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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麻黄”拜师“祝附子”:达者为师,不拘派别

 至诚金方 2020-08-19
徐小圃

徐小圃(1887-1959),上海人,近代著名中医儿科大家。他出身中医世家,尽得其父杏圃公之传。崇尚仲景之学,融汇各家之长,熟谙北宋以来中医儿科典籍,汲取钱乙、陈文中、陈复正等各家精髓,借鉴温病学及诸家经验,汇通儿科寒温两大学派,并在临证中将之发展、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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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抗生素尚未普及应用时,西医对小儿肺炎等无特效药物,徐氏擅用小青龙汤、麻杏石甘汤加减,以麻黄宣肺为主治疗,其效卓著,因而有“徐麻黄”之称。因其用药多辛凉,常被认为是清凉派的医家。

不拘门户,求师于友

随着临床经验的愈发丰富,徐小圃在应用麻黄、桂枝及诸寒凉药驱邪的同时,认识到正气的重要,故在临证时处处顾护阳气;阳气虚衰之象初现,即尽早应用附子等药以扶阳。从清凉派转为温阳派,这其中的转变不可谓不大,但这其中的缘由却是这般:

徐小圃的一个孩子,正在婴幼儿时期。有一年的夏季,患了伤寒病。徐老亲自为之诊治,但病情日进,恶候频见,几濒于危,家中焦急,徐老亦感棘手。当时,家属及诸亲好友,均向徐老建议,何不请其道友祝味菊先生会诊一决?

徐老慨然叹曰:“我与祝君虽屈莫逆之交,但学术观点不同,他擅温阳,人称『祝附子』。今孩子患的是热病,若祝君来诊,莫非温药而已,此明知其『抱薪救火』,我孰忍目睹其自焚耶!”是时,徐老因其固有经验判断认为:以附子投之热病,则病益笃。又逾日,患儿几将奄奄一息,亲友竭力敦促,与其束手待毙,何妨一试究竟。徐老至此,当不固辞,但亦无所抱望也。

迨祝老诊毕处方,果然不出所料,第一味主药就是附子。徐老即闭门入寝,等待不幸消息报来。而祝老则为之亲自煎药,守候病榻,自己奉药喂灌,夜未闭目,以观察病情演变。至东方拂晓,患儿身热渐退,两目张开,吞药服汤可自动张口。再给米汤喂服,已表示有饥饿之感。及至患儿安然入睡,祝老才和衣倒榻休息,阖家无不欣喜自慰。徐师母即至徐老寝室,敲门报喜。

当徐老听到门声时,即跃然而起,急问“何时不行的?”。迨启门见其老伴脸带春风,喜形于色,并告以病已好转,始知并非自己之所逆料。乃同往病室,细审病情,与昨日之情况,竟判若两人矣。再回顾榻旁,祝老鼻息浓浓,安入梦乡。虽由衷感激,亦不敢扰其清梦。于是含笑回房,加高其枕,坦然无忧地睡其大觉。

徐老在其孩子完全恢复健康后,百感丛生,谓其家属曰:“速将我『儿科专家』的招牌拿下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那里够得上这个『儿科专家』的资格!我要拜祝兄为师,苦学三年,学成后再开业行医不迟。”意颇坚决,竟亲自登门执弟子礼。

祝老既惊又敬,扶之上座,曰:“我你是道中莫逆之交,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片面之见,兄之治学精神,如此令人敬佩,吾将何辞以对?若对我祝附子有兴趣的话,今后将与兄切磋,相互取长补短。今如此称颂,则将置我于何地耶!如蒙垂青,待令公郎成长后学医,吾必厥尽绵薄,誓不负老兄之厚望也。”所以其哲嗣仲才,伯远后来均受业于祝味菊先生门下。从此,小圃先生即由清凉派转为温阳派而名著当时。这就是先生在学术思想演变的一段历史。

温清并用 重视配伍

这其后,徐小圃吸收古人与同道应用温阳药的经验,却不泥其法,开创了自己的独特经验:“温清并用,注重扶阳,重视配伍”。在用药配伍中,灵活全面,尤擅于各法和各药之间的联系,对于温与清的结合、剂量轻重尺度等,莫不丝丝入扣。

他常说:《伤寒杂病论》辨证谨严,用药果敢,其圆机活法,实医家临证之典范。小儿疾病易虚易实,故审证必须详尽。表、里、寒、热既辨,虚、实既明,则麻黄、桂枝、青龙,或泻心、白虎,或承气、凉膈,或真武、四逆等汤方,宜大胆放手应用,切勿因循畏缩,坐失良机。

当时海上医林不乏畏麻桂而用药轻灵者,故徐小圃常教诲学生:药不论寒温,要审辨证情,正确掌握辨证论治的精神实质。桂、麻、附子等虽性温力猛,易化热助火,亡阴劫液,但使用确当,能收奇效。不然,即桑、菊、荆、防亦足偾事。

他灵活选用各种温补肾阳药物,如附子、肉桂、淫羊藿、仙茅、补骨脂、菟丝子、葫芦巴等,均有独到的体会。因附子力大效宏,常为首选。并关注药物的炮制,喜用黄附片,尚谓“其药性较乌附平和而纯正,最适用于小儿。”

主张温热药用量宜适度,过犹不及。凡附子、桂枝施于小儿,多在9克以下,肉桂、干姜、细辛在3克以下。

徐小圃重视扶阳,注重配伍,在其诸多医案中,可见辛温与辛凉并用、温清兼备、祛邪扶正共施之法。他认为附子与其他药物配伍应用,既可各司其职,又可相互监制、防偏纠弊,使阴得阳助、阳得阴济,从而大大拓展了附子的临床应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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