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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医生可以成为非常好的全科医生，如果急诊医生只做急诊，到了一定年龄后，职业发展是个问题。' 作者 | 田栋梁 来源 | “医学界”微信号 9月的第一个周二，上午八点，北京清华长庚医院全科与健康医学部部长王仲教授和往常一样准时到达位于天通苑社区内的一养老院，在二楼的全科诊室，护工领着老人们依次进入诊室。这些老人年龄大多都在80岁以上，有着各自不同的症状，王仲教授耐心亲切的进行问诊，15位病人耗费了他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在看病间隙，他对记者说：“每次来给老人们看病，我都想我老了以后怎么办。” 身为中国第一批急诊医学专科医师之一，王仲教授的职业生涯可以分为两段，从医学院毕业就加入协和医院，选择成为一名急诊医生，并一直做到协和医院急诊科副主任的职位，他早已被贴上了“急诊”的标签。 但在做了30年急诊医生后，王仲教授在清华长庚医院创建了全科医学科，选择了成为一名全科医生，他表示这样做是为了给急诊医生探索一条出路。“今天我坐在这里，想一想所有的急诊医生到了我这个年纪要做什么，这是个问题，所以我在国内力促全科医学和急诊医学做衔接，急诊医生可以成为非常好的全科医生，如果急诊医生只做急诊，到了一定的年龄以后的职业发展可能是有问题的。” 从急诊到全科 急诊科医生到了一定年龄职业发展有问题该如何理解？王仲教授解释：“急诊医生就像运动员，是个青春职业，因为工作很辛苦，要倒班，要按压、抢救，要很快的操作，需要体力支持，年轻时体力好、反应快、精力旺盛，能够承担急诊工作，老眼昏花了还怎么做？而其他科医生到了六七十岁成为专家，还能出门诊，但急诊医生到了50岁怎么办？” 在清华长庚医院及到养老院出全科门诊，王仲教授的目的就是给所有急诊医生“打个样”。早在1997年王仲教授就开始参与全科相关工作了，那时候他是以专家身份参与到全科医生的培训中，但那时候他做的都是全科教育工作，包括编译全科教材，参与全科师资培训等。直到2016年12月22日，清华长庚医院成立了全科与健康医学部，他才正式投入到全科医疗工作中，以身作则，真正成为了一名全科医生。 30年的急诊医生生涯为王仲教授打下了很好的底子，让他敢碰任何病人，全科门诊中的病人什么病都有，处理这些病人时，王仲教授表示有一点他可以把控：就是病人在他手里不会出危险，因为急诊医生的脑子里都有急诊思维，即安全第一，首先保证病人安全，然后才分析该怎么治疗。 即使如此，在决定转做全科医生前，王仲教授还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去补习相关知识，他找医院的检验科主任要了所有的检验项目，找药剂科主任要了所有药品目录，去整理、背诵、了解，现在王仲教授表示一些检查和药品还不太熟悉，但至少已经知道了。他说：“所以我呼吁急诊医生应该早一点接触慢病，接触一些检验检查项目，急诊医生到了一定年龄，全科医学就是出路，早点打好基础才能在转全科时不会那么难。” “小病看社区，大病去医院的说法值得商榷” 王仲主任认为，全科医生的定位首先应该是医疗，能为老百姓解决医疗问题，这也是他一直所呼吁的。他说：“但这些年来一直做的并不好。” “大病不出县”、“小病看社区、大病去医院”这样的宣传口号国家政策及媒体宣传中，出发点是好的。但王仲教授却表示：“这种说法值得商榷，这样的表述是存在问题的！社区医疗与大型医院的区别并不是医生业务水平的差别，更不是“看小病”和“看大病”的区别，而是资源配置的差别。我们不能说没有能力的医生在社区，有能力的在医院。” “病有轻重之分，但没有大小之分，只是一个病所需要的医疗资源在医疗机构中能不能提供。”王仲教授说，“病人需要做CT，就去有CT的地方，需要机器人手术，哪有就去哪里，在那里的医生就应该掌握相应的技术，基层医生应该了解所有先进设备和技术以及哪里能做，什么时候需要做，以实现双向转诊。基层医生需要了解，但并不需要掌握那些技术，他们有他们的业务范畴，有他们的知识能力，有他们的职业尊严，所以基层医生不会做机器人手术不代表他们水平不行，而是不需要会做。” 在王仲教授看来，基层全科医生是知识面很广的医生，医院的专科医生是专业能力很深的医生，所以全科医生就像一个面，而专科医生像一条线。“你拿一张饼和一条线比大小怎么比？但现在的说法就是线大饼小。” 对于现在的全科医生培训模式，王仲教授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说：“由于我们以前一直没有全科医生体系，所以现在全科医生培训都在综合医院，我们希望综合医院医生能够把自己的学科知识按照一定厚度教给全科医生，最后拼成一个面，但由于综合医院的专科医生没有全科观念，每个人都想把被培训的全科医生拉成一条线，但培训时间就那么多，一个人的能力就那么大，所以最后变成了几个高低不等的圆柱形，无法拼成一个面，这就是我们这几年全科医生培训中的问题。” 因此，王仲教授在清华长庚医院成立了全科医学科，通过亲自出全科门诊，亲自进行全科医疗实践，去探索全科医学特性，研究各个专科点的厚度应该多少，需要多少培训时间，如何最终拼成一个面。 他说：“我们自己学会了，才能去教全科医生，这样才能培养出有能力的全科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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