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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跑到先帝葬礼上吵架,被一贬千里,没一会儿又被升至宰相

 思明居士 2017-08-21

这人跑到先帝葬礼上吵架,被一贬千里,没一会儿又被升至宰相

在干部任免方面,历朝历代都遵循一条原则:近亲回避。但唐朝有个宰相却反其道而行之。当唐德宗质疑他的用人之道时,他理直气壮地说道:“选官首先要了解对方才行,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能知道他是块什么料?”

这位特立独行的宰相名叫崔祐甫,他的脾气很冲,才能比脾气更冲。

崔祐甫是世家子弟,特别在意礼法。安史之乱时,洛阳被攻陷,大家都背着金银细软往城外逃,他却扔了家当,冒着枪林弹雨往家庙里跑,直到把他老爹和爷爷的牌位抱在怀里才逃生。

连死都不怕的崔祐甫做起官来,更是刚直不阿。当时正值战乱,中央各部门严重缺编,崔祐甫在中书舍人的位置上同时兼着数个省的政务工作。因理念不同,他跟同样性情刚直的宰相常衮不对眼,几乎事事都要开撕一番。

经常丢面子的常衮恰恰里子也不怎么结实,他那狭窄的心胸里不但撑不开船,连几句不同意见也容不下。愤怒的常衮失去了理智,只要是崔祐甫提议的人和事,一律驳回不办。宰相小肚鸡肠,崔祐甫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的仇越结越深,对抗终于从具体的事件上升到抽象的概念,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对方赞成的,一定要想办法拆他的台,出他的洋相。

某营房里出现了一则怪事,一只猫竟然哺乳老鼠。常衮认为猫鼠一家是和谐社会的祥瑞,率领群臣向皇帝祝贺。崔祐甫却大声喝道:这事可吊不可贺!当然,崔祐甫有他的理论武器,他搬出《礼记》说:“迎猫,为其食田鼠。”猫鼠本是天敌,现在天性失常,不去捕鼠反而去养鼠,这是官员们不能认真履职的象征,应当认真反思,并派人查办贪吏,整顿纪律。

刚才还跟在常衮屁股后面道贺的群臣,居然顷刻间180度转向,对崔祐甫的解释报以热烈的掌声。重点是皇帝也对崔祐甫伸出了大拇指。

这人跑到先帝葬礼上吵架,被一贬千里,没一会儿又被升至宰相

代宗驾崩后,常衮与崔祐甫又因群臣该守孝多少天吵得不可开交,两人都引经据典,搬书抄句,最后常衮大骂道:“只守孝三天,你忍心做得出来吗?”

崔祐甫以更高的声音回骂道:“天子的遗诏你都敢改,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

更让人难堪的一幕随即发生了。在代宗的追悼会上常衮为了显示出哀痛过度的样子,安排了一个小吏专门搀扶他,崔祐甫当场呵斥:“臣子在君父灵前哭吊,什么时候有扶礼了?真矫情!”

常衮盛怒之下,乱了方寸,顾不上与另两位宰相商量,就以内阁集体的名义向刚上台的德宗上书,要求将不识相的崔祐甫贬到远远的潮州(今广东潮汕一带)去,希望岭南的瘴气毒雾能让他学会闭嘴。但德宗觉得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就把人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太小题大做了,加上刚当上皇帝心情正好,就让崔祐甫改任河南少尹(州府府尹的副官)。

诏书刚下达,另两位宰相来见德宗,认为崔祐甫话粗理直,顶多是个态度问题,批评一顿算了,不该贬官。德宗一脸无辜:“不是你们集体研究决定的吗?你俩现在装什么好人!”二人连连耸肩摊手,说他们压根儿不知情。德宗顿时大怒,于是唐朝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次人事变动,在大明宫月华门外一群身穿丧服、满脸惊讶的大臣中上演:前一份诏书刚念完,后一封又到,任免的官职没变,只是人名倒了个儿—常衮去河南做少尹,崔祐甫替他做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倒霉的常衮后来又被贬到潮州,多年后才任福建观察使,再也没回朝为官。而失去对手的崔祐甫从此消停下来,朝堂之上终于安静了。

这人跑到先帝葬礼上吵架,被一贬千里,没一会儿又被升至宰相

自平定安史之乱以来,朝廷纲纪大坏,元载等几任宰相在官员任免上都是看钱办事,搞得乌烟瘴气。常衮虽然有志于改革弊病,坚持科举用人,但他的眼光和能力有限,贤愚不分,反而弄出很多冗员。崔祐甫则大胆泼辣,用人不拘一格,只要他认定的,就推荐使用,身边亲近故旧,也敢于选拔。由于崔祐甫内心公正,行事风格虽然嚣张,但实际效果不错,朝廷减员增效立竿见影,马达轰鸣高效转动起来。

崔祐甫的能耐和人格魅力,在唐朝宰相中只能算中上等,但他特别擅长处理一些棘手的难题和急务,号称“救急宰相”。在藩镇割据、宦官当权的唐朝中后期,他无疑是皇帝居家出行必备的一颗速效救心丸。

比如德宗想让掌管神策军的大太监王驾鹤靠边站,又怕万一夺权不成,反倒会让自己驾鹤西去。一筹莫展的德宗叫来崔祐甫,想凑在一起搞搞阴谋诡计。崔祐甫笑着说:“看我的。”随即,崔祐甫以皇帝的名义召见王驾鹤,嘘寒问暖拉家常,这边聊得正嗨,那边新的神策军使已经快马加鞭到营中上任去了。等王驾鹤回过味儿了,黄花菜都凉了,他要不想现在就驾鹤走人,只能默默吞下这个苦果。

刚拆掉身边的定时炸弹,淄青节度使李正己又给德宗出了道难题:他上表请求贡献30万贯钱。当时,地方割据军阀势力雄厚,而朝廷又人心不稳,所以李正己就是在试探朝廷对他的态度。他的如意算盘是,如果皇帝不同意,这就做了个空头人情,赚个好名声;如果皇帝同意,他当然不会给,而且可以借机煽动部下的不满情绪,骂朝廷横征暴敛贪得无厌,进而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实力。

德宗不傻,面对这画饼似的30万贯钱,又一次陷入苦恼。崔祐甫开导他说:“这有何难?李正己确实没安好心,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跟他玩玩,派个使者去淄青劳军,当众宣布把这30万贯全部赐给缁青众将士。李正己若奉诏,将士们会认为这是您的恩赐,会感激朝廷;他若不奉诏,手下将士怨恨他抠门儿,会活活撕了他。”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李正己后悔不已,只得自掏腰包,以皇帝的名义赏赐全军,心疼得直打哆嗦。

崔祐甫的才干一度让朝野深感振奋,普遍认为在他的辅佐下,德宗一定会大展雄才,再度开创贞观、开元那样的盛世伟业。可惜天不假年,就在德宗继位的第一年,他得了重病,不得不坐着肩舆到中书省办公,躺着审批文件。不久,崔祐甫灯枯油尽,病死在工作岗位上,眼泪汪汪的德宗将他追赠为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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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草上风语

文章来源|《百家讲坛》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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