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三月（六）

guodongs 2017-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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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染布

丁酉年甲辰月壬午日

三月廿九

2017.4.25

昴宿(昴日鸡)

忌

不让人染布

李冰曾变成一

条青牛，

与另一条青牛，

即江水之神

的化

身在江岸

决斗。

最后李冰毙之对

方

，除了水患。

· 某个故事

青

牛

湿润的三月（六）

4，15的早上，一个老药农给我带了半袋野生寄生。不错。这是很闷湿的一天，地热天蒸。早上看了两个诊，中午上了趟山。在山上的时候有点不舒服整个人，因为出汗大，感觉有点乏力，津血消耗得有点大，一会要说我晚上遇到的事情。说前先写两个病例。

一个是所谓的慢性阻塞性肺病，另一个是个守山人的病。两个都是用的小青龙。

慢性阻塞性肺病患者自己是个做了三十年的老西医，他来求医，愿意相信中医，我是感到莫大荣幸的。怎么说呢，在我的经验里，好的有格局的医生，不会轻易去否认中医，也不会去轻易否认西医。进一步白了地说，有格局的西医不会轻易去否认中医，有格局的中医也不会轻易去否认西医。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当时他在任副院长，经常就会和很多西医一起会诊病人，异地的西医也会常常跑来，大家一起会诊，气氛都非常融洽的。毕竟那个时代已经远去了，现在这个年代有这个年代的问题。说正事，这位年老的西医，人非常慈祥，很和蔼，是重庆人，却不幸患了个毛病，又喘又咳，还有很多白沫子痰。活动多的时候就会有，比如早上起来刷牙，身体折腾了一会后就开始咳，咳了就有痰，接着想吐出来，就是很多白沫子。

他说话的声音是很洪亮的，如果平地走，很有气魄。他告诉我，之前有一位中医，给了很多补气药吃，甚至建议多吃参，认为是虚病，但是效果不明显。号脉的时候，我发现其北政之在泉，根本上是很充足的，所以判断其里问题应该不大的。病还是在阳。再看整个人的神采，神采很好。但唯一的就是不爱出汗。问诊中，了解到了一个细节，三年前因为疱疹，吊水了十天，疱疹好了，但就开始留下现在这个病根了。所以，我基本可以判断，其实，问题根本上和太阳不解关系很大，这个没什么希奇的，很多人的病有时停留在太阳十把二十年的都有。最后外因恰逢，一转证，直接转到厥阴，大病不起，这也是很多的。

除太阳外，另外一个证据，使得我开出小青龙的原因在于，对方告诉我，每次难受的时候，需要用大蒜水加冰糖，就会暂时舒服不少。很明显，大蒜是辛物，起到开的作用，加入冰糖呢，是有润津的作用，光开不润效果不好。这个偏方呢，恰恰是要气死很多死守现代中医理论的人，因为是将其作为益气滋补对象的，正是这个偏方，辅证说明了病人其实里寒，而且少津。这个问题的来源是因为当初邪病在表的时候，吊水之寒，把该全表发出来的阻挡住了，这个湿就入里成饮了。外寒太阳要打开，温里化饮也同时，非小青龙莫属。

回到伤寒论去看关于小青龙汤证。

“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首先确定一点，小青龙是和咳有关的，这个咳的原因在于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心下有水气，就是饮。通常地看法呢，是小青龙用于外寒里寒者，其中关于这个外寒的说法，需要补充地是，是因为表不解而所存在的其寒留邪。表不解，包括了有不喜出汗且恶寒为主，也有不喜出汗但发热为主。前者是和太阳有关，后者是和少阴有关。小青龙证这里，是寒为主的表不解，与太阳相关。所以有外寒的说法。不爱流汗、或者肌肉酸痛、甚至是胸背发冷等，这些都是外寒的表现，外寒不是说纯粹地感觉身体外面很冷，而是指淫寒于表下的种种见证。

其他的关于“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这些是里饮的见证。都是因为淫寒于内，而致停水的结果。首先，为什么可能会出现渴，因为水停在内，中内如死水一潭，活水不足，进而上焦所需就告急了。利呢，跑厕所，泻。关于这个于表不能出之邪会腹泻，一会在我自己的案例上会写得更详细。简单地理解，就是中运湿阻了，你想啊，是不是就容易腹泻了，就利了。或噎呢，和第一个表现类似原因的，都是上焦所需津不够，咽喉嘛，没津怎么润得起来。小便的问题呢，中运有停水的时候，接下来就是影响到小肠的，进而就是会影响到肾，小肠与肾脏都受到影响的时候，气化功能就出问题了，然后就是三焦里的渎道了，所以小便也出了问题，少腹也因为利便不畅就发生壅满。所以，有时问诊的时候，可以在出现小便也有问题时，问病人吸气，或者让病人做出大口吸气的动作，看咳不咳，或者是腰胀不胀，如果有，那么就是这个身体中的停水已经影响到了肾脏。

最后一个，最重要的，就是“或喘”。这里的这种喘，是一种湿引起的。停水引起的饮呢，它是有个特点的，一般容易停于脏下。比如我们就很熟悉的肝腹水，恩，这是举个例子。内饮就喜欢停在这些脏其下。小青龙这里呢，水饮是停在心下，也是脏下。自然地，心下就和胃有关系了，和中运有关系了。中运一旦出现问题，那么人体的整个水分机制就出了问题。于是呢，等于脏被多余的水泡着，泡胖大海都见过的啦，就是那样，身体内部因湿而胀，内活动空间不够了，人体就得需要往外出气，所以有里饮的人，一活动身体就因为内空间不够，而发生挤压而向外出气，就有了喘。小青龙里的喘是这么来的。人体自身都有保护机制，如果内部挤压时又没有出口，人还不难受死了，这是内科证。疼痛病里呢，由于湿在肉，迫切为沫，皮下空间也少了应有的气血活动量，就产生出胀的感觉，胀的时间长了，就见于皮部出现浮络。

总之就是一句简单地总结：被撑喷的。

我每看到小青龙证的喘时，脑海里马上都会出现一副内脏因分间不足而挤压向外出气的画面。就像房间拥挤时，我们需要开点窗，或者是打开换气设备。人的小青龙喘，就是人体自己在开窗子，开换气设备。要有这种思维去看病人的病，你说有没有绘画感，影像感。

对这位老西医呢，确定小青龙后，我还稍微加了点白芥子。回去吃药，第一付后咳就少了，痰也少了，自然地喘也少了。第三付后，症状减轻得更加明显。我给他带了五付药。在静候其佳音。小青龙后，我还需要用其他方应其证的。这个会在以后写。

题外发挥的一件事情呢，就是，在此奉劝那些喜欢在室内冷气下搞锻炼健身的朋友，小心将来留饮于内。为什么呢，本来锻炼就是要出汗的，冷气室里比较舒服呢，这个表该出不出，又因贼风之故，其水不出，将来就是入里停水，所以有时我碰到蛮多喜欢锻炼，但身体一大堆问题的而且带着迷惑的人，你们是方法错了，不懂得避虚风，和知人体工作机制。好，看到的朋友请你们相信我的提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还有那些喜欢打着低冷气男欢女爱淋漓大汗的，请小心，一是水饮问题，二是津伤问题，三是卫气问题，有这种爱好的人，一旦得病，不好治，哪怕就是一个简单的颈椎痛或者脚麻手麻。

同时的，有另外一个守山人，五十快六十岁。曾经常年生活在深山湿地中。他腿胀痛，从屁股痛到脚趾。同时呢，觉得背冷，项硬，胸口常常很闷，又爱咳，喉咙经常是很干涩，胃口很差。这个病例有个特别明显的是背心冷，其实，心下有留饮的人，最容易于外寒见证中有两肩胛中心，大概灵台到至阳这个区域，大概一个小拳头面积的冷，甚至是冷而不仁。心下留饮嘛，在后背就反映出来了呢，因为有个膈俞，背俞穴都是脏腑于表进行交换与相互流注的通路口之一，所以膈间有停水的，其寒就通过背俞反映出来了。

这个病人，药用小青龙原方。另外，我用员利针调了督脉以及足足少阳，还有足太阳，目的一是为治其痛，二是调经脉气血为治其寒。这个病人的后续反馈很好。咳与背心发冷没有了。他的痛，本身就是古针的适用范围，所以自然效果很好。

讲下我自己，算是报告一下自己经历。

4，15的当天晚上，我得了轻微的急性面瘫，关于这个事情，写一写自治的过程。白天上山翻山越岭大汗后，又没有能好好休息，被催促着下来，又遇到了车里的冷气，当时我就觉得特别冷，整个三叉神经开始有点痛，右耳道里也是。但开车的人又不肯关空调。所以，就是这么一个时机，刚好内虚而遇贼风，晚上就出了问题。

我知道这是自己长期过于劳累又偏偏遇上外邪的结果。天示微祸，在于人要转化之。晚上八点多我坐在椅子上时，有些头昏脑胀，喉咙发干，怎么喝水也不解，突然右脸急促跳动，并且有强烈拉扯感，张嘴时更甚。右大牙牙龈还突然高肿。于是我马上自己回药房抓了一剂解表剂。以麻黄汤为底，但加有上焦的轻清药，同时减轻了麻黄的量，因为此前已经出了一轮汗，此时只是微闭。为什么用解表剂治疗自己遇到的急性面瘫呢，因为我自己知道，此时人体意欲何为，此时它需要外排。在这个初起阶段，只需要将表实解外就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秉持的思想，不看具体病名，而是以其见证判断正邪相博处于的阶段。我的是在表，但我自己清楚，因为自己近期劳累过多，内里本虚而不足，表的问题不解决好，是很快转里的。

用了解表剂后，身后微微发热，只是微微汗，离我所求达不到。

但人体自己在得到你的帮助后，自己欲复其常，就会自而为之，在微微汗收后，肚子就突然痛起来，然后发生了腹泻。我知道，自己没问题了。体表不能完全解决排表时，人身自己会选择有操作性的出口的。在腹泻后呢，牙龈还突然出了血，血后自己的半边脸明显绷紧感轻下来了。都要有个出口。

第二天我感觉好了很多。想休息。但休息不了，带病看了11个诊。因为劳累，津血肯定是损耗的，看诊完感觉又有些不太好。我的助手闲聊时说，你嘴角有点右歪，我说是，讲话和笑的时候有这个感觉的。而且，右半边脸还稍微有点肿。他问，那你怎么处理。我说那就看看阳明经，果然有浮络。从竹框里取了支金毫针，挑刺几下，出来不少黑血。当即脸上好像撕掉了块狗皮膏药般的轻松。他问，为什么刺的阳明，我说，你看我脸部有问题的地方，是不是阳明经，同时用钢笔指着桌子上的铜人，然后继续指自己的脸，阳明的上游见之肿且实，自然必从下泻，以过之。他继续问，那你还需要吃药吗。

我说葛根汤，目的在于运筹内外津。他问原因。

我说此时其实问题已是温病范畴了，伤寒也是有温病概念的，很多人觉得伤寒没有这个概念，是不对的。对温病的机制，只不过并非惯常意义上温病学所理解的那样。用伤寒的思维来看温病，简单地说，就是自身的热多而不化津伤后温之，我自己的热像就很明显，有牙龈痛和出血，以及在发生拉扯的右脸下巴长出了热疹。一般温病学派所说的温病，他们认为环境因素为主要而引起，强调流行性、季节性、地域性的发病因素，而忽视人体患病的基础：津血先有问题的人才会被流行性、季节性、地域性所诱发。伤寒论中原地区或者寒冷地区适合，温热地带不适是温病学里的一种谬错观念。不可能东南亚的就全是温病为主，没有伤寒吧，也不能大北方的地域没有温病，只有伤寒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津血盛衰关系着人与时间及空间互为往来中有无可钻的裂缝。

用了葛根汤后，连之前扭到的左臂痛残余，也随之解除了，那种拧痛感释然。达到了预期目的。当晚下大雨，天气转北。第三天呢，我休息大半天。第四天，已经没什么问题，一切复常。看了15个诊。对于这次遇到的抱恙呢，自知天示微祸。病痛都是坏习惯积累的结果。道理懂得不少，但有时也会妄行，这是一种医者的悖论。同时呢，也亲身应证了自己的用药用针思路。把治疗前后写出来，让有心人读到。有那么些庆幸，补苴罅漏可以自救，不像一般人那样要去求人。但也有那么些反思，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累的，究竟，是什么困住了自己呢。

曾 2017，4，24 于一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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