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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逝丨西塘,沧桑历尽的水乡古镇

 邓澍 2017-07-05



如今的西塘,还是当年的水乡古镇么?



斑驳的屋瓦、涟漪细细的水面和穿过

桥洞的小舟,西塘还是那个西塘么?


对水乡古镇的偏执,还是从很多年前乌镇那句“最后的枕水人家”开始的。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年代久远、介绍浙江古镇的书,书中那些满覆斑驳的照片,和质朴又吸引人的文字,让我感慨:“最后的枕水人家”这个宣传词也不过如此。


从那时起,江南水乡古镇就成为了我藏于心中的梦想,尤其是西塘。心中对那些地方的想象不禁油然而生,随后,我用文字记录下了那些想象。


雨下得很小,小得让人难以透彻。有些人说:“不爽,要么,就痛痛快快地来一场吧!”


雨小,其实,是一种境界。“润物细而无声”,一切皆生机盎然。树叶上,水珠滑落,如晨之甘露——厚积而薄发。似乎更加朦胧,然而神韵却突显。像幕,雨水像幕。雨下得这般寂静,寂静得一切天籁在这里融汇。雨只是一块幕,却未曾笼罩住我的视野。我看得清清楚楚。


残破的屋瓦,一连整片。拱桥。河水。几艘小舟。美人靠在河边。雨,依旧。


一条街的左边是河,另一条街的右边是河。美人靠的对面是老字号店铺。一切就这么简单,没有半点点缀。这里叫做西塘,浙江的水乡古镇。一个一直在下雨的地方。一个平凡的水乡古镇。


撑伞于桥上。一个船家笑容满面地向我挥手,或许是在问我上船么。我不上船,桥还没有走够。几个小孩从身边跑过。质朴面孔。这里的古朴突兀而明显。


雨依然。天地之间的一切依旧朦胧,然而一切在我眼前却又如此熟悉。屋檐渐渐地滴着小水珠。在河水上边的圆圈波纹缓缓向四周扩散。用石板铺着的路的死寂被剥开,即使石板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屋檐下的木桩贴着绿色苔藓,斑驳而沧桑的痕迹仍然遗留在柱子表面。雨水一点一点地滴在上面。慢慢地,苔藓更绿了,其痕迹亦更添神韵了。


石板薄得只有三厘米厚,像是一层皮,即石皮弄的街道。弄堂头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刻着“石皮弄”。我终于来到这里了。


小心翼翼地走过这条窄窄的弄堂。当地人说石板只有三厘米厚,可是我想如若石板被踩塌了,那该怎么办?而三厘米下面的又是什么?


这条陈旧的石皮弄留下的有多少不同的脚印,人一生不同时期的足迹都留在这里。三岁,在这里学走路,八岁,通过这条弄堂去读书,十八岁,走过弄堂离开家乡。等到七十八岁,回到这条石皮弄,思考生活,思考着往昔生活的点点滴滴。


从村中巷里出来,离开了一直在我梦中的石皮弄,在河边,坐在美人靠上。


“回来吃饭咯。”一段吴侬软语很好听。望一望,天空已是炊烟四起。夕阳看似很疲倦,似乎与刚停的雨有关。一切似乎又被一块褐黄色的幕遮着。到处都是黄色的,残破的屋瓦好似定格在昔日的时间里,小桥似乎露出它真正的年份,河水两边的老字号店铺倒影在水中。水似是黄色的,它在逝去的时光中流淌着。坐在美人靠上,任时间这样流逝。


夕阳仍旧的依依不舍,生活仍在继续。繁华都市,生活像大江川流般汹涌,好似坐在摩天轮上,一上一下,一日复一日如此循环,似乎没有重点。


于是,在水乡古镇的褐黄色的幕下,我充当了一回生活老者。而夕阳缓缓落山,褐黄色渐渐褪去,而秋天依旧......


这一片一片的想象碎片伴随着我好些个年头。那时候,我以为古镇就是照片上、文字中的那般景象,充满了市井生活的气息,——一种生活在水边的质朴。


然而,直至我真的踏进西塘这个地方,一切美好的想象也随之破灭。水是真的,桥是真的,美人靠是真的,石板巷弄也是真的,可惜人是假的,生活也是假的,如同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慢慢被腐蚀。



图&文丨庄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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