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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王止谤

 ahhbnjw 2016-03-05
 谥号是具有一定地位的人死后,人们根据其生平事迹与品德修养,而给予的评价。杀戮无辜谓之厉,可见周国上下对周厉王是满满的恶意。

《国语》中有两条关于厉王的记载:历王虐,国人谤王,邵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 告邵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邵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不听,于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
厉王说荣夷公,芮良夫曰:“ 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利而不知大难。??”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流于彘。
《吕氏春秋》载:“夏桀染于干辛、岐踵戎,殷纣染于崇侯、恶来,周厉王染于虢公长父、荣夷终,幽王染于虢公鼓、祭公敦。此四王者所染不当,故国 残身死,为天下谬。”

大意是,厉王暴虐无道,放纵骄傲。他不听规劝,改变了周召二公世为卿士的惯例,重用荣公虢公,独占财利,大家都公开议论他的过失。厉王怒,找来卫国巫师,监视议论的人,发现后就来报告,立即杀掉。后来国人没人敢开口说话,路上相见也只能互递眼色。召公劝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厉王不听。后来大家一起造反,流放厉王到彘。
厉王止谤
仔细推敲,我们不禁发现,史料中对厉王的暴政内容是什么并没有太详细的说明,仅仅说是重用荣公虢公、专利弭谤这些词语。桀纣厉幽四王是至周朝为止的大家票选出的四大暴君,追求个人糜烂生活,是一切昏暴帝王的共同点,然而对于厉王,史料只载其“虐”,没有一种记载涉及到其个人生活的奢侈腐化、滥用民力的情况,这样的君主为何也会被人民如此仇恨呢?我们只有通过史料对厉王记载的罪行,结合周朝当时的实际历史背景来进行分析。
厉王生活在江河日下的西周王朝晚期,懿王之时,王室逐衰,出现了夷狄入侵中国,中国被其苦的局面。到了夷王时期,诸侯或有来朝,他也不敢坐受朝拜,甚至还要下堂而见诸侯。这个时期各种矛盾逐渐汇集,统治秩序发生了严重危机。一方面,西周王朝面临着经济危机,诸侯一代代通过交换、赏赐而占有的土地日益增多,反而王室直接掌握的土地越来越少,对西周王室的实际力量造成了严重影响。另一方面,因周朝对诸侯国的控制失灵,淮夷、东夷等外族强敌相继入侵,劫掠人力财力,甚至逼近京师,西周王朝已到了生死存亡之秋。面对如此内忧外困的危机,周厉王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继续糜烂等待灭亡,要么革陋除弊重铸辉煌,厉王选择了后者。
厉王继位不久,就起用善于理财,时称“好利而不知大雅”的荣夷公做卿士,振兴经济,同时任命虢公长父也担任卿士,防御外敌。这一做法自然遭到了贵族们的强烈反对,特别是一直世为卿士的周召二公,抗议厉王用贪暴之人而不用旧章旧臣。
经济方面,厉王实行专利政策,利是指天然资源,周人在分封制度下,山林之利由各级封君王臣共享。厉王专利,相对就是诸侯不享,收归周王室专享。另一方面,夺百姓物,加重赋税贡物和劳役征收。总之,专利就是要增加国家财政收入,摆脱经济危机,满足日益增加的军费开支。
厉王推行的专利经济政策,触及了各级诸侯和广大国人的利益,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致使大臣纷纷直谏,国人怨声载道纷纷谤王,举国上下一片混乱。为了推行改革,统一思想,厉王推行了弭谤的政治措施,“以告,则杀之”的政治高压措施应运而生。
军事上,厉王力图改变周边外族屡次入侵的状况,派虢公在南方作战,但由于继位初期国力不强,虢公未能取胜。经过几年的改革后,周朝国力渐强,曾在夷王时期称王的楚王熊渠,也因为畏其伐楚而取消王号,这说明一定有好些诸侯在强大的中央军事势力下被击败,退而臣服。
由此可见,厉王的无道,实际上是为了平叛战争而实行的专利、弭谤政策。弭谤是为了顺利推行专利的改革,专利是为了充实国力,抵抗外敌。厉王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收到了相应的成效,国家军事力量逐渐上升,周边叛乱也逐一被平定。然而,由改革所引发的新内部危机开始慢慢显现,改革牵涉了过多人的利益,以至于贵族不满,国人反对。弭谤的高压政策,更加激化了国内的矛盾,最终矛盾爆发,厉王被贵族和人民合力推翻统治,流放到彘。
厉王改革的失败,与商王帝辛何其相似,他们都是面对着一个积重难返的局面,都欲力挽狂澜,改变现状,也都因改革而触动了贵族的利益,最终被内部或外部推翻统治,导致改革以失败告终。既然是改革,必然就会牵动一部分人的利益,也必然会有人反对,因此改革需要决心,需要魄力。同时,改革也需要极力争取因改革而获益的群体的支持,来制衡因改革而损益的群体,才不至于孤军奋战,厉王就是没有做好这一点,而被所有人仇恨。纵观历史,敢于改革者为数不多,改革成功者更是屈指可数。商鞅变法可谓成功,但之后仍被车裂不得善终。厉王虽然失败,但他的勇气和胆识,仍值得我们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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