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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铭

 与狐独做伴 2017-05-29

东厂腰牌成化十七年(公元1481年)联合上林监丞李孜省弹劾西厂总管汪直。东厂校尉侦缉、稽查的范围很广泛:从宫到京师,从官府到民间,从皇亲国戚到普通百姓,到处都有这些校尉、番役的踪迹。每个月月初,东厂校尉番役数百人在厂署庭中掣签,划分自己的侦缉区域,确定负责哪一个官府或具体人员和事件。中府会审大狱,北镇抚司考讯重犯,东厂校尉侦听细节,称为听记。东厂校尉、番役到各官府、城门缉访,称为坐记。某官行某事,某城得某奸,胥吏疏白坐记上奏厂署,称为打事件。

东厂校尉、番役看来是每个月分工一次。所记的是大型案件细节;而对于军事动向,则主要是注意兵部的动静。各城门是指宫城、皇城、京城各门,注重盘查、稽查,对一切可能的奸细逮系拷问,绝不放过一丝可疑之点。番役们侦缉到事件后,都要写一个奏章回复厂署,交给厂公心腹,然后上奏皇帝。这些密奏不通过任何正当渠道,而是直接通过秘密渠道送达厂署进递皇帝手中;即便是半夜三更,东华门关闭,也可以从门缝中塞进去,里面随时都有专门的内侍接应;内侍接到门缝的递进奏本,不许有一时半刻的耽搁,立即秘密的呈上——这样,宫外事无巨细,皇帝、厂主和东厂官员什么都知道,以至于皇帝和内侍们常拿柴米油盐的民间琐事开些玩笑。

宫禁这样深邃,九重宫区,层层院落,这靠几个校尉哪里够?京师这样广大,人员这样众多,仅由千余名番役哪里看得过来?于是,校尉、番役纷纷网罗精明、刁顽、无赖之徒,让他们为自己跑腿、打听事件,这些人成为东厂这支特别禁军的准番役,他们互相需要,为非作歹,遭殃的自然是被他们监视和侦缉下的臣民百姓。史书这样记述说:“京师亡命之徒,诓骗钱财,挟私报仇,利用为校尉役使的机会,大显淫威;他们得知一事后,便秘密告知档头,档头视事情大小轻重付给酬金,称为起数。往往一金能一天买好几起数。得事以后,档头就率番役到所犯事的人家,左右坐审、掠夺,称为打桩。”

从起数到打桩,是京师流氓无赖和东厂校尉番役之间的交易,这种买卖往往会导致许多严重恶果:所奏报的许多是报私仇的仇家,往往连辩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档头、番役折腾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明末崇祯皇帝时,御史杨仁愿就对这一现象痛心疾首:“功令比较事件,番役每悬价以买事件,受买者至诱人为奸盗而卖之,番役不问其从来,诱者分利去矣。挟忿首告,诬以重法,挟者志无不逞者。”打桩之后,番役开始突入执人审讯,不要任何佐证符牒,打了之后再敲诈勒索,够数了就离去;如果不够数或不大满意,则榜治拷打,称为干酢酒,又叫搬罾儿,其痛苦残酷十倍于官刑。榜治的同时,又诱使其供出富裕一些的人家,再去追究穷治,勒索更多的钱财,满意了就了事,不满意就立即上奏,逮系入狱,下镇抚司牢中,则九死一生,很少有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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