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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碑拓?

 黄才顺的图书馆 2017-08-13

在百度上搜索“名碑”,约有2,120,000个结果,“中国十大名碑”“汉隶十大名碑”“唐楷十大名碑”等文章也是随处可见。我国历代石刻拓片传世总量浩大,据统计约有六、七万种,但其中能被称为“名碑”的,不过数百种而已。那究竟什么样的碑可以称为“名碑”?什么样的拓片可以称为“名拓”呢?


在此之前,我们有必要先了解一下“碑拓的流传与鉴定”。


《董美人墓志》 徐渭仁氏拓本局部略图


碑拓的流传与鉴定

碑拓是南朝时出现的一种印刷技术,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代表。在印刷术没有诞生之前,古代遗存下来的文字有不少是在石头上记下来的。碑拓是将碑版上的文字或图像,用宣纸紧覆在碑版上,用墨打拓其文字或图形,然后将纸揭下,纸上留下碑版上的文字或图形。


碑拓有着悠久的历史。它的出现为雕版印刷术的产生提供了条件。碑拓承载着文化发展的重要使命,对于研究历史文献、文物、书画有着重要的价值,是历史发展的重要佐证。


上海书法家协会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长童衍方曾这样总结过碑拓的流传:


中国碑拓始于南朝,惜无宝物流传。传世最早拓片出于唐初,唯见敦煌藏经洞数件而已。宋代金石学昌明,然传世北宋拓本亦稀如星凰,所谓宋拓本多为南宋拓本,元代拓本数量更为稀少,故善本碑拓必称“宋元”。明拓最下,拓工多劣,唯恃五六百年之历史沧桑,傲立不倒。清初碑拓走出低谷,迎来了金石学的第二个高峰,乾嘉拓本更是独领风骚,拓工可与宋元相比肩,堪称“善本”。道光、咸丰、同治拓本满地开花,海内名碑悉数拓遍,可称“旧拓”。清末民国碑拓存量最多,最易收藏,造福学林与书坛。(出自《中国碑拓鉴别图典》)


由此可见,碑拓鉴赏与鉴定不仅与印刷技术本身有关,还与文字学、金石学、书法史、雕刻、纸、墨等方面有关。


《泰山刻石》局部(安国北宋拓本)各纵27.8厘米 横14.3厘米 
日本东京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藏


《泰山刻石》局部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明拓本


何为“名碑”?何谓“名拓”?

上海市图书馆碑帖专家仲威先生从事碑帖研究十余年,先后出版过《古墨新研》《碑学十讲》《帖学十讲》《上海图书馆善本碑拓》《中国碑拓鉴别图典》《善本碑帖过眼录》等图书。他在《中国碑拓鉴别图典》一书中曾这样定位名碑名拓:


何为“名碑”?


  • 首先有个刻石年代的限定条件,那就必须在“上起先秦,下至唐宋”这一时间段中。因为宋后各朝由于不善碑学,书碑、刻碑的艺术与技术直线下降,其史料价值、艺术价值,也远不及唐代以前的碑刻。又因现存宋代以后各朝刻石数量众多,是唐代以前刻石的十倍,甚至百倍,他们大多风格雷同,书法呆板,形制单一,雕刻拙劣,故不被纳入“名碑”行列。


  • 其次,还得加上一个出土或发现的截至限定时间,那就是清末民初。清代金石学兴盛,碑石一经出土,拓片旋即四方流传,金石学家纷纷考证、著录、题跋,这一风气一直持续到清末民初,为后人留下了大量金石学研究资料。清末民初之后,传统文化的价值理念遭受西学的冲击与颠覆,毛笔书法连同四书五经一起淡出了时代,拓片的收藏与研究跌入了低谷。加之摄影印刷术的出现,许多碑帖得以影印出版,再次冲击了拓片的传拓与收藏活动。


 《皇甫诞碑》唐刻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宋拓本局部


近几十年城市建设日新月异,虽然地下碑石纷纷出土,其中亦有不少书刻一流的碑版刻石,但是,这些碑石出土后旋即博物馆库房或私人的密室,即便能在文物与书法类的书报杂志上发表,但是其拓片的流传数量还是极低,社会收藏人群较少。更关键的是,还缺少有影响力的金石家。试想一本发行量只有数十、数百的“图书”,又无名家品评推介,怎能成为“名著”。因此,我们将绝大多数清末民初出土之后的碑石不纳入“名碑”行列,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些出土后旋即毁佚,或流往海外,拓片留存数量极稀者。


何谓“名拓”?


  • 其一是极端强调拓片自身拥有的文物价值,诸如:孤本、善本、宋拓、明拓、清初拓、出土后初拓本、名家监拓本等等,这些拓本或因年代久远,或因传世数量稀少,抑或拓制质量高超,成为碑帖收藏领域的宠儿。


  • 其二是还要考虑追加拓本之外的附加值,如:这些拓本之后尾随的历代名家题跋、考释、题诗、题书、观款、藏印。此外,还应该涉及拓本的品相与装潢等等。


文物价值高的拓本通常情况下多有题跋、藏印等附加物,但反过来附加价值高的拓本就未必是文物性高的拓本。因为题跋与藏印还存在真伪问题,即便是真迹,还有可能是从它处“移栽”过来,当然还存在着不少名家误判、误定的断语。


以石鼓文为例:


石鼓文是唐代在陕西凤翔发现的我国最早的石刻文字,世称“石刻之祖”。因为文字是刻在十个鼓形的石头上,故称“石鼓文”。


《石鼓文》(先锋本)(北宋拓) 各纵18.0厘米 横10.4厘米


明代大收藏家安国的十种石鼓文拓本,自称“十鼓斋”。其中最佳者北宋拓三本,仿军兵三阵命名为“先锋本”“中权本”“后劲本”秘藏之。这些均是世界上保存字数最多、最好的拓本,现皆流传到日本,藏于东京三井纪念美术馆。


《石鼓文》(中权本)(北宋拓) 各纵28.0厘米 横14.5厘米


《石鼓文》(后劲本)(北宋拓) 各纵23.0厘米 横14.3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明代拓本,也非常珍贵。


《石鼓文》(故宫博物院所藏明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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