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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时也！势也！命也！运也！宇文化及就这样被当饺子一样给包了。还我一个名份，这是窦建德多年的夙愿。这就是窦建德，一个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的窦建德。虽然，他已经逝去了千年，但是他的精神和品格依然穿越千年，给小玉以深深的震撼。窦建德，好样的，特别的崇敬给特别的你！ 时间进入武德二年，一个让人苦笑不得的消息传到了老窦的耳中。 有一个人他称帝了。 当然不是李渊，李渊早在一年前就称帝了。 谁？ 宇文化及。 其实，在那个纷乱的年代，称王称帝本是常事，只是这位仁兄称帝的时机选得十分之搞笑。 想当初，宇文化及在江都缢杀隋炀帝之后，他就接管了江都及其附近地区近二十万隋军精锐。那个时候的宇文化及实力雄厚，威风无比，如果在这个时候称帝，场面上是十分说得过去的。可是人家偏不，非要拉出个秦王杨浩做遮羞布。 世事难料，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宇文化及就被李密收拾了个半死，要人没人，要地盘没地盘，只好守着几座小城苟延残喘了。 时也！势也！命也！运也！ 真的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后来，幸好李密和王世充掐起来了，两人都没时间搭理宇文化及。等王世充收拾完了李密，正想着手拾掇老宇，谁料半道里杀出了个李唐，郑唐于是又掐起来了，谁也顾不上对付老宇。而此时，老窦正忙着扩大地盘呢。 于是，夹在这几路牛人的中间，宇文化及反倒是安稳无事。 依据正常人的思维推断，到了这般田地，理应低调求生存，可是宇文化及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愣是要自寻死路。 虽然声势已经是大不如前了，他反倒生出了称帝的念头。 当然了，当皇帝那是老宇毕生追求的梦想，这一点倒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咱无论干什么除了主观愿望不都要考虑个客观条件嘛，更何况是当皇帝——这件难度系数极高、风险极大的事情。 很明显，宇文化及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决定look for death。 司马迁爷爷曾经在他的鸿篇巨制《史记》中对生命的意义做了经典的描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几百年后，一个名叫宇文化及的人又给司马迁爷爷所探讨的主题添上了第三种答案：人固有一死，岂可不当一日皇帝！ 有隋一代，老宇创造了一项纪录，无人可及：他先后弄死两个皇帝。上次弄死隋炀帝，他送去了一根绳子，现在弄死秦王杨浩，他送了一杯酒。 武德二年，宇文化及在河北魏县称帝，定国号为许，疆域范围聊城及其附近地区。 郑国和唐国忙着死磕，没时间理他，可是窦建德有。 本来呢，我们的夏王爷根本就没意识到他的存在，现在他自己嚷嚷着要当皇帝，一下子就把老窦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老窦一听说宇文化及这个三脚猫都敢称帝，又生气又好笑。 你奶奶个熊的，我这么强大的实力也不过是称个王，你小子就那么点儿人、丁点儿地盘，就敢称帝！？一个字：削之。 但是，话也说回来了，削与不削毕竟是个较大的问题，必须得咨询一下自己的智囊团。 在正式开会之前，老窦先定了个调调。 我啊，自打从娘肚子里面出来就是大隋的百姓。虽然我没有读过书，但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宇文化及身为臣子，不想着精忠报国，反而杀害了自己的君主，这实在是大逆不道、狼心狗肺。这不仅仅是国仇，同时也是我窦建德的家恨，我想讨伐他，你们怎么看？ 内史侍郎孔德绍站了出来。 知识分子，说话比较喜欢绕弯，孔德绍的回答采取了设问加反问的形式。 大王您本来是一介布衣出身，但是您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隋朝官吏归附您呢？ 老窦反问为什么，孔德绍接着答道：因为，大王您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丈夫，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一个值得侍奉的人。对于宇文化及这样的逆贼，如果我们不诛杀他，还有什么资格妄称反隋的盟主呢？ 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理论水平就是高，恭维的话也说得这么巧妙。孔德绍的非常上理论层次的分析深深地打动了窦建德的心。 于是乎，老窦就坚定了一个信念：狠狠地痛打宇文化及这只落水狗。 我们都知道这么一句俗语：痛打落水狗。 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趁着狗掉到水里的机会，狠狠地收拾它。 说得较为高雅的一点就是：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打落水狗的时候也一点要小心。 为什么呢？ 因为狗这种生物是会游泳的（俗称狗刨），所以在打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如果一时大意，说不定反倒会被它咬上一口，轻则流血受伤，重则感染狂狗症，死亡率100%。 老窦显然无需小玉的嘱咐和叮咛。 为了更好地打狗，他特意派了一个卧底潜到宇文化及的老巢里面去了。 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就是大隋流行乐坛第一歌手——王薄。 时移世易，当年首倡大义的“流行歌手”王薄如今却是窦建德麾下的幕僚。论在造反届的辈分，王薄可以说是祖宗一级的，可是现在的王薄也只能在窦建德手下找点儿事儿干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能力不如人家老窦呢。 现在，王薄带着自己的使命打入了宇文化及集团。 也是合该宇文化及败亡，他居然没有认出王薄的真实面目。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王薄悄悄地打开了聊城的大门，早已埋伏在城外的夏军一拥而入。 宇文化及就这样被当饺子一样给包了。 老窦攻入聊城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让诸位意想不到。 好了，不卖关子了，老窦进城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拜谒大隋的“第一夫人”——隋炀帝的遗孀萧皇后。注意我的用词“拜谒”。 见到了这位传说当中的美女皇后，老窦目不斜视，毕恭毕敬，言谈之中始终自称为“臣”。 故事讲到这里，有的读者可能会问了：隋政府害得老窦家破人亡，他应该与隋朝不共戴天才对啊，怎么会对萧皇后如此恭敬，还自称为“臣”。 理解不了？你们参照这个人就会理解了：宋江。 窦建德和宋江十分相像。窦建德本来只想做一个良民，他造反实在是被逼无奈。 在他的内心深处，君臣的观念十分强烈。即便他已经造反了之后，仍然无时不想着归附朝廷，因为反贼毕竟不是一个光彩的名声，是要被历史唾骂的。 所以，窦建德是隋末群雄唯一没有称帝的。 隋炀帝死了之后，王世充在洛阳拥立了越王杨侗。老窦还曾派遣使臣到洛阳朝觐越王杨侗。后来，王世充废掉了杨侗，自己当起了皇帝，老窦因此而与王世充绝交。 此时，隋朝国祚已亡。但是，老窦还是以隋朝的子民自居，虽然他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下书言诏，但是也只是自称“夏王”而已。他还追谥隋炀帝为闵帝，封齐王杨暕的儿子杨政道为郧公。 还我一个名份，这是窦建德多年的夙愿。 现在，这个重归“正途”的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将杀害隋炀帝的元凶宇文智及、杨士览、元武达、许弘仁、孟景等人，当着萧皇后和隋朝文武大臣的面，全部斩首示众。 他押解着宇文化及和他的两个儿子，到了大陆县之后，全部斩杀。 九泉之下的隋炀帝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大仇居然是以这样一种形式偿还的。 当时，隋朝的义城公主早年远嫁突厥，听说萧皇后在窦建德处，就派遣使者迎接萧皇后到突厥，窦建德还派了数千人马护送，并附上了宇文化及的脑袋。 这就是窦建德，一个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的窦建德。 这样的情形还有很多很多： 他的生活十分简朴，每次战后都要缴获大量的战利品，可是他从来不拿一针一线，全部赏赐给自己的部下。和王世充的矫情做作不一样，老窦终其一生，始终都是这个样子。 老窦吃得也十分简单。他是个天生的素食主义者，不吃肉，只吃蔬菜和水果。当然，我们不能因此认为老窦就是中国最早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因为他还是杀了很多高级动物——人，虽然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别的人一旦成功之后，都忙着营造豪华的宫殿，充实自己的后宫，丰富自己的性生活。可是，我们的老窦不一样。他住着普通的屋子，全家包括正妻曹氏连小妾加上丫环才十几个人而已。 当小玉读到此处，不由得掩卷长叹：多好的一个人呢！ 武德二年九月，窦建德进攻李唐控制下的相州。驻守相州的是李渊的弟弟、李世民的叔叔淮安王李神通。李神通的名字叫得非常好，一听名字，貌似有神通广大只能，当然，只是貌似。这位神通兄弟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面对窦建德的大军，身为河北大使（此大使非今日之大使）的他根本无力抵御，一路败退，相州、卫州和黎阳全部被夏军攻下。 神通兄本人也做了俘虏，同时还额外赠送给窦建德两个人：自己的妹妹同安长公主和后来在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左武卫大将军李世勣。不过，现在，李靖还只是窦建德手下的俘虏。 窦建德非常喜爱李世勣的才华，他觉得李世勣是一个可造之材，只要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纵横天下的名将。于是，他就释放了李世勣，并且对他高度信任，让他统兵镇守黎州。 武德三年正月，李世勣抛下了自己的父亲逃归李唐。窦建德的部下纷纷劝说他杀掉李世勣的父亲，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窦建德却说，李世勣本来就是李唐的臣子，他虽然被我俘虏，但是却不忘自己的旧主，逃归李唐。他的精神品格和关羽十分相像。这是个忠义之士，况且他的父亲又没什么过错，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不义之事呢？ 不久之后，窦建德就把李世勣的父亲、同安长公主和李神通放归唐朝。 这就是窦建德。 虽然，他已经逝去了千年，但是他的精神和品格依然穿越千年，给小玉以深深的震撼。 窦建德，好样的，特别的崇敬给特别的你！ 【尾声】隋末传奇人物之一的窦建德的人生经历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将一同回味一下武牢大战的前前后后，敬请继续关注北溟玉《提出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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