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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传播媒体的生态学研究

 RK588 2017-05-10
2017-04-08 韩丛耀 图像学人

摘要媒体生态学(Media Ecology)是近年来传播学研究的重要议题,它是将传播媒体作为一种生态来研究。实际上它所探讨的传播媒体物质结构、符号结构和意义结构的形式,一直是图像传播研究所着力的图像传播媒体形态分析,即图像媒体技术形态分析、构成形态分析和社会形态分析。并且在技术形态中进一步细化,逐步深入对图像媒体的物质材料、生产机构和生产技术进行分析;在构成形态中进一步深化,逐层深入对图像媒体的构成形式、图像作者和生产技巧进行分析;在社会形态中进一步分化,逐类深入对图像媒体的历史背景、展示场所和目的受众进行分析。本文强调图像传播媒体生态学研究必须严格遵守科学研究的规矩,以期建构媒体生态文明健康的图像传播研究之文本。


【关键词】媒体生态  图像媒体  技术形态  构成形态  社会形态

 当今社会形态已经呈现出图像及图像文化的生态,人们认识自然、认知社会、表征情感的手段越来越依赖于图像媒体,信息传播更不例外。面对比过往年代倍增的机械复制图像、数字图像和各种图像转换以及图像展示方式,有人惊呼这是“图像时代”,甚至宣称是“读图时代”的来临,学术界又将其称为“视觉文化时代”的来临,且不问这“将图像简单理解为与文本对立的文化机制,将图像传播与其它形式的传播区隔开来,将图像多多,多看图像、多读图像描绘为这个社会的一种时代性的群体文化特征”的结论幼稚可笑的理由如何,我们不得不承认,“当今社会已经进入了以图像(Image)为中心的时代,电影、电视、绘画、摄影、广告、设计、建筑、动漫、网络、游戏、多媒体等互为激荡汇流”①的图像媒体传播时代。

    既然我们已身处在图像媒体传播的环境中,我们就有必要认知什么是图像媒体生态,或者说是图像传播的环境,我们暂且称之为图像媒体生态学(Image Media Ecology)。按照尼尔·波斯曼(Neil Postman)②的说法,任何传播媒体在将信息从一处传到另一处其传播生态或者说传播环境都不可能是透明的、中性的、无任何价值的,媒体的生态环境都会对传播的信息造成一定的影响,可见这样的讨论空间有多大,本文仅就图像媒体的物质结构/技术形态、符号结构/构成形态和意义结构/社会形态做一些讨论。

一、图像媒体的物质技术形态

图像是一种传播媒体,也是一种物质技术③。图像有自己的物质结构,它同其他物质结构一样具有自己的技术形态,这种技术形态或者是是物质结构甚至就是它的身份标识。因此图像媒体传播形态研究首先要重视的就是图像的物质技术形态,对图像的任何研究都不能脱离图像本体而进行随意性的阐述。不从物质技术的角度开始研究图像媒体既不严肃也不可取,更不是科学研究的应有态度。

图像媒体的物质技术形态研究具有挑战性,这里既有研究者自身的问题,也有研究的学术环境问题。简单归纳起来大约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大多数新闻传播学者在做研究时对用文字媒体记载的文献研究较多,而很少对图像媒体物质技术形态给予应有关注;二是一般的研究者缺乏这方面研究的学理性训练,不掌握媒体技术形态的研究方法;三是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对图像媒体的学术性理论研究不够重视,甚至会对这样的研究有一种不屑的态度,所以多数研究者没有这样的学术研究环境,不熟悉媒体技术形态的研究路径。这也就造成了今日对文字传播媒体研究滥殇,而对图像传播媒体研究显得肤浅与不足,有些连常识性的扫盲水平都不具备,对于当今这样一个图像媒体盛行的年代,视而不见,实在是新闻传播理论研究者的不该。

我们尝试地提出对图像媒体物质技术形态研究的着力点。

一是要对图像媒体的物质材料进行分析研究。首先要对制作图像媒体的材料进行辨认,并且对图像媒材进行分类。只有确认了图像媒体的文本属性,才能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对图像媒体传播内在的生物性机制进行解释。这道工作不做或没有做好、做扎实,其研究文本的可信度就不高,有自说自话的随意性或隐藏着过度阐释的危险。要以自然科学研究的科学态度和实验科学严谨的考查手段记录图像媒体的材质状况、物质结构特点。

二是要对图像媒体的生产者(机构)进行分析。在完全掌握图像媒体的物质结构特点之后,应给予图像媒体的生产者或者生产机构以充分的关注。什么样的生产者、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生产什么样的图像媒体,会导致图像媒体的最初形态,它决定了图像媒体今后以怎样的面目示人。对图像媒体生产者的考查既要从大量的历史文献入手,也要结合现场田野调查进行,只有将两方面结合好了,图像媒体生产者的真正意图才有可能被揭示出来。

三是要对图像媒体的生产技术进行分析。接下来要十分关注图像媒体的生产技术流程和工序,图像媒体生产的各种技术只有通过图像媒体生产的流程才能被体现出来、图像媒体的生产工序又决定着图像媒体生产技术的发挥。图像媒体生产技术发挥好了可以成为艺术,发挥不好只是一道技术。所以在考查图像媒体时要特别注意考查图像媒体的生产工艺流程和制作图像媒体的各种技术手段,只有技术上的炉火纯青,才能达到艺术上的登峰造极。可见图像媒体的生产技术对于图像媒体传播形态是决定性的。

二、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

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类似于波斯曼所指的媒体符号结构,说它类似而不是等同是因为,图像媒体结构具有媒体符号结构性质,但完全的媒体符号结构未必就能代表图像这样的媒体,正如货币的天然是金银,而金银的天然不是货币的同样道理。符号结构的媒体可以是图像,可以是图形,也可以是符号。图像媒体有它自己的造型元素和象征元素。

我们这里所讨论的图像媒体构成形态是指在规定的时空内完成视觉物理元素的结构与造型,用人们看得见的视觉造型元素如点、线条、影调、色彩等来构筑图像媒体的视觉意义的表征系统,从而达到媒体对现实世界或者主观世界的认知、记录和表征。④构成一个既有平面空间形式结构,也有立体空间时间结构的再现或者表现的图像媒体形式。一般来讲,它更多地是指图像媒体作者在某种精神范式的支配下对图像作品的视觉图式处理手段,有光线、造型、色彩、影调、信息、情感、空间等视觉构成元素可用,而在这些策划中有些特定的视觉形式又是经常联袂出现的,所以有较高图像媒体素养的作者常常可以借着特殊的构成性来定义一些图像媒体的视觉形式,以满足于一些特殊的视觉意义表达要求。

图像媒体传播研究要对图像媒体的构成元素、构成手段和图像媒体作者的构成理念等有透彻的理解,熟悉图像媒体的视觉呈现的图式是被什么样的精神范式主导的,了解图像媒体作者的工作状态、建构图像媒体所使用的视觉造型手段,了解图像媒体作者的视觉形式风格以及他们的媒体文化背景等。

从以上的讨论中我们可知,在做图像媒体传播研究时对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的分析是多么地重要,它是揭示图像媒体视觉构成形态秘密的关键之所在。这种视觉构成形态分析在美术院校教学中经常进行,但我们在做传播媒体研究时要小心对待,因为过于强调视觉造型手段对视觉图式形成的作用,会弱化对图像媒体作者精神范式的追寻,导致图像媒体产制社会环境对图像媒体构成形态影响的忽视。美术造型的分析容易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向美学,它离图像媒体的象征越来越近,可却离图像媒体的真实或说真相越来越远。之所以要提醒研究者小心对待它,就是要防止用力过猛的审美行为发生。只有在适度的安全距离下研究图像媒体、研究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才能显示出图像媒体应有的社会进步力量。

    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分析应将着力点放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要对图像媒体的构成形式进行分析。图像媒体构成形式的分析有些像是看图说话,但就是这样看似非常简单又低级的工作,做起来却十分不易,看图说错话、看图说瞎话、看图说胡话、看图乱说话、看图说不了话的情况却经常发生。看图说话时的视觉陷阱很多,稍微不小心就会误入一个又一个歧途,也正是视觉面向的这种丰富性才带来图像文本的神秘性和文化阐释的各种可能性。图像媒体的构成形式分析要紧紧围绕构成图像媒体的形式元素进行,图像辨认不能凭空想象、不要添加与忽视,更不能根据自己的好恶强词夺理甚至有意的指鹿为马。

图像媒体构成形式的分析要依据构成这类图像的材质进行,在这类图像媒体的物质技术构成的形态上进行,脱离物质技术形态的图像媒体构成形态分析,容易将人们导入纯美术造型分析的形式主义泥沼。

二是要对图像媒体的作者(流派)进行分析。这种分析在图像媒体传播形态史的研究中尤显重要,它对一个时期的视觉透视观念影响很大。文革中对英雄人物“高、大、上”的视觉塑造和近一段时期对英雄人物“俗、丑、坏”的视觉形象恶搞⑤,都是视觉文本作者的某种社会观念的反应,都具有一定的视觉透视文化市场的支持。

我们知道,视觉媒体形式实际上是人们对知觉的一种透视性表达,是一种群体的倾向性认知方式。对图像媒体制作者的个体或者群体进行分析就是对图像媒体与社会互动的关系进行分析,它可以充分说明社会生态对图像媒体作者的影响程度,也可以看出图像媒体作者对当时社会的领悟能力。这种分析很难,在艺术(美术)史论研究经常可以看到这方面的研究,但令人信服的研究比较少,要么将话说过了,有点大,成为“好人好事”的表扬稿;要么将话说偏了,有点激进,成为“口诛笔伐”的檄文。“作者之心未必然,读者之心何必然。”实事求是地分析图像媒体作者是我们媒体传播研究人员该时刻牢记的铁律。

三是要对图像媒体的生产技巧进行分析。熟能生巧,巧,使用了技术、综合了技术又超越了技术。技巧对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有决定性的作用,尤其民间图像、工艺图像的形式构成上,作者的技巧才是至关重要的。对某一图像媒体生产技巧的研究需要研究者躬下身来、不耻下问,长期持续不断地关注这类图像媒体的生产工艺、熟悉图像媒体生产的每一个流程,甚至把自己变为这类图像媒体生产的行家里手。只有做到熟悉图像媒体的生产过程的每一个环节,生产技巧的分析才不至于隔空喊话、隔靴搔痒,更不至于云里雾里指鹿为马,在“文艺评论”的幌子下说一堆正确的废话或根本就是“貌似正确”的错误。这样的传播理论研究与图像传播媒体的理论研究离的更远,目前对图像传播媒体的非传播理论视域的研究文本充斥着新闻传播学界⑥,非牛非马的东西比比皆是。

三、图像媒体的社会文化形态

图像媒体的构成形态除了技术形态和视觉形态,很重要的方面它还涉及到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形态,我们也可简称为社会形态。图像媒体的社会形态如同波斯曼所说的意义结构。

图像媒体的社会形态更多地是指围绕在图像媒体周遭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关系、机构以及惯例等范畴。这个形态可以说是图像“意义”的核心地带,是图像媒体传播研究最为敏感的区域,也是学术成果产出量最大的地方。图像媒体的意义需要通过图像的视觉形式被人们看到,更需要人们从时代的文化丛中感知、理解和链接。图像媒体这种奇特的二律悖反特点在此表现的非常耀眼:图像媒体的独立性和图像文化的关联性在历史文化形态下交织出现、互为因果,在肯定对方中否定对方,在否定对方时肯定对方,原本是因因而果,现在却迷思般的将果为因、因果而因。

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形态分析不能脱离图像媒体形态存在的历史文化语境、政治经济语境、宗教信仰语境、自然环境语境、社会制度语境、生活习俗语境等,这是一种全方位的媒体生态学综合分析,它既考验着图像媒体研究者的智慧,也考验着研究者的耐心。

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形态分析头绪复杂、线索众多,既不能挂一漏万,也不必面面俱到,而是择其要者而述之,这个“要”就是与所示图像的正相关性和传播研究主题的现实需求。一般照顾到政治、经济、文化、历史、艺术、日常生活等几个方面就可以了。此项研究中,图像媒体是怎样被展示的?图像论述⑦空间怎样?图像如何架构出自己的历史等是研究者比较容易忽略的问题,要充分认识图像媒体在构建“历史原境”中所能起到的关键作用。图像是人对世界的认识和表征,因此图像媒体与受众关系是很重要的研究内容。

一是要对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背景进行分析。图像媒体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被生产出来的,社会的历史文化氛围决定着图像媒体的构成形态,社会的物质生产水平决定着图像媒体形态的生产能力,人们的意识形态和审美习惯、文明程度影响着图像媒体的生成形态。社会的历史文化氛围是图像媒体形态的母体,图像媒体的大体样貌由社会惯例部分掌控,正如孩子的基因排序部分由母体决定一样,图像媒体继承和可以反映出当时社会的总体状况。需要再次强调的是,对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背景分析要有科学的态度、实事求是的精神,更重要的是要掌握科学研究的方法和正确的技术路径。图像媒体研究不同于其他新闻传播学科的理论研究,“心证”的成分不可少但也不可多,需要有非“不能”是“不为”的克制和尺度,它如同考古科学一样,具有很强的实验科学研究性质。

二是要对图像媒体展示场所的形态进行分析。从某种意义上讲,图像媒体展示场所的图像形态分析才是真正的图像媒体分析,因为图像媒体只有在它该在的场所展示才是鲜活的,才是图像媒体的意义传播。图像媒体不被展示便没有传播意义,更不具备社会文化意义。我们经常见到对图像媒体的所谓研究只闻其声、只见文字,不见其图。我们强调:图像媒体的传播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对图像媒体进行描述和记载上,需要用“原样”加以呈现,用原“图”加以分析,要尽量还原图像媒体当时的展示场所。图像媒体的展示场所是图像的论述方式,也是图像媒体所在的“意义”场域⑧。图像的论述可以展现“历史原境”,使图像传播研究得以科学地进行。

三是要对图像媒体的目的和受众进行分析。制作某类图像媒体的目的是指图像媒体作者的真实意图,也是原初意图,不管后现代的图像艺术制作者怎样反对图像媒体的目的性,甚至可以举出“无目的”图像的例子,但图像媒体是“有目的”的这一事实却不容否认。因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目的“的制作和制作的”无目的“行为,这样的讨论可以在哲学、美学、艺术等后现代文化的语境下说说,在图像媒体技术科学的视野下研究图像媒体生态学的问题不存在无聊的话语游戏和唯心主义的乌托邦想象。图像媒体的受众是图像媒体意义的终极体现者,对图像媒体受众的关注和分析实际上就是对图像媒体的传播效度进行分析,这种分析要对受众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文化水平、科学态度、艺术修养、经济能力、政治热情等有充分的研究,每一受众的接受背景决定着接受图像媒体信息的程度和方式,如对同一幅图像有的人就是随随便便的看一眼,而有的人是作为圣像来顶礼膜拜的。同一受众在不同时期、不同心境、不同目的的情况下对同一图像的接受状况也会有所不同。

图像的目的是图像媒体制作者的真实愿望,图像媒体的受众是图像媒体效果的终极体现,图像媒体的“意义”在目的和效果之间达成了某种契约关系。

结 语

任何图像媒体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总是处在一种媒体生态之中。图像传播也总是发生在社会历史文化环境之中,传播意义的达成与否既决定于受众的接受程度,更决定于图像媒体的形态的可理解程度。脱离图像媒体的技术形态、构成形态和社会形态分析的传播理论研究不是一种有学术勇气的科学研究。

图像媒体的物质技术形态是分析的基础,图像媒体的视觉构成形态是分析的焦点,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形态是诠释图像媒体“意义”的场所。图像媒体的视觉图式揭示出图像媒体作者的精神范式。图像媒体生态学的研究实际上是对“历史原境”的一种重建,图像媒体的独特性在于图像媒体生态的关联性与独立性,它们在图像媒体的历史文化形态中交织出现、视果为因,肯定与否定同在一体。

笔者对图像媒体生态学研究的思考也许有些因循守旧,技术分析路径有些呆板老套,但它仍不失为一种目前对图像传播媒体有效又有用的研究方法。它对图像媒体形态的分析方法还算顺手,在图像媒体生态研究个案的实践中,有时感到还有点事半功倍的效果。在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图像媒体生态学分析方法之前,它可以是一个行动的开始,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建构图像媒体生态学的研究文本“合理的、自恰的、图像的、科学的”目标就可以逐步实现了。

注释: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多卷本《中国新闻传播技术史》”(14ZDB129)阶段性研究成果。

①韩丛耀:《图像:一种后符号学的再发现》,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6月,第1页。

②尼尔·波斯曼(Neil Postman,1931-2003),美国纽约大学媒体生态学教授,1968年首次提出“媒体生态学’’的术语。中文又译为“媒体环境学”,代表作有《童年的消逝》(The Disappearance of Childhood)等。

③麦克卢汉(Herbert Marshall Mcluhan,1911-1980)认为,媒体不限于我们理解的传播信息的媒体,广义上也包括了任何涉及传递和交换信息的技术。麦克卢汉反对独尊“内容”讨论的媒体研究,反对以媒体“内容”的讨论来转移我们心灵看门犬的注意力,媒体技术才是推动社会变革的主要动力。

④沃尔夫林(Heinrich Wolfflin,1864-1945)曾用线性和图绘、平面和纵深、开放和封闭、多样性和统一性及清晰性和模糊性的5对概念论述形式与内容的问题。再简单的视觉形式都是作者某种精神状态的表征。

⑤视觉理论告诉我们,当视觉阀值降低到受众的平均水平线之下,其色情是必然的,受众的反抗也就是必然的了。一段时间以来,抗战剧中手榴弹炸飞机、裤裆藏地雷、手撕鬼子等视觉形象充满图像传播媒体的银幕和莹屏,引起了图像媒体受众的强烈反弹,图像文本的作者们受到了公众几乎一致的指责。图像媒体的视觉阀值反转在这新一轮的视象破坏运动中得到了充分地印证。

⑥经常听到有人说,现在已进入了一个“读图”时代,甚至有一种声音,认为我们处于一种“图像文明”之中。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再处于一种书写文明之中,人们按照麦克卢汉(Mcluhan)的方式来理解,马可尼(Marconi)的银河系代替了古登堡(Gutenberg)的银河系。电报时代替代了烽火台的时代;电子时代替代了“铅”与“火”的时代;数字互动时代替代了线性历时信息时代,图像时代替代了手笔执写时代……。煽情性的言说在“热烈”掌声的迎接下,得意忘形地窜行在严肃的传播理论研究学术殿堂。

⑦这里所说的论述(Discourse)是指的是由社会组织而成的针对某一特定主题的谈论过程。根据傅柯的说法,论述是一种知识体,既能定义也能限制关于某件事物应该谈论哪些内容。在没有特定指涉的情况下,这个名词可应用在广泛的社会知识体上,例如经济论述、法律论述、医学论述、政治论述、性论述和科技论述等。论述乃针对特定的社会和历史脉络,而这两者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论述生产某种主体和知识,而我们或多或少都占据着由多层论述界定出来的主体位置。

⑧有人称场域为地点(sites),方法论上指视觉对象物现在(presence)的地点或者场域。图像媒体的“意义”在三个场域被制造出来。

(原载《现代传播》2017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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