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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诗选诗歌(10首)

 生命如花520 2017-09-06


      案件

  燕庄生铁

  

      一天之中,天空流了两次血

  我勘察过现场,和太阳

  追赶一个黑影有关

  凌晨的一次

  是正当防卫

  黄昏的时候,被暗杀了

  

  我坐在西郊可以俯瞰全城的小山上

  看着人们在血泊中出行

  又从血泊中回家

  没有一个人敢于举证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扶起倒地的英雄

  

  一整天我没有进食;一整天

  我都在琢磨被天空漏掉的细节

  

  

  

  十月的封面人物

  牧雨

  

  透过樟树叶你听见阳光流在院子的寂静

  你放好脚掌和陡峭的江水从字迹残损的家谱

  挖出剪子和剃须刀修剪起体内真实的描述

  

  包括脚手架流下的焦虑工棚里每次翻身的叹息

  从云端重返人间你笨拙地在屋子小跑

  收拾散落桌上的秋光还有儿子放弃的道路

  

  恭候那些放下扁担的山民用生硬的笑声

  谈起收成谈起菜地上夜行的虫子

  还有城市清瘦的骨架和现实主义的秋天

  

  掸去身上的风声走回村子搬出内心泛滥的石头

  

  


  一个,有着狼叫的河流

  绿袖子

  

      草昨天死了

  留下一只鞋在船舷,拖住铁锚,缆绳

  僵在河的中心。冰抛锚的时候

  水在响

  水要求迁徙

  要求指向一片森林和河流

  被覆盖了一个冬天的棉被,太阳开始溶化

  开始燃烧,从母体的刀伤中,一坐空房子

  水响了

  婴儿和花语在声音里制造着冰

  制造着一万种生命,

  从洞穴里,发出血奔流的声音

  它们经过坟地,经过

  结结巴巴对冰的祭文,谁都看出

  水,先于草苏醒,它要抱着草

  抱着

  昨天的骨灰,在一只鞋子里,划过流星

  将自己搁浅在一片草滩上

  朝着一个方向,寻找。一个,有着狼叫的

  一一河流

  

  


  一咏

  杨键

  

      傍晚总是缓缓地来到一条小路上,

  如同一个缓缓的穿着老旧的的确良衬衫的温良老人,

  这样温软,光线柔和。

  不是魔鬼主宰我们,

  而是自然纠正我们。

  

  柳树、银杏树、松树,

  没有高处,

  只是一种气息,

  一种荒凉烧出来的气息,

  一种老旧的的确良似的温软气息。

  

  

  

  芦苇荡

  大解

  

       芦苇荡上的浮光在撤退黄昏快要降临了

  水鸟们飞到空中捕食蚊虫开始它们的晚餐

  晚霞也在飞可能有神仙正在赶路

  我是哪儿也不想去了现在我很懒

  就是秋风吹倒芦苇我也无法回到故乡

  

  

  

  工蜂

  程建新

  

      你终于肯放下满腹的缜密

  隐姓埋名,从春日天始

  伙同朴实的乡亲,上山下地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生从未如此平静

  花丛之中,娶蝴蝶为妻

  产下万紫千红

  甜蜜的背后,你几乎忘记

  有一支毒剑藏于身体,

  

  你的前生定是项庄

  沛公已去多年

  梦见起舞,依然还有拔剑的冲动

  你忍住,油菜地里不产英雄

  

  

  

  虎赋

  栖代

  

  以丛林建国。

  君临天下的岁月,要让春天

  更具普遍性。

  不止食肉类,草民也享有春天的权利。

  草书挥洒的火势,可以燎原,

  也可以摧毁

  上层的建筑,使豺狗辈

  蜷缩于意识形态之下。

  狮群的国防,和鹰的外交,比较可靠。

  但内政,要杜绝乌鸦的参与。

  山水诗,有着最好的抒情方式,

  适合功成身退。著作等身,

  可流传,也可

  付之一炬。但拒绝被猴子修正,

  沦为理论工具。

  

  英雄暮年的吼声,依旧属于草莽。

  在明月朗照的松林,目光晶莹,不再看历史一眼。

  那里是残酷的,但值得遭此一劫,

  然后把它架空。

  


  

  我曾经的小村庄

  曹玉霞

  

  我曾经的小村庄,荷塘连着潮沟河

  炊烟飘过大的街小的巷

  青草的味道,干树枝的味道,玉米秸的味道、麦草的味道

  农忙时节,村巷里偶尔也会飘起辣炒虾酱的味道

  走过的人闻上一闻便是酣畅淋漓的醉意

  槐树底下那个篱笆院里,毛茸茸的桃子啊

  多么诱人,我的相思从每一个花开时节开始

  黄昏的画布里,扛锄头的人、牵着牛的人

  赶鸭鹅的人、撵鸡的人、唤着孩子乳名的人

  把夕阳吵得的沸沸扬扬的如一场花开

  

  


  拯救火车  

  刘川

  

  火车像一只苞米

  剥开铁皮

  里面是一排排座位

  我想像搓掉饱满的苞米粒一样

  把一排排座位上的人

  从火车上脱离下来

  

  剩下的火车

  一节一节堆放在成郊

  而我收获的这些人

  多么零散地散落在

  通往新城市的铁轨上

  我该怎么把他们带回到田野

  

  


  旧物

  樊子

  

  我翻看过祖父留在尘世上的衣领和袖口

  土墙上破烂的棉絮里

  死亡的虱子是暗红色的

  

  锄头、木锨、马灯和酒壶,它们没有了温度

  你知道,在这个冬季,我一一拿起它们又放下

  没有放在它们固有的位置上

  我显得多么的无知

  

  有一些时光是注定不能重复的

  我接着去掏祖父曾经的衣兜

  这个无常的世界啊

  我去年就这样掏着祖父破旧的衣兜

  摸到僵硬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是一个镍币和四粒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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