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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故乡的河

 海陵子 2017-05-28

曲江故乡的河

扬州日报 08-29 15:47

明荣

扬州城因水而兴,缘水而发。水,养育了一方芸芸众生;水,也造就了扬州城市秀美的品格。

很久很久以前,扬州城有一条河。因其状曲折逶迤,九转回肠,故名“曲江”。如今扬州城东沙口村一带,尚可循些许曲江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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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是流淌的历史。2000多年前,曲江曾为长江入海古道,江道向下展宽,形似喇叭,每当海潮骤起涌入长江之时,就会在曲江段形成巨大江涛。西汉初年的大辞赋家枚乘,在其赋文《七发》中记录了邀友观涛于广陵之曲江的盛况,形容所见江涛“状如奔马”、“如振如怒”。因为其人其赋,广陵涛、曲江涛而名扬天下。隋唐以降,长江主泓道南徙至瓜洲、京口之间,古曲江流域渐成江沙冲积平原,曾为曲江支流的沙河,由扬城东郊折向东南,成为连接运河与长江的归江水道,唐以后,沙河亦称为曲江。明代嘉靖年间,曲江大地上谱写了一曲抗击倭寇的悲壮史诗。是时,倭寇进犯扬州。扬州府同知朱裒、高邮卫经历晏锐率兵于扬州东郊奋勇抗敌,但终因敌众我寡,朱、晏二将双双殉国。沙口村境内曾建有纪念二位英烈的双忠祠,后因年久失修而不存。

曲江是母亲的乳汁。因曲江流域为江沙冲积滩地,土壤通透性能好,史上以种植三麦、杂粮和经济作物为主,直到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因为城市服务需要,种植结构全部调整为蔬菜。曲江(沙河)故道遗留下的一些断续湿地、河塘,经疏浚,也办起了曲江渔场。在以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的年代,由于沙河由扬州东关城外向东南流至有“小上海”之称的霍桥镇进入长江,沙河的客运货运繁忙,舟楫之利尽显,至民国初年始渐萧条。明代万历年间兴建的沙河坝(旧址在解放桥东北首原儿童乐园处),曾为著名的扬州归江十坝之一,为扬城的防汛排涝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后在城市扩张中废弃。

曲江已是美好的记忆。星移斗转,岁月沧桑。当年枚乘笔下曲江观涛的盛景,已成为历史。我们今天面对的曲江,只是残缺的现实。由于长江变道、黄河夺淮等自然因素,著名的广陵涛、曲江涛已是远古的涛声,早早逝去,不再依旧。而后来的沙河更由于人为的原因,一次次被截、被堵、被填,快寿终正寝了。于今,何处觅曲江?但见曲江公园水一汪。早先的曲江之“曲”在于形,而其后的曲江之“曲”则更在其命。

曲江之变迁,不过是中国千万条河流、湖泊变迁的一个缩影。因曲江是故乡的河,它的变迁,更令我魂迁梦绕,刻骨铭心。我想起了遥远的卢梭。他说过,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当我们全然没有了惧怕而任意作践自然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作践人类自身呢,而善待自然,其实就是善待人类自己。还是那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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