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陵王正隆六年(1161,南宋绍兴三十一年)十月,金朝当时的国君海陵王完颜亮兵分四路,对南宋发动全面进攻。其中一路自海道进攻南宋事实上的首都(行在)临安(今浙江省杭州市);一路自蔡州(今河南省汝南县)出发,进攻荆州(今湖北省荆州市);一路由凤翔(今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进攻大散关(今陕西省宝鸡市南郊秦岭北麓,自古为“川陕咽喉”),并集结待命入川。 第四路由完颜亮本人亲自挂帅,自南京开封府(今河南省开封市)出发进军寿春(安徽省淮南市寿县)窥视淮南。史称:
(完颜亮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庶长孙,太师完颜宗干次子,金朝第四位皇帝) (完颜亮号称要“立马吴山第一峰”) 金军兵锋所至,宋两淮驻军虽不能说是一触即溃,但总体上应对失宜,主力不得不仓皇退至长江南岸,得胜的金军长驱直入,进抵长江北岸,打造战船,准备自采石(今属安徽省马鞍山市)渡江。 当时,宋建康府(今江苏省南京市)都统制王权因作战不力刚被罢官,所部18000军士刚刚退至采石,接替王权的将领李显忠尚未到任,军无主帅,士气涣散,人心惶惶,战斗力降到了冰点。 (虞允文,南宋名臣,1161年以参谋军事犒师采石,指挥三军大破金帝完颜亮) 当时,官拜中书舍人的虞允文被朝廷赋予督视江淮军马府参谋军事的职责,奉命敷芜湖督促李显忠赴任(代替王权),并代表朝廷到采石犒赏军队。 虞允文从建康(南京)赶赴采石,到达距离采石十余里的地方,听到鼓声震野,王权部下的败兵三三两两坐在路边,虞允文询问他们,士兵们都说:
虞允文的随从都劝他:
虞允文毫不理会这些“好心”的建议,策马奔赴采石,到达后发现只有18000左右王权的残兵和几百匹战马,而江北金兵望去不见边际。虞允文知道此时等待李显忠到任指挥必然误事,便召集张振、王琪、时俊、戴皋、盛新等军官对他们说:
众将表示都愿意只是没有人指挥,虞允文告诉大家现在的统帅是李显忠,在李显忠没有到任前,自己将主持局面。 虞允文和时俊等将领将步兵、骑兵都整好队伍,沿江布阵,又把江面的宋军海鳅船等战船分为五队,一队在长江中流,满载精兵待战,两队在东西两侧岸边巡航,另外两队藏小港中作为预备队。刚刚部署完毕,风大作,金军大船迎着江风,满载着金兵向南岸驶来,没有多少时间,已经有七十多艘船只抵达南岸,金兵已经陆续登岸。面对金军连绵不绝的攻势,宋军稍稍退却,局势对南宋方面极为不利,虞允文用言语激励时俊奋勇当先,时俊挥舞着双刀,带头冲向敌阵,宋军士兵在将领英雄行为的示范作用下,士气变得高涨,也拼命冲杀。 江面上的宋军海鳅船非常灵活而强大,金军船只底阔如箱,极不稳便,又不熟悉江道,只能被动挨打,宋军战船最终将敌人船队拦腰截断,一分为二。 直至日暮,战斗还没有结束。这时候,正好有一批从淮西溃退而至的宋兵到了采石,虞允文发给他们许多战旗和军鼓让他们作为疑兵。金兵以为是宋军大批援兵到来,终于纷纷撤退。 次日,虞允文又派盛新率领水军主动进攻长江北岸的杨林渡口。金船出港,宋军用强弩劲射,退上北岸的纷纷陷于泥沼之中。完颜亮在采石受挫,只得东去瓜州,高压之下的部下最终反叛,完颜亮丧命于军中,其南侵计划彻底失败。 (采石之战) (采石之战形势地图) 采石之战的胜利有一定的偶然性。王权在庐州(今安徽省合肥市)溃败渡江之时,南宋的江淮防线实际已经陷入总崩溃的局面,身经百战的抗金老将刘琦也万分狼狈仓皇撤退,新任前敌主帅李显忠又驰援未至,采石宋军已经没有军事指挥官,士气又极度低落,幸亏虞允文不避艰险,毅然担负起力挽狂澜的责任,用忠义勉励溃军,重整旗鼓,布置江防,遂能建此殊勋,挽救南宋之国运。 从金人方面,如果其战船不是临时拆江北民居所造,远远劣于南宋的海鳅船,又或者自海道进攻临安的水师没有在胶西大败而能策应其主力渡江,则胜负之数还未可知。 (采石之战国画) 当然,采石之战的胜利也有一定的必然性。南宋抗金的防线,东起大海(包括海中),以江淮为主要防线,江汉荆襄为辅,西至秦凤,形成了长蛇之势,在采石之战的同时,鄂州(今湖北省武汉市)赵撙军直逼蔡州,均州(今湖北省丹江口市)和金州(今陕西省安康市)的宋军向熊耳山、崤山、华山挺近,袭破河南诸州和华州(今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境内及周边地区)、陕州(今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成为金人的心腹大患;四川的宋军主帅吴璘看破金人在陕西只能实施战略防御,因此大举进攻,先后克复十余州。因为这些方面宋军的胜利,完颜亮率领的主力已成孤军独进之势,不免有强弩之末的感觉。 采石之战前,金宗室完颜雍(即金世宗)乘机夺取了金朝的最高统治权,金朝统治区的很大部分纷纷归附新皇帝。完颜亮得到知这一消息更加疯狂,采石之战对他已经有快速立威以证明合法性的作用,所以准备粗疏,内部人心也不安定,这也是完颜亮的败因。 采石之战对挽救南宋国运的作用,怎么估量也不过分。 (如今的采石矶) (如今的采石矶) 后来,另一位南宋大臣吴渊写过一首关于采石矶的词
牛渚就是采石矶的别名牛渚矶,向来舟舰,曾扫百万胡羯,歌颂的就是虞允文担任主帅的采石之战所获得的重大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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