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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十年才拍完的这片,每一帧都震颤灵魂

 昵称10375948 2017-08-15


这几天,铺子挖到了一部很特别的片,它看着像PPT,但几乎没有人不被它感动,甚至说震撼也不为过——

地球之盐》。



影片讲的是摄影师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的精彩一生,由大导演维姆·文德斯和萨尔加多的儿子联合执导。


拍摄缘起于文德斯20多年前的一次画廊之旅,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萨尔加多的作品。


其中一幅“失明的图阿雷格妇女”彻底震撼到了他。


因沙尘暴和慢性感染逐步造成这个女人双目失明


现在这幅作品就挂在文德斯的办公室,但每一次看它,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从这幅作品,他看出了萨尔加多对人类的热爱。


20多年后,文德斯终于有机会可以和萨尔加多坐在一起,聊聊他的作品,他的故事。


萨尔加多镜头下正在拍摄本片的文德斯(左一)


萨尔加多是巴西人,后来在世界银行工作,钱途无限,但因为热爱摄影他辞职了。


1973年,他作为一名摄影师来到尼日尔。


这一年尼日尔发生了特大旱灾,萨尔加多在那里拍摄了他的第一批作品。


一名年轻的妈妈背着孩子在排对领取救济品


而此时,他的妻子正怀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本片的另一个导演朱利安·诺里贝罗·萨尔加多。


萨尔加多镜头下的小朱利安


这个时期,萨尔加多确定了自己的领域是社会纪实,并开始在摄影界崭露头角。


贫穷的拉丁美洲


1977年,离开巴西已经10年的萨尔加多带着摄像机回来了,他想拍一拍巴西以外的拉丁美洲。 


此时,他镜头下的拉丁美洲是一大片广袤的生命之地。




从这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土地的厚重和深远,延绵不绝,亘古长存。


我们也看到了萨尔加多对土地的热爱、赞美和敬畏。


而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虽然贫穷,但他们富有朝气和生命力。



他们虽然贫穷,但内心富足,灵魂饱满。


奴隶一般的淘金者


接下来的80年代,萨尔加多离开家乡前往世界各地。


在巴西的塞拉佩拉达金矿坑,他看到了人类被金钱所奴役的苦状。



当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萨尔加多震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5万多人的淘金梦穿透了他,他仿佛来到了时间的起点。


他觉得人类历史的画卷在几秒钟内在他的眼前一一展开:金字塔,巴别塔,所罗门王的宝石矿。。。



这些人不是淘金主的奴隶,他们是自由人,有知识分子,大学生,公司职员。


只是一夜暴富的欲望,驱使着他们每天从狭窄的梯子上上下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们虽然衣衫褴褛,甚至赤身裸体,但萨尔加多觉得他们仍然具有人的尊严


因为他们做着人类为了生存而从事的最基本的工作——体力活。



绝望的饥荒


1983—1985年,仅在埃塞俄比亚北部,饥荒以及随之而来的疾病就造成了40多万人死亡,



在这两位母亲的眼里,我们看不到希望,甚至也没有悲伤,而是茫然。


萨尔加多不禁想问:究竟,人类的生命算什么?


对于生者来说,生命是咬住干瘪的乳房不松嘴的本能。



对于死者来说,生命是干干净净离开的尊严。



我从哪里来?我该往哪里去?我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上?


这不是网络上常见的揶揄的话,而是这些遭受巨大苦难的人的悲鸣。


这些人宛如在虚空中行走,无根无据,漂泊无依


在萨尔加多的镜头下,我们看到这样一幅作品: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叶倾泻下来,树下的一群人正沐浴在光线中。



这是美丽的、滴血的瞬间。


如果他们不是难民,这场景该多么温馨,多么美好啊。


可惜,他们确实是难民,他们不是享受周末时光、而是在逃难。


逃难的终点在哪里?“应许之地”在哪里?


谁也不知道,但我们还看到这样一幅作品:有一个男孩,他露着屁股,拿着他的琴,带着骨瘦如柴的狗,坚毅地看着远方。



我们知道,他没有绝望。


萨尔加多虽然不能够给他们实质性的帮助,但他的作品让国际社会开始关注这些难民。


他以及他的作品,将有救援能力的人引去了灾区。


科威特燃烧的矿井


90年代,萨尔加多将镜头对准了战争。


91年,第一次海湾战争刚结束,伊拉克军队撤退前,萨达姆下令点燃科威特油田,500多个矿井燃烧了无数个昼夜。



浓烟遮天蔽日,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当地人对此无能为力,都离开了,只能靠世界各地的消防员前去灭火。



灭火队伍中,萨尔加多注意到,来自加拿大卡尔加里的消防员有一辆漂亮的红色消防车,


每天晚上回到驻地,他们都会把车刷洗得干干净净,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开着漂亮的消防车重返油田。



火最终被灭了,当油田附近基本上被毁了。


五彩缤纷的科威特皇家花园已经面目全非,世界只剩下黑色。



卢望达大屠杀


海湾战争后,萨尔加多又经历一场战争,或者说是屠杀——卢旺达大屠杀。


胡图族与图西族之间交替进行的种族屠杀,让卢旺达变成了屠宰场。


这间教室黑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我们仿佛能听到当时孩子们的惨叫声


这条直达卢旺达首都的公路上堆满了尸体,成为“死亡之路”


在那里,在那个时刻,人的生命变得一文不值。


死去的人如垃圾、如泥土,被铲车铲在一起


这位父亲把他死去的孩子扔在尸堆后,与旁边的人闲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对于这些受害者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都不值得流泪了,他们已然麻木了。


但一次次目睹“生命渐渐消失”,萨尔加多的心却备受煎熬,他整个身心被黑暗啃噬着。


从眼神可以看出,最右边的孩子的生命之光正在慢慢暗去,他就要死了


这一次,萨尔加多病得很严重,没有被传染任何疾病,但身体还是垮了,因为他的灵魂垮了。


屠杀结束一年后,萨尔加多又去了一次卢旺达,他看到了屠杀之后的难民营。


难民营里那些白色的帐篷就像一座座坟墓,令人毛骨悚然。



置身于此,萨尔加多怀疑自己是否在地球上,是否地球所有的地方都和这里一样。


而许多难民,最终还是在没有目的地的逃亡路上渐渐死去。



这一次,是萨尔加多最后一次拍摄人类的苦难。


他说:所有人都应该看看这些画面,看看我们同类的遭遇。世间有一种野兽残暴至极,世间有一种野兽恐怖至极,那就是我们:人类。


人类不应该这样活着,也没有人值得这样活着。


他不再相信人类,不再相信所谓的救赎,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在那些苦难中扮演的角色。


他说:摄影唯一丑陋之处,就是被拍摄者正在遭遇的痛苦


而现在,摄影于他却只有丑陋,如果他想继续活下去,他就不能再继续拍摄这些苦难了。


新生


告别人类苦难,萨尔加多将镜头转向自然。


他惊讶地发现,地球上有一半区域都停留在“创世纪”时的状态,他决定向这个星球致敬。


黑白之间,我们看到了这个星球诗意的美


在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萨尔加多以另一种方式接触人类。



这张海鬣蜥的足部特写,让萨尔加多想到中世纪武士的手


看着自己拍摄的作品,他想到了达尔文,想到了生命最初的形态。


地球最初的生命都是由相同的细胞进化来的,所以,我们和这些生物某种意义上也是亲人。




十多年间,萨尔加多足迹踏遍了世界各地,在所谓的文明社会看不到的人类的美,他在“原始社会”里找到了。


他来到了涅涅茨人生活的西伯利亚。


这些人生活很简单,每天只吃一顿饭,一辈子可以只穿一双鞋


他还去了亚马逊雨林。


亚马逊印第安人的家庭机构很独特:女人可以同时有好几个丈夫,男人也可以同时有好几个妻子。


他们群居在一起,分工明确,共同劳作,一起抚养下一代。


在这些作品中,时间停滞了也在流淌着,我们看到了瞬间与永恒的美


这封“给地球的情书”最终也治愈了萨尔加多,让他得以继续活下去。


在这期间,他回到了家乡,去种树,因为儿时有瀑布、有树林的农场早已就变成了荒地。



而现在,在他种下的森林里,已经出现了一千多眼泉水,250万棵树木,就连美洲豹都在林中现身。


这片绿洲也让萨尔加多对地球、对人类的未来重拾信心。


虽然这个世界惨遭干旱、饥荒、战争和杀戮的摧残,但这并不是不可逆转的,我们完全有可能重建美好的家园。



萨尔加多说:当我过世之后,这片森林将恢复为我儿时的模样,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


萨尔加多的一生,是黑白净化彩色的一生,是他让摄影具有了信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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