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内照法 --汉·华佗元化撰

願隨身 2017-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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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内照法 --汉·华佗元化撰

内容提要

《内照法》，原收入清末周学海氏手辑《周氏医学丛书》，仅一卷。题汉·华佗元化撰。

全书共六篇，主要在于辨证。首为四时平脉，非平脉即为病脉，指明切脉之要诀；次为五脏之病，从各脏之液、声、味、臭、色而知其病变之由来；三为五脏相入，论述各脏互相传变、互相制约、互相影响；四为脏腑相入，阐明脏腑表里与疾病之关系；五为明脏腑应五脏药名，阐明辨证施治，量病用药的原则，六为脏腑成败，论述预见生死之诀。对研究祖国医学和指导中医临床治疗有重要参考价值。

本书根据清光绪辛卯《公元1891年》周学海氏《周氏医学丛书》中《中藏经》所附《内照法》一卷校点排印。

序言

最早提出《中藏经》和《内照法》是华佗遗书的是《华佗别传》。葛荫春《古今名医言行录》谓:“是书久失传，清光绪六年(1880年)上虞徐舜山先生沛，得于沪上旧书摊。徐君因而校正讹错，序刊于上海。”《华佗别传》:“邓思，乃邓处中次子，幼从佗游南北。邓处中好道，隐于少室山。颇知医，不欲以医显。鉴于先生之祸，便绝口不谈医。又恐先生之道失传，将遗书付与次子思。思因从先生久，颇得其心传。乃与吴普等，集先生遗方三卷，内照法一卷，合以中藏经论四十八篇，共分八卷，刊以问世。”

《华佗别传》所云有可信处，处中自称为先生外孙，其子思幼从先生游，符合“华佗年且百岁”之说。但汉时无印刷术，“刊以问世”又不合当时情况，或“抄以问世”之讹误。唐高宗第六子李贤，诏集诸儒共注《后汉书》，华佗传注中引证《华佗别传》凡四次，占全注三分之二。是《华佗别传》在唐以前即已流行，“刊以问世”为讹误无疑。

〔清〕阮元(乾隆进士，道光时官至体农阁大学士，加太傅。历官中外。所至以提倡学术自任。著述甚多，精于鉴别古书。)称《中藏经》为六朝时物。观王叔和著《脉经》已引《内照法》中语，而不言其出自佗可证也。

《中藏经》为孙星衍收入《平津馆丛书》。光绪辛卯(公元1891年)周学海又收入周氏医学丛书》，并附有《附方》一卷，《内照法》一卷。周氏校坊刻木《内照法》谓，“原刻讹脱，不可读。今检内经诸书，略为厘正如右。而差错仍多，无书可据，未敢辄改。钱塘胡氏《百名家书》、《格致丛书》，两书中有《华佗内照图》、《内照经》各一卷，愧未得见也。”

周氏、胡氏皆为清末著名藏书家，精选名著，收入丛书。迄今《内照法》一百余年无单行本矣。今于辽宁省图书馆所藏善本《周氏医学丛书》中见之，甚为欣喜，当即复印，而加点评，以供研究华佗学术之参考。

彭静山

一九八○年十二月于沈阳

新刻《中藏经》序

三代以后，医学之盛莫如汉。前有阳庆、淳于意，后有仲景、元化。盖四百余年而得四医圣焉。阳庆、淳于无传书。仲景方论自西晋已散失。叔和搜集成编，绵绵延延至于今日，若存若亡。独华氏书晚出而最完。顾或以晚出伪之。观其书多详脉证，莫非《内经》之精义要旨，而又时时补其所未备，不但文章手笔非后人所能托，其论脉论证，至确且显，繁而不泛，简而不略，是熟于轩岐诸书，而洞见阴阳血气升降虚实之微者，非知之真，孰能言之凿凿如此。世俗好谈其刳肠涤髓，而不知其学术之正大而精到也。且往往摘其“诸迟为寒，诸数为热，寒者温之，热者凉之”等语，以为浅陋，不当出于华氏。不知热脉不止于数，不得谓数非热；寒脉不止于迟，不得谓迟非寒。至于真寒假热，真热假寒，此后世辨证不明，曲为此说，岂所以议古之圣于医者耶!其方甚简，巢元方所谓“佗之精微方类单省”是也。又巢氏谓：”华佗有太乙决疑双丸方，云治八痞五病积聚，伏热留饮往来寒热。”此经不载，则华氏书巳不无散佚矣!夫古医经之传于世者，尚有几卷，而好生异议，以矜博洽者必欲旁称曲引，反复以斥其伪，是将古籍澌灭至无一存而后快也，吾不知其所用意矣。初得坊本，讹脱难读。继得孙氏《平津馆本》，略胜坊本，究未完善。独下卷方孙本较全。而坊本乃更有方三卷，若荆芥散、五皮散久重于世，孙本不载而坊本有之。又有《内照法》一卷，云出于华氏，此必有所据，《脉经》曾引用之，但不言出自佗耳。今于前三卷悉遵孙本，其间字句错落，为检《内经》、《脉经》略加补注于各篇之末。其高宗、孝宗庙讳字样，悉改用本字，以从其实。坊本方三卷，题为附方，并《内照法》附刻于后，以别于孙本焉。辛卯夏五周学海谨记。

四库未收书提要（研经室外集）

《中藏经》，汉华佗撰，分上、中、下三卷。《隋书·经籍志》载《华佗方》十卷。唐、宋《艺文志》并载《华佗药方》一卷。郑樵《通志·艺文略》同《宋志》又载《黄氏中藏经》一卷，注云：灵宝洞探微撰，与此别为一书无疑矣。今吴中有赵孟■手写本，分上、中、下三卷。《隋志》列有华佗观形察色并三部脉经，盖即是书之中卷也。其书文义古奥，似是六朝人手笔，非后世所能假托。

内照法

汉·华佗元化撰

四时平脉第一

春弦（一曰长），夏洪（一曰数，一曰钩），秋毛（一曰涩，一曰浮），冬石（一曰沉，一曰伏）

五脏之病第二

从心起：

其液汗，心风嗜忘，心风寸浮数，心风成癫痫。

其声言，心气痛甚，心气寸坚，心气成伏梁。

其臭焦，心冷死矣。心冷寸沉伏，心冷成痰，真心痛手足冷。

其色赤，心虚嗜惊。心虚寸濡弱，心虚成恐惧。

右上五般病，除虚不灸，余四种并灸心俞，背第七椎相去二寸二分。量病轻重，多可百壮，少至三壮。若从起处灸之，亦差。余并仿此也，不须更叙。（一）

从肝起：

其液泣，肝风筋脉酸痛，肝风关浮数，肝风瘰疬颈筋急。

其声呼，肝气左胁痛，肝气关紧强，肝气癖气左胁妨。

其味酸，肝热骨节疼。肝热关洪盛，肝热成睛痛目赤，而骨节烦。

其臭躁，肝冷不食菜，吐水。肝冷关沉细，肝冷有痰饮清风。

其色青，肝虚多恐惧。肝虚关芤濡，肝虚恐惧无力。

右上五般病，当灸肝俞，从大椎下行至第九椎，夹椎相去二寸二分。候本脏脉，或从余脏来当灸，余藏还量老少，病若重或轻，量事而制之，除虚不灸也。（二）

从肺起：

其液涕，肺风皮肤生疮。肺风寸浮数，肺风鼻塞疮疥。

其声哭，肺气成上气噎。肺气寸紧数，肺气上喘气膈。

其味辛，肺热成瘕嗽病。肺热寸洪濇，肺热头面生庖疮。

其臭腥，肺冷成面墨悲，肺冷寸沉细，肺冷右胁生癖气。

其色白，肺虚饶涕皮痒。肺虚寸浮濡，肺虚鼻中肉结生。

右五般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之。从大椎下行至第五椎，夹椎相去二寸二分。若从余藏来，当候脏脉，量老少轻重制之。（按《甲乙经》五脏六腑俞，皆夹脊各一寸五分，相去三寸。此云二寸二分，而脾俞、肾俞又异，一当别有据，或是三寸二分也）（三）

从脾起：

其液涎，脾风旋重。脾风关浮数，脾风瘫缓，右边多重。

其声歌，脾气两胁皆妨。脾气关缓实，脾气背痛，久成瘦病。

其味甜，脾热饶睡。脾热关洪数，脾热成黄，亦为三消。

其臭香，脾冷吐水。脾冷关细濇，脾冷风入尺，胃痰饮胀满。

其色黄，脾虚来欠。脾虚关浮芤，脾虚心热嗜饥呕。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病须灸第十一椎，两边相去四寸半，季胁尽处即是。随病轻重而灸之。若从余藏来，当候脉而灸之，不妨药治。（四）

从肾起：

其液唾，肾风旋吐酸。肾风尺浮数，肾风酸挛急。

其声呻，肾气胁脊疼。肾气尺浮紧，肾气背脊疼痛。

其味咸，肾热骨烦痛。肾热尺洪数，肾热阴毒时行。

其臭腐，肾冷腰脚疼。肾冷尺沉伏，肾冷腰冷痹。

其色墨，肾虚头足酸。肾虚尺脉弱，肾虚多风耳聋。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并灸肾俞，大椎下行至第十四椎，两边相去四寸是内肾俞；又夹此椎相去七寸八分斜下是外肾俞；亦主膀胱俞也。不妨药治之。恐不审细，仍为图记之后。人背面。（按：图今佚）

五脏相入第三

肝病入心：

肝风入心，为痫。亦或瘰疬，项筋急，头痛，舌缩，壮热。

肝气入心，为痃癖气痛，甚难忍。左胁下痛。

肝热入心，项筋急，目赤舌干，少睡，嗜惊恐。

肝冷入心，为吐酸水，饮食不下。手足冷，冷如铁，名真心痛。

肝虚入心，嗜惊，恶骂，躁不欲闻人语声，甚则叫呼。

右此五般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之。当候其脉从何脏生，灸之即不错也。兼服药。大段灸之当候，穴同上。心病入，亦准上。子不合传母，之逆也，病即难差。

肺病入心：

肺风入心，咳嗽唾血，身体战掉，飒飒不安，皮肤搔痒，疮疥。

肺气入心，胸中满，痛胀，气短，卧不安，胸背痛闷不已。

肺热入心，嗽逆吐血，皮肤生疮，喘息粗短，面赤。

肺冷入心，目中多泪，悲思不已，面目青黑色不常。

肺虚入心，悲啼思慕，嗜惊怕怖，皮肤白色。

右此五般病状，除虚不灸。量病轻重，观其老少，斟酌用之，不妨服饵。（六）

心病入肺：

心风入肺，皮肤生疮，白屑白癜，反花癫，中生结子。

心气入肺，胸背热闷，胸前及背上热结子。

心热入肺，皮肤热蒸，手足烦闷，胸中及口生疮。

心冷入肺，鸡皮白肤，面无血色，尪弱怯惧，色无常。

心虚入肺，啼泣悲思，目中冷泪，鼻塞口干。

右五般病，除虚不灸，其余并灸。当候其脉，轻重老少。药性临时制之。（七）

肾病入心：

肾风入心，为痫，拂然而死。轻则眼旋，目前生花。

肾气入心，为痃癖。气动而改变，为气病，面黄。

肾热入心，为狂颠之病。轻则骨烦，名阴毒时行。

肾冷入心，手足冷如铁，是名真心痛，甚则死。

肾虚入心，四体昏昏喜汗出，足无力，困闷昏昏。

右此五般病，亦候其脉，除虚不灸，视老少患状斟酌，不妨药治。

心病入肾：

心风入肾，脚气热，吸吸无力，手足骨节酸疼，头痛。

心气入肾，连脐酸疼，兼膀胱及腰脚痛不可忍。

心冷入肾，手足冷如铁，痛甚即死，名真心痛。

心热入肾，困不知痛处。心意躁烦怨，不耐痛。

心虚入肾，背吸吸，耳聋目昏，喜忘，嗜旋，无力。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之。服药量病，老少衰弱斟酌，候本俞。（八）

脾病入心：

脾风入心，嗜呕吐，头重眼前昏昏，往往见黄黄黑黑花。

脾气入心，背膊妨，心中闷闷妨满，不饮食，两胁妨。

脾热入心，饶唾涕，目黄疸，身热恶心，变吐，昏闷。

脾冷入心，胃中痰饮，时时吐水沫，腹胀不欲饮食。

脾虚入心，食了旋饥，心中往往多热，来欠嗜卧。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之。量老少衰弱斟酌，不妨药治。

心病入脾：

心风入脾，生热结子在肉中，极则成庖疮，癞病。

心气入脾，胃中痛，自脐上至心，难忍则死。

心热入脾，身热，皮肤黄，极风，消渴，消中，消肾。

心冷入脾，饮食不消，背膊妨闷，胃中结气。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之。量老少衰弱临时制之，不妨药治。

肾病入脾：

肾风入脾，手足战掉，四体不安，习习昏困无力。

肾气入脾，腰脚背疼，及胸两胁妨，痛甚隔气。

肾热入脾，饶睡困重，不知痛处所在，面肿浮也。

肾冷入脾，腰背疼及痹，脚气疼，白虫，蛸虫。

肾虚入脾，腰脚无力，虚吸吸，四体困闷，顽痹。

右件诸虚不灸，余并任灸。但且灸肾俞，脾自愈。（九）

肝病入脾：

肝风入脾，肉中生结子，瘰疬，庖疗疮，反花等疮。

肝气入脾，左右胁下妨。痛甚则为颗块痛矣。

肝热入脾，背脊上热，肿成热痈，极则成脓。

肝冷入脾，好吐酸水，不欲吃菜，及水亦不欲也。

肝虚入脾，喜太息，来欠咨磋，叹烦闷扰也。

右件诸病，除虚不灸。量老少衰弱，以意消息。脾病入肝无异。

肾病入肺：

肾风入肺，头旋，鼻塞，梁疼，头重，脚酸。

肾气入肺，膊胸脊欲得捶，嗽逆无气力。

肾热入肺，皮肤热痛，嗽逆战掉，久差。

肾冷入肺，悲泣涕哭，面无血色，力微少。

肾虚入肺，耳聋塞，口干，酸疼，腰膝无力。

右五般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之。量其老少、衰弱、轻重制之。

肺病入肝：

肺风入肝，嗜卧，丁疮，反花，结筋，皮肤生恶疮。

肺气入肝，百脉胀，口鼻青色，行卧不得。

肺热入肝，骨节粗，肉生结子，结后为疮。

肺冷入肝，鼻目多水，出泪涓涓不绝，肉带青色。

肺虚入肝，常惊怕，状似怯人。筋中疼痛也。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并灸。仍服药，勿使不慎口。当候其脉，勿使粗心，量病轻重而制之。肝病入肺，无异前也。（十）

脾病入肺

脾风入肺，瘕嗽，生疮，在脑及头面，疥癞等疮。

脾气入肺，或噎疾，膈气上喘，瘦背，脖中妨。

脾热入肺，恶肿，多患脓血疥癞是也。

脾冷入肺，反胃呕吐，胸中疼，心饶，吐稀痰。

脾虚入肺，皮肤白色，搔痒，欠呕等是也。

右件诸病，候其脉，量轻重灸之。除虚不灸，余并灸四支，不妨药治。

脏腑相入第四

脾病入胃：

脾风入胃，胃中热，恶心，吃饭无味，鼻中觉香气，吐甜水。

脾气入胃，胃中妨闷，吃食即胀满妨，勿食白面，食即发胀满。

脾热入胃，吃水多，心热，面目黄色，久不瘥，成三消之病。

脾冷入胃，好吐酸水，不欲食。心中痛，久而成反胃吐也。

脾虚入胃，好呵噫，时时心闷，欲食不喜，食来欠多。

右上诸病，除虚不灸，余并灸四支。须灸脾俞差，但依病当量之，胃俞当第十二椎两边二寸二分是也。（十一）

肾病入膀胱：

肾风入膀胱，小便无度，头旋恶心，眼昏，脚酸疼。

肾气入膀胱，膀胱夹脐，及背脊两胁妨，痛极成结气。

肾热入膀胱，小便难，赤目睛痛，皮肤寒，头痛。

肾冷入膀胱，遗溺气，腰痛，白虫，蛸虫，带下。

肾虚入膀胱，令人无力，房事不兴，脑转耳鸣。

右上诸病，当灸肾俞及膀胱俞，在第十九椎两边二寸二分。量老少、衰弱兼治之，临时而制。（十二）

心病入小肠：

心风入小肠，肠鸣，时激痛，小便秘沥，头项痛。

心气入小肠，令人脐下（疒丂）痛，赤白痢下，秘涩难痛。

心热入小肠，令人渴，血热闷烦痛，肠中如热汤不安。

心冷入小肠，令人泄，水谷不化，脐中（疒丂）痛，不知无计。

心虚入小肠，令人神魂狂乱，恍惚妄见，多语陶搅。

右上诸病，当灸小肠俞，第十七椎两面二寸二分。并灸心俞，第五椎，兼治之无妨。量老少、衰弱临时制之。胃中之病，亦相透得。病因种种不同，述难尽。（十三）

肺病入大肠：

肺风入大肠，肠中宛转，间不欲食，食即吐清冷水。

肺气入大肠，肠中痛，不已成妨，闷作声，胀满不食。

肺热入大肠，令人粪色黄稀无度，而不堪近。

肺冷入大肠，令人肠中水谷不化，名为水痢泻。

肺虚入大肠，令人面色白，胞内枯瘦，鸡皮有鳞。

右上诸病，当灸大肠俞，夹第十六推两边二寸二分，亦须服药。

肝病入胆：

肝风入胆，常吐黄水，爪甲及面并带青色，项痛。

肝气入胆，胆胀满，左胁下痛，并膊胁中痛。

肝热入胆，目赤痛，嗜惊叫呼，面色赤，恶骂无度。

肝冷入胆，不欲食菜，吐酸水，左胁第五肋中妨。

肝虚入胆，嗜怕惧不安，饶泪哭泣，面色青。

右上诸病，当灸胆俞，夹第十椎两面二寸二分，老少衰弱斟酌之。病有风气相和，冷热相和，风冷相和，热气相和，并虚而得也。因虚而风热展转通入，脏腑相薰，成久而不医，遂重难疗。轻而易差，便曰良医。有重者而难痊，谓之小手。此盖为自不识病源，养之成重，非医之过也。针有一月之功，灸有终身之效，药通于六腑，丹石通骨。大而言之，药治六腑之病，灸治五脏之病，五脏主皮、筋、骨、血。其方内有药重处，用药一件为治，应药脉流行，无非灸道，而实贯之，达者思之。

明脏腑应五脏药名第五

古人处方立法，本自不同，药不执方，旋为加减，量老少虚实，斟酌服之，无不痊愈。（十四）

心风宜服疏冷药：

论药性炮炙制度，各名开具在后。

地骨皮、龙骨、青黛、升麻、牛黄、栀子、大黄、知母、瓜蒌、黄连、人参、空青、生地黄、犀角、黄芩，右为细末，温水调，食远服。

心气宜服疏热药：

黄芪、当归、芍药、桂心、吴茱萸、苍术、陈皮、前胡、柴胡、远志、人参、茯苓、大黄、食盐、戎盐，右为末，生姜煎去渣，不拘时，温服。

心热宜服药（原版缺）

心冷宜服药（原版缺）

心虚宜服药（原版缺）

肝风宜服药（原版缺）

肝气宜服药（原版缺）

肝热宜服次冷药：

秦皮、石决明、薯蓣、百合、黄芩、生地、黄连、天冬、葳蕤、桔梗、芍药、芒硝，右为末，蜜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温茶食后服。

肝冷宜服热药：

大腹、槟榔、肉蔻、吴茱萸、桂心、桔皮、柴胡、前胡、鳖甲、荜拨、姜屑，右为末，蜜丸梧子大，三十丸，米饮汤，空心服。

肝虚宜服温补药：

白芍药、枳壳黄芪吴茱萸五加皮赤茯苓木通远志五味子人参为末生姜去渣，不拘时，温服。右上诸药，量病轻重制之。（十五）

肺风宜服疏冷药：

桔梗款冬花升麻黄芩栀子芍药葳蕤麦门冬百合茯苓瓜蒌薯蓣黄芪加姜煎，去渣，食后温服。

肺气宜服疏药：

知母茯苓人参丹参贝母猪牙皂紫苑藁本黄芪百合大枣葶苈防己杏仁为细末，炼蜜为丸，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热水，食远服。

肺热宜服疏药：

枣根皮薯蓣犀角通草百合黄连款冬花栀子茯神桔梗杏仁秦艽麦门冬右煎去渣，食远温服。

肺冷宜服平药：

黄芪人参茯神五味子芒硝山萸肉防己槟榔柴胡泽泻射干百合为粗末，生姜煎，去渣，食远温服。

肺虚宜服温冷药：

款冬花贝母升麻百合桔梗麦门冬五味子苁蓉大黄黄连人参五加皮地骨皮茯苓为末，蜜丸如梧桐子大，热水食远服。右上诸药，临时，候脉处其方，随时消息。（十六）

脾风宜服疏药：

仙灵脾桔红人参姜屑升麻黄芩白术五粒松犀角桂心羚羊角为末，熟水酒各半，食前调服。（十七）

脾气宜服疏药：

前胡大黄荆三棱鳖甲枳壳桔红桔梗苍术吴茱萸蜀椒为末，蜜丸，每服三十丸，姜汤食远服。

脾热宜服疏冷药：

升麻黄芩桔梗通草百合麦门冬桑白皮芍药葳蕤款冬花秦艽右煎去渣，食前温服。

脾冷宜服疏药：

姜屑附子桂心吴茱萸白术茯苓大黄泽泻桔红赤芍防葵干姜为末，酒糊丸，梧桐子大二十丸，米汤食前服。

肾风宜服热药：

黄芪地骨皮茵陈石斛菟丝子鹿茸萆薢戎盐姜屑桂心石楠为末，蜜丸加酒糊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温酒食前

下。

肾气宜服咸热药：

吴茱萸桂心戎盐鹿茸苁蓉磁石石盐禹余粮钟乳粉硇砂少许夜明砂为细末，酒糊丸，梧桐子大，二十丸，盐汤食前下。

肾热宜服疏冷药：

栀子大黄石膏硝石甘草葛根麻黄黄连瓜蒌芍药滑石麦门冬为粗末，水煎去渣，微热，食远服。

肾冷宜服毒热药：

附子干姜牛膝杜仲天雄萆薢磁石荜拨吴茱萸黄芪骨碎补鹿茸为末，煮糊丸，如梧桐子大，三十丸，空心淡酒下。

肾虚宜服热补药：

天雄鹿茸菟丝子苁蓉甘草芎藭当归枳壳芍药草解吴茱萸为末水酒煮糊丸，梧桐子大，三十丸，盐汤下。

右诸件药，以意应五脏六腑，风冷热气，虚损，量病应药，修合炮制，精细详审，旋为加减，用之如神。夫良医处治用药，变异应时，无以为定量，病与药，令得复，常随其宜制之，无施不克。方分等差，亦时制之。但集药性，兼识病源，而不错也。凡药有州土，采取皆有时节，用有新陈，捣炼合和服，一切知之，名为良医也。又识会阴阳之体，行年本命，旺相生气，祸害绝命，福德天医，病之浅深，量而制也，是良医知病与药。

脏腑成败第六

五脏死：

心绝一日死，何以知之？肩息喘，回视迟，口如鱼口死矣。

肝绝八日死，何以知之？面青，但伏视而不见，泣出如水不止。

肺绝三日死，何以知之？但口张气出而短，鼻色黑。

脾绝十二日死，何以知之？脐满，泄痢不觉出，足肿。

肾绝四日死，何以知之？齿面黑，目中黄，腰中欲折，自汗如流水。

五体败：

骨绝五日死，何以知之？脊痛，腰中重，不能翻覆。

肉绝六日死，何以知之？舌肿，溺血，大便赤濇也。

筋绝九日死，何以知之？手足爪甲青，叫呼骂而死。

脉绝三日死，何以知之？口鼻张，气但出而短者死。

肠绝六日死，何以知之？发直如麻干，曲身不得者死。

五证死：

肉及足卒肿一证。面肿苍黑，肝败不治，一日死。

眼枯陷二证。手掌并缺盆骨满，心败，一日死。

声散鼻张三证。唇反无理，肺败不治，五日死。

唇骞齿露四证。脐肿满者，脾败不治，十二日死。

气喘语迟五证。阴阳肿不起，肾败，三日死。

五死：

面赤目青死，面青目黄死，面黄目黑死，面白目黑死，面黑目青死。

五声死。

气声绝，腹胀如铁，脾绝死。妄语错乱，神去死。语声散，魄去身，无肺死。语声高，魂去身，无肝死。长吟呻，志去身，无肾死。

五体死：

重呕吐，一体死。足重心肿，二体死。手足甲青，三体死。脚爪黑，四体死。膝大如升，五体死。

五竭：

发直如麻，是血竭。齿燥如熟小豆，骨竭。足爪甲青，筋竭。鼻张气促出，气渴。耳鼻唇焦黑，肉竭。

五伤死：

五伤脉不疗。

房事无度伤肾。伤肾，尺脉如屋漏、解索、雀啄、弹石。

食饱醉卧伤脾。伤脾，右关如虾游、鸡足践地、鱼翔。

言无多寡伤心。伤心，左寸如断索、雀啄、屋漏。

嗜食咸热伤肺。伤肺，右寸屋漏之状，亦如弹弦之状。

用力无度伤肝。伤肝，左关如系弦之状。

五不称脉：

脉大而息细死。

息大而脉小死。

大人脉如小儿脉死。

小人如大人脉死。

热病而脉沉死。

五视死：

病人目上看人者死。

病人下看人者死。

病人目看斜者死。

病人目直视者死。

病人无睛光者死。

凡辨生死之法，但人改常者即死矣。色、声，心、性，但一改常即死矣。

夫人者，禀于天地，法于阴阳，吐纳之气是也。以阴阳之气，造化之内，而运者，即手足是也。兴动吹变，须会逆顺，若逆则五气相反，若顺则五气相生。然以五气之中，则主五脏之内禀，五气非但人身，瓦砾草木悉同于此。药性方术，亦复如之。然知之鲜矣！以图之于象，合物会之，刻心思惟，察深理于皮骨之内，露五脏焉。（按：图今佚）（十九）

按：此卷，原刻讹脱不可读。今检内经诸书，略为厘正如右。而差错仍多，无书可据，未敢辄改。钱塘胡氏，《百名家书》、《格致丛书》两书中有《华佗内照图》、《内照经》各一卷，愧未得见也。学海又记。

评语

彭静山

（一）华佗《内照法》共分六章。四时平脉第一说明春夏秋冬四时的平脉。此说始见《难经》第十五难：“春脉弦者，肝东方木也。万物始生，未有枝叶，故其脉之来濡弱而长，故曰弦。夏脉钩者，心南方火也，万物之所盛，垂枝布叶，皆下曲如钩。故其脉之来疾去迟，故如钩。秋脉毛者，肺西方金也，万物之所终，草木华叶，皆秋而落，其枝独在，若毫毛也。故其脉之来，轻虚以浮，故曰毛。冬脉石者，肾北方水也，万物之所藏也。盛冬之时，水凝如石。故其脉之来，沉濡而滑，故曰石。”华佗又引证其他脉学所提的不同脉象，用小字作为参考。

先说明四时的平脉，知平脉之脉象，则不得其平者即为病脉。提纲挚领，示人以切脉之要点。

五脏之病第二，从心脏说起，联系望闻问切。其液为汗，其声为言，其味为苦，其臭为焦，其色为赤。从液、声、味、臭、色而提出脉症，俱有所本，本自《内经》而有所发挥。

（二）华佗善用灸法，此书主张“除虚不灸”而《针经》，《内经》，《难经》都主张“阳陷入阴者方可灸之”。二说似有矛盾。华佗说：“针有一月之功，灸有终身之效，药通于六腑，丹石通肾。大而言之，药治六腑之病，灸治五脏之病，五脏主皮、筋，骨、血，应药脉流行，无非灸道”，华佗认为除了虚证应以药补，六腑之病应以药治，此外凡属皮、筋、骨、血内通五脏之病，皆宜用灸法。《外台》与《资生经》均主张少针多灸，为华佗学说的继承者。华佗主要灸背俞穴，符合《后汉书·华佗传》：“针灸不过数处，裁七八九”之语。

“肝俞，从大椎下行至第九椎，夹椎相去二寸二分”，而《灵枢·背俞第五十一》：“皆挟脊相去三寸所”，后世针灸书，都依此计算，三寸指脊两旁的背俞，即膀胱第一行，包括五脏六腑的俞穴，挟脊相去三寸，是两穴各距脊旁一寸五分，也有的针灸书主张各距脊旁二寸，则二寸是从脊中督脉计算，一寸五是从脊横突处计算，亦无矛盾。惟华佗的“相去二寸二分”,或即为从脊中督脉计算，无其他版本可考。

（三）周学海的按语以《甲乙经》为据，《甲乙经》亦从《灵枢》而来。对华佗所云：“二寸二分，而脾俞、肾俞又异。”渊博如周学海，亦不能找出很据，可见此书为孤本。

（四）周学海说：“而脾俞、肾俞又异”,脾俞第十一椎未错，其不同者则为“相去四寸半，季肋尽处即是”。四寸半距季肋尚远，疑有讹误。第二章灸心俞未注椎数，第七椎旁，当指膈俞。盖古无印刷术，彼此传抄，错讹难免。从这几点来看，是自古相传的书。

（五）“肾俞，大椎下行至第十四椎”，这与诸针灸书相符。“两边相去四寸是内肾”，尚可理解，后世针灸书亦有此说。至于“又夹此椎相去七寸八分斜下是外肾俞”，按背部第一行，以肋间至肋间相距一寸六分计算，四穴则不足，相当于小肠俞稍上“斜下是外肾”，斜下几寸几分，没有写明。况小肠俞的外侧并无穴位，此颇难解。下句“亦主膀胱俞也”，小肠俞之下即为膀胱俞，肾与膀胱相表里，但是直下，并非斜下，由肾俞至膀胱俞恰为八寸，与七寸八分相近，如向内斜，则属膀胱夹脊，脊穴原名“华佗夹脊”，相传为华佗所发明。这样理解虽所差无多，终不免牵强附会。

（六）“兼服药”华佗主张针灸与药并用。“不妨服饵”亦强调加强营养，着重食饵疗法。

（七）病邪有风、气、热、冷、虚之别。风、气、热、冷皆从外来，用灸法疏通经络，可除病邪。惟形则宜服药和食饵，故“除虚不灸”。因虚从内生，灸不如药饵。

（八）“服药量病老少，衰弱，斟酌”就是辨证施治。“候本俞”即通过四诊，以察病源。

（九）“生热结子”即瘀血凝结在皮肉之中，所以“极则成庖疮”。“背膊妨闷”,“两胁妨”,“妨”即妨碍的意思，自觉不适，运动不便。

肾病传脾“但且灸肾俞，脾自愈”，以此类推，凡从某经传来，即灸某经，溯本求源之法。但虚则不灸，华佗之原则如此。

（十）“除虚不灸，余并灸之。量其老少、衰弱、轻重制之。”灸时宜按年龄长幼，身体盛衰，病势轻重而斟酌艾柱之大小，不可千人一律。华佗时代，皆用直接化脓灸。

（十一）此则比较明确，“胃俞当第十二椎两边二寸二分是也。”

（十二）“当灸肾俞及膀胱俞”在指明（膀胱俞）“在第十九椎两边二寸二分”，华佗主张背俞穴跟椎旁二寸二分，此数条均甚清楚。

（十三）小肠俞心俞并灸，脏表里治，其效自佳。

（十四）华佗在第二章述灸法，量病轻重，多可百壮，少至三壮，对病势轻重，轻则少灸，重则多灸，圆机活法，随症变通。百壮则胆大如斗，三壮则心细如发，临症治疗，何等慎重。

此第五章，讲究药治。“古人处方立法，本自不同，药不执方，旋为加减，量老少虚实，斟酌服之，无不痊愈。”明确告诉人，处方根据立法，法则由于审症求因而取得，又须量老少虚实而斟酌其药量，符合理法方药，才“能达到”无不痊愈，。

（十五）五加皮，原作“五茄皮”，显是手民之误，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