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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陵子 2017-05-02

6500年前一次海退,合成一整块陆地 古地理学称之“扬泰古沙咀”

这里是大海。我们美丽的家园,就是在大海的汹涌波涛中诞生的。

大约8000多年前,长江走到今天仪征和镇江之间,下面是海,江面骤然开放,长江水至此放慢了脚步,与海潮相迎。

长江年入海流量达1060立方千米,每年携带的4.5亿吨泥沙,逐渐沉降,垫高海底,形成水下三角洲。

南缘多丘陵,多礁石。北缘多沙,所以,沙堤成为自然堤防。沙堤堆高,自扬州蜀岗而下,以至江都宜陵,最先出水成岸。

沙岸中断,沙堤在水下延伸。7500年前,一个沙洲群浮出海面。自南而北,渐次涨大。6500年前一次海退,合成一整块陆地——古地理学称之“扬泰古沙咀”。

作为蜀岗余脉,从宜陵算起,古沙咀东西长约200里,南北宽约50里,略呈三角形。

扬泰古沙咀涵盖了今海陵区和姜堰区大部,东端伸入海安西北角。

这是泰州最古老的土地,我们童年的摇篮,梦里的故乡。

5000年前,这里的植被与今天差不多

成为海天茫茫中的一座鸟岛

远古的泰州四面环海。一道道沙脊和沙沟,波浪状分布。平均海拔7—8米,高于今天的平原,高低落差也比今天大。

北亚热带暖湿气候,年平均气温比今天的14.7℃高出2—5℃,年降水量也比今天平均的1049mm多出200—300mm。

明代以前,东海、黄海不分,通称东海。这里是古称东海的南黄海。扬泰古沙咀之上的太平洲,之旁的马驮沙,之下的崇明岛,皆远未生成。海天茫茫,只有这一块面积已不算小的陆地。

这是一座鸟岛。南北和东西候鸟迁徙线交会于此,数以百万计鸟类的飞翔,曾是怎样壮观的景象啊!

温暖偏热的气候,充沛的雨量。飞鸟带来生命的种子,荒凉的沙脊和沙沟,很快为一片葱茏覆盖。

在这里,几乎什么种子落下都能长出来。在混生的常绿阔叶、针叶林和落叶乔木之间,也站着西南地区才有的铁杉,东南地区才有的油杉。

就像江南丘陵一样,到处是蕨类植物,凤尾蕨疯长到1米多高。

直到距今5000年前后,气温趋向温和,植被才与今天差不多。

这里也是大型洄游性鱼类的天然栖息地。今称中华鲟的鲟鱼,生于江河,长于海洋,性成熟后,即游到近海交配,然后溯流而上,到金沙江产卵。

古沙咀周围的海域,孳生着大量的浮游生物,入海河港更多淡水鱼虾,正是鲟科鱼类摄取丰富营养的理想场所。

泰州的周山河,于1960年出土了海贝壳化石。王石乡,于1982年出土了海贝壳化石,还有海螺和牡蛎等海生动物化石。这些出土的化石,说明古泰州是由海而成陆地的。

在沙咀形成初,麋鹿已泅海而来。得天独厚,没有天敌,水草丰美的湿地,自是它们的乐园。

就这样,千百为群的淡褐色生命,随着古沙咀的扩大,不断扩大着它们自由的王国。

先民们逐渐在此建立长久的聚居地

泰州从史前走进历史文明

驾着独木舟或者木筏,6000年前,一支来自南京的北阴阳营文化,到达海安。5500年前和5000年前,来自环太湖流域的崧泽文化和良渚文化,也先后到来。

这里成为文化交流的驿站,他们来了又去了,继续各自的漂流。也有一部分人留下来,生息繁衍。

今属南通的海安,自远古直至半个世纪前,都属泰州。讲的是泰州话,老一辈自称海陵人。

海安是泰州远古文化的始点。一行一行脚印,或深或浅,散布到古沙咀各方。

先民们先是住在海边。沿海水产最为丰富。

在大海边,发现多处鲸鱼化石,就是那时搁浅在海滩上的。

先民们在这气候宜人、地理环境优越的条件下,从事采集、渔猎和原始农业、家庭饲养业以及手工业。

大海是慷慨的,给予她的儿女以丰厚的馈赠。然而,大海又是威严的。台风、暴雨、怒潮、她的咆哮,也降下一场一场灾难。

先民们逐渐走向内陆高地,建立长久的聚居地,从史前走进历史文明。

以后,泰州就有了一个文字记载的名字——海阳。(见《战国策·楚策》)

泰州也许有一个更古老的名称,叫碧阳

碧阳是原初的海阳,海阳是扩大了的碧阳

那么,海阳这个名字,是楚人给起的,还是以前的吴人、越人?然而,难道不可以是我们自己吗?

五六千年以前,早有人居。三四千年以前,已形成人类长久聚居地。总该有个自称吧?

打开远古传下来的地理著作——《山海经》。翻到《东山经》的《次三经》可以看到:这里自北而南,记载了九座山。其间距离,所计不是道里,而是水程。这些山不在陆上,是从北黄海到南黄海再到东海的近海洲岛。

我们感兴趣的是第六山。此前各山,大都无草木,多沙石。到了这里,风景忽异。

又南水行七百里,曰孟于之山。其木多梓桐,多桃李,其草木菌蒲,其兽多麋鹿。是山也,广员百里。其上有水出焉,名曰碧阳,其中多鳣鲔。

梓桐是落叶乔木,桃李是花树,菌蒲是草本水生植物。都是我们熟悉的,感到亲切的。从植物群落看,显已进入一个温暖湿润的地带。

在茫茫的海上,搜寻此山,最明显的标志,一是“多麋鹿”,一是“多鳣鲔”。

《山海经》记麋鹿,称“多”的地方不多。而这里是海上,别的岛都没有麋,只有这里,不仅有,而且“多”。

鳣鲔,即鲟科之鲟鱼和鳇鱼,是一种生活在长江下游的鱼类。

“多麋鹿”复“多鳣鲔”,交叉定位于一点,那么这个洲岛,不是扬泰古沙咀,能是哪里呢?

《山海经》上的山,是各图腾氏族的居住地,不一定是山。山名是各族自己取的,大称“某某之山”,语音差异很大。记录者仅记其音,其义已失,以后都改了地名。

水名大多已定。江、淮、河、汉、泾、渭、汾、洛、潇、湘、沅、澧……古今无异。水是公共的,流贯各山。循其水,可知其山。

“孟于之山”,远古先民的发音,今已听不懂。

“名曰碧阳”,水名很美,其义也明白。

山的南面曰阳,北面曰阴。水则反之。泰州对面的江阴,南朝齐梁设县,从水名可知位于长江南岸。

碧阳,碧海之阳,蓝色大海北面的地方。水名已经确定此山方位——更像地名。

碧阳就是海阳,海阳之名就从碧阳而来,都指大海之北,都是我们自己取的名字。

碧阳是原初的海阳,海阳是扩大了的碧阳。两个名字一脉相承。

不妨认可,比海阳更早,泰州也许有一个更古老的名称——那就叫碧阳吧。

1768年,泰州东北境划出,不再与大海相邻

但却永远留下很多海的痕迹

4000年前,古沙咀西与江都宜陵接壤,成为半岛。东端从青墩展开,分向东南和西北推进,拉出如皋—海安—东台一条海岸线。

至此,扬泰古沙咀的发育完成。江和海酝酿着下一段沙洲群的生成和整合。

汉初方士,站在如皋岸边,看见麋鹿角挑水草东游,那里就是传说中的仙山——扶海洲,今如东。

以后,从六朝到五代,东南方向,又有胡逗洲、东布洲等,陆续升起,就是今南通和海门。

3000年前,从东台北上的沙堤,和从阜宁南下的沙堤,在兴化和盐城交界的大岗合龙,将其间浅海封闭成潟湖。此后,逐渐演变为里下河平原。

秦汉之际,长江过了泰州,将入海口推移到如皋。

长江东去,淮水西来。穿过海陵区、姜堰区和曾属泰州的海安,扬泰古沙咀主脊,新老通扬运河之间,成了江、淮两个水系的自然分水岭。

随着海岸线的东移和新行政区域的形成,泰州经历了一个内陆化的过程。公元1768年,泰州东北境划出后,泰州成为一个不再与大海相邻的内陆地区。泰州人熟稔的潮声,变得越来越远。

大海远去,但在泰州人的记忆里,还保存着许多与海有关的地名。

大至海阳、海陵、海安、宁海、盐城、静海制置院、海门等;中至江海会祠、海陵仓、捍海堰等;小至海潮村、晓潮村等。

大海,有着博大的胸怀,浩渺的气势,她卷起海浪呼啸而来,疾驰而去,她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海边的高地。

作为泰州人民对大海的最真切的一种思念情怀,重新修建望海楼成为当地人共同的心愿。2006年,望海楼重新屹立在凤城河畔,揭示了泰州人民浓得化不开的一种大海情怀。

虽然大海逐渐远去,然而我们的胸中依然澎湃着大海的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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