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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记忆

 NuIl_ 2017-03-22

逝去的记忆

 

 

十几岁的年纪,我们总以为自己懂了世界的全部,可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们总是牢牢地守着自己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却看不到在那天空之外的天空是那么的广袤无垠。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初三刚开学的时候,她是从其他学校转过来的。


那天班主任在入学大会上神神秘秘的卖关子说今天有个漂亮女同学要加入我们的大集体。


班上的男同学听了之后,安静的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昌子激动得直摇桌子,两眼闪闪发光,直勾勾的盯着教室门口,像是一匹饿狼似的翘首以待,盯着即将出现的猎物。


我当时并没有心思在意这些,而是抓紧时间在补写寒假作业,要是没写完,就得把整本寒假作业罚抄十遍,这万万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于是我一边抄一边在心里暗暗骂老师变态。


不一会儿女孩就过来了,在班主任的要求下,女孩首先在讲台上做了个自我介绍。


突然间,原本嘈杂的教室顿时静了下来,我的余光看到昌子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嘴里嘀咕着,“这也算漂亮,脑子锈逗了吧”。


我好奇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个子不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有点紧张,俨然一个普通的乖乖女的即视感,重点是平胸,只有头上扎着个长长的马尾辫算是唯一的亮点,同学们给她取了个绰号叫马尾妹。


我继续写着我的作业,完全不知道马尾妹和班主任后面说了些什么。


按照往常的惯例,开学动员大会结束后,就是排座位。


当我写完作业的最后一道题,满意地伸了伸懒腰时,我看到昌子正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心想,坏了,不会这么悲剧,补作业的事情不会被班主任发现了吧。我用眼睛的余光,慢慢地在教室里搜寻班主任的踪迹,发现她并没有关注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昌子,啥事啊,你吓死我了。”


昌子指了指黑板,一脸坏笑地说“恭喜你啊,你中奖了。”


我看了看黑板,茫然地问“不就排个座位吗?中什么奖?”


“你知道,你的新同桌是谁不?”


“不知道。”


“她。”昌子朝新来的女同学指过去,马尾妹刚好抱着书朝我走过来。


“你好,我可以坐这吗?”她声音细软得像一团棉花。


“当然,这个位子的所属权不归我,你可以随便坐。”我对马尾妹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一脸恶毒的看着昌子从我眼前幸灾乐祸地走过。


她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在同学们吵吵闹闹换位置的时候,我和她都觉得有点尴尬。我胡乱的翻着我的作业本,装作在寻找有没有没做遗漏的题,她则在整理书桌。


“喂,你成绩怎么样?”我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将尴尬进行下去。


“还可以。”


“还可以那就是还不错,我的成绩一般,你以后要帮衬着我啊。”


“好。”她爽快的回答。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都在偶尔你一句我一句有的没的中平平淡淡的度过。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到毕业,后来才知道,女生这种生物隐藏起来真是深不见底。


我总觉得上课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我们每天都在听老师们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讲考试的重点,他们好像一台永动的机器,有用不完的精力,对于每天被迫起早贪黑精神涣散的我们来说,早就厌烦了老师们的讲课,丝毫提不起兴趣。于是我们每天都靠同学间私下传阅的小人书来补充我们的精神粮食。


为了躲过老师们的眼睛,我们将买来的每一本书封面都去掉,把书分成上中下三卷,上课的时候夹在课本里,一般老师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们在看小人书。这样一本书就可以三个人轮流同时看,既方便,又不至于让后面排队的人等太久。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因为不太熟,马尾妹对我看小人书这件事也并没说什么。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渐渐熟络起来,我开始对我采取各种措施,想尽办法不让我看小人书。


她先是带很多零食来诱惑我,要我拿小人书交换,每次我都是佯装把小人书交给她,骗取她的零食,然后趁她不注意,又把书偷回去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马尾妹见对我施软的并不奏效,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对我来硬的,每次我看小人书的时候,她就各种捣乱,时不时用笔在我书上乱划,或是不断地踢我的凳子,或是用手肘碰我,弄得我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于是同学们经常听到上课一半的时候,突然间从教室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一声重重的捶桌子的声音,因互相推搡而某个人书桌上的整齐书瞬间崩塌的声音。


马尾妹似乎不以为然,仍然对我锲而不舍。到最后居然变本加厉,向老师打小报告。


马尾妹打小报告似乎很有原则,其他人看的时候她都不管,似乎知道这样就不会犯众怒,只有我看的时候她就打小报告。可是当一连好几本小人书的三分之一卷都在我手里被老师没收后,其他人都开始对我有意见了,都不愿意把小人书再借给我看。


而剩下的那些断章残篇却并没有影响他们看那几本小说的兴趣,我一直好奇,那些小说,或没有开头,或没有过程,或没有结尾的,他们是怎么看的。有一次我问昌子,昌子说靠想象,我不禁感慨人的想象力真是无穷的,他们将来不去写小说真是埋没人才。


有一天午饭的时候,我对昌子说:“我真是遇到了一个神经同桌。”


说着我就开始向昌子控诉马尾妹的种种罪行。


昌子说:“不如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想了想,觉得昌子说的有道理。在那个还不知道三观是什么的年纪,男生欺负女生似乎是常态,大家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再大的事也很快就烟消云散。那个年纪也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无忧无虑得让人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接着我们就开始讨论怎么整马尾妹,讨论结束后就按计划开始实施。


马尾妹先是喝了被我偷偷撒了一大把盐的水,咸得她直接冲到厕所去漱口;接着我抓了一只蜘蛛放到她的课桌里,吓得她坐在凳子上跳了起来;再是马尾妹上课虽然很认真,但她也有走神的时候,好几次我都趁她走神的时候骗她说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每次都直直的站起来,老师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全班同学发出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是我在恶作剧。


马尾妹对我的恶作剧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每次在我哈哈大笑的时候,她会气鼓鼓的看我一眼。


直到接下来的一次,也是我对她的最后一次恶作剧。原计划是在马尾妹认真学习的时候把她长长的马尾辫绑在椅背上,考虑到头发太滑,绑不住,就想到用泡泡糖黏在椅背上。


那天,和我们预想的一样,那天马尾妹正在认真听课。坐在我身后的昌子一直用脚踢我的凳子提醒我抓紧机会,而我当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写了个纸条给胖子“还是别弄了吧”,没想到胖子整马尾妹比我还有心急,回了个纸条“你不弄,我弄,胆小鬼”,说着便爬到课桌底下执行计划,我提醒昌子别粘太多,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等到下课的时候,不知道马尾妹是不是有急事,猛地一起身,我只听到椅子“碰”的落地声,然后就看到一大块泡泡糖因为惯性和头发交织在一起。原本准备哈哈大笑的我和昌子这一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第一次看到马尾妹红红的眼睛里涵着泪水。我看了看昌子,昌子羞愧的低着头,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第二天,马尾妹的马尾辫便短了好长一截。后来才听说,昌子用的那款泡泡糖太软,整个泡泡糖和头发黏在一起了,弄了很久也没弄掉,后来只能剪掉了。


马尾妹并没有追究是谁的责任,老师问起时,也只说是意外。


从那之后,我面对马尾妹的时候十分自责,我虽然偶尔喜欢捉弄别人,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知道辫子留那么长对一个女生来说需要的时间很长,也很珍贵。虽然这件事不是我造成的,但却是因我而起。于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欺负马尾妹了,之后,我也一直遵守了我的誓言。


从那以后马尾妹和我两天没有说话,两天里我们各自认真听课做作业。我发现这两天里,我居然没有再补充我的精神粮食,也许当时只是出于对马尾妹的愧疚,但从那以后,一直到中考我再也没有看过小人书。


两天之后,我借着请教题目为由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静,马尾妹似乎并没有因上次的事耿耿于怀,很耐心的跟我讲解题目。


我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朝她递了过去。


她看了,楞了一下,还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没关系”。


我看着她,傻傻地笑了;她看着我,也傻傻的笑了。


那是我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她,那时,窗外的阳光刚好洒在了她的脸上,圆圆的脸蛋泛着红晕,两旁的头发泛着一抹金黄,像一朵玉兰花在阳光下含苞绽放。


她似乎注意到我在观察她,有些害羞,低下了头,脸更加红了,像一只红苹果。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低下了头,不知怎么的感觉脸上火烧一般的。


后来,我和马尾妹的交流越来越多,常常向她请教题目,她从不感到厌烦,每次都很详细给我解答。


有时候,没找到想说的,就看着她发呆,她每次看到都会问我:“你为什么总看我这边?”


我每次都会说:“你旁边窗外的景色好美。”


她会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又转过来看着我,说:“是啊,好美。”

 

 

最先说出我喜欢马尾妹的是昌子。


我一直很奇怪昌子是怎么看出来的,那时我连自己都没看出来我喜欢马尾妹。


那天我和昌子在学校运动场上跑步,我跑在前,昌子跑在后,昌子说没有力气了要休息一会儿,我说一点也不觉得累,还有使不完的劲。


昌子突然加快了速度胖过来和我说:“没想到,这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说:“别瞎说,我哪有恋爱。”

[读经典www.] 

昌子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嘿,还不承认,马尾妹啊。”


我顿时手足无措,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你想多了吧,别造谣啊。”


昌子丝毫不相信我,其实要是我,我也不会相信。又说:“喜欢就去表白吧,别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可听说隔壁班的同学看上她了。”


“谁——”,我看到昌子突然盯着我,“呃,我只是好奇而已。”


父母和老师一直教导我们不要早恋,可很奇怪,难道他们不知道感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我们十几岁的小孩都懂,瞬间觉得是不是人越大就会越笨,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自己以后可不要变得那么笨。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说教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有利的是让原本不知道“早恋”这个词的我们瞬间被普及,弊端是他们的说教甚至恐吓对我的心里产生了一定不好影响。


昌子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但我又不敢做出决定,是对一件未知的事情的害怕,害怕她或许并不喜欢我。在我心里一直苦苦思索,无法做出决定,甚至日思夜想的时候,马尾妹递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张纸条,内心的狂喜如汹涌的洪水冲垮堤岸般一泻而下。


后来我才知道,马尾妹之所以会主动像我表白,是因为昌子这个大嘴巴把我的心意告诉了她。也因为昌子的大嘴巴,在不久后,整个班都知道了我和马尾妹在恋爱。庆幸的是,跟他们一起的时候,我掌握了他们各方八卦和软肋,在我的恳求和威胁下他们都答应帮我们保守秘密。同时如果他们背信弃义,我也不怕血流成河,做好了和他们玉石俱焚的打算。庆幸的是那种惨剧并没有发生,我和马尾妹的恋情一直到中考结束都没有被发现。


我和马尾妹恋爱后,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浪漫的事。


不过我们最喜欢每周三下午大扫除的日子,我总会央求着班长把我和马尾妹安排在一组。开始班长还会故意卖关子,知道我说“不帮忙,拉倒”,他才会假装勉为其难的同意,临走时还不忘损我“好好把握机会”。


这个下午我和马尾妹很快的做完手头上的事,我们会在学校里找个安静的角落,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说说话。


那个时候,我们总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总想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该多好。


无聊的时候,我会随便扯一根马尾草对她说,看“这个就是你”。


马尾妹每次都会怪罪的给我一拳,“你才是马尾草呢。”


这时,我会用马尾草编花环和戒指给她戴上,她每次都会要求我给她戴上,还一直问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极了,你最美的。”


她听到之后会咯咯的捂着嘴笑起来,笑得像花一样。然后在不经意间,偷偷地凑过来亲我一下,我的脸瞬间红得发烫,心砰砰直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我们也会偷偷溜出学校,去街上拍大头贴。


马尾妹很喜欢拍照,每次拍照她都要求我做鬼脸,以至于我们拍的每张大头贴上都是她的乖乖脸而旁边的我就惨不忍睹。


我偶尔也会趁她不注意,拍几张正常的,她也不会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她会把我们拍的比较好看的照片给我,不好看的照片她都小心地保存着。


我问她:“为什么每次拍照都要我做鬼脸,还把最丑的照片都留着?”


她说:“因为我想在看不到你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不好的你,这样在看到你的时候,我看到的都是你的好。”


我说:“你好傻。”


有时候我们也会去逛街,其实我不爱逛街,马尾妹也不爱。


只是听人说谈恋爱都要逛街,于是我们就去了。那天风很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两个人走在街上,风吹得都睁不开眼,我们在风中颤抖着,一边漫无目的的逛着,一边想着真不知道逛街有什么好的。


逛了会儿,实在坚持不住的,马尾妹说:“我今生再也不逛街了,我们还是吃东西去吧。”


我深表同感的朝她点点头,嘴却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来到一个吃麻辣烫的小店,那个时候麻辣烫还很便宜,两块钱可以买一大碗。我和马尾妹都喜欢吃辣,于是我们开始比谁吃辣厉害,就让老板加了很多辣椒,以至于我们吃完麻辣烫以后一段时间失去了味觉。


吃完之后,我们又去精品店一人买了一个不锈钢吊坠,我买了一只猪,我说她像一只猪,她不服气,买了一只比我买的更大的猪。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个学期就过去了,我们迎来了人生三大考中的第一考,中考。


在马尾妹的督促和指导下,我中考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这对于原来的我来说是万万想不到的。尽管如此,马尾妹依然考得比我好很多,她父母准备把她送到全国重点高中去读书。马尾妹死活不想去,为此她和她父母大吵大闹,她父母都觉得很奇怪,只有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想去。


整个暑假,我和马尾妹几乎隔几天都会偷偷地溜出家,然后待在一起。我劝马尾妹同意她父母的要求,虽然很不舍,但是我也不愿意看到马脸妹因我而放弃美好的未来,更不愿意看到她因此伤害她和她父母的感情。


那天马尾妹问我:“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说:“会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写信。”


“那你一定要不要忘记我,想我的时候看看它们,到处都是我。”她指了指路旁的马尾草说。


我摘了一颗马尾草,做了个戒指装到一个透明塑料盒子里说,“这时我做的最后一个戒指,你要小心收好,别再弄丢了。”


“想我的时候,看看它和这只猪。”我扬扬脖子上挂的那只猪继续说。


她开心的笑了,“我会的,我的这只猪比你的大呢。”


我也开心的笑了。


我们在夕阳的余晖下告别,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那天回来,我心情十分失落。晚饭也没吃,只是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暑假过后,马尾妹就和她父母走了。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上一句话,也没有对方的半点音信。


我曾经写过一封给马尾妹的信,后来寄信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她的地址,问了几个老同学,他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走得太远,远到我的圈子已经够不着她了,之后那封信也就不了了之了。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那个年纪的“爱”是不是爱,大家只是对彼此十分喜欢,喜欢一起玩,喜欢一起学习,喜欢一起走路,喜欢当时的无忧无虑在一起,甚至都不会去考虑未来是什么样子。


马尾妹走后的一段时间,我偶尔还是会拿出那只猪看着发呆,在路上看到一丛丛的马尾草,总觉得很亲切,有时候我也会用它们编出花环和戒指给自己戴上,也许,我不会忘记在那段时间有过那样一段经历。


再见到马尾妹的时候是在八年后的同学聚会,同学们都很奇怪,往年的同学聚会她从来都没有来过。那时我正在和昌子寒暄近况,突然看见她表情又怪异起来,似笑非笑,惊讶的说:“马尾妹。”昌子这么一炸,所有人都向我们这边看来。


我转过头去,正好和她四目相对,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让我差点认不出来。她现在短发及肩,不再扎着常常的马尾辫;衣着也十分靓丽,不再像从前那样土土的;画着浓妆,如果不是胖子的那一炸,我可能认不出她是谁了。


她走近来,说:“还记得我不。”


 “记得,记得。”我有点心虚道。


之后我们有的没的聊了一下最近都在做什么,经历了哪些事。从她那我得知,她现在定居在上海,已经为人妻,还有了一个儿子,是一名职场女精英。她给我看了她儿子的照片,很可爱,也很帅气。


聚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她的一条短信,写着“很高心在那个年纪认识你。”


我回了一条。“我也是。”


发完之后,我开心的笑了。昌子说我笑得好傻。


十几岁的年纪,我们总以为自己懂了世界的全部,可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们总是牢牢地守着自己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却看不到在那天空之外的天空是那么的广袤无垠。


不过我总觉得,那个年纪,有那样的一段经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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