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倡科学主义的结果必然是一切教学活动的技术化,规范化,变成可批量操作的行为,凡事一刀切。什么都是量化。
上课有模式程式:复习旧课几分钟,讲解几分钟,提问几次,用多媒体要占多少比例。老师批改作业几次,上面是不是见红,红的有多少?
评职称要看论文数量,字数多少。是哪一级刊物发表的,是不是有书号。只要在核心刊物上发表的,只要是有书号的,哪怕文章再烂。也能评上。
还有,在行为规范要量化,黑板不干净扣几分,早操时讲话扣几分,并且要按时检查。弄的学校像警察局,教师、学生像小偷、像犯人。
科学主义与技术主义实际上是同一个东西,一是形而上学的理论指导,一是形而下的机械操练,目的是一个,试图找到“举一反三”的好办法,将教学纳入“科学的轨道”、“专制主义”的陷阱。
1889年美国教育心理学之父詹姆斯说过:“一些教育心理学家和专家都想把科学实验室里的东西拿到课堂里来试验。”他认为这不行,因为教室不是实验室,教室里,面对的是人,所以要将科学原理转为了教学经验“需要居间的力量”,所谓“居间的力量”就是要有人能将理论融会贯通地用到实践中去,这个人既有理论又有实际能力。
他批评当时的美国教育界有一种“科学化的冲动”,他说:“科学的冲动只会给教学带来混乱。”想一想就可以明白,科学的原理要验证,实验的数据首先要求实验的条件保持不变,结果可以反复出现。
而教室里的学生是一个个活的生命体,每一分钟,每一个个体都是不同的,都在变化之中,你如何来设定科研的条件?如何来应对课堂里每一分钟的教育?
法国有位哲学家说:“你可以期待太阳从东方升起,而风却随心所欲地从四面八方吹来。”
我要说:你可以大致设定一个教学目标和计划,但明天你课堂的学生会随心所欲地提出各类问题。而这些问题你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全部预计到的?你怎么能科学有效?你只能依靠教学中的智慧与艺术,依靠你教师的学识,来处理这样问题,这就需要我们花更大的力气。
就这样,明明是很有才华的学生,一个个成了俯首贴耳,灰头土脸的样子。在这五条绳索的捆绑下,朝气蓬勃的少年郎成了猥猥琐琐、谨小慎微的、唯答案是从的学习的奴隶,成了习题的奴隶,成了老师的奴隶,考试的奴隶,教辅书的奴隶,甚至成了出版商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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