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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追思·征文】怀念在心 一家两代三人的字字追忆

 tnj660630 2017-03-29

【编者按】

斯人已逝,音容长存。

乍暖还寒,又是一年清明。总觉得,“清明”是个代表着过去的词汇,因为怀念。年年此时,人们都会拾起尘封的记忆,缅怀逝去的先人。而有这样一位父亲、外公,他的儿子、女儿、外孙在清明之际,用三篇写满怀念的文字,重拾起那一段段无法忘怀的往事。

生者如斯,怀念在心。

 

怀念父亲

父亲走后,母亲一直在写文章,与其说创作,倒不如说是诉说与父亲一辈子生活中的细枝末节 。

母亲一直住在江都老家,父亲在世时二老相濡以沫,父亲过世之后,回忆和思念占据了她生活中的大半时光。母亲把她的手稿交给我,让我看看,可能的话出个集子,从江都回来的途中,读着母亲的絮语,也把我的思绪拉回了那些和父亲一起的岁月……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是温暖的、慈祥的、有温度的。从小到大对我们子女从未有一句高言,更别说打骂了。男孩子小时候是格外顽皮的,老家有句话“七岁八岁狗都嫌”,可父亲不嫌弃。幼年的我喜欢动手,把当时看来非常值钱的藤椅、皮箱用小刀划得伤痕累累,母亲发现之后很光火,而父亲呢,嘴上喊该打,可手臂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说等长大再打。当年父亲是麾村的党委书记,我们的家在农村,乡村的业余文化生活很单调,对我而言,最期盼的事就是冬日的晚上在稻草铺的床上,闻着草香,听父亲讲故事。父亲其实是个很有些文化底蕴的人,肚子里的故事也不少,我最初接触经典名著就是从父亲的讲述中获得的,他讲《水浒传》和《西游记》的故事,让我知道一百单八将和唐僧师徒,还有白骨精和铁扇公主……一个孩童的世界因此而丰满美好。

我的母亲是小学校长,有时也会出差,这时候父亲就担当起双份的责任。记得有一次母亲不在家,父亲又要到离麾村十八里开外的张倪庄开会,父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于是决定带我一起前往,好像是冬天吧,风很大,他把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骑行,途中我从车上掉下来滚落到路边的电灌槽中,父亲浑然不知,直到将近终点,发现孩子不见了,赶紧折返,一路呼喊着我的名字找到我,既焦急又愧疚,我虽然年幼,但父亲那份神情至今难忘。在那个备战备荒的年代里,一切物质的东西都显得格外珍贵,但父亲在物质上尽最大可能满足我们,精神上更是如此。当年乡镇书记值班是允许配枪的,长枪短炮对于男孩子的诱惑力极大,父亲耐心地把短枪、冲锋枪退了子弹,拆卸下来给我看,一一讲给我听,此情此景,一直历历在目。后来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病痛多了,但对子女的牵挂更多了,我的女儿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清晨,父亲来敲门,进门放下两万块私房钱就走了,说是就等着这一天呢。

父亲的温和从来不是没有原则的,他更多的是一个严谨而有条理的人。都说夫妻是互补的,在我们家就印证了这一点,我的母亲性子很急、风风火火,日常用物也是用完了随手一丢就不再过问,而父亲不,他的每一件衣服要叠得平平整整并且用塑料袋套起来收好。就说旧时家里还用煤油灯,而煤油灯的灯罩需要经常擦才保持亮泽,这活儿只能父亲干,因为其他人永远擦不了那么亮。直到老年,他的生活依然是严谨得近乎刻板,比如去浴室洗澡,在池子里闷下去,他一定要在心里数到八十下才会出来透口气,这是规律,也是他的准则。父亲有一个小柜子,钥匙只有他有,柜子里的东西对我充满了诱惑:书籍、酒水、最要命的有《金陵春梦》、《侍卫官杂记》这些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实他平时是不嗜烟酒的,但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生只喝过一次酒,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当了十年的麾村党委书记,要告别了,大家为他送行,老头一喝七八两不动声色,我这才恍然大悟:父亲从来不是没有酒量,只是隐忍而克制,一如他的为人处世。父亲是善良而包容的,他对家人慈祥对部下和善,记忆中每年年三十我家是最热闹的:镇上的工勤人员、传达室大爷、从伙房工人到电影放映员都在我家吃年夜饭,这也要感谢母亲的大度和大气,对此从无怨言。

父亲也是有才华的,我的祖父是康有为的学生,工笔书画,这对于父亲是有家学渊源的,父亲一生在邵伯、樊川、麾村等地长期任职,江湖人称“李铁嘴”,因为他哪怕做两小时报告也是“脱口秀”,从来不带草稿。

父亲的童年成长得蛮辛苦的,但艰苦的生活并没有磨灭他生性中风趣和快乐的一面,相反他处处寻找快乐。小时候他在大桥的油坊学徒,勤快的他把老板娘的套鞋在下雨天泡在水里洗了,老板哭笑不得。繁重的体力劳动和简单的伙食让成长中的孩子经常觉得饥饿,他和他的小伙伴会一人偷四个鸡蛋系在裤腿里,夜里拿出来用香油炖蛋,称之为“人间美味”。他小时候也打架,结果有小伙伴竟然有手电筒,那个年代看过手电的农村孩子真不多,读过《封神榜》的父亲看到白光一闪,以为是对方祭起了法宝,吓得落荒而逃……他们这一代人的成长物质贫乏而辛苦,但是正是这些生活的经历让他历练成我的父亲。

父亲的一生其实是辛酸而磨难的,他与母亲的个性不一样,父亲胆小谨慎,而母亲强不示弱,文革的时候因为说了真话被批斗为“帮彭德怀”,受尽屈辱,在政治上几起几落,在性格上愈来愈小心翼翼。在家族中,父亲是大哥,家里兄弟姐妹多,家庭负担也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于是少年学徒。后来日子逐渐过安定了,人生也进入晚年了,病痛来了,他换过三个心脏起搏器、两次患癌症、大小开过十余刀,直到84岁往生,饱受折磨。

今年的春天有些冷,可以用“春寒料峭”来形容。今天在车上读母亲的手稿,不禁潸然,也许是快清明的缘故,多了几分对父亲的怀念。

写一篇文章怀念父亲,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您的儿子

 

我的父亲

临近清明,多了几分对父亲的怀念,连日梦境,似是催促我写点东西来纪念他老人家。

2014年元月2日上午七时许,父亲的生命定格于此,站在父亲的遗体前,我并没有过多的难受,因为我知道此刻于父亲来说是解脱、是幸福,从此他可以不再承受病痛的折磨和肉体的痛苦,他是带着他的善良和纯朴奔向了我们敬畏的天堂,所以我能坦然地面对父亲的离世。

父亲生于解放前,童年和少年时期生活在扬州市的东乡——吴桥镇,作为家里的长子,他很早便出来自谋生计了。父亲在全中国的解放之日参加革命,此后几十年光阴,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工作;小心、谨慎、安分守己地生活。一辈子烟酒不沾,棋牌不会,唯一的爱好便是养着一群爱围着他撒娇的猫咪。

父亲生就一副好脾气,对子女“溺爱”有加。父亲的好脾气与急躁爱发火的母亲形成鲜明对比,因此,记忆中父亲一直是我的“保护伞'和“出气筒”。记得我上初中时的一天,因不服母亲的管教方式,而用绝食来抗议。那天中午没吃,晚上咬咬牙仍不肯就范,一个人饥肠轱辘地躺在床上,盼着母亲能前来和解。九点多钟,房门轻轻地叩了几下,父亲端着一碗饭进来了,对我说:快吃,你妈不知道。”我有点怀疑地问他:“你不会告诉她?”“不会,不会的。”饿了一天,我狼吞虎咽地很快便把一碗饭吃了个底朝天,父亲在一旁不时地提醒我慢点,别咽着。”拿着空碗,父亲临出门时还不忘关照我:“别生妈妈气,她是为你好,我等会再劝劝她,你差不多就行了,啊?”话语中充满了慈祥和疼爱。当时的我年少无知,没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一心担心他会出卖我,于是悄悄地跟着他出门,偷听他和母亲的对话,孩子一天没吃了,又没犯什么错,万一饿坏了身体,还是我们的罪,你就去送点吃的给她,让她下台阶吧,这孩子的倔脾气像你呀。”听到这儿我放心地回房休息了。十分钟不到,母亲端着碗饭来和我和解了,我唯一的一次绝食在父亲的庇护之下,成功“获胜”!

七十年代初期,我正在中学读书,学校里几乎天天要交读书心得和批林批孔的作文,当我不会写或不愿写时,就将题目往父亲手中一交,由他老人家代劳,第二天,一篇时常被老师表扬的作文便如期交到我手中。父亲就这样用他的这种特殊方式,疼爱着我,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无论是否有理,几乎没有拒绝过。后来,我只身一人来到扬州读书,父亲也总是隔三差五地利用各种机会来学校看我,每次他都会带上一些我喜欢的零食和菜肴。尽管那时还是计划经济年代,所有主、副食都要靠票证供应,他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从来没有让我有一点饥饿的感觉。

后来,我结婚了,生孩子了,可父亲对我的疼爱、包容、保护丝毫没减。88年,我做了一个小手术,父亲每天到医院送汤看我,反复与主治医生确认病情;89年,我做小月子,父亲和母亲亲自搬来我家,侍候了我整整一个月……

父亲退休后,开始帮着母亲做些家务活了,那时,我婚后的住处离他们不远,于是春天蚕豆上市了,父亲会送来剥好的豆米、腌好的菜苔及炒好的螺丝;夏天,父亲会端来开胃的菜粥和消暑的绿豆汤;秋季,父亲时常送来百合和银杏;冬季,父亲熬好了“九里香”牛蹄汤,帮我赶走寒气……

再后来,父亲被癌症所折磨,开刀、化疗、放疗、吃药……曾经魁梧高大的父亲,到后来只有百斤不到。看着日渐衰弱的父亲,我痛心不已,曾暗下决心,定要尽我所能,帮父亲战胜病魔,但一次次会诊、一次次转院,换来的仅仅是父亲片刻的安宁和愈加虚弱的身体。终于,父亲再也无力与病魔抗争,撒手他留恋的亲人了……

亲爱的父亲,此刻,我静静地把思念铺开,一遍遍回忆和您共同度过的时光,一遍遍回味和您一起走过的岁月,一遍遍回忆您留给我的美好往事,在记忆的尘埃里,您依旧那么清晰,那么可亲可敬!亲爱的父亲,您尽管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母亲,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亲爱的父亲,女儿今天和你约定,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亲人!还做父女!

您的女儿于清明节前夕

 

悼外公

2号上午,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问能否尽快回家一趟,外公因病而导致多脏器衰竭,一早在医院去世了,享年85岁。万幸的是,老爷子1号夜里便已陷入深度昏迷,因此走得安详。

匆匆赶回家,磕头、上香、烧纸、戴孝守灵、出殡……跟在众多或面熟或面生的亲友长辈后面,木然地完成所有仪式,眼见舅舅将尚带余温的骨灰盒暂存在陵园一角,待到明年清明再落葬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从今往后,那个高瘦耳朵不好但心地善良对我更是宠溺有加的老爷子会给我托梦么?”

3号下午的追悼会上,低头默哀的短短十多秒中,脑海中闪过几段有关回忆,很零碎,前后不搭界,但连在一起,就是我心里的外公。

第一段回忆,与猫有关。

那时候我还小,刚上小学,外公外婆住在樊川镇一条短胡同尽头的平房里,邻居是户乡间眼科医生。和脾气火爆的外婆不同,外公当时已经是市委农工部部长,但性格温和,对人客客气气,还很喜欢动物,院角里常会放1、2个搪瓷碗,装上剩饭,喂给溜达至此的流浪猫。那些流浪猫也不客气,知道这里有食,隔三差五就来光顾,后来干脆住下不走,成为围绕在外公裤脚边蹭来蹭去的宠物,据说家里最多曾同时养了4、5只猫。那时候的外公还很高大壮实,1米8高、170斤重,在同龄人里很少见,而更少见的,是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对猫无比温柔,看书看报时就放在腿上,有时猫觉得自己受冷落了,会伸出爪子拨开外公的报纸,这时外公就会把猫抱起来,靠在脸边亲热几下。

当时,家里养了一只黄猫,是只“串串”。因为野惯了,在家呆不住,吃饱睡足就翻墙出去玩。玩累了,因为围墙外没有踏脚的地方,不能再翻墙回来,只好坐在大门前娇声娇气地喵喵叫,让外公开门放它回来。可家里有时没人,不能及时给猫开门,外公就在墙角挖了个小洞,打算专供小猫进出。不过,不知道是不喜欢钻洞还是脑子笨,外公教了它很多次,小黄毛还是坚持走大门。有一天,看到外公又在训猫,将猫抱到小洞前,轻轻托着屁股,从小洞推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大概是在用最温柔的语言斥责小猫为啥总学不会。然后,外公就站在小洞旁,满心期待小猫能再从小洞钻回来,可过了没几分钟,大门外又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喵喵叫,外公冲我做了个表示“又失败了”的无奈表情,然后慢慢走向大门,去给小猫开门……

在我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小黄猫跑了,后来外公继续给流浪猫喂食,但渐渐不养猫了。

第二段回忆,与钱有关。

这件事依旧发生在樊川,应该是某年春节的时候。当时,爸妈带着我去樊川过年,相比在县城过年,我当初不喜欢去樊川过年,大概因为乡下条件差些,街上好吃好玩的东西也少一些。小孩子,心里藏不住话,这份不乐意也写在了脸上,外公就不时带我出去玩,给我买各种玩具和零食,希望能逗我开心。

那次上街,我先缠着外公买了一列小火车,没走多远,又看到一个五颜六色的玩具,又缠着外公要,可外公特别抱歉地对我说,身上钱不够了,如果我实在喜欢,那么就先回家拿钱,等明天再来买。

大概因为平时爸妈喜欢用“回头再来买'这句话敷衍我,当时我把外公的这句话,也当成了推托之词,于是站在玩具摊前面,发了一点小脾气。外公也不生气,把我当成大人一样,反复解释身上真的钱不够了,还把几个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给我看,并且再三保证,回家就拿钱,拿了钱就马上回来买。

后来那个玩具到底有没有买,其实我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我知道,外公在我身上一直大方,除了太阳和月亮,几乎是我要什么就买什么。再长大一些,从外婆和妈妈口中得知,外公因为年轻时的际遇,一辈子节俭且危机意识浓厚,能节省的从不浪费,稍微有点钱就存银行,偶尔还会藏点私房钱,即便晚年因为无聊每天上街转转,也很少花钱,或者最多花几块钱,买个漂亮的小竹篮回家当装饰。’

就像妈妈常常念叨的,外公外婆平时在家连一个纸盒都舍不得乱扔,但当子女需要钱时,又成了天下头等慷慨的人。多么希望能再有哪怕一次这样的机会,可以牵着外公外婆上街,然后对他们说,“外孙已经工作赚钱了,你们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说。”

第三段回忆,与女人有关。

从我念大学开始,外公的身体就渐渐不好了,先后得了2种癌症,切除了大半个胃,曾经的壮汉变成了一个干瘦且半聋的老头,洗澡时稍不注意就着凉,每年有大半年时间住在医院,因为化疗加频繁输液,双手皮肤干枯发黑,摸起来,就像手背上覆盖了一层树皮。

老人家也越来越为我的婚姻大事着急,开始几年还表达得比较委婉,等到09年我从国外回来,他的话也越来越“露骨”,每次去看他都会反复问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看到重外孙?

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把老人家的这个心愿放在心上,总是郑重地表示会“尽快”,然后要么换个别的话题,要么借口外公听力不好交流不便,干脆不聊了,留下外公挥着手干着急。

13年国庆,我又去看望老爷子。当时外公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穿得比常人多3、5件,在正午阳光最强烈最温暖的时候,他却因为怕冷,蜷缩在家里的椅子上,一坐就是许久。见我去看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捏着,仿佛怕我跑了,然后对我嘴里的各种问候全然不顾,用尽全身力气问我,“媳妇呢?”

我稍愣了一下,老爷子见我没反应,似乎更生气,用更高的声音,重复着三个字,“媳妇呢?'随后,就是一阵咳嗽,然后旁边人手忙脚乱地帮助他吐痰,吭哧吭哧好半天才重新平静下来,但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我仿佛直到此时才真的明白老爷子对于血脉延续的那股固执,老爷子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倒计时,只是想在走之前,看一眼这个家庭未来的希望。在那个瞬间,我有些心虚了,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已重复无数次的话,我尽快。然后落荒而逃。

3个月后,等我再回到家,外公已经走了,“媳妇呢”这三个字也成了他最后对我交代的遗言。妈妈和外婆解释说,不早点通知我回家是担心影响工作,但她们不知道,如果能早点回来,我绝不会让外公带着这份遗憾上路。

将外公的骨灰盒寄存好后,家里大部分亲戚去饭店准备吃丧宴,为葬礼画上一个句话,我和妈妈则折回外公外婆家,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时,按照习俗,外婆已将外公的部分衣物烧掉,部分物品也已理好收好,家里变得宽敞了不少。我睡在大床上平时外公睡的那半边,看着屋顶发呆,听到客厅里外婆对妈妈说了一句话,“55年的夫妻,我怎么可能不想他?”

听着心里酸酸的,我干脆起身下床,想去院子里转转,却注意到房门上还贴着“财运步步高,家境年年好'的对联,门框上还贴着“万事如意’’的红纸,这些是13年春节时贴的,14年春节马上就到了,但还没有撕掉,就和这个家庭一样,我们都还沉浸在过去的时间里。

您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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