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理柳叶刀》曾经在今年4月2日的公众微信号发表了一篇题为“科普-病理医生”的长文,系统阐述了病理医生这一职业岗位在整个医疗实践流程中的作用。文章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做了论述: 病理为医学之本;病理诊断究竟是什么?;外科医生的拐杖;不要把病理医生当神;及病理医生的职业概述和工作内容;将之定义为病理医生是疾病的最终诊断者。最后我们也总结了病理学家们的担忧。此文引起广大病理行业强烈反响和热烈的讨论。
这篇文章将近两万次的点击阅读,其中有一名胸外科主任的读者(来自北京大学某附属医院,外科医生也关注我们病理柳叶刀?看来病理学科的发展亦是临床学科的关切)对这篇文中的观点指出了不足:认为这篇文章对病理医生的总结是不全面的,对学科的认知仍然停留在上个世纪,难怪他们医院作为北医的长子,本院的病理科居然无法满足对临床对肺癌手术标本的驱动基因突变检测的要求,除了确诊指导用药?
这让我们再次意识到,我们有必要对病理医生的科普需要进一步的深入的讨论: 病理医生仅仅是疾病的最终诊断者,这只是承上,还远远不够的,一个优秀的病理医生还需要做到启下,给临床医生的治疗方案选择提供坚实的依据。
如何做到启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用分子病理的知识武装自己的诊断大脑。
在国内作为一名合格的病理医生,成长经历实属漫长;那是基于我们的病理评价体系:一名合格的病理医生需要满足对疑难病例进行准确的诊断,甚至用镜下形态上的疑难病例进行考核病理医生的诊断水平。
我想广大青年病理医生都会遇到这种成长的烦恼情况。相比自己在临床科室工作的大学同学们已经独挡一面成长为学科带头人时,自己却常常在为个别疑难病例镜下形态诊断独立发报告而苦苦纠结。
目前病理的现状是,以疑难罕见病例的形态诊断能力论英雄!
这个看似合理的高标准严要求,其实会对年轻病理医生的成长非常不利。如果说我们目前病理医生培养的过程,也就是从住院医生到能胜任独立发诊断报告的高级病理医师的过程,宛如驾车通过宽度有限的小桥跨越一条宽阔而湍急的河流,为了到达彼岸我们必须练就一身超强的平衡能力和驾驶技巧。这座桥注定成为整体通行的最大瓶颈和限速步骤。而这座小桥和驾驶技巧的修习恰似目前国内病理医生的培训和考核机制。
为何我们不换个思路呢?与其我们唯有苦苦练习驾驶绝活,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可以过单边桥双边桥的公路赛车手,为何不学习一下驾驶四驱越野车的驾驶技术,尝试一下即使整个车轮都在水面一下仍然可以利用四轮驱动的强大动力趟水过河呢?都能到达对岸,如果选择趟水过河,除了了解水温是否冰凉,还能感知水流的湍急程度,河流的深浅,河床底部是泥沙还是坚硬的石头。了解的越多的水文信息,对河流的驾驭和利用就更有效。
前段时间震惊世界的alpha狗与围棋世界冠军的较量已经初见分晓,病理形态描述的数字化记录已经实现,如果加上图形识别的数据库整合,我们有理由相信形态诊断的计算机逻辑化初诊已经不远了。
但是我们的病理诊断中,越来越多的病理诊断仅依赖镜下形态已经远远不够了。我们需要根据分子水平的机制来阐明疾病的分子改变基础,并为治疗方案的制定提供依据:
乳腺癌的her2基因扩增, BRCA1和BRCA2的基因家族性突变, 三阴性乳腺癌21基因的表达水平如何? 结直肠肿瘤的错配修复基因缺失? 非小细胞肺癌的EGFR突变,ALK基因的融合,ROS1基因, Met基因? 淋巴瘤的克隆重排,弥漫大B的亚型分类, 大量血液学肿瘤的基因异位,融合,缺失等等
临床对分子诊断的需求越来越迫切,越来越强烈,是我们病理医生重新学习驾驶四驱越野车的时候了。形态诊断的工作,两轮驱动的轿车能够胜任,如果能够熟练的运用分子诊断,升级成四驱的越野车,除了公路,还能走不寻常的路,爬上更高的山峰,看到更多的风景。
四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四驱却万万不能。
加油! Next Generation Pathologi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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