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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屑于做一个社交达人

 学海泛舟 2017-06-23

我不屑于做一个社交达人

谷润良 

  在我小时候,小到还没上学的年纪,经常陪在妈妈身边,看她和别人打牌。那年月,村子里还不流行麻将,打的都是纸牌,是那种像扑克一样可以握在手里的牌,比扑克窄小,打法和麻将类似。

  一天下午,妈妈在村西王婶家打牌,我照常站在旁边观看。某一局,打着打着,趁人不备,发现王婶偷偷捡起桌上的一张牌藏在了袖子里。王婶表情还未缓和下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迅速揭穿了她。

  现在回忆起来,还能体会到那一刻的大义凛然和镇定自若,一时间,小小的我身上充满莫名的使命感。结果可想而知,王婶一脸尴尬,嗫嚅着不知要说什么好,村民们纷纷离席,不欢而散。回到家中,妈妈狠狠骂了我一顿。大意是,平日里,王婶和我们家交好。这下,两家往后还怎么处,一个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些事是要烂在肚子里的,看破也不能说破。

  研二那年,听闻我喜欢写作,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一位副教授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发信息问我,她朋友出版了一本小说,能否帮忙写一篇评论。一来她是本校老师,二来我喜欢写东西,于是欣然答应。此后,她开始接二连三问我写稿子给她。一年过去,我陆续看到自己的稿子发表在一系列的报刊上,却未收到任何一张稿费单。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不会轻易臆测一个老师的品德问题。临近毕业,我不能让自己带着疑惑离开,于是翻出手头仅有的几份样报,按照上面的电子邮箱给编辑发去了咨询信。几个编辑给出了同样的回复——你的稿费寄给了XX老师,她说会帮忙转交。

  而此前我小心翼翼礼貌有加地问过这位老师无数次,她的回复都是,我没收到啊,我不知道啊。完全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事情到了這个地步,我索性豁出去了。告诉《苏州日报》的编辑督促她将稿费还我。结果你猜怎么着,她一方面答应了编辑还我,另一方面依然以各种理由向我推脱。总之,毕业了,我依然没有拿到自己的稿费。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打开这个心结。后来,我以邮件的形式,清清楚楚将道理讲给了这位副教授听,接下来拉黑了她。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无法做到和一个危害我利益的人和平共处,我无法做到和一个背后捅我一刀的人谈笑风生。我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只会见人说人话见鬼不说话。

  在这个光怪陆离、急功近利的社会里,越来越多的人练就了一副社交手腕。太多太多的文章都在讲为人处世的道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换个场合又该说什么话。即使在图书市场中,“说话类”书籍也盛销不衰。

  我无意说它好坏,也许它真的是现代人迫切需要掌握的一种本领,我只想说我做不到,我不屑于做一个社交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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