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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八年抗战更艰辛的是什么?九年义务教育。比九年义务教育更艰辛的呢?

 心中有爱春常在 2017-10-05



1


陈泽刚进门换了拖鞋,就听到张静在吼儿子。


“一堂奥数课几百元钱,你就这样学啊!”


“你上课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听没听讲,啊?'


儿子然然耷拉着脑袋,鼻子一抽一抽的,贴墙站,书桌上是一张奥数试卷,一个很难看的分数,卷面全是红叉叉。


张静坐在床沿,拿本书气呼呼的给自己扇风,猛看见陈泽立在儿子房间门口,更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你看,还经常吹牛当年自己数学成绩有多好有多好,看你儿子哦!”


陈泽心想,这他妈地能一回事吗,谁说老子的基因必须传给儿子?


他朝张静摆摆手,女人总是能够将一件事扯得八丈远。


拿起卷子,瞪住眼,一个六年级学生的奥数卷这么难!


儿子基本上是不会做,填空,选择题全乱写个答案,应用题完全是空白!


然然怕爸爸也要冒火,嘟囔着“我作文写得比别人好,我喜欢上国学课”。


张静刚要说什么,被陈泽眼神止住了。


陈泽作为一个房地产公司工程部高级工程师,是九十年代初理工科的高材生,在教育大方向上,做护士的张静一贯还是听他的。


晚上,两口子躺床上商议起来。


“一定要学奥数吗?然然在学校里数学成绩也不差嘛,他的特长是语文,你看他对古诗词多有兴趣”。


“我看你也太不了解现在的小升初了,然然小学摇号对口的中学很差,市上好的公立中学全是看奥赛成绩,私立学校那么多人考,学校那点知识太浅拉不开差距的,我们六年级才学,人家娃娃都是从一年级开始训练了”,张静白眼了下老公。


“切,有这么夸张嘛!”


“我们升学功课做少了,再不抓紧真来不及了”,张静唏嘘着。


陈泽将手伸进老婆的睡衣里,摸索着有点下垂的胸前两坨肉,嘻笑,“要不,我们现在抓紧做点功课”?


张静不应答也不拒绝,闭上眼,褪下内裤,由陈泽翻上来。


有节奏地进出,不激进,速度也还尚可,十几年翻滚过的身体,每个零件每个点位都早己熟络。


“哎,你说,要不周末奥数课你去陪读咋样,这样也好辅导然然”,张静猛地睁开眼。


陈泽吓一跳,立刻索然软塌,恼得下了床去冲洗。床上这门功课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2


第二天一早,张静一边给父子俩热着牛奶烤着面包,一边安排。


“然然,放学后回来把作业写完把奥数错题订证了,哪里不懂等会爸爸送你上学路上抓紧时间多问问”。


“你想下我说的陪读哈,不付出哪有收获哦!”


……


陈泽在老婆的唠叨声中牵着儿子出门,开车先送他上学。


“爸爸,我真不喜欢上奥数课,你真要来和我一起上课吗”?然然捧着一本林语堂的《苏东坡传》。


“嗯,爸爸可没时间去陪读,不过,你妈是想让你进好点的中学,中学要看奥数比赛成绩的。”


“爸爸,你听,苏东坡多有趣呀”,“他自己说自己,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


陈泽欣赏的看了看后视镜里摇头晃脑独乐的儿子,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单位,想想张静要自己去陪读的话,郁闷地发了个朋友圈,“狗屁义务教育,奥数学不好就上不了好中学?”


瞬时,一大堆留言评论,圈里认识不认识的人各种同感、不满及对现今教育体制的抨击。


只有一个叫娇蕊的女人背影头像留言引起了陈泽的注意。


“做为父母,帮助孩子是义不容辞的,想办法去解决才是王道”。


“哦?你有好的建议?”


“陈工当年毕业于大名鼎鼎的西南交大,解决小学生的数学问题还需要我建议?”


陈泽生活中还真不认识这个叫娇蕊的女人,估计是工作需要或某次社交活动时加的好友,惊诧于对方对自己的过往如此了解。


两人如此因为孩子多聊了起来。


“我也有个女儿上六年级,数学基础不太好,但我坚持陪读了半年,还是小有成效的”。


陈泽来了兴趣,“真的吗?你们在哪个培训学校”?


“思而学总校呀,周六晚上七点钟刘老师班”。


这么巧!居然和然然一个学校一个老师!陈泽不由地对着那个略显风姿的微信头像哈哈笑出声。


张静听说老公要亲自去陪读做课堂辅导笔记,高兴得捏着陈泽的脸,“对嘛,这才是当好爸爸的样!”


一旁的然然不解地看着爸爸,怎么又改主意了?


3


到了周六,陈泽在教室门口见到了这个女人,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长相清秀,身材姣好,波浪大卷发带了点成熟女人的韵味,好像在哪见过,彼此点点头,一前一后坐在教室后排的家长专位上。


陪读来的家长还真不少,除了人到中年的父母,居然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们,都拿出笔记本认真记笔记。


这可真是个疯狂的年代!陈泽摇摇头,也为自己当初的轻视而好笑。


课间休息时,娇蕊发了条微信来。


“终于见到你了呀,也许你都不记得我了,我是大通建筑公司的王娇蕊”。


陈泽终于想起,几个月前,公司一新建写字楼地下车库防水项目,做社会招投标发布信息会时,陈泽做为甲方工程技术总监刘部长的助理出席,她是乙方的一个业务经理,记得刘部长专门介绍了她给大家认识。


“呵呵,挺有缘分的”。


“怎么样,当学生的感觉,陈工?”


“太痛苦了”,陈泽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连续和孩子上了几周陪读课后,陈泽才发现奥数题做不来的原因并不是孩子太笨或是题目太难,也不是你掌握了多少的知识量,而在于你一定要去听奥数老师讲套路。就算你会用微积分、极数、空间解析几何得出正确答案还是不能得分,因为方法不对。


他把刘老师讲过的小学生奥数体系概括总结了一下,“这是个相遇问题”,“差倍问题”,“鸡兔同笼问题”,“盈亏问题”,给儿子画了图表针对性讲解,然然好像听懂了好多。


陈泽和娇蕊也慢慢熟悉起来,话题从孩子学奥数到是选择公立中学还是私立中学,从一个孩子从小花的培优费用到现今经济的不景气。


陈泽觉得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娇蕊的丈夫原先是个某机关单位的处级干部,前年被查出经济问题进去了,家里大部分财产也被作为不合法收入没收,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又要工作又要管生活,还要辅导学习。


“哎,你还真挺不容易的”。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像你老婆那样好命”。


陈泽心理泛起一阵酸楚,美丽又可怜的女人总是让男人有巨大的同情心。


在陪然然上课时,陈泽坐在娇蕊后面竟然出了神。


那天天热,娇蕊穿了件真丝白衬衫,隐隐约约的现出黑色内衣,那一条一条,一寸一寸的身体轮廓竟然在陈泽面前都活了起来。


临近奥数比赛的日子了,这天是最后一堂课,刘老师要做模拟赛测验,请家长们离开教室。


娇蕊对陈泽说要在教室外等一个多小时才下课呢,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哪呢”?


“去我车上吧,又方便又不用跑远”,娇蕊歪着头笑吟吟的。


宝马X5的空间让两人倒也不显局促。


“陈工在西南交大学的材料学吧,那个专业当年可吃香了”。


“咦,这你也知道?”


“嗯!我会调查嘛,哈哈!”


“陈工,其实说句老实话,像我们的孩子,父母再辅导也别指望奥数比赛能拿个奖进公立重点中学,数学天赋这个东西不是每个孩子都有的”。


陈泽叹了口气,“谁不知道啊?大多数来学的都是家长来寻找个安慰,觉得没拼过就不甘心一样”。


“不过,陈工啊,任何事除了套路也有捷径,就像生活,得到答案才是最终目标对不?”


陈泽笑笑,嗓子眼憋了句沙家浜的歌词:这个女人哪,不寻常!


4


模拟赛出了分数,然然比上次考得要好了点,和娇蕊的女儿一样还只是中偏下的成绩。


张静唉声叹气地看着试卷,看来只有认命等摇号进公立中学了!


陈泽不屑地摇摇头,自古华山哪只有一条道?他要带然然考一流的私立学校!


然然可高兴了,爸爸除了帮他复习奥数知识,更多时间花在了课外阅读上,买了好多他喜欢的课外书,还有好几套唐诗宋词大家的传记,每天爷两个在上、放学路上还对诗作词,陈泽还在手机上下载了个播放软件,让然然听着朗颂默背。


和娇蕊最后一次见面是几个月后在开标大会上,她的大通建筑公司没有中标,那个公司的防水材料技术参数达不到标书要求,陈泽投了反对票。


王娇蕊依然笑吟吟地走过来,歪着头对陈泽说,“陈工,你儿子上周正式比赛成绩咋样,我女儿临场发挥好,居然拿了个二等奖呢”!


陈泽无奈摇摇头,“哎,不是这块料呢!”


然然确实不是学奥数的料,陈泽当然也明白娇蕊女儿得奖的由来。


那天,在车上,王娇蕊告诉陈泽,她有办法让孩子在比赛中拿奖,前提是,陈泽要在最关键的技术票上支持她公司。


陈泽没应允,他是想儿子能像他一样在数学学科上天赋卓绝,比赛拿奖进入好的学校,但是如果是做假得来的成绩在他看来如同批准用了一种不合格的材料。


这个社会任何东西可以有套路可以做假,但是在严谨的科学面前,他有着一个工程人最必须的底线。


陈泽一直好奇的是,这个女人有多大的本事能在国家级比赛中操作?


然然被市一所重点私立中学录取了!数学成绩一般,语文考了个高分!陈泽兴奋地第一时间上中学校官网查到了孩子的成绩。同时,那天刷屏整个相关教育网站的标题是“华赛奖严重泄题,某培训机构存在与其利益输送”。


原来如此!


张静很满意老公的用心,然然能考上这么好的中学,陈泽这一年功不可没。晚上和陈泽在床上运动时,竟然崇拜地凝视着自己的男人,夸张地啊啊啊的,“老公,很棒啊”,陈泽内心一阵狂乱。 


我靠!老子当然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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