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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报室除了编发《闽政月刊》外，比较清闲，郁达夫就常自己写诗做文。福州文人擅长“诗钟”，郁达夫刚好被请去参加在林则徐故宅的一次“社集”来的人很多，有旧海军总长萨镇冰、前清甲榜出身的陈培锟、久寓苏州的老诗人陈石遗等。 “诗钟”的题目临场公布：有、无，二唱。郁达夫冥思苦想，忽然提笔飕飕飕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岂有文章惊海内，断无富贵逼人来。”第一个交了卷。原来这是一联集句，上联是唐杜甫的诗，下联是清龚定庵的诗。谁知却得了“状元”。主持人的评语是：“浑成自然，天衣无缝，裁对工整，无异己出，应冠全场。” 郁达夫喜欢吃荔枝，刚好西禅寺的“十八娘”闻名天下，便邀了几个朋友一起去。他吃的荔枝最多，边吃边吟诗，好不潇洒。当家和尚访知有郁达夫在座，马上叫小和尚捧出文房四宝，请他题诗。他推辞说：“面对这么好的荔枝，尽量吃还来不及，哪有心情吟诗写字？”但经不住当家僧的热诚，就只见他略思片刻，就在一张宣纸上不停笔写了四句：“鹓雏腐鼠漫相猜世事困人百念灰。．陈紫方红供大嚼，此行真为荔枝来。” 可是就在这一天的归途中，达夫腹痛不止，回家急请医生，偏偏是星期日，医院停诊，正闹得没办法。邻居问：“是不是吃荔枝了？”急忙拿来一小碟酱油让达夫喝下，奇怪，不久肚子就不痛也不胀了。以后他逢人便说：“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果是真理。” 郁达夫还特别喜欢在民间考察。有一次，他见福州的饼很特别，好端端的在中间凿了一个孔。问了商家才知道原来叫“光饼”。据说明代戚继光带三千山东子弟兵到福州追歼倭寇，便发明这种饼，可穿绳子，挂在脖子上，作为行军时的干粮。福州人民感谢他，用“光”字来纪念他。郁达夫觉得这“光饼”很有意义，当天就买了很多，用绳子串起来，像当年戚家军一样，套在脖子上，一个人跑到于山戚公祠去，凭吊戚继光，还在祠壁上题了一首七言绝诗：“举世尽闻不抵抗，输他少保姓名扬。四百年来陵谷变，而今麦饼尚称光。”可惜这一首题壁诗已经看不到了。 共同的抗日使他更喜欢交游福州文化界的朋友，诸如永安堂经理兼星闽日报社长胡梦洲等。１９３７年８月的一个星期日上午，福州文化界假南街安泰桥附近的一个礼堂开会，他即席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号召文化界积极开展抗日救亡活动。会上决定成立“福州文化界救亡协会”，公推他为理事长。沪战失利后，他的家乡浙江富阳亦告沦陷，老母不甘做“亡国顺民”，绝食饿死。噩耗传来，达夫痛不欲生，即在光禄坊住处设灵堂吊祭。国恨家仇，促使他更坚定地走上抗日的道路。不幸的是，他自福州离去赴新加坡抗日，后被日寇宪兵杀害。福州人民至今还无限怀念他。 作者 林国清 林荫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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