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治疗慢性皮肤溃疡和窦瘘历史悠久,早在《山海经·中山经》中就有“食者不痈,可以为瘘”的病名,《周礼》中也有“溃疡”的病名记载。 先秦时期,《周礼》“疡医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刮、杀之剂”,“凡疗疡以五毒攻之”的记载,说明当时已经出现专门治疗皮肤溃疡等的疡医,用祝药(外敷药),刮杀之剂(拔除脓血的销蚀腐肉的药剂)和五毒之药(石胆、丹砂、雄黄、矾石、磁石炼治的外用药)外治溃疡。 秦汉时期,我国最早的医籍《五十二病方》记载了多种洗涤污染伤口及防治瘢痕形成的方法和药物。《黄帝内经》对皮肤溃疡和窦瘘的病因有了初步的阐述,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营气不从,逆于肉里,乃生痈肿。”《灵枢·痈疽》:“营卫稽留于经脉之中,则血泣而不行,不行则卫气从之而不通,塞遏而不得行,故热。大热不止,热胜则肉腐,肉腐则为脓。” 说明营卫气血是否瘀滞与疾病发生密切相关;《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表明古人已认识到脏腑失调是疾病发生的病理基础;《素问·生气通天论》“陷脉为瘘,留连肉腠”,《素问·著至教论篇》:“三阳独至者,是三阳并至,并至如风雨,上为巅疾,下为漏病。” 对于窦瘘的病因也有了论述。在饮食调护方面,《素问·生气通天论》曰:“膏粱之变,足生大疔,受如持虚。”说明本病需禁忌厚味,恐引起宿火之热。 两晋南北朝时期,葛洪《肘后备急方》提出创面感染由外来“毒气”引起,及早期处理开放性创伤的重要性,并首先提出薄贴的制作方法。我国现存最早的外科专著《刘涓子鬼遗方》广泛应用止血、止痛、祛腐、生肌等外用药治疗皮肤溃疡,如:“治痈疽肿坏多汁,猪蹄汤方……猪蹄(一具,治如食法),芎甘草(炙),大黄、黄芩(各二两),芍药(三两),当归(二两),上七味先以水一斗 隋唐时期,《诸病源候论·痈肿久不愈汁不绝候》:“脓溃之后,热肿乃散,余寒不尽,肌肉未生,故有恶液澳汁,清而色黄不绝也。”《诸病源候论·痈瘥后重发候》:“凡痈脓溃之后,须着排脓药,令热毒脓血俱散尽。若有恶肉,亦敷药食之,则好肉得生,真气得复。若脓血未尽,犹挟余毒,疮口便合,当时虽瘥,而后终更发。” 对于皮肤溃疡久治不愈和愈后复发的原因有所阐述,此外《诸病源候论·诸瘘候》“脓血不止,谓之漏也,是皆五脏六腑之气不和,致血气不足,而受寒热邪气”也论述了窦瘘的特点。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中提出:“夫痈坏后,有恶肉者,宜猪蹄汤洗去秽,次敷蚀肉膏散,恶肉尽后,敷生肌散,及摩四边令好肉速生”介绍了药物清创(祛腐)和生肌的方法。 宋金元时期, 明清时期,外科专著众多,理论日益成熟。对疾病病因病机论述更为详尽,如《外科正宗·臁疮论第七十四》:“臁疮者,风热湿毒相聚而成,有新久之别,内外之殊”;《外科启玄》中说:“席疮,乃久病着床之人,挨擦磨破而成。” 《景岳全书·生肌收口》:“凡疮疡成漏,皆因元气不足,营气不从。阳气虚寒,则寒气逆于肉里,稽留血脉,腐溃既久,即成是患”。认为正气不足是发病的重要基础。《外科全生集》指出:“毒之化必由脓,脓之来必由气血。”进一步阐述气血与“脓”的关系。《外科理例》中说:“脓出后,用搜脓化毒药,若脓未尽,便用生肌,务其早愈,则毒气未尽,必再破。”说明余毒未清是本病复发的重要原因。关于治疗,亦有阐发,陈实功在《外科正宗》中,详述升丹制剂的炼制,将红丹、三仙丹用于溃疡创面以提脓祛腐。《洞天奥旨》谓:“疮疡内散,第一善法,至疮口已溃,内不能散,须外治,外治之法最多,大约敷法为佳”。《理瀹骈文》指出:“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治之法即内治之法,所异者法耳”,明确了药物外治的理论依据。《医宗金鉴》谓:“腐不去则新肉不生,盖以腐能浸淫好肉也;若遇气虚之人,则惟恃药物以化之,盖去腐之药,乃疡科之要药也”,重视溃疡早期祛腐。《外科启玄》谓:“疮毒已平,脓水未少,开烂已定,或少有疼痛,肌肉未生,若不贴其膏药,赤肉无其遮护,风冷难以抵挡,故将太乙膏等贴之则煨脓长肉”,重视溃疡后期“煨脓”等等。《景岳全书·生肌收口》“若疮久成漏,外有腐肉,内有脓管,不能收口者,以针头散和作细条,入口内,外用膏药贴之,待脓管尽去,自然渐平收口。或先用灸法,数日后用此药亦可,仍内服十全大补等药。”详细说明了药线法和敷贴法结合治疗窦瘘的方法。对于调摄脏腑,认为补益脾胃较为重要,如《疡医大全》谓“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元气。” 《外科大成》亦云“肌肉者脾胃之所主,收敛迟速,由气血之盛衰,惟补脾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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