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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第二百七十一篇《召旻》

 古风泊客 2020-10-24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五

【古风泊客一席谈】

   召旻


    [经·大雅·之什]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瘨我饥馑,民卒流亡。我居圉卒荒。
       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
       皋皋訿訿,曾不知其玷。兢兢业业,孔填不宁,我位孔贬。
       如彼岁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我相此邦,无不溃止。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
       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溥斯害矣,职兄斯弘,不灾我躬。
       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于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

[作品介绍]

《大雅·召旻》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此诗痛斥了周幽王荒淫无道、祸国殃民的罪恶,抒发了诗人忧国悯时的情怀和嫉恶如仇的愤慨。全诗七章,首五章每章五句,末二章每章七句。首章开始就责天,次章痛斥奸人,第三章感叹职位太低无法遏制奸人的气焰,第四章以天灾喻人祸,第五章针砭得势的小人,第六章希望幽王认识局势的严重性,末章怀念当朝的前代功臣。

[注释]

(1)旻(mín)天:《尔雅·释天》:“秋为旻天。”此泛指天。疾威:暴虐。
(2)笃:厚,重。
(3)瘨(diān):灾病。
(4)居:国中。圉(yǔ):边境。
(5)罪罟(gǔ):罪网。
(6)昏椓(zhuó):昏,乱;椓,通“诼”,谗毁。靡共:不供职。共,通“供”。
(7)溃溃:昏乱。回遹(yù):邪僻。
(8)靖夷:想毁灭。靖,图谋;夷,平。
(9)皋皋:欺诳。訿(zǐ)訿:谗毁。
(10)孔:很。填(chén):长久。
(11)贬:指职位低。
(12)溃:毛传:“遂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遂者草之畅达,与‘茂’义相成。”
(13)苴(chá):枯草。
(14)相:察看。
(15)止:语气词。
(16)时:是,此,指今时。
(17)疚:贫病。
(18)疏:程瑶田《九谷考》以为即稷,高粱。粺(bài):精米。
(19)替:废,退。
(20)职:主。兄(kuàng):“况”的假借。斯:语助词。引:延长。
(21)频(bīn):滨。
(22)溥(pǔ):同“普”,普遍。
(23)弘:大。
(24)烖(zāi):同“灾”。
(25)先王:指武王、成王。
(26)召(shào)公:周武王、成王时的大臣。
(27)蹙(cù):收缩。
(28)於(wū)乎:同“呜呼”。

[译文]

老天暴虐难提防,接二连三降灾荒。饥馑遍地灾情重,十室九空尽流亡。国土荒芜生榛莽。

天降罪网真严重,蟊贼相争起内讧。谗言乱政职不供,昏愦邪僻肆逞凶,想把国家来断送。

欺诈攻击心藏奸,却不自知有污点。君子兢兢又业业,对此早就心不安,可惜职位太低贱。

好比干旱年头到,地里百草不丰茂,像那枯草歪又倒。看看国家这个样,崩溃灭亡免不了。

昔日富裕今日穷,时弊莫如此地凶。人吃粗粮他白米,何不退后居朝中?情况越来越严重。

池水枯竭非一天,岂不开始在边沿?泉水枯竭源头断,岂不开始在中间?这场祸害太普遍,这种情况在发展,难道我不受灾难?

先王受命昔为君,有像召公辅佐臣。当初日辟百里地,如今国土日受损。可叹可悲真痛心!不知如今满朝人,是否还有旧忠臣?

赏析

此诗是《大雅》的最后一篇,它的主题,《毛诗序》以为是“凡伯刺幽王大坏也”,与前一篇《大雅·瞻卬》的解题一字不异。这种情况在《毛诗序》中并不多见,说明《召旻》与《瞻卬》的内容是有关联的。从诗的开头看,读者多少也能发现一些共同点,《瞻卬》首两句是“瞻卬昊天,则不我惠”,仰望茫茫上空,慨叹老天没有恩情,《召旻》首两句是“昊天疾威,天笃降丧”,悲呼老天暴虐难当,不断降下灾祸,两者语气十分相似,只是《召旻》的口吻更激切一些。周幽王宠幸褒姒,斥逐忠良,致使国家濒于灭亡,所以诗人作《瞻卬》一诗刺之;周幽王又任用奸佞,败坏朝纲,这与宠幸褒姒一样对国家造成极大危害,所以诗人再作《召旻》一诗刺之。

此篇共七章,句式基本为四字句,但也有三字句、五字句、六字句乃至七字句穿插其间。首章一开始就责天,责天实际上并不是简单的指斥。因为周人的天命观已有天人感应的色彩,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天子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天的意志,天子政治清明,自然风调雨顺,天子昏庸暴虐,天就会降下各种自然灾害;所以“天笃降丧”必然是天子缺德的结果。这样,百姓受饥馑荼毒,流离失所,即使在边僻之地也遭灾荒的惨象马上就攫住了读者的心,使之受到强烈的震撼,为受难的民众而悲悯,并由此去思索上天为何降罪于世人。

第二章逐渐进入主题。“天降罪罟”义同上章的“天笃降丧”,变易其词反覆陈说老天不仁,当然仍是意在斥王。这一句与前一篇《瞻卬》的“天之降罔(网)”也是同义的,这多少也可见出两章内容上的相关性。然“蟊贼内讧”,勾心斗角,败坏朝纲,是昏王纵容的结果,已与上章所说天降之灾带来饥馑流亡全然不同,这也可见“天降罪罟”实在的意思应是“王施恶政”。“昏椓靡共,溃溃回遹”二句,所用的语词虽然今人不很熟悉,但在当时却是很有生命力的词汇。痛斥奸佞小人乱糟糟地互相谗毁伤害,不认真供职,昏愦邪僻尽做坏事,已经是咬牙切齿的愤恨,但这还不够,于是最后再加上一句:“实靖夷我邦”——这是要把我们好好一个国家给葬送掉啊!读到此处,读者仿佛可以看到诗人的心在淌血。

在上章不遗余力地痛斥奸人之后,第三章诗人从另一个角度继续进行抨击,并感叹自己职位太低无法遏制他们的气焰。上章有带叠字词的“溃溃回遹”句,这章更进一步又用了两个双叠字词组“皋皋訿訿”、“兢兢业业”,一毁一誉,对比鲜明,不啻有天壤之别。“曾不知其玷”,问那些小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缺点?可谓明知故问,是在上一章强弓硬弩般的正面进攻之后转为匕首短剑般的旁敲侧击,虽方式不同,但照样刺得很深。而“我位孔贬”又糅入了诗人的身世之感,这种身世之感不是单纯的位卑权微之叹,而是与伤幽王宠信奸人败坏政事的家国之恨密不可分的。身为士大夫,哪怕是地位最低的那一层次,也有尽心竭力讽谏规劝君王改恶从善的责任与义务,这虽尚不如后来顾炎武所标举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精神境界那么高,却也不乏时代的光辉了。

第四章的描写又回应第一章,以天灾喻人祸。引人注意的是两个“如彼……”句式,一般来说,下一个“如彼……”句之后,应该也有说明性的文字,但这儿“草不溃茂”既是上承“如彼岁旱”的说明性文字,又是下应“如彼栖苴”的说明性文字。也就是说,照例是“如彼岁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草不溃茂”的完整句式缩掉了一句,但此种缩略并不影响语义,反而使文势更具跌宕之致,这恐怕也不是诗人有意为之,而是他的妙手偶得。此章末两句“我相此邦,无不溃止”,诗人说:我看这个国家,没有不灭亡的道理!这种写出来的预言恰恰反映出诗人心理上的反预言,痛陈国家必遭灭亡正是为了避免这种灭亡。但历史告诉人们:指出灭亡的趋势并不能使昏君暴君停止倒行逆施,他们对国家形势的觉悟只可能是在遭遇灭亡之后,但遭遇灭亡便是终结,觉悟便也毫无意义;忠臣义士的劝谏对此种历史过程向来是无能为力的,他们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历史中黯淡的一幕幕抹上一丝悲壮的色彩罢了。

第五章诗人作起了今昔对比,前面两句,是颇工整的对偶,这两句也有人点作四句,“不如时”、“不如兹”单独成句,亦可。“富”与“疚”的反差令人伤心,更令人对黑暗现实产生强烈的憎恨,于是诗人再一次针砭那些得势的小人,“彼疏斯粺,胡不自替”,斥责别人吃粗粮他们吃细粮,却尽干坏事,不肯退位让贤。这两句令人想起《魏风·伐檀》的名句:“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第六章开头四句也是对偶,是全诗仅有的比兴句(“如彼岁旱”、“如彼栖苴”当然也可视为用了“比”的手法,可是也不妨解为天灾之实象,虽有“如”字而无“比”意),清代陈奂诗毛氏传疏》以为“池竭喻王政之乱由外无贤臣,泉竭喻王政之乱由内无贤妃”,可备一说。这数句用意一如《大雅·荡》末章“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大树推倒横在地,枝叶暂时没损伤,但是根断终枯死)数句,告戒幽王当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否则小祸积大祸,小难变大难,国家终将覆亡。“职兄斯弘”句与上章末句“职兄斯引”仅一字不同而意义完全一样,不惜重言之,正见诗人希望幽王认识局势的严重性的迫切心情。而“不烖我躬”决不是诗人担心自己遭殃的一念之私。诗人反问:灾难普遍,难道我不受影响?意在向王示警:大难一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您大王也将身受其害,快清醒清醒吧!改弦更张现 在还来得及。

于是,末章怀念起当朝的前代功臣,希望像当初召公那样的贤明而有才干的人物能出来匡正幽王之失,挽狂澜于既倒,而这又是与此篇斥责奸佞小人的主题是互为表里的。这一章中,昔日“辟国百里”与今日“蹙国百里”的对比极具夸张性,但也最真实地反映了今昔形势的巨大差异,读之令人有惊心动魂之感。最后两句“维今之人,不尚有旧”,出以问句,问当时之世是否还有赤胆忠心的老臣故旧,是诗人由失望而濒于绝望之际,迸发全部力量在寄托那最后的一丝希望。这一问,低徊掩抑,言近旨远,极具魅力。后世许多诗词作品以问句作结以求取得特殊的艺术效果,实滥觞于《诗经》中此类句法。

明代孙鑛认为,诗人其心苦、其词迫而导致此诗各章意思若断若连,但全诗“不经意”中自有“奇峭”的特色。这是一篇好诗,但其作者凡伯到底是怎样的人,古代学者却聚讼纷纭。清代李超孙《诗氏族考》认《大雅·板》之凡伯与《瞻卬》、《召旻》之凡伯为两人,后者为前者世袭爵位的后裔。而此篇何以取名为《召旻》,今人程俊英诗经译注》此篇的题解说:“比较合理的说法是最后一章提到召公,所以取名‘召旻’,以别于《小旻》(《小雅》中的一篇)。”这种看法比《毛诗序》解“旻”为“闵(悯)”要圆通。

佚名

赏析

朱熹解曰:“赋也。此刺幽王任用小人以致饥馑侵削之诗也。”

第二章:“赋也。言此蝥贼昏椓者,皆溃乱邪僻之人,而王乃使之治平我邦,所以致乱也。”

第三章:“言小人在位,所为如此,而王不知其缺,至于戒敬恐惧甚久而不宁者,其位乃更见贬黜颠倒错乱之甚如此。”

第五章:“言昔者之富,未尝若是之疚也。而今之疚,又未有若此之甚也。彼小人与君子,如疏与粺,其分审矣。而曷不自替以避君子乎?而使我心专为此故,至于怆况引长,而不能自已也。”

第六章:“池,水之钟也;泉,水之发也。故池之竭,由外之不入;泉之竭,由内之不出。言祸乱有所从起,而今不云然也。此其为害,亦已广矣。是使我心专为此故,至于怆况日益弘大,而忧之曰:是岂不灾及我躬也乎?”(一说,不,丕,极大地伤害之意。)

第七章:“文王之世,周公治内,如公治外,故周人之诗,谓之周南;诸侯之诗,谓之召南。所谓日辟国百里云者,言文王之化,自北而南,至于江汉之间,服从之国,日以益众。及虞芮质成,而其旁诸侯闻之,相帅归周者,四十余国焉。今谓幽王之时,蹙国,盖犬戎内侵,诸侯外叛也。又叹息哀痛而言:今世虽乱,岂不犹有旧德可用之人哉?言有之而不用耳。”

末:“因其首章称闵天,卒章称召公,故谓之召闵,以别小闵也。”

这是一首痛忧幽王时期国家祸乱并揭示其根源的史诗。

前三章,历述天灾人祸和个人遭际。第一章,遭天灾。上天暴怒,降下极为严重的祸乱和饥馑,百姓流亡失所,我大周天下尽皆荒芜。

第二章,遇人祸。上天降下极大的祸殃,小人们在朝堂之上争斗不休。昏聩的阉人们什么活也不干,只是一片乱槽槽的,一个个邪僻不正。所有这些,实在是乱我中华、灭我邦国啊!

第三章,被排挤。这些小人们彼此之间掐呀咬呀,互相谤毁,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失德之处。我整天价小心谨慎,坐卧不安,我的地位也被贬得很低了。这应该是一位老臣或大臣,遭到了小人的排挤。

中二章,具体描述国家溃乱之惨状。

第四章,国家溃乱得不成样子。好像遭遇了大旱之年,草极不茂盛,就好比那些水灵灵的水草完全干枯了一样没有光泽。我看我们这个国家也是如此,无处不溃乱腐败啊!

第五章,当前的局势槽得很。过去是多么福禄祯祥啊,远不如今天这般槽糕。现在的社会痛苦,也从没有今天这样深刻。别人只能吃粗粮,这些小人却大吃精米,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取消这个待遇啊?这种局面只会让我的痛怆之情加重啊。

后二章,深刻提示国家溃乱之根源。

第六章,天下祸乱起于内部。池塘干涸,是因为从池塘外边没有水注入了;泉水枯竭,是因为水从泉眼就不再往外涌流了。这灾祸太大太广了,令人痛怆之情太深太重了,以至巨烈地伤害了我的身体啊!

第七章,今昔对比,进一步提示祸源所在。过去文王武王得受天命之时,有召公这样的贤臣俊才辅佐, 一天就能开辟疆土一百里之广;再看今天,每天竟然缩减国土一百里之广。呜呼哀哉,当朝的执政者啊,不肯崇尚先朝典章制度,不肯重用有德之人啊!

全篇用语沉郁忧痛,其忧国忧民情怀毕见。

佚名

赏析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昏味的上天疾速威严,上天负有的重任降低而丧乱。

(《尔雅·释天》:“秋为旻天。”后延之意。)

瘨我饥馑,民卒流亡。我居圉卒荒。----置灾害我饥荒,民尽流亡。我居困终止在荒年。

(圉[kùn]:“困”的又一种写法或母字。《郑笺》:“瘨,病也。”《集传》:“居,国中也。圉,边陲也。”均臆测。)

天降罪罟,蟊贼内讧。----天降苦难长时间,众多小贼寇内部冲突。

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昏乱击打没有恭敬,散乱回循,实平灭我邦国。

(《郑笺》:“昏椓,皆奄人也。……刑奄之人无肯共其职事者。皆溃溃然惟邪是行,皆谋夷灭王之国。”不识文字创造规律的臆测。) 

皋皋訿訿,曾不知其玷。----高高在上夸夸其谈,曾不知其污点。

(皋[gāo]皋[gāo]:“臯”的简化,乃“阜下有水”的喻指。连用当喻比“高高而不知下有水”,是为“高高在上”的母意。訿[zǐ]訿[zǐ]:“訿”为“说此”之意,连用当是“说这不听”意而喻比“夸夸其谈”。 《通释》:“皋当读[hào],《玉篇》:‘皋,相欺也。’”《集传》:“訿訿,务诽谤也。”都是不识文字创造规律的臆测。《郑笺》:“玷,缺也。”基本对。)

兢兢业业,孔填不宁,我位孔贬。----小心谨慎,很添不安宁,我位置很降低。

(兢[jīng]兢[jīng]业[yè]业[yè]:“兢兢”喻比“小心谨慎”, “业业” 喻比“规规矩矩”。后略而以“小心谨慎”包涵了“规规矩矩”。)

如彼岁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如那年干旱,草散乱而不茂盛,如那栖息的枯草。

(《毛传》:“溃,遂也。”林伯桐《毛诗识小》:“谓草木不得畅遂而茂盛也。”《集传》:“栖苴,水中浮草栖于地木上者,言枯槁无润泽也。”《郑笺》:“溃,乱也。”都是不识文字创造规律的臆测。) 

我相此邦,无不溃止。----我察看此邦国,没有也不能散乱停止。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持昔日的富足,不如当时。

维今之疚,不如兹。----维持今日的久病,不如此时。

(《集传》:“疚,病。……言昔之富未尝若是之疚也,而今之疚又未有若此之甚也。”不确切。)

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那稀疏这个稗草,何不自衰亡,是先前那招来?

(替[tì]:“更替”而喻比“衰亡”。 《集传》:“疏,粝也。粺,则精矣。”不识文字创造规律的臆测。《郑笺》职兄:“乃兹復主长此为乱这事乎?责之也。”不懂“字意喻比”规律的臆测。)

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池之干竭呀,不来自危急?

(《毛传》:“频,厓也。” 谬。)

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泉之枯竭呀,不来自内部?

溥斯害矣,职兄斯弘,不烖我躬。----广大的那灾害呀,是先前那推广,不牵连我自身。

(烖[zāi]:“兵车火灾相会”当是喻比“连接或”。 《郑笺》:“溥,犹遍也。”不确切。)

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

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日开辟国百里,今也日收缩国百里。

(《毛传》:“蹙,促也。”错。)

於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呜乎哀哉!是今日之人,不尊崇有过去!

佚名

赏析

        

这是一首讽刺周幽王乱政亡国的诗。周幽王昏愦腐朽,宠幸褒姒,败坏纪纲,任用奸人,斥逐贤良,倒行逆施,招致天怒人怨。因此,诗人作这首《大雅·召旻》讽刺之。此诗与《小雅·节南山》、《小雅·正月》、《小雅·十月之交》、《小雅·雨无正》、《小雅·小旻》和《大雅·瞻卬》等为同类作品。

佚名

赏析

毛传:‘《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坏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百度百科:‘《召旻》是《大雅》的最后一篇,它的主题,《毛诗序》以为是“凡伯刺幽王大坏也”,与前一篇《大雅·瞻昂》的解题一字不异。这种情况在《毛诗序》中并不多见,说明《召旻》与《瞻昂》的内容是有关联的。从诗的开头看,读者多少也能发现一些共同点,《瞻昂》首两句是“瞻昂昊天,则不我惠”,仰望茫茫上空,慨叹老天没有恩情,《召旻》首两句是“昊天疾威,天笃降丧”,悲呼老天暴虐难当,不断降下灾祸,两者语气十分相似,只是《召旻》的口吻更激切一些。周幽王宠幸褒姒,斥逐忠良,致使国家濒于灭亡,所以诗人作《瞻昂》一诗刺之;周幽王又任用奸佞,败坏朝纲,这与宠幸褒姒一样对国家造成极大危害,所以诗人再作《召旻》一诗刺之。说来有趣,孔子“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论语·阳货》)一语的意思,在成于西周末的《瞻昂》、《召旻》二诗中已有了表述。孔子传说是《诗经》三百篇的厘定者,他说这番话,除了有感而发,恐怕与《诗经》中这两篇也不无干系。——当然,这只是臆测,谈起此事只在于提请读者注意古代对女子与小人的看法的历史渊源。’我以为是怀念召公之诗,却原来是谴责宵小之歌。可见幽王后期民心均散,士气尽丧,心中除了恨还是恨,连起码的怀念之心都少的可怜,已是颓势难返,崩溃只在瞬息矣。

首章,点出目前形势。昊天暴虐淫威,厚降丧乱。害我以饥馑,民尽流亡。我之居所及边疆尽皆荒散空虚。瘨,笺云,病也。同癫。圉,养马的地方。边陲。疆削民散,国家危机也。《诗集传》:‘此刺幽王任用小人、已致饥馑侵削之诗也。’

二章,点出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宵小蟊贼在朝,内讧不止是也。天降罪网于民,蟊贼内讧在朝。司昏的阉人不能共事,昏乱胡涂且奸邪,实是治平我邦国者。读到这里我们就更加明了《大雅.瞻卬》中‘匪教匪诲,时维妇寺’的含义:妇人和寺人,也即阉人。就再不会像《郑笺》一样把‘妇寺’解释为‘语王为恶者,是惟近爱妇人,用其言故也’。椓(zhuó):毛传:椓,夭椓也。笺云:昏椓皆奄人也。昏,其官名也。椓,椓毁阴者也。正义曰:‘《天官·阍人》注云:“椓,椓毁阴者”。……此椓毁其阴,即割势是也。谓之奄者,……是由割去其势,精气闭藏,故谓之奄人也。’昏椓:负责司昏之阉人。实靖夷我邦,笺云:皆谋夷灭王之国。《诗集传》:王乃使之治平我邦者。似乎朱熹的解释更准确。

三章,叽叽喳喳愚顽罔灵加诽谤,竟不知其污。兢兢业业,毛孔里都填满不宁如我,我的职位一贬再贬。皋,号呼。皋皋(ɡāoɡāo):毛传:"皐皐﹐顽不知道也。"一说﹐欺诳。参阅清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高亨《诗经今注》。訿,同訾,原义,小声议论。訿訿:《说文·言部》:“訾,訾訾,不思称意也……《诗》曰:‘翕翕訿訿。’”按《诗·小雅·小旻》作“潝潝訿訿” 毛传:“潝潝然患其上,訿訿然思不称乎上。”一说此“訾訾”义为毁谤。朱熹 集传:“訿訿,务为毁谤也。”《诗·大雅·召旻》:“皐皐訿訿,曾不知其玷。” 毛传:“皐皐,顽不知道也;訿訿,窳不供事也。” 我意,就是‘叽叽喳喳’之意。不知其玷,不知其羞也。

四章,如那一年一度的旱日,草不能溃泛茂盛,似那栖息岸上的水草。我观此样邦国,无不溃亡终止之。想必凡伯已经事无数阅国无数。岁旱:一年一度的旱情。溃茂:溃泛茂盛。郑玄笺:“溃茂之溃,当作汇。汇,茂貌。” 栖苴:栖息在岸的水草。朱熹 集传:“栖苴,水中浮草栖於木上者。”

五章,维昔日之富有不如此时,维今日之疚病也不如此刻。彼吃蔬菜之人今食用精米,何不早自替废?这种职况是应引退的。今人富有却疚病也,在于吃菜之人却吃精米也,言小人占据君子之位。疚,久病。疏,毛传:彼宜食疏,今反食精粺。笺云:疏,粗也,谓粝米也。我意,古同蔬,菜蔬。职,职务,职位。笺云:职,主也。《诗·大雅·桑柔》:“民之罔极,职凉善背”,民之回遹,职竞用力。民之未戾,职盗为寇。兄,毛传:‘兄音况。况,兹也’。正义曰‘“职况斯引”,职训之为主。’引:引退。毛传:引,长也。

六章,池之干涸矣,不用说自水边(开始)。泉之干涸矣,不用说自中心(开始)。其害广大矣,这种职况再弘扬,岂不灾祸于我自身?频,应是通“濒”,水边。毛传:频,厓也。笺云:频,当作“滨”。厓,犹外也。溥,大。《说文》溥,大也。《诗·大雅·公刘》瞻彼溥原。烖(zāi):“灾”的异体字。

七章,昔日先王受命,有如召公(一样的臣子),一日可开辟国土百里。今也一日可缩小国土百里。於乎哀哉!惟今之人,不崇尚有旧典老臣乎?旧,幽王期思古复礼的常用词。无疑,凡伯也是复礼思潮中人!只可惜旧礼如滔滔河水一去不复返也。枉费了多少仁人志士的心机!也冤枉圣人孔夫子千年以后反被批‘克己复礼’。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好句子!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好句子!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好句子!对‘职兄斯引,职兄斯弘’的理解还不准确,有待日后更正。

看来幽王时期,乱政的不止褒姒,还有宦官。人们讲到周史时就已提及宦官乱政,但幽王时期乱政的所有罪名都交给了褒姒。这倒也不能说怨屈了褒姒,谁让她历史上那样臭名昭著?只是人们在读这篇诗歌时,恐怕全部注意力都在妇人褒姒和宵小奸臣身上,却忽略了一个同样危险的敌人——昏椓,阉人,寺人、公公、中官、内官、内侍、无根人等等,但最流行的说法是“太监”,这已是封建社会晚期明清两个朝代的事。宦官干政,古来有之。并非始于始皇大帝。周朝就已盛行,如周平王就利用宦官来把持朝政。现在我可以说:这篇诗歌并非是谴责宵小奸臣,而是谴责幽王期的干政奄宦!

佚名

《召旻》   [经·大雅·荡之什]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瘨我饥馑,民卒流亡。我居圉卒荒。
       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
       皋皋訿訿,曾不知其玷。兢兢业业,孔填不宁,我位孔贬。
       如彼岁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我相此邦,无不溃止。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
       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溥斯害矣,职兄斯弘,不灾我躬。
       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于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

译文:

老天暴虐难提防,接二连三降灾荒。饥馑遍地灾情重,十室九空尽流亡。国土荒芜生榛莽。

天降罪网真严重,蟊贼相争起内讧。谗言乱政职不供,昏愦邪僻肆逞凶,想把国家来断送。

欺诈攻击心藏奸,却不自知有污点。君子兢兢又业业,对此早就心不安,可惜职位太低贱。

好比干旱年头到,地里百草不丰茂,像那枯草歪又倒。看看国家这个样,崩溃灭亡免不了。

昔日富裕今日穷,时弊莫如此地凶。人吃粗粮他白米,何不退后居朝中?情况越来越严重。

池水枯竭非一天,岂不开始在边沿?泉水枯竭源头断,岂不开始在中间?这场祸害太普遍,这种情况在发展,难道我不受灾难?

先王受命昔为君,有像召公辅佐臣。当初日辟百里地,如今国土日受损。可叹可悲真痛心!不知如今满朝人,是否还有旧忠臣?

关于《召旻》的诗旨,几无争议。

毛传曰::“《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坏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

百度百科说:毛诗序》以为是“凡伯刺幽王大坏也”,与前一篇《大雅·瞻卬》的解题一字不异。这种情况在《毛诗序》中并不多见,说明《召旻》与《瞻卬》的内容是有关联的......周幽王宠幸褒姒,斥逐忠良,致使国家濒于灭亡,所以诗人作《瞻卬》一诗刺之;周幽王又任用奸佞,败坏朝纲,这与宠幸褒姒一样对国家造成极大危害,所以诗人再作《召旻》一诗刺之。

用泊客自己的话来说,《瞻卬》是刺“周幽王宠幸褒姒”,指责女祸;而《召旻》是刺“周幽王任用奸佞”。

故此,宋代朱熹也解曰:“此刺幽王任用小人以致饥馑侵削之诗也。”

《召旻》是一首痛忧幽王时期国家祸乱并揭示其根源的诗篇。

《召旻》一诗在《大雅》当中,不算长,全诗七章。第一章言国之乱象,二章引出根源为蟊贼小人,三章指君子(作者)心忧。四章大胆责骂,(再这样下去)国之将亡。五章直接指责周幽王。六章指出国家祸乱由来已久,(再也不能放任了)。七章思念贤臣,期待贤臣(辅佐君王),拨乱反正。

中国文学史家陈子展诗经直解》引明代学者孙鑛评语:“音调凄恻,语皆自哀苦中出,匆匆若不经意,而自有一种奇峭,与他篇风格又别。淡烟古树入画固妙,却正于触处收得,正不必具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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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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