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闻 ll 关于巴蜀印的思考

脩心 2017-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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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印，亦称为“巴蜀符号印” 。今年二月，媒体播报蒲江战国墓地发现11枚印章，称印文为“巴蜀图语”，专家似亦认可此说法。在尚不知道这类印章到底是否”文字”，似简称 “巴蜀印”比较严谨，称之“图语”，是否有过早定性之嫌？目前认为这是文字印的观点不在少数，甚至有学者在埃及象形文字中找到了和巴蜀印类似的符号 (见萧春源先生《以埃及文字试论巴蜀符号也是文字论》)。如果有像罗塞塔碑或者西夏文碑那样有双语解读的条件，是可以确定巴蜀印上的符号与文字密切相关。对于某些特定符号象征意义的研究，成果倒颇为丰富，如严志斌先生的《巴蜀文化栅栏形符号考察》《巴蜀印章钟形符号考察》《试析巴蜀文化中的笋形符号》等，洪广宏先生的《巴蜀王玺印文字试解》，以及在下已刊发的《神秘莫测的巴蜀印章》等。如何从多角度研究巴蜀印进而释读巴蜀印，揭开巴蜀印的神秘面纱，在现有条件下，解读巴蜀印似乎陷入僵局。兹将一些零碎的思考整理如下，抛砖引玉，并乞贤达赐正。

1、有些巴蜀印面有“王”字，根据“王”字方向来确定图形符号方向，这也是一种可能。当然，我们也注意到，有些图形的排列和“王”字的方向并非全然一致。巴蜀印的符号存在固定的组合模式，对称性的模式在巴蜀印中也较为常见。

2、以目前巴蜀印的出土地点看，集中出土于成都及周边 (如蒲江、大邑、新都等)、川西 (雅安)、川北 (广元) 和川东 (重庆)，其他如乐山等地也有少量出土，湖北、湖南两省西部有零星出土。这种地域分布，或许与巴人蜀人的迁徙路线和文化传播有关，但囿于考古出土巴蜀印的材料不足，关于巴蜀文化的起源、传播等研究受到一定影响，尚不能在时代上排出序列。日本学者成家撤郎在《巴蜀印章試論》一文中提出，西亚细亚、印度和波斯文化经西藏高原传入巴蜀文化区域，巴蜀印也是这些外来文化的催产物。该观点使用的例证说服力颇为有限，而且文化传播路线没有时代序列。

3、巴蜀印与楚文化有关联是肯定的，比如有些图形符号见于楚文化的文物，比如星光纹等。在楚文化地区不仅发现有零星的巴蜀印，而且在重庆地区也出现了类似楚文化的龙、虎纹印。

4、巴人、蜀人聚集区(二者分界大致是广元 - 南充 - 泸州)出土的巴蜀印，有些图案带有族群特征，比如巴文化使用虎，蜀文化使用鸟等(仅限巴蜀印，其他青铜器则不然)。这些符号使用的差异性，既能划定巴、蜀的族群，也能说明巴蜀印的某些符号有特定含义，在其他符号一致下，其中的一些符号就是区分巴、蜀的关键。

5、巴蜀印的图形在巴蜀青铜器上可以见到，这些青铜器很大一部分为实用器。那么，巴蜀印是用来表示使用者身份还是表示使用者所有权？其用途仍然未知。

6、最为主要的是，现在公、私藏家的巴蜀印信息未尽公开，特别是一些考古发掘的材料未尽刊布，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研究的深入。

7、巴蜀地区在被秦吞并之后，出现了有仿秦印风格的印章，表现在使用田字格或半通，这种印章有文字印，也有使用符号代替文字的，田字格里面通常放四个文字，巴蜀印使用符号代替，那这些符号是否正如李学勤先生推测属于文字?

总之，在尚没有双语解读巴蜀印的前提下，可否从以下思考方法做为研究方向：将所有目前掌握的有确切出土地点的巴蜀印做一个地域分布排列图，以了解巴蜀印的分布和时代演变，从而探究巴蜀印的起源和传播；将巴蜀印上的符号分解，按地域排列，看是否有地域特定和符号组合规律；巴蜀印的符号和同期出的青铜器上面的符号具有高度一致性，能否根据青铜器出土位置、年代、使用等级等等，来推测与之有关联的巴蜀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