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山七律众家集评
筹笔驿 猿①鸟犹疑畏简书,风云常为护储胥。徒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 管乐有才终②不忝,关张无命欲③何如。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馀。 按:① 一作鱼 ② 一作真 ③ 一作复 集评: 《潜溪诗眼》: “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属对亲切,又自有议论,他人亦不能及也。 《瀛奎律髓》: 起句十四字,壮哉!五六痛恨至矣。 《批点唐音》: 此篇八句匀停,略成晚唐诗一体。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弼列为四虚体。苏轼曰:诵首二句,使人凛然复见孔明风烈。周珽曰:此追忆武侯而深致感伤之意。谓其法度忠诚,本足感天人,垂后世,然筹划虽工,汉祚难移,盖才高而命不在也。他年经武侯祠庙,而恨功之徒劳,与武侯赋《梁父吟》所以恨三良者更有馀也。联属清切又有意,他人不能及。 《唐诗快》: 少陵之叹武侯“诸葛大名”一首,正可与此诗相表里。 《唐诗贯珠》: 起得凌空突兀……猿鸟无知,用“疑”;风云神物,直用“长为”矣,有分寸。 《初白庵诗评》: “管乐”、“关张”皆实事,胜前者(按指《隋宫》)“玉玺”、“锦帆”。 《山满楼笺注唐诗七言律》: 鱼鸟风云,写得诸葛武侯生气奕奕。“徒令”一转,不禁使人嗒焉欲丧……此诗一二擒题。三四感事。五承一二、六承三四,尚论也。七八总收,以致其惓惓之意焉。 《唐诗成法》: 一二壮丽,意亦超脱。以下四句是武侯论,非筹笔驿诗。七八犹有馀意。 《唐体馀编》: 为驿作衬,兼入凭吊意。首尾相映有笔力。 《唐诗别裁》: 瓣香老杜,故能神完气足,边幅不窘。 《网师园唐诗笺》: 起势突兀,通首一气呵成。 《唐贤小三昧集续集》: 千锤百炼,乃有此起(首二句下)。五六跌荡有神。 《瀛奎律髓汇评》: 冯舒:荆州失,益德死,蜀事终矣。第六句是巨眼。冯班:好议论。何焯:议论固高,尤当观其抑扬顿挫处,使人一唱三叹,转有馀味。纪昀:起二句斗然抬起,三四句斗然抹倒,然后以五句解首联,六句解次联,此真杀活在手之本领,笔笔有龙跳虎卧之势。许印芳:沉郁顿挫,意境宽然有馀,义山学杜,此真得其骨髓矣。笔法之妙,纪批尽之。 《历代诗评注》: 通用故事,操纵自如,而意亦曲折尽达,此西昆体之最上乘者。 《昭昧詹言》: 义山此等诗,语意浩然,作用神魄,真不愧杜公。前人推为一大家,岂虚也哉! 《唐诗近体》: 武侯威灵,十四字写得满足(首二句下)。接笔一转,几将气焰写尽。五六两层折笔,末仍收归本事,非有神力者不能。
即日 一岁林花即日休,江间①亭下怅淹留。重吟细把真无奈,已落犹开未放愁。 山色正来衔小苑,春阴只欲傍高楼。金鞍忽散银壶漏②,更醉谁家白玉钩。 按:① 一作门 ② 一作滴 集评: 《唐诗评选》: 苦写甘出,少陵初年乃得似此,人蜀后不逮矣。予为此论,亦不复知世人有恨! 《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 三四“重吟细把”,妙!已不必吟,而又“重吟”;已不足把,而又“细把”:此无奈,乃所谓“真无奈”也!“已落犹开”,又妙!亲见“已落”,何止万片;便报“犹开”,岂能数朵?此愁故将如何可放也!前解写一春已尽,后解写一日又尽也。金雍补注:纯是工部诗。 《义门读书记》: 一岁之花遽休,一日之光遽暮,真所谓刻意伤春者也。金鞍忽散,惆怅独归,泥醉无从,排闷不得,其强裁此诗,真有歌与泣俱者矣。 《李商隐诗集辑评》: 何焯:学(杜甫)“一片花飞减却春”。纪昀:纯以情致胜,笔笔唱叹,意境自深。《曲池》诗亦是此调,则近乎靡矣。 《李义山诗解》: 此因春事将阑,对林花而怅然而作也。言江间亭下,有此已落犹开之花,得以重吟细把,则我之淹留于此,似可不恨,而无奈其即日休也。是倒装法。五六又跌进一层,言不特一岁之林花易休,即一日之景亦难驻。观山衔小苑,而时将暮矣;观阴傍高楼,而时益暮矣。且顷之银壶漏尽,而金鞍散矣。当斯时也,非醉无以遣怀,然使我更醉谁家乎?无聊况味,非久于客中者不知。 《唐贤小三昧集续集》: 回翔婉转,无限风流。
二月二日 二月二日江上行,东风日暖闻吹笙。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万里忆归元亮井,三年从事亚夫营。新滩②莫悟①游人意,更作风檐夜雨③声。 按:① 一作讶 ② 一作春 ③ 一作雨夜 集评: 《唐诗评选》: 何所不如杜陵!世人悠悠,不足齿。 《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 看他“无赖”、“有情”上加“各”字、“俱”字,犹言物犹如此,人何以堪也(“花须柳眼”一联下)。 《义门读书记》: 两路相形,夹写出忆归精神,合通首反复咀咏之,其情味自出。前半逼出忆归,如此浓至,却使人不觉,所谓“《国风》好色而不淫”也。同一江上行也,耳目所接,万物皆爽,不免引动归思。及忆归不得,则江上滩声顿有凄凄风雨之意。笔墨至此,字字化工。 《载酒园诗话》: 全篇俱摹仿少陵,然在集中殊不见佳。 《玉溪生诗意》: 偶行江上,日暖闻笙,花柳蜂蝶,皆呈春色,独客游万里,从军数载,睹此春光,能不怀乡?故嘱令今夜新滩莫作风雨之声,令人思家不寐也。 《贞一斋诗说》: 拗体律诗亦有古近之别。如老杜《玉山草堂》一派,黄山谷纯用此体,竟用古体音节,但式样仍是律耳。如义山《二月二日》等类,许丁卯最善此种,每首有一定章法,每句有一定字法,乃拗体中另自成律,不许凌乱下笔。 《唐诗笺注》: 上四句写春游,言风和人乐,物色妍华,以兴起思归旅况。 《昭昧詹言》: 此即事即景诗也。五六阔大。收妙出场。起句叙,下三句景,后半情。此诗似杜公。
即日 一岁林花即日休,江间①亭下怅淹留。重吟细把真无奈,已落犹开未放愁。 山色正来衔小苑,春阴只欲傍高楼。金鞍忽散银壶漏②,更醉谁家白玉钩。 按:① 一作门 ② 一作滴 集评: 《唐诗评选》: 苦写甘出,少陵初年乃得似此,人蜀后不逮矣。予为此论,亦不复知世人有恨! 《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 三四“重吟细把”,妙!已不必吟,而又“重吟”;已不足把,而又“细把”:此无奈,乃所谓“真无奈”也!“已落犹开”,又妙!亲见“已落”,何止万片;便报“犹开”,岂能数朵?此愁故将如何可放也!前解写一春已尽,后解写一日又尽也。金雍补注:纯是工部诗。 《义门读书记》: 一岁之花遽休,一日之光遽暮,真所谓刻意伤春者也。金鞍忽散,惆怅独归,泥醉无从,排闷不得,其强裁此诗,真有歌与泣俱者矣。 《李商隐诗集辑评》: 何焯:学(杜甫)“一片花飞减却春”。纪昀:纯以情致胜,笔笔唱叹,意境自深。《曲池》诗亦是此调,则近乎靡矣。 《李义山诗解》: 此因春事将阑,对林花而怅然而作也。言江间亭下,有此已落犹开之花,得以重吟细把,则我之淹留于此,似可不恨,而无奈其即日休也。是倒装法。五六又跌进一层,言不特一岁之林花易休,即一日之景亦难驻。观山衔小苑,而时将暮矣;观阴傍高楼,而时益暮矣。且顷之银壶漏尽,而金鞍散矣。当斯时也,非醉无以遣怀,然使我更醉谁家乎?无聊况味,非久于客中者不知。 《唐贤小三昧集续集》: 回翔婉转,无限风流。
无题二首 其一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①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断②蓬。 按:① 一作堂 ② 一作转 集评: 《唐诗鼓吹评注》: 此追忆昨夜之景而思其地,谓身不能至,而心则可通也。“送钩”、“射覆”,乃昨夜之事。嗟余听鼓而去,迹似转蓬,不唯不能相亲,并与画楼、桂堂相远矣。 《围炉诗话》: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乃是具文见意之法。起联以引起下文而虚做者,常道也;起联若实,次联反虚,是为定法。 《唐诗贯珠》: 此诗是席上有遇追忆之作。妙在欲言良宵佳会,独从星辰说起……凌空步虚,有绘风之妙……得三四铺云衬月,顿觉七宝放光,透出上文,身远心通,俨然相对一堂之中。五之胜情,六之胜境,皆为佳人着色。且隔座分曹,申明三之意;送钩春暖,方见四之实。蜡灯红后,恨无主人烛灭留髡之会。闻鼓而起,今朝寂寞,能不重念昨夜之为良时乎? 《唐音审体》: 义山无题诗,直是艳语耳。杨眉庵谓托于臣不忘君,亦是故为高论,未敢信其必然。 《玉溪生诗意》: 一二昨夜所会时地。三四身虽似远,心已相通。五六承三四,言藏钩送酒,其如隔座;分曹射覆,唯碍烛红。及天明而去,应官走马,无异转蓬。感目成于此夜,恐后会之难期。 《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 程梦星曰:盖叹不得立朝,将为下吏也。 《瀛奎律髓汇评》: 冯舒:妙在首二句。次联衬贴,流丽圆美,“西昆”诸公一世所效。冯班:起二句妙。纪昀:观此首末二句,实是妓席之作,不得以寓意曲解。义山“风怀”诗,注家皆以寓言君臣为说,殊多穿凿。 《唐诗笺注》: 诗意平常,而炼句设色,字字不同。 《精选评注五朝诗学津梁》: 此诗自炫其才,述眼前境遇,笔情飘忽。
无题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集评: 《唐诗鼓吹注解》: 此有幽期不至,故言“来是空言”而去已绝迹。 《李义山诗集辑评》: 何焯曰:梦别、书成,为远、被催,啼难、墨未,皆用双声叠韵对。 《载酒园诗话》: (艳诗)至元稹、杜牧、李商隐、韩倔,而上宫之迎,垝垣之望,不唯极意形容,兼亦直认无讳,真桑濮耳孙也……元微之“频频闻动中门锁,犹带春酲懒相送”,李义山“书被催成墨未浓”、“车走雷声语未通”,始真是浪子宰相、清狂从事。 《唐诗贯珠》: 此诗内容,起言君臣无际会之时,或指当路止有空言之约,二三四是日夕想念之情,五六言其寂寞,七八言隔绝无路可寻。若以外象言之,乃是所欢一去,芳踪便绝,再来却付之空言矣。 《山满楼笺注唐诗七言律》: 只首句七字,便写尽幽期虽在,良会难成,种种情事,真有不觉其望之切而怨之深者。次句一落,不是见月而惊,乃是闻钟而叹,盖钟动则天明,而此宵竟已虚度矣。三四放开一步,略举平日事,三写神魂恍惚,四写报问之仓皇,情真理至,不可以其媟而忽之。五六乃缩笔重写。 《玉溪生诗意》: 一相期久别。二此时难堪。三梦犹难别。四幸通音信,五六孤灯微香,咫尺千里。七八远而又远,无可如何矣。 《唐诗笺注》: 语极摇曳,思却沉挚。 《选玉溪生诗补说》: 梦中之景。点出梦,统贯上下,以清意旨,针线极细(“梦为远别”二句下)。
无题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齧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集评: 《唐诗鼓吹注解》: 末则如怨诉,相思之至,反言之而情愈深矣。 《李义山诗集笺注》: 朱鹤龄云:窥帘留枕,春心之摇荡极矣。迨乎香消梦断,丝尽泪干,情焰炽然,终归灰灭。不至此,不知有情之皆幻也。乐天《和微之梦游诗序》谓:“曲尽其妄,周知其非,然后返乎真,归乎实。”义山诗即此义,不得但以艳语目之。 《玉溪生诗意》: 一二时景,三四当此时而汲井方问、烧香始入。五六即从三四托下,于是帘窥韩掾,枕留宓妃,须臾之间,不可复得。故七八以春心莫发自解自叹,而情更深矣。 《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 程梦星曰:第二首言幕中,盖作此寂寂之叹。起二句言雷雨飘潇,秋花冷落,以兴起无聊之景。三四言晨入暮归情况,晓则伺门扃焚香而入,晚则见辘轳汲井而归,盖终日如是也。五六似指当时官奴而言,谓窥帘贾女,留枕宓妃,邂迩之间,亦尝相遇。七八“春心”字、“相思”字紧接上联,然发乎情、止乎礼义,不得不自戒饬如香山所谓“少日为名多检束”者,故曰“莫发”,曰“心灰”也。 《唐诗笺注》: 东风细雨,讫其时也;塘上轻雷,言其来也。 《玉溪生诗说》: 起二句妙有远神,不可理解而可以意喻……“贾氏窥帘”以韩掾之少,“宓纪留枕”以魏王之才,自顾生平,岂复有分及此,故曰“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此四句是一提一落也。四首皆寓言也。此作较有蕴味,气体亦不堕卑琐。 《唐诗三百首》: 锁虽固,香犹可入;井虽深,汲犹可出(“金蟾啮锁”一联下)。 《养一斋诗话》: 自来咏雷电诗,皆壮伟有馀,轻婉不足,未免狰狞可畏。……李义山“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最耐讽玩。
王十二兄与畏之员外相访见招小饮时予以悼亡日近不去因寄 嵇氏幼男犹可悯,左家娇女岂能忘。秋①霖腹疾俱难遣,万里西风夜正长。 按:① 一作愁 集评: 《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 先生与畏之同为王茂元婿。此王十二兄,想即茂元之子,故得以闺房之至悲,尽情相告也。一二言己昔日先忝门下,今畏之新来末席,分为僚婿,歌管必同,乃身今有故,不忍便过,遂让畏之独叨此宴也。三四,承写今朝所以不忍便过之故,最是幽艳凄婉,虽在笔墨,亦有貌不瘁而神伤之叹也(首四句下)。前解写悼亡,此解悼亡中则有无数不堪之事也。言如幼男啼乳、娇女寻娘,秋霖彻宵,腹悲成疾,略举四端,俱是难遣,则有何理又来欢聚乎?“夜正长”者,自诉今夜决不得睡,犹言十二兄与畏之共听歌管之时,正我一人独听西风之时。加“万里”字,并西风怒号之声皆写出来也。 《唐诗快》: 销魂语(“更无人处”二句下)。如此悼亡,足胜安仁三诗。 《义门读书记》: “更无”二句,指悼亡。“嵇氏”二句,儿女满前,身兼内外之事,欲片时宴饮亦复不可,然则此怀岂能遣也!“万里”句,“西风”加“万里”,“夜长”加“正”字,皆极写鳏鳏不寐之情。 《唐诗贯珠》: 指挥如意,用事措词不同,妙处在意在言外,所以松灵,而五六正用悼亡诗内事,尤妙。 《山满楼笺注唐诗七言律》: 尝读元微之《遣悲怀》云:“唯将终夜长开眼,报得生平未展眉。”以为镂心刻骨之言,不啻血泪淋漓。然却不如先生此作始终相称,凄惋之中复饶幽艳也。 《玉溪生诗意》: 起二句写王兄招饮,下六句皆写悼亡日近,此做题详略之法。
碧城三首 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阆苑有书多附鹤,女床①无树不栖鸾。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 按:① 一作墙 集评: 《唐诗鼓吹注解》: 此怀人而不可即,故以比之神人。 《唐音戊签》: 此似咏其时贵之事。唐初公主多自请出家,与二教人媟近。商隐同时如文安、浔阳、平恩、邵阳、永嘉、永安、义昌、安康诸主,皆先后丐为道士,筑观在外。史即不言他丑,于防闲复行召入,颇著微词。味诗中“萧史”一联(按在同题第二首),及引用董偃水晶盘故事,大旨已明,非止为寻恒闺阁写艳也。 《曝书亭集》: 李商隐《碧城三首》,一咏(杨贵)妃入道,一咏妃未归寿邸,一咏帝与妃定情系七月十六日……是当时诗史矣。 《唐音审体》: 三诗向莫得其解,予细按之,似为明皇、太真而作。 《李义山诗解》: 疑此三诗为太真没后,明皇命方士求致其神而作也。方士托言太真尸解,今为某洞仙矣。故每篇多引神仙荒唐之说讥之。 《柳亭诗话》: 李义山《碧城》诗三首,盖咏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请出家。义山同时,如文安、浔阳、平恩、邵阳、永嘉、永安、义昌、安康,先后丐为道士,筑观于外,颇失防闲。其以《碧城》为题者,用《集仙录》“王母所居,玉楼十二”事也。“附鹤”、“栖鸾”、“当窗”、“隔座”,皆去来无定之词。故曰:“若使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长晶盘。”明明以卖珠儿会葬灞陵之事比之也。 《李义山诗集笺注》: 姚培谦曰:三首总是君门难近之时,借仙家忆念之词以寓意耳。 《玉溪生诗意》: 一二仙境清贵,三四灵妙,五六深远。然虽可见可看,而“沈”“过”无定,不如一生日月常对之为愈也。“晓珠”,日也。“水晶盘”,月也。结二句交互法,言如日月之明,而又定得一生长对也。 《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 程梦星曰:唐时贵主之为女道士者不一而足,事关风教,诗可劝惩,故义山累致意焉。 《玉溪生诗集笺注》: 三诗向莫定其解……要唯胡孝辕《戊签》谓刺入道宫主者近之。首句高居。次句清丽温柔,入道为辟尘,寻欢为辟寒也。三四书凭鹤附、树许鸾栖,密约幽期,情状已揭。下半尤隐晦难解,窃意“海底”、“河源”暗用三神山反居水下与乘槎上天河见织女事,谓天上之星已沉海底而当窗自见,暮行之雨待过河源而隔座相看,以寓遁入此中,恣其夜合明离之迹也。“晓珠”似为谓日,“水晶盘”专取清洁之意,不必拘典故。 《唐诗笺注》: “晓珠”二句,谓碧城所居似可长乐相依,但恐未必然耳。言外有讽刺意。 《玉溪生诗说》: 《碧城》则寄托深远,耐人咀味矣。此真所谓不必知名而自美也。 《精选评注五朝诗学津梁》: 清丽芊绵。 《石园诗话》: 《筹笔驿》、《碧城》、《马嵬》、《重有感》、《随师东》诸诗,诚有如陆鲁望所谓“抉摘刻削,露其情状”者。 《岘佣说诗》: 《碧城》诸诗似说杨妃事而语特含浑。 《李义山诗辨正》: 此三首《统签》所解最确,冯氏句下所释最通,吾无间然矣。竹垞谓指明皇、贵妃,未免迂曲。贵妃事唐人不忘,多彰之篇章,本集亦不一而足,何必作谜语,使人迷幻耶?
牡丹 锦帏初卷卫夫人①,绣被犹堆越鄂君。垂手乱翻雕玉佩,招③腰争舞②郁金裙。 石家蜡烛何曾剪,荀令香炉可待熏。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④寄朝云。 ① 原注:《典略》云:“夫子见南子在锦帏之中。” 集评: 《唐诗快》: 义山之诗,大约如赋水法,只于水之前后左有写之。如此诗本咏牡丹,何尝有一句说牡丹?又何尝一句非牡丹? 《唐诗鼓吹笺注》: 通篇极写牡丹之姿态、香色,雅艳独绝,当亦有托而咏也。 《义门读书记》: 此篇亦《无题》之流也。起联生气涌出,无复用事之迹。 《唐诗贯珠》: 通身脱尽皮毛,全用比体,登峰造极之作。锦心灵气,读者细味自知。 《李义山诗解》: 牡丹名作,唐人不下数十百篇,而无出义山右者,唯气盛故也……此篇生气涌出,自首至尾,毫无用事之迹,而又存细腻熨贴。诗至此,纤悉无遗憾矣。 《玉溪生诗意》: 六皆比:一花,二叶,三盛,四态,五色,六香。结言花叶之妙丽可并神女也。 《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 程梦星曰:此艳诗也。以其人为国色,故以牡丹喻之。结二语情致宛转,分明漏泄。 《玉溪生诗说》: 八句八事,却一气鼓荡,不见用事之迹,绝大神力。 《唐七律隽》: 咏物之妙,在不即不离,言有尽而意无穷,无短饤之气……而《牡丹》之作,人工之至,天巧自来,当在罗昭谏之上。
马嵬二首其二 海外徒闻更九州①,他生未卜②此生休。空闻虎旅传③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① 原注:邹衍云:“九州之外,复有九州。” 集评: 《苕溪渔隐丛话》: 《诗眼》云:文章贵众中杰出,如同赋一事,工拙尤易见……马嵬驿,唐诗尤多,如刘梦得“绿野扶风道”一篇,人颇颂之,其浅近乃儿童所能。义山云:“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语既亲切高雅;故不用愁怨、堕泪等字,而闻者为之深悲。“空闻虎旅鸣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如亲扈明皇,写出当时物色意味也。“此日六军同驻马,他时七夕笑牵牛”,益奇。义山诗,世人但称其巧丽,至与温庭筠齐名:盖俗学只见其皮肤,其高情远意皆不识也。 《瀛奎律髓》: “六军”、“七夕”、“驻马”、“牵牛”,巧甚。善能斗凑,“昆体”也。 《批点唐音》: 此篇二联虽无兴意,然颇典实,唯起结粗俗,不成风调。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弼以为四虚体。周珽曰:《侯鲭录》云:有意用事者,有语用事者。李义山“海外徒闻更九州”,其意则用杨妃在蓬莱山,其语则用驺子云“九州之外,更有九州”,如此然后深稳健丽。唐陈彝曰:起,议论体。唐孟庄曰:结,天子至此,可笑可涕。此诗讥明皇专事淫乐,不亲国政,不唯不足以保四海,且不能庇一贵妃,用事用意俱深刻不浮。 《删订唐诗解》: 吴昌棋云:虎、鸡、马、牛同用,亦是一病。 《围炉诗话》: 起联如李远之“有客新从赵地回,自言曾上古丛台”,太伤平浅……至于义山之“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则势如危峰矗天,当面崛起,唐诗中所少者。义山《马嵬》诗一代绝作,惜于结语说破。 《义门读书记》: 纵横宽展,亦复讽叹有味。对仗变化生动,起联才如江海……落句专责明皇,识见最高。 《唐三体诗评》: 逐层逆叙,势极错综。“此生休”三字倏然落下,非杜诗无此笔力。 《载酒园诗话》: 中晚人好以虚对实,如元微之“花枝满院空啼鸟,尘榻无人忆卧龙”,李义山“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皆援他事对目前之景。然持戟徘徊,凭肩私语,皆明皇实事,不为全虚,虽借用“牵牛”,可谓巧心??发。黄白山评:此法实滥觞于少陵,如“骥子”对“莺歌”,“如马”对“饮猴”,“如意舞”对“白头吟”之类。 《瀛奎律髓汇评》: 陆贻典:义山之高妙,全在用意,不在对偶。冯班:此篇以工巧为能,非玉溪妙处。查慎行:一起括尽《长恨歌》。 《山满楼笺注唐人七言律》: “六军”、“七夕”、“驻马”、“牵牛”,信手拈来,颠倒成文,有头头是道之妙。 《唐诗别裁》: 用《长恨传》中事(首二句下)。五六语逆挽法,若顺说变平。 《玉溪生诗集笺注》: 起句破空而来,最是妙境,况承上首,己点明矣,古人连章之法也。次联写事甚警。三联排宕。结句人多讥其浅近轻薄,不知却极沉痛,唐人习气不嫌纤艳也。 《唐诗笺注》: 议论浑切著明。 《此木轩唐五言律七言律读本》: 起势大笔大墨,非温八叉所及。“空闻”字复。 《唐贤小三昧集续集》: 起得奇,与“群山万壑赴荆门”同妙。 《昭昧詹言》: 起句言方士求神不得,乃跌起。三四就驿舍追想言之,即所谓“此日”也。五六及收亦是伤于轻利流便,近巧,不可不辨。 《诗境浅说续编》: 五六句非但“驻马”、“牵牛”以本事而成巧对,且用逆挽句法。颈联能用此法,最为活泼。
临发崇让宅紫薇 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不先摇落应为有,已欲别离休更开。 桃绶含情依露井,柳绵相忆隔章台。天涯地角同荣谢,岂要移根上苑栽。 集评: 《李义山诗解》: 此乃临发时对紫薇而感赋也。 《玉溪生诗意》: 到处同一开落,不必移根上苑,犹人之到处问一生死也。二正写崇让宅,七八反结崇让宅,细好。一不忍别。二点时。二承二,当秋雨如埃,宜摇落而不先摇落者,应以此宅暂为我有遇知也。谢灵运《题宅》诗:“终成天地物,暂为鄙夫有”,李用此。“休更开”,无相赏之人也。桃含情、柳相忆,暂不忍别也。七八伤己之远去。 《玉溪生诗集笺注》: 中书省为紫薇省,而秘书省隶中书之下也。白香山诗:“紫薇花对紫薇郎”,此章暗用薇省寄慨。四句深恨别离,兼忆家室;结则强作排解也。 《玉溪生诗说》: 此与下《及第东归》皆激烈尽情,少含蓄之旨,而此诗尤怨以怒。
野菊 题注:此诗又见孙逖集,题作《咏楼前海石榴》。 苦竹园南椒坞边,微香冉冉泪涓涓。已悲节物同寒雁,忍委芳心与暮蝉。 细路独来当此夕,清尊相伴省他年。紫云①新苑移花处,不取霜栽近御筵。 按:① 一作微 集评: 《唐诗评选》: 有飞雪回风之度,锦瑟集中赖此以传本色。 《唐诗贯珠》: 此虽咏野菊,细绎通篇词意,多寓言伤感。 《唐诗鼓吹评注》: 此比贤者之遗弃草野,不得进用也……首句比君子之所失,二句比失意。颔联见其操。已下则同心相吊,而伤其径路之无媒耳。 《李义山诗解》: 义山才而不遇,集中多叹老嗟卑之作。《野菊》一篇,最为沉痛。 《玉溪生诗意》: 一地,二香,三四时,五六得赏,七八慨不遇结。竹身多节,椒性芳烈,此中菊香已非凡品。三四言花开何晚,此泪之所以涓涓也。五野菊也,六不堪重省也。紫薇新苑不取霜栽,深叹不遇之意,皆自喻也。 《玉溪生诗说》: 中四句佳。结处嫌露骨太甚。 《李义山诗辨正》: 结句虽正面收足“野”字,而别有寓意,故不觉其浅直,与空泛闲语不同。 《李义山诗偶评》: 此诗义山盖以自喻其良世,末二句与《崇让宅紫薇》意正相类,但彼措辞径良,此稍婉耳。
过伊仆射旧宅 朱邸方酬力战功,华筵俄叹逝波穷。回廊檐断燕飞去①,小阁②尘凝人语空。 幽泪③欲乾残菊露,馀香犹入败荷风。何能更涉泷江去,独立寒流④吊楚宫。 按:① 一作出 ② 一作阁 ③ 一作砌 ④ 一作沙 集评: 《唐诗贯珠》: 起是直叙。酬功,封爵晋阶也;华筵,即指酬功荣盛事,而俄顷已同逝波尽耳。四“人语空”活泼,胜于三。五六双夹串合,佳,言泪枯如残菊之露,已属无多,唯馀香入败荷之风,犹得微闻,触景生情之妙。 《玉溪生诗意》: 一二,百年瞬息也。中四句写旧宅宾客奴仆皆已星散,而荷菊犹存,人不如草木有情也。只此荒凉,伤心已极,涉泷江而吊楚宫,其伤心更当何如? 《玉溪生诗集笺注》: 田兰芳曰:哀音清苦,但多亮节而少微情。一结犹存风雅。 《玉溪生诗说》: 独结二句就“过”字生情,搀过一步渲染本题,妙有情致。前六句直是许浑一辈套子,殊不可耐也。 《李义山诗辨正》: 前六句结体森密,吐韵铿锵,设采鲜艳,是玉溪神到奇境,以为庸俗可乎?
银河吹笙 怅望银河吹玉笙,楼寒院冷接平明。重衾幽梦他年断,别树羁雌昨夜惊。 月榭故香因雨发,风帘残烛隔霜清。不须浪作缑山意,湘瑟秦箫自有情。 集评: 《唐诗贯珠》: 此诗全以艳情,谓所欢之辞,然曰“重衾”,曰“羁雌”,曰“湘瑟秦箫”,其意太泄,乃是托言谓当路者不接引,空羡其声闻耳。 《李义山诗解》: 此义山言情之作也。闻声相思,彻夜不寐,遂使生平久断之梦,复为唤起,而怅望无穷焉。 《李义山诗集笺注》: 姚培谦曰:此悼亡之词,故以银河吹笙托意。 《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 程梦星曰:此亦为女冠而作。银河为织女聚会之期,吹笙为子晋得仙之事,故以“银河吹笙”命题。起句揣其情也。次句思其地也。三四承起句,叙其怅望之事也。五六承次句,叙其寒冷之景也。七八谓其入道不如适人,浪作缑山驾鹤之思,何似湘灵之为虞妃、秦楼之嫁萧史耶? 《玉溪生诗意》: 一二怅望至晓,三四相思,五六楼寒院冷景况,七八决绝之词,即“子不我思,岂无他人”意。 《玉溪生诗集笺注》: 上四句言重衾幽梦,徒隔他年,羁绪离情,难禁昨夜,是以未及平明而起,望银河吹笙遣闷也。总因不肯直叙,易令人迷。缑山专言仙境,湘瑟秦箫则兼有夫妻之缘者,与银河应。此必咏女冠,非悼亡矣。 《玉溪生年谱会笺》: 此在京闻女冠吹笙而枨触黄门之感也。首句破题,次句点在京中。二联正意,兼写彻夜无眠之景。结言伉个情探,不须浪作仙情艳想也。取首句标题,亦无题之类。 《李义山诗辨正》: 此种诗语浅意深,全在神味。
闻歌 敛笑凝眸意欲歌,高云不动碧嵯峨。铜台罢望归何处,玉辇忘还事几多。 青冢路边南雁尽,细腰宫里北人过。此声肠断非今日,香灺灯光奈尔何。 集评: 《唐诗摘钞》: 首句写歌态如见。次句用遏云事,活甚。中四句言昔时歌舞之地,声消影灭,不堪回首想。七八承明之,云此际香消烛尽之后,亦堪肠断,其如此娇眸笑靥何哉! 《唐诗贯珠》: 通篇是闻歌而悲伤。 《玉溪生诗意》: 一,将歌时美人情态;二即遏云。三四歌之妙绝,五六歌之悲感,故肠断而唤奈何也。 《玉溪生诗说》: 首二句点明,中西句掷笔宕开,而以七句承明,八句拍合,极有画龙点睛之妙。但情韵深而意格靡。第一句鄙,第二句是长吉歌行一派,入七律亦涩,终非佳篇,存看笔法耳。 《李义山诗辨正》: 此诗在晚唐少有媲,无所谓格调靡靡也。首句不鄙。“碧云”句比喻极佳。 《李义山诗偶评》: 此诗制格最奇。闻歌正面,首二句已写出,以下皆衬托之笔,七八句乃收到本意。
重有感 玉帐牙旗得上游,安危须共主君忧。窦融表已来关右,陶侃军宜次石头。 岂有蛟龙愁①失水,更无鹰隼与高秋。昼号夜哭兼幽显,早晚星关雪涕收。 按:① 一作曾,一作长 集评: 《批点唐音》: 此篇所言何事?次联粗浅,不成风调。古人纪事必明白,但至褒贬乃隐约,未有如此者。 《围炉诗话》: 常熟钱龙惕夕公解曰:太和九年十月,以前广州节度使王茂元为泾原节度使,逾月,李训事作,茂元在泾原,故曰“得上游”也。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三上疏问王涯等罪名,仇士良为之惕惧,故曰“窦融表已来关右”也。初获郑注,京师戒严,茂元与鄜坊节度使萧弘皆勒兵备非常,故曰“陶侃军宜次石头”也。上良辈知事连天子,相与愤怨;帝惧,伪不语,宦官得肆志杀戮,则蛟龙失水矣。涯等既死,举朝胁息,诸藩镇皆观望不前,谁为高秋之鹰隼、快意一击耶?曰“更无”者,伤之,亦望之也。至于“昼号夜哭”、雪涕星关,而感益深矣。 《载酒园诗话》: 首二句是言诸藩镇之拥兵者,责以主忧臣辱之义。“窦融表已来关右”,指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表请王涯等罪名。“陶侃军宜次石头”,伤他镇无与之同心,兼讽刺逗留不进。“岂有蛟龙曾失水,更无鹰隼与高秋”,正言事皆决下北司,宰相惟行文书,安危系于外镇。“蛋号夜哭兼幽显,早晚星关雪涕收”,又举向时被祸之家,及目前株蔓犹未及者,激烈言之。愚意义山位屈幕僚,志存讽谕,亦可嘉矣。黄白山评:“蛟龙失水”喻君之失臣。时中人诬宰相王涯,舍元舆等谋反,尽杀之,数日间生杀除拜皆决于中人,帝不与知,故有“蛟龙失水”之喻。下句言朝廷不能正中人之罪,如鹰隼之不能顺秋令以击燕雀也。 《唐诗成法》: 前半时事,后半致慨。此首即杜之《诸将》也。亦不能如杜之深厚曲折,而语气颇壮,用意正大,晚唐一人而已。诸选皆不录者,但采春花之艳丽,而忘秋实之正果也。 《玉溪生诗集笺注》: 此篇专为刘从谏发,钱龙惕兼王茂元言之,徐氏又兼萧弘言之,皆非也。 《玉溪生诗说》: “岂有”、“更无”,开合相应,上句言无受制之理,下句解受制之故也。揭出大义,压伏一切,此等处是真力量。 《网师园唐诗解》: 忠爱之忱若揭。 《昭昧詹言》: 前有《有感》,故此曰“重”,皆咏甘露之事。钱龙惕笺得之半,失之亦半。先君云……(诗)虽兴象彪炳,而骨理不清;字句用事,亦似有皮傅不精切之病。如第四句与次句复,又与第六句复,是无章法也。试观杜公有此忙乱沓复错履否?末句从杜公“哀哀寡妇”句脱化来,似沉著,有望治平之意,而“早晚”七字,不免饤饾僻晦。 《唐诗三百首续选》: 词严义正,忠愤如见,可配少陵。 《岘佣说诗》: 义山七律,得于少陵者深。故秾丽之中,时带沉郁,如《重有感》、《筹笔驿》等篇,气足神完,直登其堂、入其室矣。 《唐宋诗举要》: 沉郁悲壮,得老杜之神髓。 《诗境浅说》: 此为感事之诗,必证以事实,始能明其意义,不仅研求句法。即以诗格论,玉溪生平瓣香杜陵,其忠愤铁荡之气,溢于楮墨,雅近杜陵也。
|
|
来自: WENxinHANmo > 《诗词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