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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破我斧,又缺我斨。”《诗经·国风·豳风·破斧》原文翻译与赏析

 五香唐僧肉 2017-07-31

【原文】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译文】

  我的大斧已砍破,方孔铜斧也损伤。

  周公出征去东方,匡正四国军威旺。

  可怜我们这些人,十分命大未阵亡。

  我的大斧已砍破,三齿锄头也折断。

  周公出征去东边,感化四国天下安。

  可怜我们这些人,十分命好能生还。

  我的大斧已砍破,我的铁锹也缺了。

  周公出征去东方,平定四国安王朝。

  可怜我们这些人,能回家乡真命好。


【赏析一】

  此诗是周公东征的士卒,凯旋归来而作。

  周灭殷后,武王把殷地分为3处,命自己的兄弟管叔,蔡叔,霍叔各领一处。封纣子武庚为诸侯,受3叔的监视。武王病死,子成王立,年龄幼小,有周公摄政。后来武庚联合管,蔡和东方旧属国,奄,蒲姑及徐夷,淮夷起兵反周。周公带兵东征,杀武庚和管叔,放蔡叔,灭熊,盈等17国,把殷顽民迁到洛阳。《破斧》一诗,旧说是赞美周公之作,其实,它只是东征士卒喜获生还而已。

  “既破我斧,又缺我戕”,跟随周公东征的士卒,有的就没有戈矛之类的武器,而是用他们自己平日的生产工具刀斧之类,经过这场激烈的战争,他们不仅把自己的斧子用的破裂了,又把自己的戕用的有了磨损。

  “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周公东征远方,四国即管蔡商奄,其实除了这四个大国以外,还有不少小国,都恐惧不已,皇,同惶。

  “哀我人斯,亦孔之将”。可怜我们这些人总算命大回家乡。

  其他两章,内容雷同,就不说了。

  武王在克商后二年病逝。当时「天下闻武王崩而叛」,周公为了应付危难,一方面立武王的幼子诵为周成王;另一方面,自己又亲自摄政,结果引起了内部的争权斗争。管叔、蔡叔也乘机散布流言,引起了成王对周公的怀疑。最后成王开启金縢之箱,看见策文,周公才获得信任。于是管、蔡勾结武庚起兵反周。

  是时武庚利用战机,联络庸、奄、薄姑、徐戎、淮夷、熊(祝融)、盈(赢)诸族共图复国,声势远比新起而内部分裂的周强大。周公和召公经过三年东征,平定了三监叛乱。《逸周书·作雒》篇说,武庚北奔,管叔自杀,蔡叔被囚;周公征服熊、盈之族十七国,俘淮夷之族九邑。《孟子·滕文公》篇则说,其灭国五十。地居河汾之东的唐也起事策应武庚的叛乱,后为周公诛灭。这次战事是继武王灭殷之后,周公为彻底征服殷族及其同盟作出的最大功绩,周王朝的统治由此奠定下来。

诗经·国风·豳风·破斧


【赏析二】

  周公东征平叛,对统治者来说是英明之举,正义之举,受到 大肆赞颂。对打仗的普通士兵来说,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命安 危和家庭生活的幸福,因而有幸死里逃生,自然是要大肆庆贺的。

  对于战争,平民百姓的苦恼肯定与肉食者们的苦恼不一样。肉 食 者们担心的是自己的既得利益和特权会丧失,关心的是保持和 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的稳固。用平民百姓的痛苦和死亡来换取他 们所看重的一切,完全可以在所不惜,并且还会想出种种冠冕堂 皇的理由来装点自己。平民百姓关心的是丰衣足食,平安和睦,充 军打仗是迫不得已,杀人饮血是迫不得已,眼看同乡同伴战死,武 器残破,白骨遍野,得以不死,能不庆幸吗?

  肉食者的利益与老百姓的利益大概从来都难以取得一致,这 很自然。但是,是不是可以多多设身处地为老百姓想想,想想他 们那些最基本、最没有非份之想的生存愿望?老百姓如水,导向 哪里就流向哪里;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


【赏析三】

  豳是周人先祖公刘的居住之地,“豳风”则是周人居豳时的音乐。《豳风》的特殊性,引起了经学家无数的争论。郑笺承《毛诗》续序之说均系诗于周公。朱熹《诗经集传》则云:

  虞夏之际,弃为后稷而封于邰。及夏之衰,弃稷不务。弃子不窋失其官守而自窜于戎狄之间。不窋生鞠陶。鞠陶生公刘,能复修后稷之业,民以富实。乃相土地之宜而立国于豳之谷焉。十世而大王徙居岐山之阳。十二世而文王始受天命。十三世而武王遂为天子。武王崩,成王立,年幼不能莅阼。周公旦以冢宰摄政。乃述后稷公刘之化,作诗一篇以戒成王,谓之《豳风》。而后人又取周公所作及凡为周公而作之诗附焉。

  此诗是周公东征的士卒,凯旋归来而作。

诗经·国风·豳风·破斧


【赏析四】

  全诗三章,采用复沓形式,各章仅异数字。孔颖达疏曰:“三章上二句恶四国,下四句美周公。”

  第一章前两句以“既破”、“又缺”起始,斧、斨均为生产工具,人们赖以创造财富、维持生计。然这些工具均因为四国之君长年累月服劳役而致破致缺,家计亦因此而处于困苦之中,故尔怨恨深深!这里是以斧斨等工具的破缺来反映劳役之长之苦;以人们赖以生产劳动的必要条件的毁废,来反映生活之困。这是以点代面,以个别代全部,言事而寄慨的手法。

  关于这两句,郑笺另有说法:“既破毁我周公,又损伤我成王,以此二者为大罪。”以斧斨之破缺比作对周公、成王的流言毁谤,这似乎过分拘泥于史事而说得太玄远了。而将周公比斧,成王比斨,恐亦有失礼度。

  人们生活在这么艰难困苦之中,终于有了转机,有了希望:周公率兵东征了。当时周京为镐,在今陕西境内,管蔡等四国在今河南一带,故云“东征”。

  三、四两句是因果关系:由于周公东征,所以四国叛乱者惊惧恐慌。毛传释“皇”为匡,即四国乱政得到纠正,走上正道。亦通。政局有转机,全是周公的功劳,故这两句从国的角度美周公,亦是叙事中含抒情,是间接的赞颂。

  第五句“哀我人斯”,是省略了主语周公。周公对我人民如此哀怜体恤,故逼出第六句:这是很崇高很伟大呀!这是人民以自身的感受,从内心发出的歌赞声!是直接的赞颂。

  第二、第三两章,结构与第一章完全相同,仅换几个字。“錡”不论解作凿或锯,“銶”不论解作凿还是独头斧,均为劳动生产的工具,其在诗中的作用亦与第一章的“斨”同。这头两句同样在“恶四国”。下四句亦是“美周公”,仅换几个字。“吪”,化也,即受教育,移风易俗。“遒”,毛传解作固(坚固),郑笺解作敛(聚合)。孔颖达疏协调两说云:“遒训为聚亦坚固之义。”即“使四国之民心坚固也”、“四国之民于是敛聚不流散也”。流散之民回归,家人团聚,万民团结,国家自然强固。

  综观全篇,这第四句的最后一字“皇”、“吪”、“遒”似非信手安排,而是有逐层递进,逐层深入的关系在。“皇”,如解为惊恐,则只是乱政的动摇,还未真正改变;如释为匡正,那也只是治的开始,对人民来说这只是外部条件的变化。而“吪”,受教育、受感化,这是深入到内部的变化。最后的“遒”,团聚、强固,则已结出丰硕的果实了。

  末二句“嘉”、“休”基本同义,亦如第一章,是对周公的德行发自内心的直接赞颂。

  不过对此诗也有不同的理解,例如闻一多、程俊英就认为这是东征士卒庆幸得以生还之作。这样,对诗中一些词的解释也就与上面不同。如第一、二两句的斧、斨、錡、銶均指为武器。第五、六两句的“哀我人斯”的“人”则是指战士。因有的战士已战死沙场,活着的也都离乡背井与家人久不见面,这些都让人哀伤。这样的解释,与传统的“美周公”观点是大相径庭的,但也言之成理,可备一说。


【赏析五】

  这是一篇管、蔡、殷、奄四国之民对周公赞颂的歌。《毛诗序》:“《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郑笺:“恶四国者,恶其流言毁周公也。”

  周武王灭纣,据有天下,封纣子武庚于殷,再封自己的弟弟姬鲜、姬度、姬处于管、蔡、霍以监视武庚。武王死,成王年幼,由周公辅政,武庚、管、蔡、徐、奄等国叛周。周公率兵东征,历时三年,平定叛乱。管、蔡、殷、奄四国之民因作此歌以赞美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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