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 贴花圆壶 成阳艺术文化基金会收藏 1652 宜兴窑壬辰仲秋孟臣壶 W. M. Robertson收藏,引自K.S.LO, 1986 〈梅花三弄3-2〉三、中西各地折枝梅纹略述从以上图表可以观察出:贴花折枝梅纹在明代便可见于德化瓷器上;而明代万历时期,宜兴紫砂壶也将梅花纹纳入原本的装饰体系中;至于欧洲则迟至十七世纪末,荷兰首先成功仿制宜兴紫砂壶的同时,也复制了梅花纹,此后英国、德国等地才陆续出现折枝梅纹,但此时的梅花纹已产生变异,只在「折枝」的概念下转化为欧陆审美风格(参见表三《各地贴花折枝梅纹摹移对照表》)。 以下进一步说明于后: (一)德化德化位于福建中部,由于地处东南沿海,自宋代以降,德化窑所产瓷器便乘地利之便,从泉州港输出外销世界各地,即便在明末时期泉州港衰落,但临近的厦门港随即起而代之,因此德化瓷器的外销数量极为可观,被西方称为「Blanc de Chine,中国白」,在中国陶瓷外销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如同其他外销陶瓷一样,若干德化瓷器进入欧洲后,被当地工匠以金银饰加以改造,有的是以欧洲的审美观,添枝加叶地予以美化装饰(表一,13),有的是对其流嘴的实用功能强化(表一,16),若干陶瓷更可能是在受损补缀时,重新予以镶饰的(表一,12)。 明代所生产的德化白瓷,尤其是明代中晚期以迄清初,有相当数量以折枝梅纹作为主要装饰,它不但出现在酒壶、茶壶上,也出现在碗、盆、罐等各类器皿上,著名的犀角型梅花杯(表一,8-9)更成为典型之作。 据刘幼铮先生的研究指出:梅花题材在德化白瓷上出现的时间跨度长达四百年,且在各类装饰题材中占了最大的份额。该研究统计了具梅花图饰的德化器物247件,发现其中的57.8%,共143件与茶饮器具有关。(注1)梅花斗霜抗严,冰肌玉骨,高洁清幽,自来被喻为高尚品格的象征。茶能静心宁神,恬澹修德,是修身养性的一种生活方式。因此梅花与茶具的结合确是十分符合中国的审美与哲学思想。(表一,3-7)该研究也指出:德化白瓷梅花纹的装饰技法以贴塑最大宗,占172件;另外模印占66件;雕绘线刻等9件。 (二)宜兴宜兴位于江苏,地处太湖西滨。自明代中晚期起,宜兴紫砂壶便为世人称誉,有「世间茶具称为首」的美誉。宜兴茶壶虽非瓷器,但在明清的陶瓷外销大潮中,非但没有缺席,而且对欧洲陶瓷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西方学者史宾勒(F.St.G. Spendlove)曾说:「宜兴火石器(Stonewares of I-hsing)是少数能在欧洲产生深远影响的中国陶瓷类别。」(注2)从传世的中西陶瓷看来,这个影响或许并不长久,但确实存在。宜兴陶器输入欧洲的管道稍异于瓷器,它除了极少数是由东印度公司正式购入外,主要是透过船长及高阶船员的私人经营,小批量地运往欧洲。 在欧洲博物馆的宜兴窑藏品中,目前所知最早的是奥地利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The Kunsthistorisches Museum)所藏,据收藏清单标明是1607-1611年(明万历晚期)为哈布斯堡君王(Habsburg emperor Rudolf II 1552-1612)所收藏的一壶一杯(注3)。该壶失盖,身为海棠式,以掺有熟料的朱砂为胎,工艺较为粗放,但烧结得宜,浆面润泽。壶身饰有海棠花纹(表一,17)。 另一件为侈口直式茶杯,用泥较次,器表略粗糙,未见明针工作痕,器身贴饰折枝梅纹一组,工艺略粗放(表一,18)。整体而言,该一壶一杯应非同一套茶具。 目前看来,贴饰有折枝梅纹的销欧紫砂壶普遍年代较早,除了奥地利维博所藏外,其他主要有:
除了梅花纹,特定时期偶见松枝纹 成阳基金会藏 乌斯特兰号(the Oosterland)出水残壶 康熙朝是紫砂外销的全盛时期,亦常见折枝梅纹,较重要的有康熙36年(1697)沉没于南非开普敦外海的乌斯特兰号(the Oosterland)出水残壶(表一,28); 此外十七世纪荷兰画家罗斯崔坦(Pieter Gerritsz van Roestraten,1630-1700)的静物画作中,亦屡屡出现带有梅花纹的紫砂壶(图4)(表一,29)。 Pieter Gerritsz van Roestraten,1630-1700 Pieter Gerritsz van Roestraten,1630-1700 Pieter Gerritsz van Roestraten,1630-1700 整体而言,在各式外销贴花紫砂壶中,独立的折枝梅纹出现的时期,至迟可溯至明万历中晚期,康熙期最盛,初期是以折枝梅花的独立主题存在,壶盖一般贴饰杂宝纹,但很快地,梅花纹就被其他吉祥纹饰统合融入,以更复杂、更强烈的中国趣味迎合西方「中国热」(Chinoiserie)的市场取向。(注6)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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