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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体诗词创作杂感

 杏坛归客 2017-06-25
                   



若干年前,读过一本由中华书局出版的《文史资料》。上面有一篇文章提到一位日本的老学者,鼓励其国内的文学青年学写古诗,而且建议开始时可以不合韵律,逐渐过渡。


对比之下,国内的老先生们呢?他们动辄就批评青年诗人学写的古诗不平仄,不押韵,尤其不合中华新韵。须知,这中华新韵据说比古人的韵律要求都更加严格,它严重束缚了不习惯古代汉语的青年诗人在古诗创作上腾挪的空间,它在某些字词的音韵要求上与古音不符,大大破坏了古诗这一文学形式的美感,也破坏了积淀千年的文学基因。


因而,千万不可手执中华新韵这一狼牙大棒,上来就将热爱古诗创作的文学青年打死。为了繁荣古诗词的创作,建议国人不妨学学日本的那位老专家,留些适应与过渡的空间给年轻人。



据说,中国旧体诗词讲究声韵之说,是南朝齐梁年间,不入流的御用文人沈约提出“四声之说”才开始的。后来东瀛小鬼子的某和尚又将其完善为“八病”,将声韵之说更加严格化了。


窃以为,这“四声八病之说”作为古诗词创作的参考即可了,万不可奉为圭臬严格执行之,否则,讲究多了,灵动之气就少了,创作时的情趣更是荡然无存,写出来的作品读起来也就形同嚼蜡。


不信去看看沈约,他的代表作是什么?他的笔下产生了哪些让人吟咏千年的良词佳句?文学史留给沈约的篇幅,只有一带而过的四声之说。



纵观古诗的发展与流变的历程,你会发现,越往后与现代接近,越是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大家。因为中国旧体诗词越来越沉迷于平仄与格律的推敲,中国文人越来越流于形式上的雕凿巧砌,中国文学越来越划地为牢,被束缚于自我精心编织的思想与体制的桎梏中无法自拔。


没有了激越豪情与幽思愤慨,文学作品也就失却了磅礴的大气。思想性没了,再怎么讲究技巧,艺术性也会大打折扣。



谈及旧体诗词的创作,有两位代表时代最高峰景的大诗人不得不提及,那就是妇孺皆知的李白和苏轼。千百年来人们津津乐道于他们那铁笔横戈的诗作,但那些文艺批评家们似乎有意忽略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信息。


李白的作品天马行空、任意悠游,却多是古风,几无格律诗。苏轼词作豪放洒脱,却多有不拘于词牌限囿之处,在属于他的文学时代里,引来不少同辈词人的病诟。甚至后来的好事文匠,也喜欢以此敲打他。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 举头红日白云起,四海五湖皆一望。”这时明代风流诗人唐伯虎的佳作,被人传咏了五个世纪了。之所以这油滑之作有如此大的文学魅力,皆是因为唐大才子秉一颗放荡不羁的赤子之心,随性而为此诗以傲俗世,其风情气魄自是不同凡响。


反观明清其他诗人,推据考究之功甚谨,足以传世之作尤稀。究其原因,当然是归于是否以真性情去从事创作了。所以说,文学创作,尤其是诗词创作,感到笔端鼓胀时方可挥毫,无灵感时莫得动笔,动笔也是堆砌出来的残次品,连自己若干天后的鉴赏关都通不过。



有当代学界某些人士指出,中国古诗词真正的创作高峰在清朝,说是清词之工甚于宋词。但高压之下,岂能有不畸变残乱之理。


满清王朝开历史倒车,它是野蛮愚昧的农奴制社会,又有残暴血腥的文字狱毒策,因而清代文人笔下缺乏才子的飘逸与士子的硬朗。因为害怕迫害,清朝的文艺界缺乏一个清字,所以清朝的文艺作品工而不清。


纵观大清一朝,绝大多数名重一时的才子们后来都乏善可陈。反观有悖于时流的扬州八怪所创作的诗画却历久弥珍,对于清朝的老夫子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大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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