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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武的故事:一篇文章让你全面了解顾炎武(6)

 liuhuirong 2017-07-27

第六节 思想举要


  在这一部分,主要谈谈顾炎武的哲学思想和社会政治思想。顾炎武没有专门的哲学著作,他的哲学思想散见于《日知录》和其他一些文章中,还没有构成完整的哲学体系。他继承了张载的“太虚即气”的唯物主义观点,他说:“张子《正蒙》有云,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大虚,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日知录·游魂为变》说明宇宙间是充满了物质性的气,因此他提出“盈天地之间者气也”(同上)的唯物主义命题。万物都是由气构成的,最后又回复为气,这就是万物生灭变化的必然规律。规律不能离开物质而独自存在,因此他说:“非器则道无所寓。”(《日知录·形而下者谓之器》)器是具体的事物,规律存在于事物之中,这些都是唯物主义的观点。

  顾炎武在哲学上的主要贡献,还在于对宋明唯心主义理学的批判。明代中叫一以后,在意识形态上,王阳明的主观唯心主义占了统治地位,知识分于中人人讲良知,言心性,束书不观,从事情谈,置民生疾苦。国家安危于不顾。顾炎武对这种空虚不实的学说深恶痛绝,在他看来,明亡正是王学空谈误国的结果。他说:“刘石乱华,本于清谈之流祸,人人知之,孰知今日之清谈有甚于前代者……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实学,股防惰而万事荒,爪牙亡而四国乱,神州荡覆,宗社丘墟。”(《日知录·夫子之言性与天道》)固然,把明朝的灭亡归咎于王学,与历史实际相去甚远,但是,顾炎武在这里对王学末流的鞭挞,以及他所阐述的“空谈误国”的道理,却又无疑是正确的。他把心学与魏晋清谈并提,认为其罪“深于桀纣”,王守仁和李蛰都是惑乱天下的小人,从根本上否定心学。

  他不仅批判王阳明学派,对程朱理学也加以批评。他说:“理学”这个名词,宋以来才有的,“古之所谓理学,经学也。”“今之所谓理学,禅学也。”(《亭林文集·与施愚山书》)他认为研究经学需要几十年的长期努力,研究的目的在于经世致用。而当时讲理学的一些人,连《五经》也不读,抱着几本语录,空谈一阵,妄想一日顿悟。他们所谓的理学其实是禅学,在顾炎武看来,不惟心学是内向的禅学,而且以“性与天道”为论究对象的整个宋明理学也不免流于禅释。因此,他提出的“理学,经学也”的新命题,实际上是否定了程朱陆王所标榜的理学。他把经学视为儒学正统,在他看来,不去钻研儒家经典,而沉溺于理学家的语录,就叫做学不知本。因此,他呼吁“鄙俗学而求《六经》,号召人们去“务本原之学”,在经学中去谈义理。于是乎;已学也罢,理学也罢,统统作为“不知本”的“后儒”之学被摒弃了。顾炎武反对讲心讲性,不结合实际的空虚之学,主张学以致用,批评死抱着书本的口耳之学,他曾经历南北,自谓“九州历其七,五岳登其四”(《亭林文集·与杨雪臣》),留心天下郡国利病,注意把书本知识与实际考察结合起来,他说:“若既不出户,又不读书,则是面墙之士。”(《亭林文集·与人书一》)他认为那些既不去实际考察,又不读书的人,是一窍不通的。在治学方法上,他具有实事求是的精神,在认识论上属于唯物主义的范畴。

  顾炎武说:“君子之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亭林文集·与人书二十五》)他认为研究学问的目的在于“明道救世”。所谓“道”,用他的话说即“博学于义,行己有耻”。“博学于文”是他针对王学末流“言心言性,舍多学而识,以求一贯之方,置四海之困穷不言,而终日讲危微精一之说”的空疏学风提出来的。他说:“君子博学于文,自身而至于家国无下,制之力度数,发之为音容,莫非文也。”(《日知录·博学于文》)这里所说的文,绝不仅仅限于文字、文章之文,而是人文,是包含着广泛内容的社会知识,即“习六艺之文,考北王之典,综当代之务”(《日知录·夫子之言性与天道》)。“行已有耻”是他鉴于明末士大夫寡廉鲜耻,趋炎附势,当明清易代之时,“反颜事仇”而提出来的,“耻”不仅是立身做人的一些基本原则,而且主要指对待民族、社会、国家的负责态度,强调做讲求廉耻的有本之人。顾炎武特别把“博学于文”与“行己有耻”并提,作为“圣人之道”来大力提倡。他说:“愚所谓圣人之道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于天下国家,皆学之事也……耻之于人大矣……呜呼!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空虚之学,吾见其日从事于圣人而去之弥远出。”(《亭林文集·与友人论学书》)明末的知识分子有两种极坏的风气:一是空谈心仕,不顾民族国家的安危;一是唯利是图,至于“无官不赂遗”,“天守不盗窃”。他说北方的学者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南方的学者是“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日知录·南北学者之病》)。顾炎武说他们“自其束发读书之时,所以劝之者不过所谓千钟粟,黄金屋,而一旦服官,即求其所大欲,君臣上下怀利以相及,遂成风流”(同上书,《名教》)。他们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官发财,明亡以后,清朝贵族统治中国,这类人毫无气节,卑躬屈膝投降清政府,以求得一官半职。顾炎武看到这种情况非常痛心和气愤,他说“蓟门朝士多狐鼠”,因此特别强调廉耻。他说:“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尤所个为。”他痛斥那些投降清朝贵族的人是“阉然媚于世者”(同上书,《廉耻》),“改形换骨,学为不似之人”(《亭林文集·广宋道民录序》)。面对明清更迭的现实,顾炎武从历史的反思中得出结论: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这贱与有责焉耳矣。“(《日知录·正始》)所谓”亡国“就是改朝换代,统治者的政权转手,这只是封建统治阶级内部的事,因此说”保国者其君臣肉食者谋之,“这同广大人民没有什么关系的。君主的罪恶方面,顾炎武不及黄宗羲那样深刻和尖锐。顾炎武反对君主”独治,主张”众治。他说:“人君于天下,不能以独治也,独治之而刑繁矣,众治之而刑措矣。”(《日知录·爱百姓故刑罚中》)在《日知录·守令》条中,顾炎武进一步申述了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的主张,他说:“所谓天子者,执天下之大权者也。其执大权奈何?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而权乃归之天子。自公卿大夫,至于百里之宰,一命之官,莫不分天子之权以各治其事,而天子之权乃益尊。后世有不善治者出焉,尽天下一切之权而收之在上,而万几之广,因非一人之所能操也……”(《日知录·守令》)他所说的“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显然并不是指的把权寄之于人民,而是指的由公卿到县令各级的封建官吏,就是要天子同公卿大夫以至县令来共同掌握政权。尽管由于历史和阶级的局限,顾炎武没有也不可能逾越封建的藩篱去否定君主专制,然而,他对君权的大胆怀疑,并进而提出“众治”、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等主张,这确是很可宝贵的思想。

 

第七节 地位影响


  作为爱国志士、杰出的学者、进步的思想家的顾炎武,他的道德学问、治学精神、思想方法,都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顾炎武一生坚持民族气节,决不屈服于清廷,为抗清复明进行不懈的努力,对后世影响很大。他所提出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主义思想,在当时就具有反清复明的含义,到了清末更为维新志士所继承,用以发动和组织反对清朝腐朽统治的斗争,其作用更为深远。

  顾炎武一反宋明理学家的思辨玄谈,以严谨精勤的学风和朴实的经验归纳方法,广泛涉足于经。史、方志地理。音韵文字。金石考古以及诗文等学科,在众多的学术领域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他著述繁富,“卷胀之积,几于等身”(王弘撰《山志·顾亭林》),今可考见者,几近五十种。《日知录》三十二卷为其代表著述,一生为学所得,大都荟萃其中,有极高的学术价值。《音学五书》三十八卷,为他的另一重要作品,在清代的音韵学研究中,是一部创辟路径的力作。《天下郡国利病书》。《肇域志》,为其中年以前所辑,卷帙浩繁,用力极勤。虽仅系长编,尚需作过细整理,然而对考论中国古代,尤其是有明一代的经济史,以及方志、舆地诸学,都极有价值。顾炎武的这些著述,旨在“明学术,正人心,拨乱世以兴太平之事”以亭林文集·初刻日知录自序》),无不渗透着他经邦济世的实学思想。

  顾炎武崇实致用的治学精神,严谨缜密的考证方法,以及他对广阔的学术门径的开拓,对整个清代学术文化的发展,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清代二百六十余年间,音韵文字学之所以能够从经学的附庸而蔚为大观,顾炎武有着不可磨灭的开创之功。中国封建社会晚期,在学术思潮从宋明理学向清代汉学的转化过程中,作为一个开风气者,顾炎武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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