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积重难返的周王朝和难挽狂澜的周厉王

在后世的正史文献中，周厉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暴君。有关其暴虐的证据数不胜数，《国语·周语上》有两条关于厉王的记载:历王虐，国人谤王，邵公告们:“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邵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邵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不听，于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厉王说荣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利而不知大难。……”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流于彘。

但是根据出土的周代青铜器铭文的记载，周厉王却不仅仅是个暴虐之君。首先铭文记载了周厉王统治时期所采取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时间从厉王初年持续到三十三年，征伐的对象有南淮夷、宿夷和俨犹等，征伐的地区有角、津、、昂、参、泉、裕敏、阴阳洛、上洛、龚、至、世、杨家等地。

周厉王为后世所诟病的两大恶行是“专利”、“弭谤”两大恶行，也是“厉王无道”的具体内容。“所谓‘专利’就是独占山泽之利，独占天地间所生的百物”。这就是说，周厉王

把原属各级封君共享的山林蔽泽之利，收归周王室专享。这可能只是“专利”的一个方面。“专利”的另一方面，“夺百姓物也”，即加重赋税贡物和劳役的征收，加强对广大国人及奴隶们的剥削。周厉王生活在江河日下的西周王朝晚期，周王朝对诸侯国的控制失灵，南淮夷和东夷乘机相交人侵，劫掠财物和人力资源。有关专利许悼云先生作了深入分析，他指出:第一，利大约指天然资源；第二，利须上下均沾；第三，荣夷公专利的结果是“诸侯不享”。周人在分封制度下，山林数泽之利由各级封君王臣共享厉王专利，相对的也就是诸侯不享。

所谓“弭谤”也就是消除国人议论，不许国人议论朝政大事，但最终如邵公所言:“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国人的汹汹之口最终也未能防住。

总而言之，无论周厉王是一个改革家还是单纯的暴君，也不论国人暴动是平民的起义还是贵族的挑战。有一点教训是该有的，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本文参考张应桥的文章《重评周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