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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风·悦读】戏曲是“角儿”的艺术

 太行森林 2017-04-19

众所周知,演技精湛的“戏骨”,是一部片子票房和口碑的保障。这点从最近《人民的名义》的热播,以及观众对剧中“达康书记”的点赞,便可得知一二。


相比于影视剧,戏曲更是一门“角儿”的艺术。横空出世的名角儿,往往可以力挽狂澜,改变一个剧目甚至一个剧种的低迷处境。所以,在谈到一些剧种时,我们首先想到不是它的唱腔戏词,也不是服装道具,而往往是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这个剧种的名家们。比如京剧的“梅程尚荀”,比如豫剧的陈素真、常香玉……


左起依次为程砚秋、尚小云、梅兰芳、荀慧生


而对于戏曲演员来说,成角儿之路,却是难以想象的漫长与坎坷。虽然有一些艺人少年成名,比如十三岁即名扬天下的河北梆子鼻祖——侯俊山,又如山西北路梆子著名须生高玉贵,艺名“九岁红”,其弟艺名“七岁红”等等,但他们所承受的学戏之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陈凯歌在他的作品《霸王别姬》中,讲述了段小楼和程蝶衣的成长历程与复杂的情感羁绊,同时也将戏班里少年学戏的辛酸,真实地摆在观众眼前:夜以继日的苦练,枯燥乏味的童年,时刻落下的戒尺,淌不尽的泪与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现实中,每一个优秀戏曲演员的诞生,无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敲打锤炼。



“马派”艺术创始人,京剧“四大须生”之首的马连良,幼年被送到“喜连成”坐科。科班里学戏,是件极辛苦的事儿。每日早上六点上晨课,文调嗓子武练功,毯子功不分文武,都要练。压腿、耗腿、踢腿不在话下。练“拿大顶”时,先生得看着从一数到一百,才算一把顶,每天要练三把;随后下腰、翻跟斗、虎跳、吊毛、抢背各个动作轮番招呼。基本功练完了,就要上戏园子演戏,晚饭过后要上夜课,十点夜寝,循环往复,天天如此。这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来说,已是莫大的压力。加之挨打受骂如家常便饭,特别是“打通堂”,即一人有过,全体挨打,所受之苦,如同炼狱。


马连良


科班学戏的马连良,心里憋着一股劲,恨不得立马成名,一炮而红。为了摆脱自己“大舌头”的毛病,他整天拿着一个粗瓷坛子,用嘴对着坛子口大段大段地练念白。每次在开戏之前,无论自己在戏中角色的大小,他总是找时间把这天所要演的剧目,包括别人的戏,不分行当从头到尾地在心里“默演”一遍……终于,机会来了。有一天赶巧开场演《天官赐福》,偏生缺一个天官,这天官是老生行,要唱一支昆曲,急迫之中,早有准备的马连良挺身救场,观众喝彩连连。在科班老师萧长华的建议下,马连良改学老生。这一改,改出了一个日后的须生大师,开创了马派艺术。


马连良


说起学戏吃苦,就不得不说起有“梨园国宝”之称的裴艳玲。在当初决定踏入梨园这行时,她的父亲曾有言在先:学戏的人,要有九条命,一条条地死了,最后,戏才能学成。拿定主意的她,当着父母的面,磕了三个响头,发誓以戏为命,戏比天大,学不成,死不休。


裴艳玲


练功的过程诚如父亲所言,如蹲大狱。练腿功,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动一下,尺子和鞭子就下来了。夏练三伏,烈日暴晒,汗如雨下,痱子起得成了疮。连做梦都是练功,甚至累到尿了床。冬练三九,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凌晨4点也得从热被窝里爬出来。棉衣被汗水浸透了,母亲给她在炉子上烘干,然后穿上再练。如此反复,棉衣硬得像“铁”一样。裴艳玲曾说:“除了吃饭时间,全是练功。挨的打就多了,身上老有青的地方,我妈就拿毛巾给我捂着,我妈心疼得哭,我不哭,哭有什么用?我早习惯了,我那时想,死就死了。”


作家雪小禅在《裴艳玲传》中说到:现在在她(裴艳玲)家中,卧室床头,拴着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铁环。这个陪伴了她近60年的铁环,见证了她是如何拧旋子的,从5岁到现在一直跟着她,内圈靠下的地方有一个磨得锃亮的缺口,还差一点点就磨穿了。铁杵磨成针竟是真的存在


裴艳玲


所以,如何才能成“角儿”?出身名门世家?进一个有名气的科班?拜一个手段老辣的严师?其实我们从这些“角儿”身上看到的,更多是自身的那份坚守与努力。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这些响当当的名家,他们的“成角儿之路”,是千帆过尽后的初心不改,是自我的成就与成全。正如《霸王别姬》里,戏班班主对弟子们说过的一句话: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唱戏和做人,其实都是这么个道理。


本文转载自: 河北电视台研发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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