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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書治要】卷十??孔子家语??觀周

 清醒4321 2017-08-15

【题解】本篇讲述孔夫子和弟子们参观周王朝举行大典的明堂。夫子以好学著称,他从古代尧舜圣王以及桀纣暴君的画面,看出了周朝兴盛的原因,同时也提醒我们,如果既不去寻找尧舜兴盛的足迹,又忽略桀纣衰亡的原因,还想祈求国家兴盛,这种人岂不很糊涂吗?接着,夫子和弟子们来到后稷廟,看到周朝祖庙中有一篇铭文,其中告诫我们:“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口过别说无害,終成招祸之门。”“君子知天下之大,不可居其上,所以屈己尊人;深知众人之多,不可居其先,所以谦逊居後。”“天道无亲,常與善人。”这篇铭文是周朝能维系八百年国运的法宝。也像警钟,警醒著我们必须谨言慎行,谦虚卑下,防微杜渐,对圣贤之道坚信不疑。
【原文】孔子觀於明堂①。睹②四方之墉③。墉,墻。有尧。舜。桀。紂之象。而各有善惡之状。興廢之誡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而負斧扆④。南面以朝諸候之圗焉。孔子徘徊而望之。謂從者曰。此則周之所以盛也。夫明鏡者所以察形。往古者所以知今。人主不務襲迹於其所以安存。而乎怠於(怠於下有共⑤字)所以危亡。是猶未有以异於却步而欲求及前人也。豈非惑哉。
【注释】
①明堂:古代帝王宣明正教、举行大典的地方。②睹:看见;观看。③墉:城墙。旧注:墉,墻。④斧扆:亦作“斧依”古代帝王庙堂所用的状如屏风的器具,以绛为质,高八尺,东西当户牖yǒu之间。其上有斧形图案,故名。⑤共:当为“其”之误。
【译文】孔子在天子宣讲政教、举行大典的明堂参观时,看到四周的墙壁上绘有尧帝、舜帝、夏桀、商纣的画像,画像的神态有的慈善,有的凶惡。这是用尧舜仁慈兴盛,桀纣残暴衰亡来警戒后人的啊!又看到周公辅佐成王时,怀抱成王,在斧纹图案屏风的天子位前,面南而坐接受诸侯来朝见的画面。孔子徘徊在这些画像前反复瞻仰,对跟随在身边的弟子们说:“这就是周朝之所以繁荣兴盛的原因啊!明镜是用来观察人的身形的,历史则是用来看清现实和预知未来的。如果君王既不努力追寻古代圣王之所以安邦定国的足迹,又忽视亡国之君之所以危亡的原因,这就好像往后退步,却企求能赶上前人,岂不是很糊涂吗!”
【原文】孔子觀周。遂入大祖后稷①之廟。廟堂右階之前。有金人焉。參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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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其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無多言。多言多敗。無多事。多事多患。安樂必誡。雖处安乐必警戒也。無行所悔。所悔之事。不可复行。勿謂何傷。其禍將長。勿謂何害。其禍將大。勿謂不聞。神將伺③人。焰焰④不滅。炎炎⑤若何。涓涓⑥不壅⑦。終爲江河。緜緜不絶。或成網羅。緜緜。微而不绝。则有成网罗者。豪末⑧不扎。如豪之末言微也。扎。拔也。將尋斧柯。尋。用。誠能慎之。福之根也。口是何傷。禍之門也。强梁者⑨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盗憎⑩主人。民惡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衆人之不可先也。故後之。温恭慎德。使人幕之。執雌⑾持下。人莫逾之。人皆趣彼。我獨守此。人皆惑惑。我獨不徙。惑惑。东西转移之貌。内藏我智。不示人技。我雖尊高。人弗我害。唯能於此。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戒之哉。戒之哉。孔子既讀斯文。顧謂弟子曰。小子⑿志⒀之。此言實而中。情而信。
【注释】
①后稷:周之先祖。相传姜嫄践天地足迹,怀孕生子,因曾弃而不养,故名之为“弃”。虞舜命为农官,教民耕稼,称为“后稷”。②參緘:封口三层。參,通“三”。緘,封口。③伺:观察,守候。④焰焰:火苗初起的样子。⑤炎炎:形容火势旺盛。⑥涓涓:细小的水流。⑦壅:堵塞。⑧豪末:毫毛的末端。喻微细之物。豪,通“毫”。⑨强梁者:欺凌弱小、性情残暴的人。⑩憎:厭惡;憎恨。⑾雌:喻柔弱。⑿小子:老师对学生的称呼。⒀志:通“識(志)”。记住;记载。
【译文】孔子游览周朝的都城,前往瞻仰供奉太祖后稷的庙宇,在庙堂前阶梯的右边,有一尊铜铸的人像。人像的口被封了三层,他的背上刻著铭文:“这就是古代的慎言之人。要謹戒啊!不要多言,多言就会多败!不要多事,多事就会多患!安乐之时,务须警醒(雖处於安乐的生活环境,也必定要警戒自己);后悔之事,不可再做。不要认为这没什么关系,要知道他的后患无穷;不要认为这没多大害处,它的害处会愈来愈大,直到不可收拾;更不要认为没人知道,其实神明無時無刻不在暗中注视!火苗刚冒起时若不扑灭它,到了火势凶猛时岂能奈何?涓涓细流若不堵塞,最终将成为大江大河;细微的丝线如果不切断它,就可能被织成巨大的网羅;幼树还小的时候如果不拔掉它,将来就非得用斧头来砍不可。假如真从一开始就小心谨慎,便是求福的根本。多嘴多舌不是没有损害,它正是主文禍的门径。强悍凶暴的人不得善终,争强好胜者必遇强敌。如同盗贼不喜欢碰到物主,百姓总是厌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君子知天下之大,不可居其上,所以屈己尊人;深知众人之多,不可居其先,所以谦遜居後。温良恭敬,谨慎培养谦逊之美德,会使人仰慕;能以柔弱示人,谦卑居下,任谁都无法超越。人人都追逐浮华,誇誇其谈,我却独自坚守此道;人人都在东奔西走,我却独自坚定不移。内心深藏智慧,却不在人前显露才华。即使处于尊贵的地位,也不会有人嫉妒伤害我,就因为我能做到这一点。上天对人没有亲疏之分,它总是眷顾那些谦恭善良的人。切记!切记!“
孔子读完这篇铭文,回头对弟子们说:”你们要用心记住这些教诲,这篇铭文说得朴实而中肯,洞达世情并且每一句都实实在在地切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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