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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钩担 回想昔日往事，怀念过往岁月，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母亲对一家人的奉献与付出。母亲那瘦弱的身影，总是与肩挑重担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心中始终挥之不去。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挑东西都是用钩担，钩担基本上成了母亲的专属劳动工具，所以我对母亲的钩担印象特别深刻。简易的钩担，就是扁担两头挂着两个铁钩子；好一点的钩担，就是把铁钩子用一圈套一圈的铁链固定在扁担两头。做钩担用的扁担，大都是木头的，也有竹子的，但一定要有弹性，这样挑东西的时候，就会有节奏感，就能减轻压力，让人感觉不累。 母亲的钩担用途很多，挑水，挑土，挑粪，挑菜，挑玉米，挑地瓜，挑石头，有时还挑我们这些孩子。小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漠视母亲的付出，常常天经地义地享受着母亲的劳动果实。那时候，一家人在地里干活，母亲从不让孩子们饿着，但她自己却总是饿着肚子。母亲肩挑手扛累了一天，当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的时候，我们还不懂事地坐进筐里，让母亲挑着回家。 当我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的时候，才慢慢体会到母亲的艰辛与不易。父亲年轻的时候身体很棒，后来由于腿脚患病干不了重活，母亲就成了家里的男劳力，苦活累活都是母亲承担。母亲肩挑重担，支撑着整个家。春天往地里挑粪种地，夏天往山上挑水浇庄稼，秋天往家里挑地瓜、挑花生，上山下山，一趟接着一趟，累得汗流浃背，但母亲从来不叫苦，不喊累，始终默默地承受着。她那衣服的后背上，总有一层白花花的盐乳，那是汗水反复浸透留下的痕迹，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在那蜿蜒的山路上，看见母亲弱小的身影，肩挑着重担，艰难地跋涉，我心里就特别难过。我想去帮母亲，可她死活都不愿意，说我肩膀稚嫩挑不动，更主要的是怕累着我。有时，母亲实在挑不动了，就坐在山冈上歇一会儿，她那目光一直望着家的方向，望着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做饭的孩子们。家和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希望，就是她忘我劳作的力量源泉。我也不知道母亲的钩担挑折了多少根，只记得母亲的钩担挑折了又换新的，新的又变成了旧的，旧的又换成了新的。钩担的变化，就是母亲吃苦耐劳品格和无私奉献精神的生动写照。 农忙季节过去后，母亲的钩担最主要的用途就是挑水。我们家的那口吃水泉子，距家有一里多路，母亲天天都要往返好几趟往家里挑水。她都是先给奶奶家的水缸挑满，再把我们家的水缸挑满，有时正做着饭没水了，她便急匆匆地去挑水，都是一路小跑，累得满头大汗。通往吃水泉子的那条小路，洒满了母亲辛勤的汗水，也留下了母亲一层又一层的坚实脚印。 每到冬天，早上别人都没起床呢，母亲就顶风冒雪去泉子里挑水。她都是拿块大石头，先把泉子里的冰砸开，再用水桶往外打水，然后把水挑回家，一趟接着一趟。她之所以最早起床去挑水，就是想着把冰提前砸开，为别人挑水创造方便呀。 母亲个子小，挑水的水桶特别大，挑起水来水桶几乎够着地面，母亲十分吃力。后来父亲就给母亲换了两个小一点的水桶，母亲挑水就轻松了许多。母亲没白没黑地挑水，常常饭都顾不上吃，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时她就自己拎个小桶去泉子打水。母亲为了不让奶奶自己去打水，都是早早就把奶奶家的水缸挑满。奶奶和母亲婆媳情深，她们就这样互相疼爱了大半辈子。母亲和奶奶的深厚感情和默契，让我们这些晚辈都为之动容。 母亲的钩担和一家人的生活紧密相连，母亲的钩担就是家的标志，那钩担担起的就是爱的全部重量。我之所以深深地记住了母亲的钩担，就是因为我刻骨铭心地记住了母亲的奉献与付出，坚韧与厚重，无私与伟大。 (2017年6月22日·绥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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