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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乡愁】 排茹村的篱笆

 有点骜look_ 2017-07-27

排茹村的篱笆(文/吴善流)


如果排茹是一篇优美的散文,篱笆就是文中最经典的语句;如果排茹是一副精美的字画,篱笆就是画里最灵动的妙笔。

大山,小溪,老屋。

围篱,藤蔓,瓜果。

大山不高,小溪不窄,老屋不古,这就是排茹的装束。

围篱有致,藤蔓有序,瓜果有型,这就是排茹的胸扣。

凡农村、农舍,篱笆就是篱笆,看外形,要么零乱歪斜,要么杂草丛生,但排茹村的篱笆是一种村寨的造型,是一种精神的造型,敬业而执着,令人赏心悦目,令人心悦诚服。



出门山水步步近,归家星月节节低。祥和是排茹村的特征,排茹人一代又一代地这样劳作着,并且是一代又一代地这样快乐着,一辈子走在自己书写的诗里,一辈子活在自己创作的画中,山里那种与世无争的祥和轻得像一片片云霞,轻得像一缕缕光照。勤劳善良的排茹人从不游山玩水,却用日和月围起了一方山水;朴素好客的排茹人从不吟风弄月,却用山和水种出了一篱风月。排茹村的屋门前都有一条条小径弯曲着,排茹人出门时一道道的目光都很笔直,目光到达的地方就是脚步和梦想到达的地方。青年男女北上南下,梦回的地方就是老家就是篱笆。留守的父母完成着儿女的心愿,去得最多的地方除了山前坡后的田园可能就是村前寨后的菜园了。也许就是一个早工,那空坪隙地就整成了或四方形或长方形或三角形或多边形的熟土;也许就是一个早工,那隔年收留的种子就在熟土里撒了埋了种了。




春风路过,雨水路过,阳光路过,任由它们把土地染成绿色、黄绿色、淡绿色、翠绿色、碧绿色、墨绿色的几何图案,篱笆就成了排茹人精心装裱的画框。他们用一样宽一样窄一样厚一样薄的枝条排列出的篱笆墙看上去一凸一凹着,看得出凸凹着排茹人心事的慎密;他们用一般大一般小一般高一般矮的竹条组合成的墙篱笆摸上去一顿一挫着,摸得出顿挫着排茹人做事的一丝不苟。走在村子里的路径上,也看到有不少的农舍大门紧锁着,但没有一处的篱笆荒芜着,鲜活得就如少女多情的目光。



禅言道:平平常常最怡人!留守在家的排茹人有了向往,心有归处,多了一份精心呵护着家园的责任,让家始终有家的样子。闲下心时,排茹男人便坐在家门口,喝着茶,隔着篱笆缝隙,用眼睛和心思沟通菜园、浇灌菜园。菜园泛青时节,念叨和念想、朝阳和斜阳透过篱笆筛进来,斑斑点点,《篱笆墙的影子》拖曳着长长的音符,一路醉意不知归处了。让心轻下来时,排茹女人的脚步旋成风和云,随小径一路飘来,与跟随于身后的大黄狗在篱笆围成的景致里上演《篱笆、女人与狗》一幅幅真实的故事情节。葱、姜、蒜见风长,排茹女人轻开篱笆门,落脚半垫步,起身一手香,炊烟里打望着远方,一声狗吠,男人夕照归。




种在菜园角落的瓜豆藤蔓不可救药地攀援着篱笆渐渐漫延开来,谁也拦不住那满园春色的喧嚣和呐喊,像一汪沸腾的绿波漫过篱笆,浓浓密密的枝叶在阳光里闪烁、在微风里吟唱。瓜花开了,豆花开了,五颜六色,从春到秋,篱笆竖成画壁,任凭气节挽着衣袖作画。蜂飞,蝶舞,瓜长,豆长,篱笆上尽是渲染与豪迈。垂掉在篱笆上的苦瓜、丝瓜、长豆,如一副副贺春的喜联,写满了排茹人的愉悦。农历十月时节有个“小阳春”,老藤、老叶复春,长新枝嫩芽,花团锦簇,“秋瓜儿”撒着娇气在篱笆上爬上爬下,排茹人的笑声挂在篱笆上,堆满了远在异乡的游子夜里的梦。



费孝通曾在《乡土中国》开篇中说:“我们说乡下人土气,虽则似乎带着几分藐视的意味,但这个土字却用得很好。土字的基本意义是指泥土。乡下人离不了泥土,因为在乡下住,种地是最普通的谋生办法。”然而,作为对故土有着深厚感情的排茹人,似乎不是这样。老家在本村的文化名人颜家文从小在外打拼,在北京定居多年,老宅依然,篱笆依旧;作家向午平进城多年,老宅依旧,篱笆依然。情有所属,不让心忧伤。特别在当今经济大潮席卷农村的热浪中,他们依然传袭着祖辈的“人治”传统,种地绝不仅仅是谋生办法,而是对生活的这片水、天、地,带着一种敬畏,怀着一种感恩和眷恋,更是对这种“自家门前三尺硬土”那份传统理念的亲近和坚守!




“江山清明疏净,田畴农人正忙。”排茹村的篱笆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美丽着村寨,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兴盛着游子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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