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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华兴会年轻的领袖们缺乏实 际斗争经验，他们过早地张扬武装起义的消息，又过于草率地发展会员、扩大组织，以致一些坏人轻而易举地混了进来。这样，在陈天华等热血沸腾、力图早日发动 起义时，湖南官府已得到革命党人在普积市集会的密报。湖南巡抚陆元鼎十分惊恐，立即发兵四处搜捕革命党人。霎时间，三湘四水刮起了腥风血雨，好几个华兴会 会员在备受酷刑后惨遭杀戮。幸而黄兴和陈天华等事先得到消息，匆忙离开湖南，才未落入刽子手的魔爪。 途经江西，辗转来到上海后，陈天华于11月7日与黄兴、杨毓麟、张继等华兴会同志，在公共租界内的新闸路余庆里重新聚会。他们在租界内创办启明译书局，作为策动起义的秘密机关，并决定分头运 动大江南北的军、学两界，在武昌、南昌等地发动武装起义。经过陈天华等人的共同努力，不到十天时间，华兴会又声势大振。华兴会会员章士钊，去巡捕房探望行 刺卖国官员王之春的万福华时，不慎被外国巡捕侦出行踪。结果华兴会的一个秘密机关被破坏，黄兴等十余人先后被捕，其他人不得不仓皇撤退。陈天华因起义计划 再次被破坏而悲愤异常。他正襟危坐等候外国巡捕前来逮捕，说：“事不成，国灭种亡等死耳，何生为！”直到第二天，朋友们都劝他留下有用之身，他才肯转移到 安全的地方。 五、“同盟”中坚 1904年底，陈天华又一次来到东京，改入了法政大学。而1905年8月，中国同 盟会在日本东京成立，陈天华为主要发起人之一。从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等的酝酿联合到同盟会的正式成立，他都采取了积极和孙中山等合作的态度，被推为会 章起草员之一。同盟会的著名文告――《革命方略》也出于他的手笔。同盟会的机关报――《民报》创刊后，陈天华担任了撰述员，在第1期上发表了《中国革命史 论》、《论中国宜改创民主政体》以及《今日岂分省界之日耶》等论文和时评。 就在此时，一部分清朝官吏为了缓和人民群众日益强烈的革命 情绪，挽救清帝国的倾覆，向清朝政府提出了实行君主立宪的请求。1905年1月，日本报刊再次散布中国即将被瓜分的消息，极为苦闷的陈天华，经正在日本横 滨主编《新民丛报》的梁启超多方拉拢，怀着病笃乱投医的心情，去横滨晤见过去被他斥之为“最轻最贱”的保皇党魁梁启超，随后又屡次与他书信往来。在改良派 的影响下，他撰写了《国民必读》，其中虽也一再抨击清朝政府的腐朽统治，但却要求人民去向皇帝、官府争取立宪国国民的权利、义务。同时，他又向中国留日学 生会馆提交了《要求救亡意见书》，提出全体留学生选派代表回国，请求清朝政府力行宪政、以救危亡的政治主张，并决定拼将一死，只身前往北京，直接向清朝政 府上书。 这份《要求救亡意见书》在留学生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如果大呼反清革命的《猛回头》、《警世钟》的作者，竟要在北京紫禁城的丹 墀下三跪九叩，请求清朝皇帝恩准立宪，这无疑是给垂死的清朝政府注射一针兴奋剂，必将给革命事业造成极大损害。于是黄兴、宋教仁等华兴会的同志决心帮助这 位一时迷路的同志。在1月底召开的湘西学会、湖南同乡会会议上，他们联合其他同学反对“要求政府之说”，批评陈天华这种忽发的“奇想”。2月1日，黄兴和 宋教仁又赶到陈天华借住的位于神田区西小川町一番地的东新译社，与陈天华“大开谈判”。他们责备陈天华受保皇党的运动，改变了革命的宗旨，坚决反对他北上 请愿。陈天华极力申辩。他表示，他希望通过这种途径使革命党人渗入政界，便于日后起事。他还表示，他也知道向清朝政府请愿是无裨益的举动，但他拼死北上， 不拟生还，也能以一己之死来断绝世人扶助清朝政府的幻想。当天反复辩论未有结果。直到第二天，经黄兴再次劝说他才打消这个念头。此后，陈天华虽然继续参加 宋教仁主持的《二十世纪之支那》的创刊工作，继续撰写自1904年底开始动笔的革命小说《狮子吼》，但他的心情仍旧异常抑郁。一次在饯别一批即将回国的湖 南留学生时，他在席间一边哭泣，一边陈述波兰、印度亡国的原因，并对照中国的情况，认为中国已汇集了波兰、印度的弱点。说到伤心之处，他忽然大哭一声， “仰倒在地，口沫交流”，使在座的人先是大吃一惊，随后都相对痛哭。他甚至产生了宁愿一死瞑目，以免目睹中华亡国惨剧的想法，曾对友人说：“吾实不愿久逗 此人间世也。” 1905年7月，孙中山来到日本。这对陈天华来说是件大喜事，孙中山的大名他早已听闻，如今能和中山先生面谈，他觉得 三生有幸。7月25日孙中山抵达东京，陈天华渴望能早日见到这位革命领袖。孙中山于7月28日下午来到《二十世纪之支那》杂志社。与孙中山一见面，陈天华 就感到了孙中山蔼然可亲。孙中山谈起现在国家的局势及革命方法，强调了各地革命团体实行联合的重要意义。他指出：“中国现在不必忧各国之瓜分，但忧自己之 内讧。此一省欲起事，彼一省亦欲起事，不相联络，各自号召，终必成秦末二十余国之争，元末朱、陈、张、明之乱，此时各国乘而干涉之，则中国必亡无疑矣。” 他又指出：“若现在有数十百人者出而联络之，主张之，一切破坏之前之建设，一切破坏之后之建设，种种方面，件件事情，皆有人以任之，一旦发难，立文明之政 府，天下事从此定矣。”孙中山一席话，陈天华听得入迷。他早就主张实现全国人民的革命大团结，“大家合做一个大党”，而孙中山融会历史经验，洞察时势，将 革命团体大联合的必要性阐述得入木三分，这不能不使他衷心钦佩。 7月30日下午，在东京赤板区桧町三番日本人内田良平的寓所内，孙中 山召集了建立中国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的筹备会议。兴中会、华兴会等团体成员，以及其他革命志士，共70多人参加了会议，陈天华为发起人之一。会上经过讨论 决定成立中国同盟会，确定以孙中山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16字为会纲。孙中山当场起草同盟会盟书，陈天华参与了盟书的修改、 润饰工作，并与大家一起确定盟书中的誓词为：“当天发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矢信矢忠，有始有卒，有渝此盟，任众处罚。”接着，他 与黄兴、马君武等8人，被推举为制订同盟会会章的起草员。筹备会结束后，陈天华积极草拟同盟会会章，几乎天天与黄兴一起前往孙中山的寓所，与孙中山共同研 究一系列革命问题。在发起、筹建同盟会的日子里，陈天华朝气蓬勃，浑身是劲，与数月前整天泪痕不干相比判若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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