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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第38-39讲 素问·玉机真脏论2-3

 高州佬 2017-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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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素问·玉机真脏论2

继续讲课,病气逆传啊,总结说呢,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上面不是说疾病从哪儿受、藏于什么地方、舍于什么地方,传到哪一脏死嘛,这句话举例是按时间来算,比如说把一昼夜分为五个时段,每个时段和一个脏相应,所以可以占卜、推测死活的早晚。比如说肝之病在什么时辰呢?应该在属于金的那个时辰死亡,可以得出这样的一个预测来。这个时辰和脏腑的相应啊,我们在讲《太阴阳明论》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下,就是“脾不主时,寄旺于四季之末各十八日”,那不是按五时把365天、或者一昼夜分为五个时段,有那么一个分法。我在当时也提到过,后世在“脾不主时”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发展,很重要的观点就在于脾主时啊、比其它脏所主的时间相对要长了,脾占三分之一,虽然脾是占了总时数的三分之一,但是它还按肝心脾肺肾五个方面来看,具体是这样的:寅卯巳午申酉,这不是十二辰嘛,它是按这么划分的,寅卯时属于肝木、巳午两个时辰属心火、辰未戌丑四个时辰属脾土、申酉两个时辰属肺金、亥子两个时辰属肾水,是这样一种配属法。

时脏五行规类表

五行

五脏

四季

长夏

时日

甲乙

丙丁

戊己

庚辛

壬癸

时段

平旦

日中

日昳1300-1500

下晡

夜半

寅卯

巳午

四季(辰未戌丑)

申酉

亥子

300-700

900-1300

7-913-1519-2101-03

1500-1900

2100-0100

说明:时段里每日12个时辰分为四季(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其四季意指四季之末,相当于一年四季中最后一个月的意思。《内经》一说“脾主长夏”、一说“脾不独主时,而既旺于四季之末”。

按这种配属方法,就可以占死生之早暮了,比如刚才我说了病在肝,至其所不胜而死,肝所不胜是肺金,所以到申酉时病就加重或者死亡(逆传两位而死)。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来推测哪一脏之病,它传变到什么时候其病热加重或者死亡的时间。这是按时辰来推算的,当然你按季节推算也可以,比如肝病到秋季容易死亡,是啊,肝属木嘛,其所不胜是肺金在秋。肺病容易在夏天死亡,因为心火在夏克肺金。这就是说一年相当于一天的划分法,所以《灵枢·顺气》上还有“一日分为四时”的说法,把一天就分为春夏秋冬四时这样来看待(春节前上网查王教授的资料时,才知其于20096月因病去世,享年72岁,岁数不算大呀。其实用望诊的方法也可以看出他病之端倪:头发特白、天灵盖有一片黑气,应是肾有病,而其病气之源在肝,病情应在长夏加重或者不治,不知对否)

上面所说的是逆传,这样传变病情加重,往往可以出现死亡,所以就说“至其所不用,病乃死”,而且按这个道理还可以根据时间、一年也好一天也好,来推测疾病在什么时间会加重或死亡,也就是推测“其所不胜之时”。

下面第二个自然段就是讲顺传了,传变顺序和上面所说的不一样。黄帝问五脏相通,移皆有次”,五脏是相互联系的,由此及彼,互相之间是有一定的次序的。而“五脏有病,则各传其所胜”,五脏有病的时候,容易传到它所克、所胜之脏,比如肝病容易传脾、脾病容易传肾,这种传变方法叫“各传其所胜”,也就是要说的顺传,是按相克的关系传变。但是如果这样传变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及时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比如肝有病,除了治肝之外,你知道了“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应当肝脾一块儿治、或者先健脾都可以,先把脾气充实起来,让肝的病气不要再传变了,这个治疗方法都是正确的。

但是如果说不治”,明明知道疾病要往那里传了,你还没治,它这一病传可就重了。所以不治的话,则“法三月,若六月,若三日,若六日,传五脏而当死”,就是说3个月、6个月,或者说3天、6天,等五脏都传遍了,于法当死亡。尽管是顺传,如果你不继续、不及时地予以治疗的话,让它一个劲儿地传下去、五脏都传遍,那就很危险了。但是“三月、六月,三日、六日”是怎么看的呢?如果按日夜各传一脏、也就是一天传两脏,日夜各传一脏,白天传一脏、夜里传一脏,那就三日传遍,也就是“三日”死;如果一昼夜传一脏,就是六日传遍,也就是六日死。月份也一样,“三月”死是一气(十五日为一节气)传一脏,那三个月不就是六气了嘛,所以“三月”死;如果是一个月传一脏的话,六个月脏传遍,所以是“六月”死。它是根据病情不同,有轻有重,所以有的以日夜来记,有的要以月来计。但是呢,如果你不正确治疗的话,它传来传去、传遍五脏,就病势危重了。

下面说是顺传其所胜之次”,意思是上面所说的这种传变方法是指的顺传,就是按五脏相克传的次序,比如说肝病传脾,然后传肾、然后传心、然后传肺、然后再传之肝,好、六个阶段,它是这样传变的。那么什么样的病情可以判断死亡之期呢?根据什么来推断是“三月死”、“六月死”,还是“三日死”、“六日死”,或者说这病还没有到死的时候就赶紧治疗,依据什么来判断呢?它说“别于阳者”,这个阳就是说的胃气,别于阳就是能够从脉象上知道胃气盛衰多少,胃气已经失去了2/3了,这个病情就比较重了,失去1/3了,病情就不算太重,全无胃气了,那就危险了。知病从来”,所以在诊脉的时候,知道了胃气盛衰的情况,就可以判断疾病是从哪儿传来的,总之是相胜传嘛。“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这个阴是指的真脏脉,能够在脉象上辨别出真脏脉来,呀哎、这个脉“如循刀刃责责然”,那这种肝脉可主弦得太厉害了,是肝病、肝的真脏脉出现。能够认识到肝的真脏脉、心的真脏脉、脾的真脏脉,也就是能够辨别出五脏的真脏脉的时候,这样的医生就可以“知死生之期”,所以是“言知至其所困而死”,“言知”的知字在《太素》里没有,也可以,有知字也没什么不通的,知道这个病情加重的时间嘛,可以判断这个病人什么时候严重、什么时候可以缓解。“所困”就是“其所不胜”之时嘛。

上面这一段是讲的疾病的逆传和顺传的问题,教材在[理论阐释]强调了疾病的传变方式,在137页上。首先提到的是逆传、也就是子病传母二是顺传、也就是相胜传。然后“占其死生之早暮”呢,无非是按五行相克、“至其所不胜”之时的问题,来推测疾病传变的次序和疾病危重的时间。

下边讲第二个段落,这里讲的是病有“以次序传”和“不以次序传”,上面所讲的逆传、顺传都是“以次传”,这里所讲的有“以次传”的,也有“不以次传”的。或者说除了上边所说的传变之外,还有其它的传变规律。我先读一遍:

[原文]

是故风者,百病之长也。今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当是之时,可汗而发也。或痹不仁、肿痛,当是之时,可汤熨及火灸刺而去之。弗治,病入舍于肺,名曰肺痹,发咳上气。弗治,肺即传而行之肝,病名曰肝痹,一名曰厥,胁痛出食,当是之时,可按若刺耳。弗治,肝传之脾,病名曰脾风,发瘅(dàn),腹中热,烦心,出黄,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可浴。弗治,脾传之肾,病名曰疝瘕(jiǎ),少腹冤(mèn)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弗治,肾传之心,病筋脉相引而急,病名曰瘛(chì),当此之时,可灸可药。弗治,满十日,法当死。肾因传之心,心即复反传而行之肺,发寒热,法当三岁()死,此病之次也。

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或其传化有不以次,不以次入者,忧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因而喜,大虚,则肾气乘矣,怒则肝气乘矣,悲则肺气乘矣,恐则脾气乘矣,忧则心气乘矣,此其道也。故病有五,五五二十五变,及其传化。传,乘之名也。

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其气动形,期六月死,真脏脉见,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颈,期一月死。真脏见,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身热、脱肉破胭。真脏见,十月之内死。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肩髓内消,动作益衰。真脏来见,期一岁死,见其真脏,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腹内痛,心中不便,肩项身热,破胭脱肉,目眶陷。真脏见,目不见人,立死;其见人者,至其所不胜之时则死。急虚身中卒至,五脏绝闭,脉道不通,气不往来,譬如堕溺,不可为期。其脉绝不来,若人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脱,真脏虽不见,犹死也。真肝脉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责责然如按琴瑟弦,色青白不泽,毛折,乃死。真心脉至,坚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然,色赤黑不泽,毛折,乃死。真肺脉至,大而虚,如以毛羽中人肤,色白赤不泽,毛折,乃死。真肾脉至,搏而绝,如指弹石,辟辟然,色黑黄不泽,毛折,乃死,真脾脉至,弱而乍数乍疏,色黄青不泽,毛折,乃死。诸真脏脉者,皆死不治也。

黄帝曰:见真脏曰死,何也?岐伯曰:五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脏之本也;脏气者,不能自致于手太阴,必因于胃气,乃至于手太阴也。故五脏各以其时,自为而至于手太阴也。故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阴,故真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脏也,故曰死。帝曰:善。黄帝曰:凡治病察其形气色泽,脉之盛衰,病之新故,乃治之无后其时。形气相得,谓之可治,色泽以浮,谓之易已;脉从四时,谓之可治;脉弱以滑,是有胃气,命曰易治,取之以时;形气相失,谓之难治;色夭不泽,谓之难已;脉实以坚,谓之益甚;脉逆四时,为不可治,必察四难,而明告之。所谓逆四时者,春得肺脉,夏得肾脉,秋得心脉,冬得脾脉;其至皆悬绝沉涩者,命曰逆四时。未有脏形,于春夏而脉沉涩,秋冬而脉浮大,名曰逆四时也。病热脉静;泄而脉大;脱血而脉实;病在中,脉实坚,病在外,脉不实坚者;皆难治。

下面串讲,风者,百病之长也”,这和前面讲的“风者,百病之始也”是一个意思,风为阳邪,为六淫之长,常为六淫之病的先导,它邪侵犯时往往先有风邪侵入、或相携侵入,因为风邪的行最速、善行而数变,所以它无孔不入,然后把其它邪气带进来,这是“百病之长”的一个方面。另外,风邪致病引起很多的变化,所以是百病之长。当然,本篇的意思,看来主要是说它是外邪、六淫之首,引导着其它邪气侵犯人体的意思。因为什么?因为下面说了“今风寒客于人”,首先说的是外感病、风寒,客于人就是侵犯人体,“正气为主,邪气为客”嘛。侵入人体它有一个顺序,就是一个从表入里,这样一个疾病的发展变化过程,邪气深入的过程。首先是体表的部位,“使人毫毛毕直”,汗孔收缩使毫毛毕直,就是俗话所说的起鸡皮疙瘩,一受凉、一受风就突然起鸡皮疙瘩,汗孔一收缩,毫毛就直起来了。然后就“皮肤闭而为热”,汗孔收缩,皮肤就密闭,卫气不能正常地宣散、郁于体内而出现发热的症状。“当是之时,可汗而发也”,这个时候,病在皮毛,治疗的时候可用发汗的方法来把这邪气发散出去。因为邪在体表嘛,发散一下就能去掉。“或痹不仁、肿痛”,这是说没有及时地治疗,使病邪深入到了经脉,影响血脉了,使得经脉不通,因此出现麻痹的症状,因为血不通了,不能营养肌肤,皮肤麻痹不仁、不知痛痒。或者是“肿痛”,血脉不通,瘀积而引起肿痛,“营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痛肿”嘛。看来病邪开始深入了,“当是之时,可汤熨及火灸刺而去之”,说在这个时候,还可以用热水浸泡,汤是热水嘛,热水浸泡、热水洗浴的方法,往外发一发,这还是偏于体表。或者说用“熨”、熨法,是把药物蒸热了、煮热了,包在一个布袋里,在局部熨烫及“火灸刺而去之”,或者是用针刺法、或者是用艾灸法来去其寒,因为病已经到经脉了、影响到血脉了。

如果这时候还没有及时治疗,说弗治”,就是没有治疗,那么病邪就又要深入脏器了,深入到哪一脏呢?“病入舍于肺,名曰肺痹”,肺主皮毛,肺和体表相应,所以外邪侵犯人体,从毫毛到皮肤、到血脉、到脏器,首先入的肺脏,出现的病证叫“肺痹”,痹就是不通的意思,将来讲痹证还要讲,痹的基本意思就是“痹者,闭也”,不通的意思,使肺气不能宣畅了,宣发、肃降功能都要受到影响,所以出现“发咳上气”,也就是咳嗽,上气就是喘气。肺气不能宣发肃降了,可以出现咳嗽气喘的症状。

如果还不治,病气就开始在脏器间传变。肺即传而行之肝,病名曰肝痹”,这就是按上面所说的顺传之次了,“传其所胜之脏”,肺病传而行之肝,肺金克肝木嘛。传之肝以后,病名叫“肝痹”,肝气不通畅了,“一名曰厥”,或者说叫做“厥”,厥就是逆,肝气容易上逆、横逆(上逆为头部的症状,横逆为胸胁的症状)胁痛出食”,因为肝气横逆可以引起胁痛,肝经布两胁肋,所以出现胁痛。肝木克脾土,影响到脾胃,所以“出食”,出现呕吐(为什么不是胃胀,一般来说有火才会呕吐)当是之时,可按若刺耳”,在肝痹的时候,还可用按摩与针刺的方法治疗。

弗治”,还没有治,“肝传之脾”,顺传嘛,传其所胜嘛、肝木克脾土,“病名曰脾风”,到这里叫脾风了,肝主风木之气,所以传之脾叫脾风,出现什么症状呢?“发瘅”,就是发黄疸,《内经》时没有疸字,瘅其实就是相当于疸,“胆者,热也”,最常见到的是黄疸。现在是脾的病,在《内经》也好,在后世一些个中医书籍、除了近代的一些中医书籍之外,说黄疸的关键是脾胃,只有近几十年的中医书才说黄疸是肝胆。但是不是说与肝胆没关系,你说病先是由肝来传到脾,不是说和肝没关系,但是脾胃温热才出现黄疸,脾胃不温热不出黄疸,不是说肝经温热、肝胆温热,肝胆怎么就出了黄疸,在传统的理论当中,不是这么说了。它得传到脾才变黄,脾色黄、脾为土之色。现在为什么说肝胆就是黄疸呢,因为跟现代的生理、病理联系起来了嘛,可不是、肝炎了,黄疸了,胆汁阻塞了、胆道不通了,瘀出来了就黄疸了,是和现代医学联系起来,所以人们容易认识。因此,现在一些书也这么写,学生学习也这么学,其实从传统理论上,黄疸绝对是脾胃的问题,脾为黄、脾为土之色。

当然病从肝传到脾出现脾风,容易出现黄疸,还有腹中热”,这个就不再是寒的问题了,已经不寒了,传变、传变,这风寒之邪到体内早变了,再去散寒就不行了,到肺的时候似乎还可以温温肺、宣散宣散,但你看这脾这里已经热了,其实在肺的时候也不一定就都是寒了,只有在体表的时候还是寒,到里边了以后就不一定是都是寒了。就是到皮肤麻痹不仁、肿痛的时候都已经化热了,不化热怎么肿痛啊,痛是可以痛,但很难肿,寒凝不通畅倒是可以痛,但是肿起来一般说那都是有热造成的。寒肿的情况也有,但那是水肿,这里所说的肿是疮肿的那个肿。说到这里,更明显地提出来是“腹中热”,还有“烦心”,还是热造成的,热扰神明、热扰心神,所以才有“烦心”。“出黄”就是尿黄,有黄疸了,古人也看到了,尿色也黄了。“病在脾,其色黄”,“脾风,发瘅”,所以尿黄。“当此之时”,说当出现“脾风”这个时候,已经出现黄疸了,尿很黄,心里也烦了,“可按可药可浴”,还可以用按摩、用药和洗浴的方法,洗浴出汗也可以去其黄,当然这几种方法看来应该是联合使用的,单纯洗浴治黄疸?也可以药浴,有这种方法,就用药汤来泡治黄疸,这个“浴”不是一般的热水浴了,也就是说不像上面所说的“可汤熨”的那个“汤”,那个汤是热水,这个浴看来主要是指的药浴,用药物煎水来洗浴。第二个,“可按”是按摩,“可药”是吃药、服药,“可浴”是药浴,药水洗浴,这样还可以、还能治疗这种脾风。

如果还不治,弗治,脾传之肾”,脾土克肾水,脾病就传之所胜之脏,“病名曰疝瘕”, 疝就是疝气,瘕就是瘕块,是指的小腹部的疾病,因此出现了病名叫“疝瘕”,症状是“少腹冤热而痛”,少腹烦闷而热,同时还疼痛、小肚子疼痛。“出白”,尿的是白色的、混浊的。“一名曰蛊”,这个病名还可以叫蛊,蛊是指的有毒的虫子,叫做蛊虫。当然这个蛊就是说可以使病人很消瘦,因为邪气从皮毛、血脉传到肺,传到肝,传到脾,现在传到了肾,病程已经相当地长了,病人已经很消瘦、瘦弱了,所以叫做蛊,就好像有蛊虫把人体的气血都给吞噬掉了,所以就消瘦了。“当此之时,可按可药”,这个时候,还可能用按摩、服药的方法治疗,说还是可以治的。

弗治”,说还不治的话,“肾传之心,病筋脉相引而急”,引起筋脉的疾病,使心的血脉受到影响,因而不能滋养筋脉,出现了“筋脉相引而急”,就是抽搐的症状(与肝病的拘急有区别)病名曰瘛”,这是由于血不养筋,瘛就是瘈疭,也就是抽搐、抽风。“当此之时,可灸可药”,这个时候可以用艾灸、服药的方法治疗。

弗治”,五脏都传遍了还不治,“满十日,法当死”,五日已经传遍了五脏,又过五日全身的气血都耗尽了、阳明经气已经耗尽、枯竭了,这个时候病情很危重或者就要死亡了。

下边又说肾因传之心,心即复反传而行之肺”,这上边不是说肾传到心吗,心反过来、如果不死的话,还可以再传、又传到肺,不是说“法当死”,就是必死无疑,还有不死的情况,它还要传,再传的话,又从心传到肺了。“发寒热”,这个时候又出现寒热的症状,本来到肺开始之初就有寒热的症状,但是转了一圈回来,又复反而传之肺,又出现寒热的症状,这个时候的寒热症可就不再是表证了,而是一种危重的现象,所以“法当三岁死”,教材注释这个“三岁当作三日”,滑寿、滑伯仁的《读素问钞》“三岁”就作三日。因为前边“十日,法当死”,说没有死,再由心传到肺,引发寒热症了,病情很危重才发寒热症,这个寒热不再是表证的寒热,所以“法当三日死”。“ 此病之次也”,这又是一种疾病的传变次序,是从表往里,传到里之后又按五脏相传,上段文章所说的五脏相克的传法就是五脏相胜的传法,“五脏传”开始是从外邪侵表、由表入里,首先传到肺、由肺开始,按五脏相胜来传变。

联系前面所说的,疾病传变有逆传、有顺传,本段在顺传之前又谈到了从表入里传,这都是有一定的传变次序,我们据此可以推测疾病的发展、判断其预后乃至于病势加重的时间。可以还有一种传变情况、就是没有一个特定的规律,这就是说,除了一般的之外还有特殊情况,就是下边这一段所要说的了。

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卒发就是突然暴发的疾病,可能由于正气大虚、也可能由于邪气太盛,没有按上边所说的次序传变,一下子病情就很深了,《伤寒论》不是有“直中三阴”嘛,它就不是外邪,从太阳到少阳到阳明到三阴,而是外邪直中三阴,直中三阴从《伤寒论》那角度看,无非是寒邪太厉、太甚、太严重,再有就是人体的阳气大虚、正气大虚,当然《伤寒论》也是本着《内经》的理论。“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这就是特殊的、一下子就很深入了。“或其传化有不以次”,或者它也传变,但是这个传变和前面那几种传变次序都不一样,没有次序了,或者说这种传变没有明显的规律性。那是什么情况打乱了传变的次序呢?一开始就很深入、或者即使有传变但也没有明显的规律性呢?是什么原因呢?他说“不以次入者,忧恐悲喜怒”,它说最常见的原因是情志七种导致的疾病,“忧恐悲喜怒”是泛指七情而言,七情就容易产生致使“不以次传”的情况,就能直接伤害到某一脏,并不是外邪表从到肺,从肺开始顺传或逆传,它一下子就传到某一个脏里头去,病很重,或者说从这一脏“不以次”地传到另一脏。“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这种情况的病,应该说是很严重的病,一发展就很深入了。和外感病不同,外感先伤人形体,七情致病它一下子伤人气机、伤人五脏(这里不应单纯地是七情致病,应该是外感再加上七情的辅助而致病吧)。我们不是在《阴阳应象大论》里面讲过这样的话嘛,说“喜怒伤气、寒暑伤形”,喜怒也是泛指七情,它首先伤人气机,什么气机?当然是五脏升降出入之气机,首先伤的是五脏、五脏藏神。由于情志致病,首先一下子就伤五脏,不必从表入里、也不用按次序由此脏传彼脏,所以它说这种病反而是很严重的。

下边又举例了,七情的问题:因而喜,大虚,则肾气乘矣”,什么大虚?心主喜、因喜伤心,所以是心气大虚,心气虚则肾乘矣、克之,水来克火来了。如果心气不虚,心火、肾水是相互既济的、水火既济,心气大虚了,那就出现水病的现象了(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这是喜伤心的症状,怎么这里出来肾水病了呢?)怒则肝气乘矣”,怒伤了肝时则乘脾,大怒肝气过盛、受伤了,那是肝气盛容易克害脾土之气,这句话应该读作“怒则肝气乘脾”,当然它本身没这个字,但意思是怒则肝气乘脾。“悲则肺气乘矣”,悲则肺气可以乘肝,“恐则脾气乘矣”,恐则脾气乘肾,恐本来是伤肾,那边有肾气虚,所以脾土之气乘虚而入。“忧则心气乘矣”,收则心气乘肺,“此其道也”,说这就是疾病的一种七情致病的传变次序,这个传变没有明显的规律性(外感乘虚脏,这就是规律啊。所以说这一段的意思,还是外感加七情辅助而致病,这样才可理解没有规律性这句话。无法交流探讨,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可以直接伤害到某一脏器,一发病病情就很深入。

 

故病有五,五五二十五变”,所以说五脏病有五种(我理解是外界五种邪气乘虚脏,),但一脏又可以兼及其它四脏,肝病可以及心、肝病可以及肺、肝病可以及肾、肝病可以及脾等,所以说有二十五种病变(乘虚脏之后再按次序传变)及其传化”,它也有传变,只是传变时候的规律性不是很明显,传变什么?“传,乘之名也”,这个传就是指的乘,乘虚而入的乘、五行生克乘侮的乘,彼虚此就乘(应该举一些例子。本课的红字部分如果按我说的话,与上面几句话文的文意也不都对得上,值得进一步研究,但与王教授的有些话则能对得上)

这一段就是讲了外邪从表入里,然后先伤于肺,由肺按五脏相胜而传。同时又提到“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这种特殊情况常见于“忧恐悲喜怒”七情导致的疾病,开始疾病就入于里,疾病一开始就使得全身气机紊乱,所以病就比较重。

你看这样说,从病传得那个角度来说是很全面的,联系上一段先说“逆传”,再说“顺传”,本段又说外邪传入,从表入里,再传到五脏的问题,除此传变规律之外,还提到它就没有明显传变规律的那种,“不必治于传”的特殊情况,这样认识问题呢,应该说才是全面的。如果所有的疾病全按那个传变次序去推理,不符合那个推理的呢?确有不符合那个传变次序的嘛、也是客观存在的。所以从我们《内经》理论当中,也提出这样的传变的问题,或者没有明显传变规律的疾病的传变,这样的话,从理论上应该说是很全面的,也符合临床实际。

现在我们就讲到这里,下课吧。

 

39  素问·玉机真脏论3

下面我们接着讲《素问·玉机真脏论》第二段的[理论阐释]问题,在教材的139页,提出来随证而治的问题,根据本段记载的“风寒之邪从外而侵入,使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弗治,再进一步传变,因而出现痹、肿痛等等影响到内脏的疾病”,所以说要随证而治,也就是根据病证的部位、性质而采取适宜的治疗方法。其实在其中还反映出来要早断、早治的思想。在毫毛、在皮毛治疗的时候可用汗法,那等到经络、血脉了,就严重了,再到五脏,就一步一步地深重,那到最后还不治,就可以引起死亡。所以既提到了一个随证而治,不能固执一端、说这是风寒侵袭的,到最后五脏都传遍了,你还去治风寒,那肯定是不对的,应该是表现出什么证候来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措施,随着传变的进展,疾病的部位、性质也发生着变化,要随着证候的变化而治疗,这是中医治病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同时还提出来早诊断、早治疗的思想,不然我们学习疾病传变规律干什么?学习其规律的目的就是要预测疾病将要怎么发展,因而我要及早地采取治疗措施,不单是对现在的证候采取相应措施,甚至于我知道它将要如何传变,事先就给它阻断、遏制它的传变,这不就是早诊断、早治疗嘛,这样才能取得好的治疗效果,才能够最少地、最低限度地减少对病人正气的损伤。不然的话,疾病越传越深,人的正气也越来越弱,治疗效果肯定就越来越差,所以要早诊断、早治疗,保护人体的健康,同样是非常重要的。

关于疾病的传变问题,教材强调不要拘泥于五行关系,要从实际出发,就是《内经》提出的“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或其传化有不以次”。既知道有一般的作化规律,又知道还有特殊情况,这就全面了。

下面的[临证指要]强调了邪气传变的规律问题,特别是顺传,它是由表入里,然后相胜传。在治疗时要“就其近而治疗、因其势而利导”,比如表证可用汗法,进入到筋脉可以用针灸、汤熨,进入到肺时要宣降肺气等。教材提出,对这种外邪传入肺而引起的咳喘,可以用三拗汤、桂枝加厚朴杏子汤等这些方子来治疗。进入到肝引起了肝痹,肝气横逆伤害脾胃可以出现呕吐,对此要用疏肝降逆之法,比如方用柴胡疏肝散加味。肝木克脾土时可以出现脾风,导致一些脾湿热的病证、脾湿郁而化热的一些症状,所以出现黄疸、腹中热、心烦、出黄,这个时候应该祛湿热,可以用茵陈五苓散方剂治疗黄疸。脾而传之肾,成为疝瘕之证,出现少腹引痛、烦热,出白,这是下焦湿热。下焦湿热固然有出黄,但是也有出白,不见得非得是出黄啊。出黄固然是少腹有热,由于肾在下焦,所以下焦湿热也可以出白,对此应清利下焦的方法,比如用萆蔛分清饮之类。肾传之于心,导致心火过亢,甚至于出现热极生风、筋脉拘急抽搐这些症状(不应有拘急,而只是抽风),心火过亢可以神昏,筋脉拘急就可以抽搐,传变到这里病势就很重了,高烧、抽风、昏迷啦,对此可以用清心泻火、养阴熄风等方法,方用清宫汤、清宫啊、不是心包代心用事而为心之宫城嘛,邪气侵犯心的话,首先由心包代之,尽管这里是心的病,但是治疗是因为心包首先受病,所以用的是清宫汤,这个方子现在看来有的药就要斟酌了。比如说清营汤如果需要用犀角的话,有的临床医生是用羚羊角代替,有的是用广角、也就是水牛角代,不过水牛角用的量相当大,犀角用1克的话,水牛角得用2030克。

当然,如果不能够早期、及时治疗,尽管得的是外感病,最后也可以导致死亡。

下边这一段、也就是139页最下面这一段原文,是论五实、五虚及其生死问题。五种实证、五种虚证都是什么临床表现,以及什么情况下可生,同见到五实是死证,五虚同见也是死证,虽然是死证,但不是没有可生之机。现在我读一遍:

[原文]

黄帝曰:余闻虚实以决死生,愿闻其情。岐伯曰:五实死,五虚死。帝曰:愿闻五实五虚。岐伯曰: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闷瞀(mào),此谓五实。脉细、皮寒、气少、泄利前后、饮食不入,此谓五虚。帝曰:其时有生者何也?岐伯曰:浆粥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身汗得后利,则实者活。此其候也。

一般说来,五实、五虚都是可以导致死亡的。所以黄帝说余闻虚实以决死生”,我听说根据疾病的虚实可以判断其死生,什么情况下判断其死、什么情况下判断其可生呢?所以“愿闻其情”。岐伯回答说“五实死,五虚死”,就是五个实证同见是死证,五种虚证同见也是死证。其实这五实是指五脏皆实、五虚是五脏皆虚。五实、五脏都有邪气充斥,那就是邪气太盛了,可以引起死亡;五虚、五脏精气全大亏了,也会导致死亡。“帝曰:愿闻五实五虚”,说想听一听五实是什么呀、五虚是什么呀?它们的主要症状有哪些呀?

这里概括说,五实就是下面这五个实性的症状:脉盛”,脉搏跳得很盛,是实脉,脉象是数、动、滑,旺盛,洪脉,这都属于盛脉。一般地说,脉盛是属于心脏的邪气实。“皮热”,皮肤发热,这一般是说肺的邪气实。“腹胀”,脘腹胀满,这一般说的是脾的邪气实,脾不能运化了。“前后不通”,这是肾的邪气实,肾主二便,前后不通是大小便不通利。“闷瞀”,闷是烦闷、瞀(说文:氐目谨视也。辞源:眼睛昏花、心绪烦乱)是头脑昏沉、不清醒,这是属于肝的邪气实,肝的经脉上巅顶,肝开窍于目,所以出现烦闷、昏瞀的症状。以上就是五脏皆实,所以说叫此谓五实”。

五虚呢,是指脉细”,心的气血虚,不能充盈于脉,心主血脉,所以脉细是主的心气虚。“皮寒”,是说的肺虚,肺主皮毛。“气少”,是说的肝虚,肝为少阳,是少阳生生之气,所以这里说少气是肝虚。十二脏取决于胆,也是从少阳升发之气这个角度说的,是气血生化的时候一种生气。“泄利前后”,肾气虚,肾司二便。“饮食不入”,脾气虚,当然说脾也包括胃了,受纳运化之气不足了,所以饮食不入。“此谓五虚”,这就是五虚,五脏皆虚了。

五虚或者五实同样是死证,但是呢,黄帝又问,其时有生者何也”,但是有的时候五实证也有活的、五虚证也有活下来的,说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浆粥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能够吃下汤、吃些粥,而且前后泄利停止了。不是饮食不入吗、这个饮食能入了,泄利也停止了,泄利停止就说明正气不再脱了,肾气可以固了,浆粥入胃说明后天之本有所恢复,气血又可以化生了,一方面是正气可以逐渐产生、另一方面是正气不再脱失了,这种五虚的人可活。“身汗得后利,则实者活”,身汗是说身上出汗,这说明表实可去。后利是说大便通畅,说明里邪可去,邪气有了去路,从表去、从里去,那五实证就可以活了,有可生之机。“此其候也”,这就是五实、五虚证的一些临床表现,以及五虚证之所以可以活,是因为正气可以来复而不再丢失,五实证之所以可以活是由于邪气有去路。这虽然是分析的证候生死、五实五虚问题,其实我们在临床治疗很多的实证,都应该考虑给邪气一个什么出路,这是一个基本的治疗思路。对治疗虚证也是,你总得让它不再脱失才行,如果前后泄利、没止住,你给他补什么东西、采用多好的补法也没有效果,所以必须想办法治住这个泄利不止。所以这里提示给了我们一个很重要的治疗实证、虚证的思路。

翻过页来是[理论阐释]强调了五实证、五虚证的问题。这个我们在过去讲“魄门亦为五藏使,水谷不得久藏”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个问题,说魄门不单是脾肾的问题,而是五脏之所使,所以泄利反映了五脏的功能盛衰,不要认为泄利是个小事。所以在临床上治病的时候,大小不利,从《内经》角度就提到了,必须先治。病有缓急、标本,一般的病都要先治其本,只有出现大小不利的时候,才要先治其标,就是大小便不通畅要赶紧治。当然,如果小大不利是病之本的话,更应该先治,即使大小不利、包括腹满是标,也要先治。因为它们特别是腹满涉及到脾胃气机转枢问题,腹满一般是脾胃症状,但是呢,脾胃不但是后天之本,还是全身气机升降出入之枢纽,所以大小不利要先治、腹满也要先治,否则,五脏六腑之气都要受到影响。

下面讲本章的第三节,《素问·举痛论》,在教材的141页。因为这一篇有一大部分内容是讲的14种疼痛的问题,举是举例、辨析、分辨,因为是讲了多种疼痛,从病因、病机、症状特点上,来分析14种痛证,所以篇名叫做《举痛论》。还有一种解释,怀疑这个“举”字是“卒”的误写,因为原文里有一句“愿闻卒痛”的话,所以认为篇名应叫“卒痛论”,也有一定的道理。只不过我们没选录痛的部分,因为痛属于病证问题,而我们这一章讲的是病因病机。

14种疼痛的病机就是因为气机不畅、气机失调,堵塞了是失调、可以疼痛,虚了也是失调、也可以引起疼痛,所谓通则不痛、不通则痛就是这个道理。气血虚了,不能滋养肢体、筋脉、肌肉时,同样也可以引起痛。当然,疼痛是以实证为主,是以寒引起的疼痛为主。寒容易使得气血凝滞,所以容易不通。但是也可以有热引起的疼痛,这是病证问题,将来咱们要选到的话还要讲。但是那是因为病机是气机失调,所以疼痛,而本段讲的同样的气机问题,是讲的九气为病及其机理,它的基本病机同样是由于气机不调、受阻或者紊乱。我把原文读一遍:

[原文]

黄帝问曰:余闻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古者,必有合于今;善言人者,必有厌于已。如此则道不惑而要数极,所谓明也。今余问于夫子,令言而可知,视而可见,扪而可得,令验于己而发蒙解惑,可得而闻乎?

岐伯再拜稽首曰:何道之问也?帝曰:愿闻人之五脏卒痛,何气使然?岐伯对曰: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

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或痛甚不可按者;或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无益者;或喘动应手者;或心与背相引而痛者;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者;或腹痛引阴股者;或痛宿昔而成积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有少间复生者;或痛而呕者;或腹痛而后泄者;或痛而闭不通者。凡此诸痛,各不同形,别之奈何?

岐伯曰: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脉寒则缩蜷,缩蜷则脉绌急,则外引小络,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痛立止,因重中于寒,则痛久矣。寒气客于经脉之中,与炅气相薄,则脉满,满则痛而不可按也。寒气稽留,炅气从上,则脉充大而血气乱,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故痛。按之则血气散,故按之痛止。寒气客于挟脊之脉则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无益也。寒气客于冲脉,冲脉起于关元,随腹直上,寒气客则脉不通,脉不通则气因之,故喘气应手矣。寒气客于背俞之脉,则脉泣,脉泣则血虚,血虚则痛。其俞注于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则热气至,热气至则痛上矣。寒气客于厥阴之脉,厥阴之脉者,络阴器,系于肝。寒气客于脉中,则血泣脉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厥气客于阴股,寒气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阴股。寒气客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注入大经,血气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积矣。寒气客于五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

帝曰:所谓言而可知者也,视而可见奈何?岐伯曰:五脏六腑固尽有部,视其五色,黄赤为热,白为寒,青黑为痛,此所谓视而可见者也。

帝曰:扪而可得奈何?岐伯曰:视其主病之脉坚,而血及陷下者,皆可扪而得也。

帝曰:善。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jiǒng)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九气不同,何病之生?岐伯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上矣。喜则气和志达,荣卫通利,故气缓矣。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荣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故气()行矣。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故气收矣。炅则腠理开,荣卫通,汗大泄,故气泄。惊则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劳则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气耗矣。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内经》有时也够乱的,九病既有情志、又有外感)

百病生于气”,那就是说很多很多的病,都是由于气的失常所造成的,很多病因之所以引起疾病,那是由于这些病因导致了人体之气的失调,所以是百病生于气。“怒则气上”,发怒的时候气容易上升。“喜则气缓”,缓是涣散,过喜时人的气就容易涣散。“悲则气消”,悲哀的情绪可以消耗人的正气。“恐则气下”,恐惧可以使人的正气下陷。“,寒则气收”,使气收敛。“(jiǒng)则气泄”,炅就是热,热可以使人的气外泄。“惊则气乱”,惊就使人的气乱。“劳则气耗”,过分的劳累耗伤人的正气。“思则气结”,思虑过度可以使人气结,结滞而不行、停滞下来凝滞在一起。“九气不同,何病之生”,这九种气是不一样的,所导致的疾病是怎样产生的呢?

岐伯回答说,怒则气逆”,怒就容易使得肝气上逆,“甚则呕血及飧泄”,病情严重时吐血,或者是飧泄,肝木之气横逆影响到脾胃而出现飧泄。关于“怒则气上”的问题,我们在讲《生气通天论》的时候也谈到过,也是讲的气上,说“大怒形气绝,血菀于上,使人薄厥”,那不是血郁于上嘛,那是郁到头部了,使人薄厥、昏迷不醒了。这里呢,是血随气向上,可以呕吐鲜血、吐血,这在临床上也不是很少见的症状,大怒之下、“哗”地吐血了,当然大怒之下咳血的也有,反正是血从上出了,呕血一般是从胃出的,咳血是从肺出的,这儿主要还是讲的呕血。木克土嘛,血随气往上涌所以呕血。怒气太过、肝木之气太过,克害脾土而出现飧泄。“故气上矣”,怒则气上常见这样的症状。

喜则气和志达”,喜本来是一个好的情绪,正气应该是调和,志意也能够通达,很能够达到愿望,这是喜则气和志达。但是如果是喜太过了,就可以使得气涣散。“荣卫通利,故气缓矣”,荣就是营啊,通达太过了气就容易涣散。

悲则心系急”,悲怎么就心系急呢?这是说悲从心生。同时又由于心肺都在上焦,所以悲从心生,因此心系急,还可以“肺布叶举”,就是肺叶张举,“而上焦不通”,心系急、肺叶张举(悲与心系还是没说明白,应该是悲引起了与肺相系的心系拘急),就不能正常地宣降了,所以上焦之气不通畅了,就导致荣卫不散”,营卫该宣散而不能宣散,卫出于上焦心肺之气的布散,我们在讲《营卫生气》篇上讲到,卫气从上焦宣散。而营气出于中焦,也就是中焦化生水谷精微,“上注于肺,乃化而为血,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水谷精微在中焦化生之后上输于肺脉来化为营气,才能够布散全身,所以上焦不通就导致了营卫之气不能正常地宣散。在讲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在《营卫生气》篇、在教材86页第二个自然段,你看有这样的话嘛,“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那营气是中焦化生的水谷精微,但是需要上输到肺脉才能够布散到全身。所以上焦闭使得营卫不散,营卫之气不能够正常地布散到全身去,不能布散于是就化而为热,郁就热,所以说“热气在中”,热就变成邪气了,它就消耗人的正气,“故气消矣”,也就是说,导致了全身的气都不足了。

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恐的情绪可以使精退却,恐伤肾,恐就使得精气衰,下焦的精气衰,使得上下不能交通了,于是上焦闭。“闭则气还”,上焦闭了就不能正常运行,还就是返还,不能正常宣散就返还,“还则下焦胀”,下焦就出现胀的症状,“故气()行矣”,这个不字,教材校勘说,《新校正》云,当作“气下行”也。因为上文也有嘛,“恐则气下”。

寒则腠理闭”,寒为阴邪,可以使腠理闭塞,腠理闭就不能够正常地宣散,所以叫“气不行”,气不行所就说“故气收矣”,气收敛于内。

炅则腠理开”,炅是热,热使腠理开,与寒相反嘛,上面说“寒则腠理闭,气不行”,热则腠理开,因而“荣卫通,汗大泄”,开了嘛,汗就外泄,大泄就是泄得太多了,热作为一种病因,可以使汗大泄。汗大泄就气泄,所以“故气泄”,卫气就外散、消失。热可以使人气虚啊,我们在《阴阳应象大论》中不是讲了吗,“暑伤气、寒伤形”,“气伤痛、形伤肿”,汗大泄,气随汗出啊。

惊则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惊是突然地受惊,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突然被外界事物刺激而产生惊的症状,突然一惊因而出现心无所依、心就乱了,无所依附。心一乱了,神也无所藏,本来是神藏于心嘛,所以是神无所归。考虑、思虑问题也不能够正确地进行了,吓慌了、忙乱了,不能镇定下来。“故气乱矣”,这种现象就是所说的气乱。

劳则喘息汗出”,劳是指的劳累呀,劳累就可以使人气喘,也可以使人汗出,因此内外皆越,汗出是气外越,喘息是气内越,所以叫“外内皆越”,从而使得“故气耗矣”,使得气耗散了。

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思考、思虑问题可以使心有所存,因为心有所存,所以神有所归,神也要贯注到那儿去,神藏于心嘛。如果过度地思虑了,就导致了神气留而不行,神气都集中到那儿去了,该正常运行的不能很好地运行,所以就结滞了,因此说“故气结矣”。

上面这些话呀,都是从分析病机的问题来说的,这是九气为病,虽然我们只选了这一段,但是它有很强的理论特点,就是重视七情致病的问题。所以教材的[理论阐释]第一个强调了“百病生于气”,其原因是气机的紊乱,百病是很多疾病,甚至可以说是所有的疾病。总结说一是气虚。炅则气泄是气虚,劳则气耗、内外皆越是气虚,喜则气缓也可以引起气虚,悲则气消也可以导致气虚,九病中炅、劳、喜、悲都可以使气虚。二是气结,比如思则气结、寒则气收,属于气滞一类。三是气机逆乱一类,怒则气上、惊则气乱。四是气机下陷,如恐则气下。五是气机闭阻,可以出现昏厥、意识丧失、呼吸窒息等等,暴厥、薄厥、尸厥等等这些厥证。厥呢、在本段上倒是没有提出来,教材是结合《内经》其它的原文谈到了气机逆乱的问题。

所以在临床上看病呢,要分析气机逆乱的问题,是很重要的。是怎么个乱?是虚,为什么虚、虚在哪里?是实,为什么引起实,怎么实的、实在什么部位了?等等的,那都要详加分析。

[理论阐释]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情志致病的问题,特别是上节所讲的,情志致病的传化“不以次”,是卒发,是一种重病。教材还提到,七情致病首先伤气,伤什么气?伤人体之气机、伤五脏之气。首先是犯心,心是五脏六腑之大主,神明出焉,因此情志致病容易影响心,当然也影响其它脏。另外,情志本身可以直接致病,同时还可以在疾病情况下使病情加重或缓解,因此必须加以重视,不但是预防疾病要调节情志,有病之后对于病人更应该注意情志的调畅。

我们现在就讲到这里。

 

40 素问﹒ 举痛论2

我们继续上课,教材144页,还有一小点就是[理论阐释]的第三点,是关于惊与恐的问题。一般我们说惊恐、惊恐,常连在一起说,教材说有区别。是、是有区别:惊是突然暴发的、不预知的,这种刺激常常是出现惊;而恐呢是预知,就是知道将来的事情要如何、下回又该怎么样,这是恐惧。但在临床上呢,有时候惊恐、惊吓也出现恐的症状,它也伤肾,惊不但是伤心,“惊则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所以说从理论上说划分有不同,有预知和不预知的区别,但是在临床上有的时候是同时可以看到相类似、乃至相同的症状,惊有恐的症状、恐也可以说它有惊的症状。

下面谈七情致病的重要的问题,教材的[临证指要]说,一是七情致病治疗重在理气,重在于理气调神的问题。这方面的论述在《内经》记载得很多,后世医学家们的医案乃至论述也不少,就是有很多的病要通过调神、调理气机来治疗。教材上还引了一个病例,是说用针刺的方法,来治疗情志抑郁:一位姓张的女士,28岁,因为情志抑郁,经常胸闷不舒、头痛头晕,一天与其丈夫发生口角,突然晕倒,不省人事,四肢厥冷,那不也是厥嘛,怒则形气厥,这是那种轻症,看来像是癔病。口噤拳握、呼吸急促,急给予指切人中、然后按压肘窝、腿弯儿,然后苏醒。醒后哭啼不休,少时又突然抽搐,口噤不开、呼吸急促、脉沉弦,给她用舒肝、理气的方法,加上开窍醒神,针刺人中、四关,针刺内关都可以治愈。那一次治疗了之后,这样的人以后还犯不犯?以后可能还犯、再遇到一个强烈的刺激她还犯,所以这个是情绪引起的疾病。当然她本身也首先有正气的不足、气血不足,再遇到情绪的刺激,她就出这类的病了。

课下闲谈的时候,也有的同学问,说他见到病人是由于情绪导致的小便失禁、怎么治?这样的病例我还真没留意治过这种病证没有,但是我想,由于情绪引起的小便不禁(理肾气呗,但我不懂药性),那应该调治情绪,治疗也应该用理气的方法。

另外,我治疗过这样的病例,不只一例,最近就治疗2例,两例都是妇女,一位30多岁的患病若干年了,她稍有精神紧张、特别是夜里,就没有次数地要解小便,她说自己旅游去,有一次眼人一个屋子住,一夜要解20多遍,你说你怎么睡觉呀?即使在家里头,一夜也得起来十几、二十遍,其实也影响家人睡觉。她说自己都治疗好几年了,到处找医生治,当然没有说一直就治几年就没停,是今天不行了就找这个医生治治,明天不行了就又到那里治治,她说从来没有好过。这个病因很清楚,稍微有点紧张、她还是紧张,尽管旅游去没必要紧张,玩儿去了还用紧张吗,她毕竟换了环境,跟那些旅游的朋友们住在一起,一个房间里几个人,可能有这种情况,所以她就出现了夜尿多少遍,这不是喝水多引起的,当然喝水多了也喝了就尿,她说我喝了马上就得去。其实这个方子我开的很简单,就是开的逍遥散(百度 功用:疏肝解郁,健脾和营。主治:肝郁血虚,而致两胁作痛,寒热往来,头痛目眩,口燥咽干,神疲食少,月经不调,乳房作胀,脉弦而虚者),开了几付药,后来她告诉我,吃了一付就好了(庸医何其多啊),这就是疏肝理气嘛,当然还疏肝理脾,总之是疏疏肝,还加了贝母、苦参,因为这位女士舌质很红,有湿热的现象,既有阴虚、又有湿热的现象,带下偏多,尽管当归、贝母苦参丸是治小便难的、小便不通畅的,但这个不断地排,它也是属于小便的问题,再加上病有湿热的现象,所以病机是相同的,因此就加了贝母、苦参,这就有当归贝母苦参丸了吗,逍遥散里头本身就有当归啊,治疗因血虚而有湿热啊,吃了一付就好了,大概过了个把月又来找我来了,为什么呀,昨天跟丈夫吵了一架,吵完了老毛病就犯了,再找我治,我还开逍遥散,她说以后怎么办?我说以后你不要老生气嘛。这个说法,看来医生是随便说,其实我这也有一种心理暗示,放松一些就没问题了,自然就会好。你要是说这个病好不了,我给她吃什么药也不会好,我说吃逍遥散的效果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医生呢有一种心理暗示在里头,也是必要的,心理治疗也是治疗,再加上我们疏肝理气的药,确实能够治疗这一类的疾病,或者说以后没有机会老吃汤药的话,你干脆就买点加味逍遥,不合适时就吃吃,这是我的建议。这是一例,是个北京的妇女。

前几天还有一位从内蒙来的一位74岁的老太太,她当年还有股骨头骨折,后来不正常的愈合,形成了假关节,瘸、瘸倒无所谓,又难受、疲乏的很啊,食欲也不好,走路都很不方便,虽然她腿痛,其实也能走。但是因为觉得自己病重,就不走了,到诊室来是她那个外甥女婿背进来的。问来问去,很重要的一个症状是什么呢?说我有肾炎、腰痛、过去血压高啊,夜里要尿78遍,你说腿脚又不方便,这太难为她了。摸摸、看看腿也不肿,看看化验单也不是肾炎,年轻的时候有过肾盂肾炎。我其实也给她开的是逍遥散,一个礼拜吃回来之后,再来是拄着棍儿、自己进来了,腿痛是那个假关节形成了,我是没办法再给她恢复正常了,但是夜尿频就只尿一次了。夜里小便一次应该是问题不大,不算不正常,其它的一切感觉都比较不错了,她原来腰痛什么的,我在逍遥散里头也加点杜仲、独活这一类的药,自己就拄着棍儿来了。第二次还是这类的方子再调一调吧,哪儿还有不舒服啊,脖梗子不舒服、血压偏高,加点葛根这类的药轻轻地调一调。第三次来就比较好了,但还是拄着棍儿,告诉我说要回内蒙去了,没问题啦,说这个王大夫确诊了我不是肾炎,心里也轻松了、家里也高兴了。其实这个老太太也是跟情绪有关系,儿子一吵一闹、老头子一吵一闹她的病就加重,那么给她解释解释、说一说,告诉他没有肾炎,情绪也就放松了,再吃些疏肝理气的药,她就治愈了。

所以说,[临证指要]强调重在于理气调神,那可不是吗,临床上这类现象很多的啊。不要一见到小便不利就一个劲儿地利小便,说这个尿频了就一个劲儿地益肾,那不见得是嘛,不见得非得都去益肾,益肾不反对,但要根据病情,恐伤肾的那种尿频可以益肾

[临证指要]第二是提到一个以情相胜的问题,这我们在《阴阳应象大论》里头讲过吗,说“喜伤心,恐胜喜;怒伤肝、悲胜怒”等等的七情相胜制约方法。但是以情志相制约的方法呢,倒也不完全都是用相克的方法,比如有的人受了恐惧了,那你要用相制约的方法就得用思,思胜恐、土克水嘛,也不见得(对,他没有思的可怎么办),他恐惧了,你让他平静平静也可以,“惊者平之”啊,所以以情相胜不要完全拘泥于就得用五行相克的方法。

教材上引了一个《古今医案按·七情·思》的案例。说是一女新嫁后,其夫经商2年不归,因而不食,困卧如痴,无它病,多向里坐卧。面向里坐卧一般都属于阴、都属于癫,不是狂,是比较安静的那种。丹溪诊之,肝脉弦出寸口,这是肝脉旺。此思男子不得,气结于脾,药独难治,得喜可解。不然令其怒,脾主思,过思则脾气结而不食,怒属肝木,木能克土,怒则肝气升发而冲开脾气之结。其父掌其面,并呵责之,号泣大怒。至三时许,哭了3个时辰。令人慰解之,与药一付,然后就索粥食矣。朱曰,思气虽解,必得喜庶不再结。虽然临时解除了思了、气结了,但是还得有后续办法才行,不然的话她可以再结,因为这一类的病,就如同我上面所说的那个癔病,你给她扎几针她好了,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她还会犯。于是乎,乃诈以其夫有书,说是旦夕即归。后三月,夫果归而愈。你看看,一是要以情相胜,二是要吃点药,三是还得要解除那个疾病的原因,不然的话,她还会再犯,所以诈以其夫有书信,可以诈一时,不能诈久了,幸好3月之后丈夫回来了,这样就去了病根儿了。所以在临床上治疗这类病,既要有心理的治疗,又要有药物的治疗,还得尽量地解除、或者是转移病人的那个思想,有的是解除不了,她就思念那男子,那男子要是就不爱她了,这也能解除得了吗?但是你可以用别的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的话她总是在那里病着。当然,看来这位女子跟丈夫关系非常恩爱,倒也是好事。

这一篇我们就讲完了,下面讲第四节,《素问·调经论》节选,在145页。这个篇名中的“调”就是调畅,“经”就是经脉。因为“经脉者,决死生,除百病”,很多疾病可以通过调畅经脉来治疗,所以篇名“调经论”。本篇是很大的一篇论文,我们主要节选的是病机的部分。我先读一下第一段:

[原文]

黄帝问曰:余闻刺法言,有余泻之,不足补之,何谓有余?何谓不足?岐伯对曰: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帝欲何问?帝曰:愿尽闻之。岐伯曰:神有余有不足,气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气不等也。帝曰:人有精气津液,四肢九窍,五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节,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虚实。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岐伯曰:皆生于五脏也。夫心藏神,肺藏气,肝藏血,脾藏肉,肾藏志,而此成形。志意通,内连骨髓而成身形五脏。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血气,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是故守经隧焉。

这一段要想命个题目的话,其实就是讲的有余、不足之证及其调治原则--守经隧

黄帝问到说:余闻刺法言”,教材有注释,“刺法”是指的古代有关针刺的文献。古代针刺文献讲,“有余泻之,不足补之”,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呀,但是问,“何谓有余?何谓不足”?什么叫做有余、什么叫做不足呢?或者说都有哪些有余、不足呢?

岐伯回答说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可以分成五类,有余的有五类、不足的也有五类。“帝欲何问”,你想问哪个呀?黄帝回答说“愿尽闻之”,我都想听听。岐伯回答说“神有余有不足,气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神、气、血、形、志,其实又是说的心、肺、肝、脾、肾五脏,就是五脏有余、也有不足,总的来说可以这样讲。因为心藏神、肺藏气、肝藏血、脾主肉主形体、肾藏志嘛。说“凡此十者,其气不等也”,五脏各有虚实,可不就是十个了嘛,当然这十个脏器它们的虚实是各不相等的,尽管都是实,心之实与肝之实也不一样。

黄帝说人有精气津液,四肢九窍,五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节,乃生百病”,人可不是单纯是五脏的问题,人有很多呀、比如精气津液,还有四肢九窍,人还可以按形体的部位划分有十六部。这十六部说法不一,教材有注释,有的说是十六部经脉;《黄帝内经研究大成》说是毛、皮、络、经、腠、肉、脉、筋、骨、上、下、内、外、左、右、中这十六部,那这是我的观点,因为我查了古人的注释、今人的论文,各有各不同的说法,我是根据本篇所说的内容来的,本篇讨论了这些问题,一会儿我们在读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就讨论了这十六部里面的病证,病在皮、病在毛、病在筋等等。人还有三百六十五节,就是365个腧穴,节之交、节与节相互交结的地方那就是腧穴,是神气游行出入之处。那叫365节、365穴、365腧,之所以是365,是天人相应,天有365日,人有365节,这个节不是指人有365个骨节,不要把解剖学上的那个骨节和这个来对号,因为解剖学上那个骨节确实不是365个。所以当初啊、这当初太久了,当初西医大夫没学中医的时候,一听说中医有365节就嘲笑,说怎么你们中医连多少个骨节都不知道。我们说的不是骨节,是365腧穴,不要不懂得腧穴、嘲笑腧穴是不行的,我们自己也要弄清楚,这个节是腧穴。黄帝说人有这么多的组成部分,可以生出百病,有了形体才有百病而生嘛。但是百病之生,皆有虚实”,百病就是有很多很多的疾病,它们都有虚实。“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夫子是对岐伯的尊称,说您说有余、不足各有五,百病是怎么产生出来的呢?或者说五实、五虚是怎么产生的呢?

岐伯回答说是皆生于五脏也”,都生于五脏,所以说是有五,不管气血津液、还是形体官窍,它们都属于五脏,百病之生都可以归属于五脏去。所以每一脏各有虚实,因此说有余有五、不足有五。“夫心藏神,肺藏气,肝藏血,脾藏肉,肾藏志”,这是我们一直在讲的五脏所藏嘛。“而此成形”,这4个字教材有注释,怀疑是衍文。志意通,内连骨髓而成身形五脏”,志意是说的神、精神,内连骨髓是说的形,所以“志意通畅、内连骨髓”,那就是说神和形兼备,而且神形相依、相统一,这样才形成、才有了身体和五脏,这才是个健康的人,是个完全的人。你具体说“志意通”,它也是指的五神、神魂魄意志;“内连骨髓”,这骨髓也是指的形体,所谓的五体、筋骨脉肌皮。总起来说还是指的神和形,神形兼备,人体就健康了。

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隧”,五脏的神气之道、五脏之气的出入之道,都是和经隧相通的,经隧就是经脉,隧是深层的嘛、深层的叫隧道。“以行血气”,经脉是行五脏的血气的,如果是“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经隧不通畅、血气不和了,就可以产生百病,而百病也是通过经隧而联系到五脏的。所以虽说是百病,最后还可以划归到五脏里去。“是故守经隧焉”,守是守护,所以要守护着经隧,不要让它紊乱,保持经隧的通畅,人就可以不受百病的干扰。

这一段首先是用五脏来概括全身很多的百病,用虚实来分析百病的性质有虚有实。[理论阐释]强调了经络的作用及其“守经隧”的意义问题,这个应该是自学了。翻过页来,我们看146页的第二段,这一段是讲神、气、血、形、志的有余不足之病及其调治法,怎么调治,这就比较具体了,上面所说的“守经隧”是大的理论原则。我来读一遍:

[原文]

帝曰:神有余不足何如?岐伯曰: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足则悲。血气未并,五脏安定,邪客于形,洒淅起于毫毛,未入于经络也,故命曰神之微。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神有余,则泻其小络之血,出血,勿之深斥,无中其大经,神气乃平。神不足者,视其虚络,按而致之,刺而利之,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以通其经,神气乃平。帝曰:刺微奈何?岐伯曰:按摩勿释,着针勿斥,移气于不足,神气乃得复。

帝曰:善。(气)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气有余则喘咳上气,不足则息利少气。血气未并,五脏安定,皮肤微病,命曰白气微泄。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气有余,则泻其经隧,无伤其经,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不足,则补其经隧,无出其气。帝曰:刺微奈何?岐伯曰:按摩勿释,出针视之,曰我将深之,适人必革,精气自伏。邪气散乱,无所休息,气泄腠理,真气乃相得。

帝曰:善。血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血有余则怒,不足则恐。血气未并,五脏安定,孙络()溢,则经有留血。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血有余,则泻其盛经,出其血。不足,则视其虚经,内针其脉中,久留而视,脉大,疾出其针,无令血泄。帝曰:刺留血奈何?岐伯曰:视其血络,刺出其血,无令恶血得入于经,以成其疾。

帝曰:善。形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形有余则腹胀,径溲不利,不足则四肢不用。血气未并,五脏安定,肌肉蠕动,命曰微风。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形有余则泻其阳经,不足则补其阳络。帝曰:刺微奈何?岐伯曰:取分肉间,无中其经,无伤其络,卫气得复,邪气乃索。

帝曰:善。志有余不足奈何?岐伯曰:志有余则腹胀飧泄,不足则厥。血气未并,五脏安定,骨节有动。帝曰:补泻奈何?岐伯曰:志有余则泻然筋血者,不足则补其復溜。帝曰:刺未并奈何?岐伯曰:即取之,无中其经,邪所乃能立虚。

下面我们串讲第一个自然段,神有余不足何如”,这在前面我们说了,就是指的心有余不足,是心的虚实,由于心藏神,所以叫神有余不足。“神有余则笑不休”,又由于心藏神,所以神有余则笑不休,心在声为笑,在志为喜,所以邪气有余,则嘻笑不休,出现神的症状。是这样的,这个病人要是嘻笑不体,有事没事老笑,也挺可怕的,对病从来说,这是一种神志失常的病态;要不是病人他嘻笑不体,你就要留心了,说不定他有什么坏点子,心神里是有坏主意了。“神不足则悲”,悲本来是肺之志,心火不足,肺金反侮,因而出现悲的现象。实则喜不自胜、嘻笑不体;悲则悲不自胜,哭泣不止。有那样的病人,有原因没原因地就哭,其实多半是心营、心血不足,营血不能养心神。《金匮要略》中不是有一个甘麦大枣汤,治妇人无故自悲伤嘛,妇女多见一些,男人也不是没有。“血气未并”,就是说还是正常状态,并是合并、偏聚,血并于气、或者气并于血,或者血气相并,这都是说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未并呢,那么血还是血、气还是气,都能够顺畅地运行,所以就“五脏安定”,但是“邪客于形”的时候,相对来说病情轻微,“洒淅起于毫毛”,“洒淅”是形容恶寒的样子,好像有一股冷水向背上洒一下发凉。“起于毫毛”是说病情浅表、病情浅在。“未入于经络也”,这个时候病邪还在毫毛体表,还没有进入经络。“故命曰神之微”,虽然是神之病,但是病情比较轻微。黄帝问“补泻奈何”,用补和泻的方法怎么来治疗这种病呢?岐伯回答说:“神有余,则泻其小络之血”,因为病情还属轻微,所以有余时就泻其小络。“出血”,针刺小络脉,让络脉出些血,“勿之深斥”,斥是开拓、扩大,不要再深刺、不要摇针。“无中其大经”,刺血络都不能深刺,更不要刺中大的经脉,这样的话呢,“神气乃平”,这样神气就可以平复了。上面说的是有余,“神不足者”,不足的呢,要“视其虚络,按而致之”,看看经脉所经过的部位部位,络脉比较虚,不明显(我的理解是凹限),就是陷下的地方,要用按摩、揉按的方法,使它的气血充实起来,到达于心的经脉。致者,使之致嘛,使什么致?使气血到达于这个部位,因为病人虚,是属于虚证。等气血到达了之后,再刺而利之”,再用针刺的方法使它通畅,当然要“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不要出血、不要泻气,因为是虚证嘛,只要使气血到达这个部位,然后针刺再让它通畅开,这个病就算好了,所以叫“以通其经,神气乃平”,用“刺而利之”,所以就“通其经”,利就是通利嘛。黄帝又问“刺微奈何”,那刺神气的轻微的病怎么治、神之微呀。回答说要“按摩勿释”,要用按摩的方法,不要松手,这是说针刺的手法,要在针刺的部位上用手按摩,“着针勿斥”,“著”就是拿着,斥就是扩大,就是不要摇针。“移气于不足”,这样的话呢,就使气血转移到不足的地方、转移到它虚的地方,就是按摩、针刺的那个地方,使气血转移到这里。“神气乃得复”,那样的话,神之微、神气就可以恢复了。

下面这一段是说的气有余与不足。(气)有余不足奈何”,气有余不足实际上说的是肺气有余不足,肺主气。“气有余则喘咳上气”,肺的邪气有余、邪气实,就可以出现喘咳、上气,肺气不能宣降,因此有喘咳,有喘、有咳嗽,上气其实也就是喘气。“不足则息利少气”,肺气虚的时候,就气少,少气不足以言,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但是我们还记得《本神篇》中说“气不足者,则鼻塞少气”,在讲那个的时候我也谈过这里的话,“息利”说是呼吸还通畅,但是没有力,气很少,说话的气都没有。“血气未并,五脏安定”,同样是正常的、安定状态。如果受到轻微的外邪,“皮肤微病”,因为气血未并,所以外邪侵入也不可能严重,所以此时的病名叫“命曰白气微泄”,因为肺主金、其色白,肺气微泄它叫白气微泄。黄帝问“补泻奈何”,这种气的有余、不足应该怎么治啊?回答说“气有余,则泻其经隧”,但是要注意“无伤其经,无出其血,无泄其气”,这个无就是勿、不要的意思,上一段的无也是此意。尽管是有余,也不血出、气泄。这个气泄,根据马莳的注是“无泄其营”。那是不是可以泄卫呢?根据他上下文的意思来看,好像可以泄卫、卫气还可以泄,因为毕竟是实证,轻微地泄一泄、我记得在讲“绪论”开头的时候曾经提过,对于《灵枢》的注释、对《内经》经络针灸方面的注释,马莳的注释是很好的,所以我想他当初可能精通针灸之术。因此“无泄其气”根据马莳的注是“无泄其营气”。“不足”,就是气虚的时候,要“则补其经隧,无出其气”,虚证当然不能出其气,就是说营气、卫气都不要出。马莳是对这句话是这么注的:“虽卫气亦不可泄也”。实证的时候不要泄其营气,虚证的时候,连卫气都不要泄了。从这里也可以反推,实证的时候,卫气还可以微泄一下。黄帝问“刺微奈何”,治疗这种轻微病的时候应该怎样针刺呢?这个病在于气,病情很轻微,甚至于病人自己也不当一回事,这种时候怎么治呀?病本来是不重,但你要不治,那病可以从浅入深,病人自己又不够重视,所以他的精神很不集中,找你随便看看就得了,你给我吃点药、扎一针我就走了,这种现象临床现在也有啊。你这个时候针刺效果不好,尽管病不重,效果也不好了。所以要特别提出来,在病情轻的时候,你可不要太小瞧它,说要“按摩勿释,出针视之”,把针拿起来来、让病人看,说你瞧你瞧,我使这个针给你扎针灸,而且还要说告诉病人,“曰我将深之”,我可要拿这个针针给你扎了,这其实是一种心理作用,这样一来,病人他就想都这么大针、要深刺了,他精神马上就集中回来,医患的精神集中,才有利于气血的运行,针刺的效果才会好。但是呢,毕竟病情很轻微,所以在真的刺的时候不能深入,叫“适人必革”,适是触到病人体表的时候,必革是必然改变,说的话是要深刺,实际上还是浅刺。这样可以使得“精气自伏”,病人的精气就很顺从、不至于紊乱。“邪气散乱”,精气自伏,针刺的效果好,可以使邪气散掉,“无所休息”,使邪气不能停留在体内。“气泄腠理”,因为病在体表,腠理一散,邪气就出去了。“真气乃相得”,真气是讲的正气、气血,相得就是和调了。邪气散去了,正气就和调了。这里头提到的针刺方法-暗示法,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用暗示的方法使病人精神集中、提高疗效的问题。

好、下面就讲到这里,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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