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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溪一滴”是著名的成语，出处与闵子骞有关。孔子广纳门生，门下弟子三千。但圣人也要生活，所以要成为其弟子也是要交学费的，这个学费就是“束脩”，也就是干肉条。闵子骞家贫，交不起干肉条，就用“曹溪一滴”奉上。同窗有人讥笑说：这个“曹溪一滴”，怎么能和束脩相比呢?”孔夫子听闻此事，就在上课时故意说道：“闵子骞千里来求学，其精神可嘉，虽是曹溪一滴，远胜束脩百条。”从此，曹溪一滴的故事就流传开来。 那“曹溪一滴”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长期以来，学者多解释为美酒，意为“曹溪之水酿制的美酒”，笔者不敢苟同。归结下来，有以下几点： 其一：孔子及其弟子饮酒且酒量不凡。 《汉书·食货志》载羲和鲁匡言：“百礼之会，非酒不行。”对于经常主持“百礼之会”的孔子自然也会饮用。 《论语·乡党》中有言“惟酒无量，不及乱”从这里看出孔子自以为“惟酒无量”，但他不主张人过量饮酒，所以说“不及乱”。 《礼记·坊记》引孔子言：“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孔子也主张用酒肉宴席促进宗族和睦。和学生们聚饮，也就自然了。 《墨子·非儒下》言：“孔某穷于陈蔡之间十日，子路为烹豚，孔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褫人衣以酤酒，孔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某，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子路进请曰：‘何其与陈蔡反也？’孔某曰：‘来，吾语女，囊与女为苟生，今与女为苟义。’”孔子周游列国时，为了生存，则饥不择食，甚至不问酒肉之“所由来”，也大饮用。 其二:奉酒不会遭同窗讥笑 《论语·乡党》中有言“沽酒市脯，不食”朱熹《论语集注》云：“沽、市，皆买也。恐不精洁，或伤人也。”朱熹认为，孔子“沽酒市脯，不食”的原因是出于饮食安全方面的考虑。说孔子因为注重养生而不食买来的酒和下酒菜。笔者不敢苟同此说。也有学者说周代有““酒酤在官”的制度。酒作为重要宝贵的物资，实行政府垄断。虽然孔子生活的年代，市场可以售酒，但是孔子认为此举破坏“周礼”，所以“不食”，那孔子酒肉的来源是什么呢？ 古代学生与教师初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论语·述而》：“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既然有送“束脩”的，自然也会有送酒的。 《礼记·少仪》：“其以乘壶酒、束脩、一犬赐人。”说明酒肉作为礼品，合礼在道，而且酒的稀缺性比“束脩”还强，送酒给老师怎么会引来讥笑呢？ 《庄子·胠箧》有“鲁酒薄而邯郸围”的记载。因为鲁酒度数低，所以饮酒“不及乱”的孔子敢放言“唯酒无量”。如果“曹溪一滴”是酒，也算是地方美酒。不会因为酒的质量而遭到非议。 其三:闵子骞家贫，恐无力酿酒。 东夷地区，虽然酿酒文化源远流长，莒县陵阳河大汶口文化遗址，考古发掘出土了大口尊、大型滤酒陶缸，尤其后者属国内目前所仅见，与之成套匹配的饮酒器数量之多、种类之繁富，亦为国内所独有，充分证明了当时大量酿酒和普遍饮酒已经成为当地的习尚。但是“闵子骞母早丧，其父更娶，复有二子。后母衣其子以棉絮，而衣闵子骞以芦花。”倘若闵子骞家境尚可，其母也不必“衣以芦花”了。毕竟采以芦花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再者，倘若闵子骞家境尚可，何不买“束脩”，或自己制作“束脩”，不比千里带酒方便多了。足见“曹溪一滴”并非酒水。 “滴”者大概有几个解释。“滴水穿石”中用做动词，指的“水，下注也”。在宋朝 方凤 《金华游录》：“有卷石，小窍指面大，有水正滴窍中，名仙人砚滴。候片时，才一滴。”这里记载的卷石砚滴，后一个“滴”应该就是此意。前面一个“砚滴”的滴就是名词了，还有唐朝 王建《伤邻家鹦鹉词》：“十日不饮一滴浆，泪渍绿毛头似鼠”这里说的“滴”就是量词。和孔子称赞闵子骞的“虽曹溪一滴，远胜束脩百条”中的“滴”用法一样。解释为：曹溪里的一点东西，比你们送的束脩都强。
这就是能解释，“同窗”为什么讥笑闵子骞了。大家“皆以为石，不以为宝”，唯独孔夫子独具慧眼，“闵子骞千里来求学，其精神可嘉，虽是曹溪一滴，远胜束脩百条。”这句话既是对“闵子骞负砚行千里”的肯定， 也可看出孔子修辞艺术的一瞥。 “以静为用,伴以永年” 无怪乎《论语》先进篇：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大概也是孔子先师的一个切身体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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