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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立碑寄相思

 文朋诗友 2017-04-04

清明立碑寄相思

 

湖北省京山县宋河二中  谢忠斌

 

今年的清明,细雨绵绵。望着为父亲立好的墓碑,我长长地吁了口气——父亲离开我们已近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虽然已将离愁别苦逐渐淡化,但是,父亲的教诲与深恩我永远不会忘记。

父亲并不姓谢,他原名秦守芬,1943年2月11日出生于湖北省京山县宋河镇秦关村二组。初中毕业的他,在当时可算是不折不扣的小知识分子,曾担任生产小队记工员、会计、扫盲教员。因秦家是上中农成分,在那个讲“阶级”的年代,父亲一直没有机会走出秦关村,就连在村里当一名正式的“民办”教师也是奢望!1963年10月,父亲入赘谢家,与我的母亲谢良英结为夫妻,改名谢立新,意为破旧立新吧(这仅仅是我的猜摸)。

父亲成为谢家的成员后,从此他就放下了“书生”的架子,一门心思地种地劳作,很快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他和母亲一道抚育我们6个子女,从不言苦说累。他一生安葬3位老人(我的老祖母、祖父和祖母),嫁5个妹妹,先后建房5栋(土坯房至砖木结构房)。平日除了耕种集体分的责任田之外,父亲还靠人力开垦荒地达5亩之多,乡邻戏称他为“铁人”。

我是1965年5月出生的,作为家中这一辈的长子,父母自然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刚入学我读的是“跟读班”(相当于现在的学前班吧),每天吃过中饭后才跟着大一点的小学生上学,下午上二至三节课就回了家。这个时候,父亲就用半米见方的一块木板当黑板教我识字、算算术。当时普通话的推广力度不大,我是上了小学后才念a、o、e的。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是我的第一位人生启蒙老师,教我“跟读班”的秦光德老师是我的第一位求知启蒙老师。

记得我3岁多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带我到京山县城看病,一大清早,我和父亲步行到离家10多里路的邵李桥村的公路边搭客班车,当时每天好像只有两三趟车。当我们快到公路边时,一辆客班车由北向南开来,可是我们离路边还隔着一块田,父亲一把抱起我就从翻耕过的板田沟坎上飞奔,终于搭上了这趟早班车。也正是身体从小孱弱的原因,我虽然考上了高中,却没能坚持到参加高考就因病辍学了。当时我的心里特别难受,没能想到我的父亲心里会比我更难受啊!

我离校回家的时候,农村已经实现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不劳动是不会有收获的,父亲用他的切身体会告诫我。我一边学武术练气功强身健体,一边跟父亲学农活——犁田耙地、割谷扬场……不到两年,农村种地的“十八般武艺”我就练得像模像样了。1985年2月,我的家乡招考“民办”教师,在父亲的鼓动下我报名参考。从50余名参考者中,我总算是得到了唯一的一个“名额”,这是我的教师生涯的开始。

“民办”教师的日子里,在农村小学教书与在家乡种责任田常常有“发生矛盾”的时候。我每次遇到难处,父亲总是要我“以校为家”“以学生的事为大”,他默默为我分担了许许多多。我真得感谢我的父亲,是他给了我多次努力向上的机会。1997年8月,我终于通过“民转招”考上了沙洋师范,一边进修一边教学,成为一名不再兼顾责任田的教师。一晃教书已经30多年,“当年的学生”的孩子又成了我的学生,一些为人父母的学生来看我时,我们“师生”都禁不住发出些许的感慨。

现在,我们的国家日益强盛,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清明节”这个古老的传统节日,也得到了法定的认可。说到立碑,健在的母亲一直不同意,她和父亲一样勤俭节约,说是等她“百年归山”之后,让我们只立一块“夫妻合碑”。我没听母亲的话,做了“不孝”之子,2017年清明节一定要为故去的父亲立块碑——我亲自撰写碑文,不想让在外打工的两个弟弟和已经出嫁的三个妹妹分心,这件事算是当教师的我做的一份“独立作业”。

窗外,清明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午,我在家中零零碎碎地写下这些文字,寄托我对父亲的相思。最后,以我为父亲墓碑的题诗来结尾吧:一介书生痛弃文,倾心种地伴晨昏。生活简朴丹心鉴,铁骨铮铮启后人!

 

 

       2017年清明节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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