是以反面形象出现的,这里面的主要原因大概有五点:一是王熙凤毒设相思局,通同贾蓉、贾蔷,愚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贾瑞,最终造成了“正照风月宝鉴”的荒唐事,有欠忠厚;二是王熙凤弄权铁槛寺,收受了馒头庵老尼姑三千两银子,利用权势拆散了张金哥的姻缘,导致一对小鸳鸯自杀,有欠阴德;三是王熙凤拖延丫头们的月例银子,在外放高利贷重利盘剥,有损名声;四是王熙凤借剑杀人,在贾琏纳妾后,弄小巧害死了尤二姐,有亏妇道;五是王熙凤设计了“掉包计”,造成黛玉“焚稿断痴情”,有愧良心。笔者撰写本文的目的,倒不是为书中王熙凤的文学形象喊冤叫屈,也不是有意为她的生活原型平反昭雪,而是按照小说创作审美建构的规律,来探讨王熙凤形象是如何创作出来的。 首先,我们在看到王熙凤反面形象的同时,往往忽略了《红楼梦》作者对她的大量正面描写。《红楼梦》作者创作本书,最大的特点是写实,“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不似某些传统小说,写好人全都是好,没有一点瑕疵,写坏人全都是坏,没有一点长处;而《红楼梦》则是忠实记录每一个人的长短优劣,从不轻易为一个人下好坏结论,譬如宝钗忠厚背后的机心,黛玉聪明背后的小性,薛蟠凶狠背后的憨直,宝玉灵性背后的纨绔,如此等等。作者以全书最大的篇幅,最多的笔墨,为我们精心刻画了一个血肉丰满、性格复杂的“凤辣子”,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好人或坏人王熙凤。 应该承认,作者对王熙凤的描写是充满感情的。是谁苦心孤诣支撑着这个“外面架子未倒,内囊渐渐尽上来了”的末世大家庭?毫无疑问是这个对贾府种种弊端及危机心明眼亮,处处表现出办大事的魄力和本领,东挪西借应付入不敷出浩繁开支的当家人“琏二奶奶”。是谁恩威并用、巧舌如簧、嬉笑怒骂、费尽心机,调和着这个“一个个像乌眼鸡似地,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几百口人的大家庭?毫无疑问是这个八面玲珑、四处周旋、肩上跑得马、肚里能行船,快刀斩乱麻般处理极其复杂人事关系的“凤辣子”。是谁总能成为老祖宗的“开心果”,姐妹们的“保护神”,婆婆们的“出气筒”,心怀歹毒者背后咀咒甚至“魇魔”的承受者,毫无疑问也是这个人前强颜欢笑,背后珠泪暗弹,自己伤口自己舔的“凤哥儿”。有人把荣国府最终落得茫茫白地的下场归罪于王熙凤,其实说句公道话,没有王熙凤,贾氏家族早就该落得茫茫白地了;王熙凤的聪明才智延缓了大家族的衰亡,最后却成了大家族衰亡的替罪羊。 《红楼梦》描写的大家族,并非是清朝中叶雍乾年间衰亡的旗人家族,而是清朝初期顺康年间衰亡的江南世族。江南世族兴起于魏晋南北朝,鼎盛于南宋和明代,衰亡于清朝初期。江南世族最大的特点是历史悠久,诗礼簪缨,形成了我国特有的绵延千年的世族文化,《红楼梦》所展示的,就是非常典型的、不折不扣的江南世族文化。明末清初,由于江南世族对土地的高度兼并,对人口(蓄奴)的高度集中,对当地统治阶层的高度干预,威胁到了清朝政权的稳固,所以清廷通过“奏销案”、“通海案”、“哭庙案”、“明史案”等一系列大案,对江南世族采取了残酷的打击政策,造成了江南世族的大量破产。《红楼梦》书中所说的“末世”,乃是整个江南世族的“末世”,惟其如此,才使这部小说具有更加深厚的历史沉重感和文化厚重感,如果按照曹雪芹旗人家族和乾隆背景来解读这个“末世”的四大家族,则使这个“末世”变成了不具历史典型性的个案,使该书变成了寡淡无味的文化清汤,作者的一片苦心就全部付诸东流了。我们的红学家们,倘若拨冗研究一点江南世族文化,也就不会在旗人文化中徒劳地探寻《红楼梦》真谛了。
《红楼梦》中描写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其生活原型就是明末清初“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杭州)的“洪顾钱黄”四大家族,均为宋明两代赫赫扬扬的“百年望族”,他们确如《红楼梦》中所说,互相之间皆“联络有亲”,形成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命运共同体。这些笔者在《土默热红学》及其续补两编中有详细考证,这里不再重复。《红楼梦》的作者乃是四大家族之首洪氏家族出身的洪昇,书中的第一女主人公王熙凤的生活原型不是别人,乃是洪昇的结发妻子、清初著名的才女黄蕙。黄蕙字兰次,出身于四大家族中的黄氏家族,乃是清初“太平良相”黄机的孙女,洪昇的母亲是黄机的女儿,故与黄蕙是嫡亲的表兄妹关系,与《红楼梦》书中宝玉、王夫人、凤姐之间的关系完全相同。书中的宝玉、贾琏生活原型其实是一个人,就是洪昇自己,凤姐与贾琏是夫妻关系,其实就是与宝玉乃夫妻关系。关于《红楼梦》书中两个“二爷”、两个“二奶奶”关系的研究,在《土默热红学》三卷本中,笔者有详尽分析,这里也不再重复了。
清朝初年,在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杭州西子湖畔,由于改朝换代的原因,四大家族与其他江南世族一样,失去了前朝的俸禄和特权,皆处于入不敷出的下世光景,只有黄氏家族,由于出了一个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黄机,在朝廷中位高权重,其家族当时却蒸蒸日上、如日中天。洪昇与黄蕙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如愿缔结婚姻,正是在这个社会和家族的背景下。从《红楼梦》书中对“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描写看,完全证实了这一点。书中的贾府危机四伏,已经到了靠典当维持浩繁开支的局面;史家的针线活计都要靠小姐们在灯下亲操针黹;薛家已不得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唯独王家,出了个初任京营节度使,后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旋升九省都检点,再提内阁大学士,参与军机的王子腾,贾家、薛家有事,都要仰仗王家的权势;王家的财力,也远高于贾家,正如凤姐鄙薄丈夫贾琏说的那样:“我们看你们家什么石崇邓通?把我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的了。”说的应该基本是当时的实情。 经济地位决定政治地位、社会地位乃至家庭地位,这是不言而喻的。黄蕙与洪昇于康熙二年结婚后,因为是家中的长媳,又有娘家的势力和财富撑腰,进门当家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这时的洪家,确实如《红楼梦》所说:“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很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作为当家人黄蕙,如同书中的凤姐那样,苦心孤诣支撑着这个早已成了空架子的百年望族,就是必然之事了。很多读者对书中的王熙凤贪财放贷啧有烦言,平心而论,撑持这个入不敷出的家族,能够想方设法生些利钱,填补家用,满足上下人等安富尊荣的需要,维持大家族的诗礼簪缨生活,在那个时代既是正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前所述,假如没有王熙凤的操持,贾家早就精穷了。
洪氏家族的事情较其他江南世族还要复杂特殊一些。《红楼梦》书中脂砚斋批语交代,作者创作此书,是要写“鹡鸰之悲、棠棣之威”,也就是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故事,表现一个大家族最终因内部矛盾造成“子孙流散”的悲剧,这个“子孙流散”的故事,就是洪家发生的“天伦之变”。洪昇与黄蕙结婚前,洪昇的母亲、也就是黄蕙的姑母黄夫人已经病逝,父亲洪起鲛又娶了一位填房钱夫人。就是这个钱夫人,与洪昇的一位庶母联起手来,与洪昇夫妇、二弟洪昌夫妇之间,开展了一场争夺家庭主导权的残酷内斗。在继母与庶母的长期挑唆下,洪昇兄弟与父亲的关系不断恶化,勉强维持到了康熙十二年,终因家庭矛盾爆发,洪昇夫妇与洪昌夫妇全部被父亲赶出了家庭,这就是史籍中记载的因“施缴者”挑唆,洪氏发生的悲惨的“天伦之变”。康熙十八年,洪家又遭遇了“抄家发配”之难,终于“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有人可能要问:《红楼梦》书中的贾琏是贾赦的儿子,宝玉是贾政的儿子,怎么能说宝玉和贾琏的生活原型是一个人呢?其实,书中的宝玉是少年时的洪昇,而贾琏得形象则是青年时的洪昇,作者不过将自己人生的两个阶段分成两个人物,压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加以描写罢了,这是小说创作同一律的需要,没有什么奇怪的。其实书中贾赦和贾政的生活原型也是一个人,都是洪昇的父亲洪起鲛;不过王夫人的生活原型是洪昇的生母黄夫人,邢夫人的生活原型则是洪昇的继母钱夫人,赵姨娘的生活原型当然就是洪昇的那位庶母。洪昇少年时,生母黄氏尚在,所以书中宝玉有母王夫人;洪昇婚后,生母已逝,只有一个不曾生育的继母钱氏,所以书中贾琏、凤姐的母亲、婆母只能是那个贪婪卑鄙的邢夫人。否则,贾赦居长,又继承着功名,却偏处别院,贾政乃次子,却雄踞正房,贾琏夫妇又莫名其妙地给二叔二婶当家,书中这些不合理的描写是无法解释的;当你明白了这些,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洪昇夫妇后半生历经艰难困苦,终于苟延残喘活了下来;而洪昌夫妇在颠簸穷困中却双双英年早逝。洪昇与黄蕙是家族长子长媳,而《红楼梦》书中却大写特写“二爷二奶奶”,不外是纪念早死二弟夫妇的意思。
现在我们来看《红楼梦》书中太虚幻境王熙凤的判词:画面上画着“一片冰山,上有一只雌凤”。判词为“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末世的大家族就像冰山一样靠不住,冰山上的“雌凤”,虽然才能突出,最终也只能“哭向金陵事更哀”。《红楼梦》中的“金陵南京”、“长安大都”,泛指北京,洪昇黄蕙夫妇就是在家庭发生“天伦之变”后,哭向北京,投靠黄家寄人篱下的。对于判词中“一从二令三人木”这句话的解释,红学界言人人殊,其实这同书中其它隐喻一样,都是利用猜字法,表现的就是一个繁体的“檢”字,代表“抄检大观园”的意思而已。书中写到“抄检大观园”,表示洪家“天伦之变”已经发生了。抄检洪园后“天伦之变”发生,洪昇夫妇与二爷洪昌夫妇,就要被赶出家庭,哭向金陵事更哀了。书中探春也感慨“江南甄家”好好的自己抄家,后来果然被抄家了,洪氏家族正是如此,因此脂砚斋批语感慨道,倘若探春不远嫁,或不至于发生“子孙流散”之事。 《红楼梦》太虚幻境中给王熙凤的曲子是《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在古典文学中,“卿卿”二字是个熟典,不是随便用的,一般都代表丈夫对妻子的昵称,只有《红楼梦》作者和书中主人公原型是洪昇,凤姐生活原型是黄蕙,这种以“卿卿”称呼王熙凤才说得通。黄蕙与洪昇的婚姻,乃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互相爱慕、感情基础较好的婚姻,可惜婚后人世难定、好景不长,在“家富人宁”后,遭遇了“家亡人散”,“一场欢喜忽悲辛”,富贵人生变成南柯一梦。黄蕙作为一代才女,她的人生悲剧,当然就是聪明反被聪明累了! 有人说,书中的王熙凤不识字,乃是文盲,怎能是按照一代才女黄蕙创作的?其实,书中说王熙凤不识字,不过是作者创作中玩个花枪罢了,王熙凤如果不识字,怎么能一眼就看清家中的账单子?她不仅识字,而且有较高的文学天赋,请看姐妹们雪中联诗,请王熙凤开头,凤姐顺口一句“一夜北风紧”,不着一个雪字,却为后来留下了多少写雪景的想象空间,这种极端高明的起头,非有极高文学修养者,顺口而出是难以想象的。事实上,黄蕙不仅文学修养很高,还有极高的音乐天赋,在洪昇创作《长生殿》以及其他大量传奇、杂剧作品时,曾给与丈夫巨大帮助。清初由林以宁、柴静仪、钱凤纶、顾启姬等十二个杭州才女组成的蕉园诗社,黄蕙也曾阶段性地参与其间;即使后来发生家难随夫北上,这种文学上的联系也未曾中断,在林以宁的诗集中,仍保留着与表姐黄蕙酬唱的部分诗篇。其中一篇写给表姐黄蕙的诗中说:“君不见会稽有高士,庑下长依栖,世人皆莫知,知者乃其妻”。诗中的“会稽高士”指的是洪昇,深知洪昇“依栖”生活的人,当然就是他的妻子黄蕙。 说到这里,还有人可能要问,既然洪昇与黄蕙感情不错,黄蕙又是个人品才学很出色的才女,那么作者又为什么要在书中的王熙凤身上,写下那些贪婪狠毒的故事呢?这要顺着洪昇夫妇的人生足迹,去寻找作者之所以如此进行审美建构的原因。首先还是从尤二姐故事说起吧。书中通过王熙凤串通秋桐借剑杀人,最终造成尤二姐吞金自逝的描写,验证了仆人兴儿对凤姐为人的评论:“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黄蕙能是这样笑面虎式的人物么?肯定不是。那么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呢?与洪昇纳妾的经历有直接关系。康熙二十二年,洪昇返乡探亲途中,以当时江苏巡抚余国柱馈赠的千两白银,在苏州戏班子中买了一个小戏子邓氏为妾,由于邓氏“歌喉曼妙”,朋友们在贺词中都戏称其为“雪儿”。对于家中经常揭不开锅以致“八口命如丝”的黄蕙来说,丈夫不顾昔日夫妻恩情,一掷千金纳妾的行为,在邓氏进门后如何反应就可想而知了。洪昇为此非常苦恼,曽专门写了一步《织锦记》传奇来出脱心中的郁闷。 《织锦记》又名《回文锦》,描写秦州刺史窦滔,妻苏氏,名蕙,字若兰,知识精明,仪容秀丽。后窦滔又娶“有文武才”的歌女赵阳台为侧室。窦滔惧苏蕙嫉妒,置赵阳台于外室。苏蕙侦知后大怒,率群婢劫归,幽于别室,并屡加不堪。窦滔夫妇有一婢陇禽,尝献媚于窦滔,受苏蕙唆使,对赵阳台屡加侮辱。赵阳台逆来顺受,终于妻妾和好,而对陇禽则加以痛惩。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织锦记》中的苏蕙,就是《红楼梦》中的凤姐,也就是洪昇的妻子黄蕙;黄蕙字兰次,与作品人物名和字均相同或相近,决非偶合。《织锦记》中的赵阳台,就是《红楼梦》中的尤二姐,也就是洪昇新纳的侧室“邓氏雪儿”。至于《织锦记》中的陇禽,应是《红楼梦》中去秋桐,“桐”与“禽”有意义上的关联;当时在洪昇的北京小家中,还有一个婢女,姓名无考,大概就是其生活原型。 《红楼梦》中的尤二姐故事,明显套用《织锦记》的内容。虽然两部作品的结果不同,主人公命运相异,但故事框架结构与人物形象完全相同,当非巧合。《织锦记》传奇今天已经失传了,但洪昇撰写的《自序》还在。在《自序》中,洪昇不仅赞扬了苏蕙的才貌,更有感而发,对女人的嫉妒痛加攻击。从《红楼梦》中,我们也能看出洪昇一脉相传的思想的脉络:作者通过尤二姐的故事,表达的核心意思,未必是对凤姐人品的贬抑,而是自己对女人嫉妒的痛心疾首。作者在书中不仅对凤姐的嫉妒痛加针砭,对夏金桂嫉妒的丑化更是不遗余力,在“王道士胡诌妒妇方”中,还对女人嫉妒表现了深深地忧虑,并进行了无情的嘲笑。这里我们不是研究洪昇的思想是否摩登前卫,今天也无须用当代思想来苛责古人,实际上,对《红楼梦》作品思想内涵中的消极成分,也无必要人为拔高。 《红楼梦》书中王熙凤的另一大罪名,就是为三千两银子拆散张金哥婚姻的故事。生活中的黄蕙当然不可能去干这样缺德的事,那么这件事的故事素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康熙五年(1666),发生过一件嘉定女子王秀文为追求幸福婚姻,啮金环自噎以求死的真实故事。王秀文自少与母相依为命,又与同邑项准订有婚约,以金环为信物。及后几年,项氏家道中落,项准又未能考取功名,秀文母亲后悔与项氏结姻,于是反悔婚约,将秀文许配他人。秀文因此摘下金耳环咽下寻死。七日里,几次昏绝,这时有人拿奇药到来,家人撬开其齿灌下,金耳环吐出,秀文因而得救。秀文从兄怜悯其遭遇,便帮助她与项氏成就姻缘。 听闻这个故事后,洪昇创作了一首《金环曲为项家妇作》加以歌颂:“王家有女字秀文,少小绰约兰蕙芳。项郎名族学诗礼,金环为聘结婚姻。十余年来人事变,富儿那必归贫贱。一朝别字豪贵家,三日悲啼泪如霰。手摘金环自吞食,将死未死救不得;柔肠九曲断还续,卧地只存微气息。讵料神人赐灵药,吐出金环定魂魄。至性由来动彼苍,一夜银河驾乌鹊。嗟哉此女贞且贤,项郎对之悲复怜。朝来笑倚镜台立,代系金环云鬓边。”洪昇的这首诗名气很大,当时曾被广泛传抄,不仅收录在自己的诗集《稗畦集》中,清初的好多文人作品集中均有转载。 由此可见,洪昇以《金环曲》中王秀文的故事为基本素材,创作了《红楼梦》中的张金哥故事,主要目的是赞赏与歌颂女性为了追求自由爱情婚姻的那种“至死不渝”之情。至于为什么要将拆散张金哥姻缘的罪名归诸王熙凤,大概也是出于对女人嫉妒的不满吧。同时,洪昇在北京期间,与岳父家的关系处理的也不是很融洽,在自己的诗中,经常以“犊鼻褌”的典故来表示自己的不满。《红楼梦》开篇就写了甄士隐与岳父“封肃”的矛盾,用意就在于此。因此,书中不仅把拆散张金哥姻缘一事归罪于王熙凤利用王家权势,还用用很大篇幅描写王熙凤鼓动尤二姐的前夫张华告状,并信誓旦旦地说,就是告我们家“造反”也不怕,如果不是当朝宰相的孙女,谁敢说这个话?洪昇在小说中如此处理,也算用心良苦之笔吧。 至于王熙凤那桩最著名的“罪行”——贾瑞“正照风月鉴”的故事,则是作者洪昇有感而发,杜撰的一个宣泄自己内心私愤的故事。康熙二十八年秋,洪昇因在佟贵妃(临死前被册封为皇后,正所谓“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大出殡期间,与朋友们在国丧中聚演《长生殿》,被人告发,引起康熙皇帝的震怒。本来康熙皇帝对《长生殿》传奇亵渎皇帝尊严、有伤道德风化、流露民族情绪的思想内容本来就十分不满,因此借”国丧聚演“事件严厉处分了参与国丧期间的聚演者,洪昇因此被革去了国子监生功名,并下狱论罪。后于康熙二十九年春虽然被开释出狱,但又被驱逐回原籍,永不叙用,彻底断送了仕途功名道路。 这对于末世家族的承重子孙洪昇来说,乃是人生的最沉重打击,因为从此永远失去了功名前程,“百年望族”也因而彻底失去了重新振兴的唯一一线希望,使自己成了家族史上的罪人。洪昇对此的疾首痛心以及愤愤不平是可想而知的,创作《红楼梦》的动因,很大程度上就是由此萌发的。因此,作者才在“开局第一回”的“作者自云”中,不厌其烦地交代自己“无材补天,幻形入世”,才感喟要将自己之罪“编述一记,以告普天下人”。《长生殿》是一部正面看红颜旖旎,背面看白骨如山的著作,时人喻之为“风月宝鉴”;洪昇写那个愚蠢的贾瑞“正照风月宝鉴”的故事,无非是讽喻当朝统治者不会看《长生殿》反面白骨如山的深刻思想内涵,只从表面上看红颜旖旎,从而表达作者对这些贾瑞一流人物内心的憎恶而已。其实,作者利用极大篇幅,在书中不厌其烦地写秦可卿“大出殡”的故事,其“压地银山”一般的场面,也不外是影射康熙二十八年“国丧”期间的《长生殿》案件。作者把风月宝鉴照出的正面影像赋予了王熙凤,并让王熙凤承担起惩治贾瑞的人物,也算小说作家的神来之笔吧,并非是对黄蕙的亵渎。在《红楼梦》中,作者继续表示出“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的创作意图,这与《长生殿》的思想境界是完全一致的。 至于《红楼梦》后四十回描写的凤姐献“掉包计”,造成宝玉误娶宝钗,黛玉焚稿断痴情的故事,乃是该书的“披阅增删”者曹雪芹续书的内容,并非作者洪昇原创,后四十回结尾处明确交代,这是曹雪芹重新写的“收缘结果的话头”,并非当初空空道人看到的石头上原有文字。康熙四十三年,洪昇应曹寅之邀,在江宁织造府“畅演三日《长生殿》”后归家途中,在乌镇不慎酒醉坠水而亡。《红楼梦》乃其未竟之作,书稿落在了江宁织造府,有曹寅诗“称心岁月荒唐过,垂老文章恐惧成”可证。一个甲子后,经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续写了后四十回,方在乾隆年间得以“问世传奇”。但《红楼梦》(主要是前80回)只能是康熙年间,在晚明言情文化大潮中催生的作品,是与《长生殿》的形神均高度一致的姊妹篇,是以洪氏家难和蕉园诗社为基本素材创作的,他的作者只能是康熙年间的大文豪洪昇,而绝无可能是乾隆年间的曹雪芹。洪昇可以根据自己妻子黄蕙的事迹,写出书中神态毕现的王熙凤,曹雪芹不能,其他任何作家均不能。
2010年3月3日于长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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