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英语世界 中占主导地位的哲学运动被认为是 分析哲学。分析哲学家们对传统的哲学问 题采取的立场以及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 都殊为不同。尽管如此,他们都同意哲学 的中心任务就是通过语言分析来澄清概 念的;正是这一点把他们统一^在'一起。例如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1889-1951) 就说过,“哲学的 目的是 对思想的逻辑澄清”,所以“哲学的结果不 是得到一些哲学命题,而是使命题清楚。” 这种探讨哲学的新方法既有消极方面又 有积极方面。 在消极方面,对早期的分析哲学家而 言,说哲学家并不制定“哲学命题”,这意味着哲学活动必定要给自己的活动范围设立一个界限。19世纪的唯心论哲学家,尤其是 黑格尔主义者,曾经建构了关于整个宇宙 的完整的思想体系。现在,分析哲学家们承 担起的则是较为适度的任务,一个一个地 处理问题。这些问题都是单个的、可解的,而 且都可以放进一个单一的类别里:它们都是 关于语言的用法和意义的问题。因此,哲学 家的任务不再是探究实在的本性,建立那些 试图说明宇宙的完整思想体系,也不再是构 建关于行为的道德哲学、政治哲学和宗教哲 学。这种别开一脉的哲学不是一种学说而 是一种活动”,而且就此而论它不可能产生 “任何伦理命题”——维特根斯坦如是说。哲 学家们不再认为自己有能力发现有某种独 特形式的关于世界和人的本性的知识。发现 事实是科学家的任务。在所有科学家都做完 了他们的工作之后,就再没有留下任何事 实需要哲学家们来发现了。 在积极方面,人们有这样一种新看法: 哲学家们可以细心地揭示出那些由于对语 言的不精确的使用而产生的复杂问题,从而 作出名副其实的贡献。在讨论其研究结果的 时候,科学家们使用的语言常常是误导性 的,并且在某些方面是令人感到迷惑的。就是说,科学的语言含有逻辑上的模糊之处, 这需要澄清。分析哲学家们还认为,严格的 语言分析可以防止以某些方式来使用或者滥用语言----如同艾耶尔所说的那样,这些方式会使我们 “得出虚假的推论,或者提出不合逻辑的问 题,或者做出无意义的假定”。例如,我们常 常使用有关民族的命题,好像民族就是人 民。我们谈论物质的东西,好像我们相信在 可见的现象“之下”或“背后”有某个物质世 界。我们在使用“是”这个词的时候,把它与那些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要去推断其 实存的事物相联系。艾耶尔说,我们请求哲 学来消除在我们语言使用上的这些危险。分 析哲学以这种方式与科学的事业紧密联系 在一起。它不提供关于实在是怎样的命题, 因而不是一门与科学相竞争的学科。相反, 哲学的作用就是校对科学家的措词,检查科 学文献以使之清晰,使之在逻辑上有意义。 哲学家的职能既不是按照柏拉图、亚里士多 德和黑格尔的方式提出庞大的思想体系,也 不是告诉人们应该如何行事。相反,哲学家 要分析陈述或命題,以便发现语言意义的基础和产生模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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