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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麻城孝感乡”真相08|明玉珍政权中,大量湖广人落籍四川

 竹篱梵天2019 2017-08-24

朱元璋处置明玉珍在川旧部

(一)收集明玉珍政权的溃卒

明军占领四川后,伴随着大夏政权的解体,一支原来由其掌控的约有20万人的军队,除部分归降明朝外,其余大部沦为乱兵溃卒,散处于民间。

洪武四年(1371年)七月,大夏灭国之初,朱元璋即命曹国公李文忠“按行四川城池,抚绥军民。”

九月,朱元璋敕令驻兵保宁的傅友德、驻兵重庆的汤和,“各遣人招辑番汉人民及明氏溃亡士卒,来归者众。因籍其丁壮,置各卫以分隶之。”

据此推知,凡符合条件的明氏旧部丁壮,均采取收编入卫军的办法,由卫所管辖。随着卫所移戍他地,他们也随之被分遣至全国各地。

《明实录》中有三条史料涉及到收编明氏溃卒丁壮人数的信息:(1)洪武五年(1372年),“兵部主事彭恭,泸州守御彭万里,收集四川明氏旧校卒二千六百六十人为军。”

(2)洪武六年(1373年),“指挥万亿招集四川旧将士四千七百五十六人至京师。”

(3)洪武十一年(1378年):再“遣四川都指挥使司收集明氏故将校为兵,凡六千五百余人。”

已经收集的溃卒人数尚且如此之多,散落在民间溃卒数量肯定远远超过于此。

至于被明朝收集起来的溃卒如何安置的问题,目前仅有一条史料直接记载,由万亿招集的一支为数4756名的“四川旧将士”,被发戍到了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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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和塑像。

尽管如此,但还有不少间接史料可以佐证,另有多支明氏旧部被收编,并随军发戍到了外地。

(二)安置明玉珍政权的庄户

根据北定中原过程中形成的区别对待降民地的处置方针,洪武五年(1372年)二月,朱元璋批准户部所奏:“其伪夏故官占为庄户者凡二万三千余户,宜令户满三丁者签一军,其不及者为民。”

这条资料揭示出,明朝在接管明氏官产——庄田的基础上,对在其上服役的庄户,实施了“分丁”的办法,凡户满三丁者签一丁从军,编入卫所。对凡没有被收编为卫军,以及未被签入军的庄户,一律转为民户,就地安置。

这样,追随明玉珍入川的大多数荆楚将士,在经过改朝换代后,除部分丁壮编入军队,纳入卫所管理外,其余大部大多被明朝所消化吸收,分散安置在四川各地。

(三)处决明玉珍政权的大将

平夏战争甫一结束,朱元璋首先就将处决吴友仁提上议事日程。

吴友仁系追随明玉珍入川的部将。大夏政权建立后,曾任司徒,继任保宁镇守平章,负责驻守防守大夏北部疆域。明昇即位后,吴友仁以“太尉”身份专权,“犹专恣”,致使大夏“国柄旁落”。

洪武四年八月,在全蜀已下的形势下,惟吴友仁退守保宁(今四川阆中)坚持抵抗,直至朱元璋遂遣大将周德兴入蜀,会同傅友德兵攻克保宁,这才将其一举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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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兴画像。

十月,吴友仁等械至南京,朱元璋定其罪为:“始寇汉中起兵,致明氏失国者吴友仁也。”

吴友仁因不肯投降明军而遭到诛杀,追随他的“其余将校”,作为强制移徙的对象,被迁离四川,“发戍徐州”。

(四)惩治明玉珍政权的权臣

戴寿是跟随明玉珍从湖北来到四川的亲信部将。明玉珍称后帝,戴寿官拜冢宰,负责掌管王家财务及宫内事务。

明玉珍去世后,后主明昇尚幼,诸大臣间发生倾轧,戴寿“总兵八万”居间调停,是左右朝政、稳定局势的权臣。朱元璋两度遣使入蜀,提出“求大木”、“借路攻云南”的要求,均因戴寿拒绝而落空。

在明军伐蜀的过程中,由戴寿掌控的西蜀地区,一直是明军不可逾越的一道屏障。

洪武四年六月,廖永忠率东路军突破瞿塘峡,进逼重庆,在大军压境之下,明昇乞降,宣告大夏政权覆灭。

直到此时,坚守成都的士卒“遂无斗志”,戴寿“乃籍府库仓廪”向傅友德军纳款。于是,傅友德率军进入成都,并“得士马三万。”

归降后的戴寿,并未因为献城而获得赦免。洪武五年(1372年)正月朱元璋诏谕云南,论及戴寿之罪:“不意蜀戴寿等凭恃险隘,扼绝中道,政使朕意不达尔土。”

戴寿难逃罪诛的结局,并不意外,只是死亡的方式颇多蹊跷。《明史》记载:明军平定川、蜀诸郡县后,“遂班师。寿、大亨、仁寿皆凿舟自沉死”。

这里提到三个人,除戴寿外,还有大夏知枢密院事、成都守将向大亨,夔关镇守平章莫仁寿;没有提到死亡地点。《明史纪事本末》则称只有两个人死亡,地点则确指在夔峡:“寿、大亨既降,至夔峡,皆凿舟自沈(沉)死。”

按照上述说法,几位久经沙场的大夏战将,居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选择同一方式集体自尽,这样的结局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联系发生在龙凤十二年(1366年)十二月的“小明王”韩林儿沉舟事件,这次“凿舟自沈”事件的疑窦不难解开。

根据可靠举证,“沉韩林儿于瓜埠”,绝非意外,纯属廖永忠一手所为。无独有偶。这次戴寿等人的遇难地点,碰巧又属于廖永忠管辖下的长江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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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永忠画像。

如果说韩林儿的消失,使朱元璋刷清了与龙凤政权的关系,从此文书上的龙凤史料,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权臣戴寿的消失,则使明夏旧政权残余势力失去了凝聚的核心,这样的结局显然对明朝统治者是十分有利的。

朱元璋把明昇远徙到高丽

在论及戴寿之罪不久,朱元璋继又发出了一道非同寻常的诏谕:“归德侯陈理、归义侯明昇,居常郁郁不乐,颇出怨言。上闻之曰:‘此童孺辈言语小过,不足问,但恐为小人鼓惑,不能保始终。宜处之远方,则衅隙无,自生可始终保全矣。’于是徙之高丽。”

这条史料虽不是专门针对四川的,属于因他事而附见于《明实录》中,但其内容无不与扫除旧政权余孽有关。

表面上看,是明昇因“言语小过”而被远徙高丽,深层次的原因恐怕与其受“小人鼓惑”有关。明昇之所以能受其“鼓惑”,关键在于他与明朝之间存在一定“衅隙”,故给了“小人”以可乘之机。

这一“衅隙”,当然与明氏政权的利益有关;而这个“小人”,显非某几个人,而是代表了一种势力,无疑与四川的明氏残余势力有关。

因此,将明昇徙之于高丽的决定,犹如釜底抽薪,给了四川明氏残余势力以致命一击。

入川的湖广遗民命运与下落

(一)就地安置

平夏以后,摆在明朝面前的一个重要议题是,如何妥善处置好对群雄旧部和被征服势力的安置工作。朱元璋以往对待其他群雄割据势力的做法是,首先将被征服的敌对势力部众,异地移置于田多荒芜,居民鲜少的地区,以杜绝反侧事件发生的隐患。

但在平定明夏政权后,朱元璋却将明氏旧部大部分留在四川,就地予以安置。他之所以采取这样的特殊政策,这完全是由历史因素和现实处境造成的,其中颇含有朱元璋基于全国形势所作的长期战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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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画像。

明氏割据四川,以荆楚之民为主体;其所据之地,乃天下向称富庶的天府之国。在明初蜀中地荒民散之时,明氏在大军压境面前,选择主动归降明朝。已经在巴蜀生活了十年的明氏旧部,四处溃亡,散布在全川各地。

客观现实决定了,明朝不仅不可能将其异地移徙,更难将他们遣返回原籍。最明智的决策,莫过于将其旧部收集起来,重新进行整编,将其中符合条件者纳入卫所编制,其余不及者,准其纳入民籍,就地安置。

这样既有利于化敌为友,增强自身的军力,安定新征服区的社会秩序,同时也为四川经济的恢复增添新的劳动力。

从全国局势看,元朝灭亡后,北遁的元朝嗣君正纠集残余势力伺机南下,妄图死灰复燃;坐镇西南的梁王以云南为依托,继续奉北元正朔,坚持与明朝为敌。

在这种形势下,将明氏旧部收编为自己麾下,并尽快将四川建设为可靠的后方基地,不仅有助于集中主要精力对付北方边患,而且也为日后进取云南、统一全国创造有利的条件。

上述特殊政策的推行,使跟随明氏入川的旧部中的大部分楚民,避免了被异地安置的命运,他们没有被遣返回原籍——荆楚地区,而是在四川就地安置。

这样处置的结果,意味着追随明玉珍入川的大多数荆楚将士,在经过改朝换代之后,最终仍然得以在四川定居下来。

(二)举兵反抗

大夏覆亡后,湖广籍的明氏旧部校卒,为逃避迫害四处躲藏,有的流落民间,异地落业,有的继续留下来,与蜀中民众一起举行反抗明朝的斗争。

大夏政权覆灭后,一些对新政权感到失望的人,出于对明玉珍政权的怀念,开始用宗教形式来表达他们的不满与诉求。早在洪武六年(1373年),重庆就发生了“妖贼王元保”造反的事件。经过短短几年的酝酿沉淀,一场以宗教为旗号的人民起义终于在四川爆发。

洪武十二年(1379年)四月初六日,在成都府嘉定州眉县(今四川眉山)爆发了“四川妖人彭普贵为乱”事件。

由彭普贵领导的这次起义活动,一开始就“诱众作乱,劫掠居民,转攻州县”。眉县知县顾师胜率兵前往镇压,被造反者所杀。

嘉定(今四川乐山)、忠州(今重庆忠县)等州郡的“土民”受到鼓舞,纷纷起来响应,“乘隙为乱,燔掠城池,势甚猖獗”。明廷遣四川都指挥音亮征剿,亦多次为起义军打败。

这次起义事件震动全蜀,波及川南嘉定,川北广安(今四川广安)、川东的重庆、忠州等十四个州县。至七月二十二日,历时三个多月的彭普贵起义事件被镇压下去。

(三)异地迁徙

彭普贵事件的爆发,引起了朱元璋对四川秘密宗教会社组织,以及乘机作乱的明氏余孽的高度警觉。

在彭普贵起事之初,朱元璋敕令驻守陕西的曹国公李文忠说,尔务必派军“由栈道星夜前去扑灭”,“庶免贼炽,以安蜀中。”

揭秘“麻城孝感乡”真相08|明玉珍政权中,大量湖广人落籍四川

李文忠画像。

按照朱元璋嫉恶如仇、对政敌余孽绝不姑息的一贯个性,相信在扑灭彭普贵起义之后,为了铲除旧政权的根基土壤,他必然采取坚决措施,将残存的湖广籍的明氏余孽,强制迁离出四川境土。

山东地名志资料依据当地居民对其先世祖籍的传承记忆,为验证明氏残余势力与胶东地区的勾连关系,提供了弥足珍贵的旁证。

据统计,在今莱州市(明为莱州府,治掖县)1068个自然村落中,四川移民村落有751个,占全市村落总数的70.52%。在莱州市东面的招远市(明属登州府),共有724个自然村落,其中四川移民村落有33个,占村落总数的10.36%。

在莱州市东南的莱西市(明属登州府),共有自然村落839个,其中四川移民村落有33个,占村落总数的3.9%。

在莱州市西面的昌邑县(明属莱州府),共有812个自然村落,其中四川移民村落有129个,占村落总数的15.9%。

在莱州122例四川移民村落中,有62.3%的祖籍来自于成都府,表明成都府作为明初“四川移民最大输出地”,这一结论是能够成立的。

胶东四川移民祖籍主要集中在盆地西部地区,包括川西平原及其川北、川南片区,其总数为118例,比例高达96.7%;来自盆地东部的移民原籍比例只有4例,仅占总数的3.3%。

胶东四川移民祖籍主要集中于成都府,集中于盆地西部地区,这样的空间分布,与元末明初四川政治格局的特点,以及平夏以后明政府在四川推行政治性移民的历史背景正好契合。

莱州四川移民村落祖籍地的分布区域,正好既与平夏战争中明氏西蜀军队的布防区,又与彭普贵反明活动的集中发生区相重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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