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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教育史》| 追寻教育之本真

 Do_it_yourself 2017-04-21




图书信息


西方世界的“博雅教育”至今在高等教育领域余响不绝,而其渊薮和历史则可以追溯到公元五世纪之前的希腊城邦甚至荷马时代。《古典教育史》(包括希腊卷、罗马卷)很好地回溯和展示了古希腊罗马时代的教育状况,包括其理念和实践的发展过程和历史影响。


作者马鲁是法国著名的古典学家和历史学家,本书写作上兼有历史学者的深度和广度,又充满人文学者的现实关怀——我们相信不管是对古代史还是教育史感兴趣的读者都能从本书中得到极大的乐趣和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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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教育史(希腊卷)



古典教育史(希腊卷)

Histoire de l'éducation dans l'Antiquité 1. Le monde grec

亨利-伊雷内·马鲁 著

龚觅 孟玉秋 译

201704 / 精装 / 481pp / 88元



希腊化时期的教育绝不只是一种在时间长河中转瞬即逝的状态,它是一种成熟的、其内在的形式得以凝定下来的形式,正是在它的基础上,整个古代历史的教育传统方能集其大成。希腊化时期承上启下,它是此前7个世纪精神创造的终点,又是通往古代历史曲线最高峰的一级长长的台阶,未来的很多代人将在此一路行过,古典教育的方法将在此获得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希腊化时期的影响力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上都得到扩展和延续。我们很快可以看到,人们所说的罗马教育不过是希腊化教育在拉丁化的西方世界中的变型。此外,希腊化教育的意义甚至超出了古代乃至历史自身的框架,古代文化正是通过希腊化时期才得以普及、传承,并在拜占庭和西欧的“文艺复兴”中被后世重新发掘。最后,但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绝不仅仅属于逝去的历史,绝不只是一种伟大但早已消失殆尽的力量;它仿佛不甘心只存在于往昔,在我们现代人的思想世界中,也能感受到它的勃勃生机。作为一种完美的形式,它超越了自己曾经具有的各种具体形态,负载了永恒的、不可磨灭的价值。


2

古典教育史(罗马卷)


古典教育史(罗马卷)

Histoire de l'éducation dans l'Antiquité 2. Le monde romain

亨利-伊雷内·马鲁(Henri-Irénée Marrou) 著

王晓侠 龚觅 孟玉秋 译

201704 / 精装 / 264pp / 68元



罗马人在教育方面的贡献仿佛是与时间签署的一份新的约定。高峰之后,古典传统并未陡然消失,尽管在西欧,蛮族入侵和西罗马帝国政制的瓦解导致了曲线的中断,但它依旧在东方的拜占庭长久地延续。只是,当全书结尾时我们将会看到,此时另外一条曲线已经悄然萌生:在基督教社会的一个特定领域即修道院中,新的过程已经开始,后来统治整个西方中世纪的全新的教育制度由此发端。



“在这个综述里,索邦大学的马鲁教授追溯了自荷马到希腊化时代的教育,而后者代表了古典教育的高点。他非常全面地研究希腊化时代,用大量近代考古发现和他深厚的古典学养细致揭示出那个时代教育的组织和方法。然后他继续追溯罗马和早期基督教教育的进一步发展,直至中世纪早期。”

——Library Journal


“优秀的写作和丰富的信息量——马鲁做到了这两点罕见的融合。在一系列补充注释中,他讨论了现代学术著作对这个论题的讨论。这是一本极具价值的著作。”

——Manchester Guardian


“人文学术领域的一部杰作,无异于对古代世界教育的一部综述。”

——New Statesman & Nation


“马鲁如此博学,以至于他对现代教育理论也具有相当的知识,而这一点增加了本书对教育学者的价值,而它本身对于古典历史学家来说不可或缺……也许它最大的优点是使我们以全景的方式观看到古代世界的整体性和连续性——这个整体掩藏在已经散佚的古典文献卷宗和相对较少保存下来的莎草纸捆之后,不为我们所见。马鲁写道:‘我们不能以黑格尔的生成范畴去评价罗马达到的成就。罗马自身的立场完全是古典的,她把自己看作隶属于永恒的属类(sub specie aeternitatis),在永恒当下的永恒之光的照耀下’。古典主义、这一强大但已失衡的文士文化的光彩,所不变的方面,正是马鲁浓墨重彩所强调的。”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




导读 BY 谨识


《古典教育史》上、下卷初版于1948年,为法国现代历史学家亨利-伊雷内·马鲁(Henri-Irénée Marrou,1904—1977)所著。该书全面地梳理了上自荷马下迄公元6世纪为止的西方文史传统和文教政制,是20世纪法国古典学领域中最值得珍视的著作之一。汉译本依据的法文原著是1964年经作者重新增补、校订的第六版,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到20世纪60年代为止欧洲特别是法国历史学界对古希腊罗马文教问题的认识。


马鲁早年就读于巴黎高师,二战后长期担任索邦大学教授,在古希腊罗马文化史、早期基督教史、古代和中世纪哲学史和音乐学方面均有卓越的贡献。除本书外,他的主要著作还包括《圣奥古斯丁与古代文化的终结》(1938年)、《论历史知识》(1954年)、《圣奥古斯丁与奥古斯丁主义》(1955年)、《新教会史》(1963年)、《历史神学》(1968年)、《我们时代的危机和基督教的思考》(1978年)等等。准确地评价马鲁及《古典教育史》一书在学术史上的地位,非译者的视野和能力所及,在此我们仅立足阅读和翻译过程中的点滴体悟,对该书的价值发表几点浅识。


 马鲁( 1904-1977)


自文艺复兴特别是启蒙时代开启“现代性”进程以来,“返归希腊”之声不绝于耳,这本身就是现代社会最深刻的悖论之一。从德国浪漫主义者的“诗化哲学”到晚期福柯的“自我技术”,从论“直接民主”的卢梭到辨析“两种自由”的贡斯当,现代欧洲人或借助对古典传统的创造性转换获取对抗工具理性和形而上学的思想资源,或通过明辨古今之异同以廓清现代政治的基本秩序。在这种现代人文学术的“大传统”下,本应自抑价值冲动,以实证为导向的古代历史研究也很难和各种借古喻今的哲学政治话语相互隔离,因此它自身的历史,也往往在对古代的“同情之理解”和古史的“现代化冲动”之间,在最大限度地呈现历史真实和凸显历史写作的“当代视角”之间来回摆动。


阿喀琉斯的教育


倘若把历史学的“初心”设定为复现古史本貌,如古人自身一样理解他们的世界,《古典教育史》当然堪称一部典范性的作品。和书名在读者中造成的印象不同,马鲁拒绝将现代意义上的,以知识传授、学校体制和学科分化为核心的教育概念投射到古代,这种视野来自他对古希腊罗马社会本身的基本认知。作者在开篇之处即指出,尽管古代教育不能不附属于古典文明本身,但却是后者最“凝练的概要”。他以大量的史实说明,至少在古代社会最有活力和创造性的岁月里,教育的真正价值在于它奠基于人文主义的理念之上,也就是说,教育在希腊罗马文明的自我意识中至少保持了两种含义:首先,在哲学上,它指的是古人为实现“人之所以为人”的全部潜力而付出的所有努力和实践;其次,在人类学和社会学的层面上,古人的文明从不与教育脱离,而教学行为也绝不是为了传递某种既成的、外在于人的科学知识的工具,它本身就是研究和探索的方法,即文明教化本身,因此教育乃是把思想和生活、传统和未来结合在一起的最佳的、乃至独一无二的方式。


由于把古典教育史理解为古代地中海世界书契以来的人文积累,马鲁写出的就不仅仅是一部狭义的教学行为的历史,甚至也不止于一般意义上的哲学史和思想史,而是一部征引宏富,持论公允而又意趣盎然的文化史和生活史。作者最大限度地利用了他的时代提供给历史学家的一切条件,综合了包括古典文献学、考古学、碑铭学、人类学、语文学、哲学和宗教学、法学、政治史、军事史、艺术史、身体史、情感史、城市和工商业史、家族史、科技史、古代经济等多种学科及其分支的知识,爬梳剔抉,为我们呈现出一幅关于古代社会的具体而微的图景。他不仅像传统的哲学史家和语文学家一样,充分关注若干基本流派和代表人物(如荷马、赫西俄德、智者学派、苏格拉底、伊索克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希腊化时期诸哲学和语文学流派、西塞罗、贺拉斯、维吉尔……)或者基本思想问题(如身体和心灵、哲学和修辞学、艺术和科学、知识和信仰、文化与政治之间的张力),同时也努力揭示思想和生活的相互塑造,关注古人的感觉、信仰、理性、审美、知识和日常行为模式究竟以怎样的方式在社会肌体中孕育和生长,并试图解释现代西方人的精神矛盾到底在什么意义上与古代世界无与伦比的丰富性和混杂性相关。



马鲁既以表现古典文明的完整面貌为己任,当然从不忽略如何变换他的对象和视角。一方面,七窍开而混沌死,他的刻画总是努力超越现代诸学科之间的区隔,以复归古人醇厚的本性为宗旨;另一方面,无论对现代的警惕和对古典的眷念有多深,他也从未陷入对古代社会天真的、无原则的赞美,其历史感既指向古人的局限,也同样指向今人的各种偏见和一厢情愿的臆断。例如,他反复提醒我们,从来不存在一个单一的、据说融汇了“形体的美、艺术的尽善尽美和高飞远举的形而上学的心灵”的古代。他没有忘记希腊人在个人主义和群体主义、精英文化和通识博雅文化之间犹豫不决、进退失据的事实。他同样也没有忘记,在古人瑰丽高远的理想和它在经验层面的粗陋鄙俗之间,终究隔着辽远的距离。这种对问题之复杂性的不懈关注,这种敢于突进历史经纬深处的勇气,既让本书保持了气魄的雄大,又时刻把读者置于思想的紧张感之中,让他们在开卷之际聆听到古代文化如沧海潮音般壮阔的起伏。就历史书写的技艺而言,作者对历史本体的敬畏之心,他个人卓越的思想高度、分析能力、艺术品位和对古典传统全面而圆熟的把握,都带给本书一种舒缓厚重、开合自如的笔调。尽管在某些部分,如在论述希腊化和罗马时期的初等教育时,历史学家的癖好使他堆砌了过多的细节,使文风不免拖沓黏滞,但在那些最精彩的篇章,如论荷马、伊索克拉底、西塞罗等人的部分中,作者仿佛与论述的对象完全融为一体,古代贤哲的激情借他的笔端喷涌而出,让今人千载之下也不禁为之神往。凡此种种魄力和魅力,当然大大增添了本书的可信与可爱,使它在初版近70年后的今天,也依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有其不灭的史学和文学价值。由于现代学术的发展使得综合性、总论性的文化通史已经很难再出自单一学者之手,我们也许要承认,《古典教育史》恐怕是古典式的历史写作留给我们的最后几部精彩的华章之一。


电影《无名的裘德》改编自托马斯·哈代的同名小说。男主人公裘德刻苦自修,却始终被拒之于大学门外。


我们当然能够想象,在经历最近70年的古史研究之后,马鲁曾经采信的许多史料和他本人的不少判断必然已部分地失效——事实上,即使在1964年的再版中,作者已经在较大程度上充实、调整了初版的内容——,然而对一部积淀深厚的著作而言,局部的过时并不足以动摇大局,真正可能受到质疑的反倒是《古典教育史》的总体史观。作为贯穿这部巨著的“主线”,马鲁将古希腊文化的演变设定为“人文主义”日趋深化的历史,即从追求个体卓越,看重武功文化的荷马时代,经由武功渐衰而体育和艺术(特别是音乐和诗)并重的古风时期,再过渡到以哲学和演讲术集其大成的希腊文化的鼎盛时代,最后转入全面整合了修辞学、哲学、自然科学等“智性文化”的希腊化时期,而在此万千气象之下,又始终搏动着“个体——群体”这一深层结构和节拍;至于罗马的功绩,除了引入法学和基督教因素之外,主要在于使希腊人文主义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上真正扎下根来,铸成后世西方文明的伟大根基。这一叙述框架今天依然符合大多数人对古代历史的基本判断和感觉,但站在经过了“后现代思想”之“洗礼”的当代视角来看,它是否过于清晰和纯粹,不免有“目的论叙事”之嫌?又比如,作者毫不遮掩自己对个体主义伦理的推崇,他对斯巴达的“极权主义”和罗马教育的功利性贬抑有加,对古典时期的希腊城邦作为基本政治框架对人的精神生活的限定也不无微词,可这种价值决断,特别是支撑它的超历史的“人性”概念,前有19世纪伟大历史哲学家的反思,后有倏忽而至的“知识考古学”的摇动,它是否还经得起现代思想的冲击和考验?


瓶画中的教育场景


上述怀疑的声音真实地出现在书评网站上,部分地反映出今天知识大众中一部分渐趋主流的意见。然而在译者看来,所有这些质疑,其实都已经包含在马鲁作为历史学家的自我意识之中。在再版序言中,马鲁坦承自己是在二战的阴霾里,为反抗纳粹的极权主义,为唤起人民心中“自由的火焰”而构思此书的,知晓阿尔贝·加缪那一代法国知识分子的读者自会懂得他的“苦涩的激情”。转移到史学思想的层面,既然我们今天承认任何历史书写都只是对过往时光的“塑型”,洞视和偏见总是难舍难离,那么有什么必要在历史学家真正表现出自己的主观性,使作品带有个体的灵韵时,反倒要去不加分析地、抽象地质疑这一点呢?难道我们能够设想一部没有偏见的历史吗?要知道,《古典教育史》的价值观,属于但又超越了孕育它的那个具体的人和具体的时代:如果说马鲁在他的“目的论历史叙事”中表现出基督教人文主义者的立场,那恰恰是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一思想是古典时代留给后世欧洲人的最伟大的遗产,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断然宣称,“不管时间如何流逝,我们仍然是希腊拉丁人,我们文明的精髓源自他们,而我们的教育制度尤其受惠于古人的伟大传统”。马鲁相信,自己看待历史的偏见是历史本身的结果;作为个人,他把自己的工作视为对古典文化充满感激和温情的致敬,作为历史学家,他又用自己的博学和慎思明辨,用随处可见的自我反省最大限度地平衡了自己的主观性。


最后我们也想表明,在历史学科和古典学领域之外,《古典教育史》还能够另外给我们提供若干教益。在近现代欧洲各文化大国中,法国受希腊拉丁文化的影响极深,而随之而来的以历史主义、个体主义、审美主义为内核的现代主义冲动又最为突出。马鲁作为典型的法国现代学者,对此有极为深刻的认识,因此他在对古希腊、罗马乃至中世纪早期进行考察的同时,又具有鲜明的、一以贯之的“现代学”问题意识,这就把它和以单纯史料考辩或历史叙事为主的著作区分开来,使其间接地成为法国“现代性”研究不可忽视的一部分。这一点对中国读者尤其具有启发性。在国内的法国思想和文艺研究中,“审美现代性”一般被视为浪漫主义反抗17世纪以降的狭义的古典主义传统的结果,而该书则从古希腊罗马文化中整理出广义的古典主义的基本思想语法。例如,从荷马史诗与希腊文教的关系出发论述了古典文化与历史传统的关系,从柏拉图哲学和伊索克拉底的修辞学中总结了艺术和道德伦理的古典关联。有了这样的史学视野,我们就能够在更广阔、更深刻的层面上看清,浪漫主义之后在“审美标准的历史主义转换”、“审美艺术的自律”等诸多领域内发生的转折,在什么意义上是相对整个古典文艺和哲学思想的断裂,同时也得以认识“现代”和“古典”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文摘自《古典教育史》译后序



本书目录


古典教育史


希腊卷


导言 


第一部分古典教育的起源:从荷马到伊索克拉底


第一章荷马的教育 


第二章斯巴达的教育 


第三章作为教育的娈童恋 


第四章雅典的教育 


第五章智者学派的变革 


第六章古典传统的大师之一:柏拉图 


第七章古典传统的大师之二:伊索克拉底 



第二部分希腊化时期的古典教育


第一章“希腊式教育”的文明 


第二章教育机构 


第三章体育 


第四章艺术教育 


第五章初等学校 


第六章初等学校的教学 


第七章中等语文教育 


第八章科学教育 


第九章高等教育:1.一般形式 


第十章高等教育:2.修辞学 


第十一章高等教育:3.哲学 


上卷结语:古典的人文主义 


译后记 



罗马卷


第三部分 罗马和古典教育


第一章 罗马的古代教育 


第二章 罗马对希腊教育的接受 


第三章 语言问题:希腊语和拉丁语 


第四章 罗马学校:初等教育 


第五章 罗马学校:中等教育 


第六章 罗马学校:高等教育 


第七章 罗马的教育使命 


第八章 罗马国家及教育 


第九章 基督教与古典教育 


第十章 中世纪基督教学校的出现 



结语:古代学校的终结 


译后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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