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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厂】江楚编译局:翻译为主,终因修志(上)

 真友书屋 2017-06-22

(作者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江楚编译局是由两江总督刘坤一和湖广总督张之洞共同创建者,其地点设在江宁以及今天的南京。两地同设一局,这如何管理?柳诒徵在《国学书局本末》一文中称:“江楚编译局者,光绪辛丑,刘坤一、张之洞会奏变法,议兴学堂。先行设局编译教科书,设局江宁,初名江鄂,后改江楚。以刘坤一自逊无学,编译之事,取裁之洞,宁任费而鄂居名,非合数省之财力为之也。”


出租车停在了小巷口


看来,这家书局最初的名字叫江鄂书局。这是因为该书局是由江苏和湖北两省合办者,其目的是为了编译新学的教科书,然刘坤一却谦虚地说自己对新学外行,因此这家书局虽然是合办,但全部委托张之洞进行管理,而开办书局的费用江宁一地来筹办。如此说来,湖北方面仅是挂名,故这家书局依然是由当时的江宁一地所办。


这里叫“马路街”


以往的官书局主要都是出版中国传统的典籍与文献,而江楚编译局则不同,其目的是为了翻译和编纂新学的教科书,这正是其特点所在。那张之洞为什么要创办这样一个书局呢?《鄂州大学学报》第16卷第1期刊有姜元庶《试论近代编译书局的兴起对湖北教育近代化的影响》一文,该文首先从当时的社会风气讲起,其称:“魏源是最早主张开设译书馆翻译西书,系统了解世界。”做出这种断语的依据,乃是根据魏源所撰《议设译馆译书》一文,魏源在该文中说:“古之驭外夷者,惟防其协寇以谋我,不防其协我而攻寇也。止防中华情事之泄于外,不闻禁外国情形之泄于华也。然则欲制外夷者,必先悉夷情始。欲悉夷情者,必先立译馆译夷书始。”


仅有一棵树算是古物


而后张之洞于光绪十七年在武昌创建了方言商务学堂。光绪二十年,张之洞又在武昌开办了湖北译书局,他任命陈庆年为该局总办。再后来,他就与刘坤一合办了江楚编译局。对于该局的创办时间,姜元庶在该文中说:“为大规模翻译西书,尤其是翻译已译成日文的西书,张之洞于光绪二十八年(19O2)提议创立了由两江和两湖地区合设的江楚编译局。”


这里提到江楚编译局创建于光绪二十八年,然而该文中又称:“光绪二十七年,刘坤一、张之洞在《奏请提倡农学和译书折》中,进而指出了倡兴译书的具体方法。”该文中列出了三种具体方法:“今日欲采取各国之法,自宜多译外国政术学术之书。译书约有三法:一、令各省访求译刻,译多者准请奖……一、请明谕各省举贡生员,如有能译出外国有用之书者,呈由京外大臣奏闻,从优奖以实官。或奖以从优虚衔,发交各省刊行。如此则费省矣。一、请敕令出使大臣,访求该国新出最精最要之书,聘募该国通人为正翻译官,即责令所带随员学生助之……”


这一段又叫“白下路”


这里又讲到了是光绪二十七年,细分析姜元庶在文中所提到的这两个时间,看来是在光绪二十七年,刘坤一与张之洞向朝廷建议创办江楚编译局,而到了转年,该局方建成。


然而清宣统元年十二月十六日,当时的两江总督张人骏和护理江苏巡抚陆钟琦,共同给朝廷上奏了《奏为请将江楚编译局改为江苏通志局专修志书恭折》,此折中称:“江宁省城向有江楚编译官书局一所,系光绪二十七年前督臣刘坤一与前湖广督臣张之洞会同创设,专译东、西教科书,以备学堂应用。”


小街上的美食


这里明确地称,江楚编译局创建于光绪二十七年。然细品这段话,此处仅称是该局的创设时间,并未明言在光绪二十七间该局已经正式成立。然前面所引柳诒徵在《国学书局本末》一文中的说法,柳在文中提到该局的创办时间是“光绪辛丑”,而这一年正是光绪二十七年。但柳诒徵也说,光绪辛丑也是刘、张二人向朝廷提议建局的时间,这并不能确认该局就创建于光绪二十七年,然柳诒徵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讲得十分明确:“是年秋九月开局,刘世珩为总办,缪荃孙为总纂,陈作霖、姚佩珩、陈汝恭及诒徵等为分纂。作霖为《礼书初编》《元宁乡土教科书》;诒徵删订《字课图说》,增辑《支那通史》为《历代史略》(诒徵自辛丑到局,丙午即辞去);而翻译日本书之事,则罗振玉居沪,偕刘大猷、王国维等任之。”


这一带都叫“棉鞋营”


柳在该文中明确地称,在光绪二十七年当年九月,江楚编译局就已正式开办,并且他列出了此局的总办乃是著名藏书家刘世珩,而总纂也同样是大藏书家缪荃孙,柳诒徵本人也在该局任职,他在这里任分纂,同时罗振玉和王国维也为该局翻译书籍。即此可知,柳诒徵是江楚编译局的工作人员。他既然能够明确地点出该局的具体开办月份,这种说法应不为错。更何况,柳诒徵在《我的自述》中讲到:“到了廿三岁,陈善馀介绍我到南京编译书局,受业于江阴缪艺风先生门下。”看来,正是陈庆年的介绍使得柳诒徵能到江楚编译局去工作,而后其成为了缪荃孙的弟子。苏渊雷在《柳诒徵史学论文集·序言》中也印证了这件事:“自入江楚编译局饫承缪艺风先生之学绪,专家博雅,实事求是。”看来,江楚编译局在光绪二十七年已经正式开局。


约有二、三百米长


马卫中、董俊珏所著《陈三立年谱》中“在光绪二十七年辛丑,四十九岁”一节中的“七月中下旬之后”说到:“柳诒徵以陈庆年荐,来宁任江楚编译局分纂,局址与公寓庐对门,柳氏乃时来就公请益。”《天一阁文丛》第13辑上,刊有郑玲所撰《近代收藏出版家刘世珩》一文,该文中称:“光绪二十七年(1901),湖广总督张之洞和两江总督刘坤一联合会奏,要求编译新学书籍,翻译东西方教科书、参考书,加强实业建设,并获准在南京设立编译官书总局,两江总督刘坤一举荐刘世珩负责江南商务局,兼管南洋保商事宜,并与状元南通张謇共同主持局务。该局后改名江楚编译官书总局,以贯彻张之洞提出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方针开局,刘世珩为总办,缪荃孙为总算,陈作霖、柳诒徵、姚佩珩、宗嘉禄为分纂,罗振玉、刘大猷、王国维等著名学者为翻译,直接采用铅排、石印等西洋先进印刷工具。该局在近代是颇有影响的出版机构。”


进小巷内慢慢寻找


吴瑞秀在《清末各省官书局之研究》中也是同样的主张:“光绪二十七年(1901)九月正式开局,延请黄绍基、缪荃孙为总纂,以罗振玉副之,而湖北方面则延请分纂七人。所编之书先彼此覆勘,以示慎重。”对于这种说法,吴瑞秀在文中引用了胡钧《张文襄公年谱》中的说法,吴在脚注中称:“以光绪二十八年正月两江湖广,会设江楚编译局于江宁,然据所刊之书,已有光绪二十七年之刊本,故采用以光绪二十七年九月正式设局。”


由以上的引言可知,江楚编译局确实开办于清光绪二十七年,而当时的主要任务就是编纂新学著述,但当时所翻译的著作并非是直接翻译欧美相关名著,而是其底本大多用日本人翻译的西洋书,为此张之洞派缪荃孙带队到日本去做系统的考察,郑玲在其文中说:“刘世珩在主持江楚编译官书总局期间,派员赴日本考察,不仅使该出版机构日益昌盛,而且先后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兼管了清末最重要的官书局——江南书局,光绪三十三年(1907)收并了另一个重要的官书局——扬州淮南书局。”


在这一带打问也无人知道祁门会馆


当时陪同缪荃孙前往日本考察者还有柳诒徵,他们考察归国之后,张之洞向缪荃孙索要相应的考察报告,但不知什么原因,当时缪荃孙没有做详尽的记录,好在柳诒徵写有考察日记,于是缪荃孙就命柳诒徵以其日记写出了相应的考察报告,杨洪升在其专著《缪荃孙研究》中称:“光绪二十九年(1903)正月缪荃孙受命赴日本考察学务,亦携诒徵同行。其间柳氏撰写了《日本考察学务游记》,荃孙藉以向张之洞交差。归国后柳诒徵在缪荃孙、陈三立的资助下和友人一起创办了思益小学堂,这是南京第一所新式小学堂,著名学者茅以升、宗白华、陈方恪曾在此读书。”


即此可知,柳诒徵虽然是缪荃孙的弟子,但他却是一个仔细的人,正是他的日记让缪得以向张之洞交差。可能是这个原因,后来柳诒徵创办了一所小学堂,而缪荃孙等人都给予了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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