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哲学#学习笔记—什么是分析哲学（一）

从历史性的定义来看，分析哲学是指发生在十九世纪末期的德国和奥地利，形成于二十世纪的英语国家，在整个二十世纪中占主导地位的一种哲学思想。以上定义只描述了分析哲学的发展过程，那分析哲学到底分析什么东西呢？大家都知道，给一个事物下定义的时候，通常是对他本质的规定，所谓本质的规定，当然是指亚里士多德意义上的属和种的规定。那分析哲学的本质规定是什么呢？当代西方的绝大部分分析哲学家都不认为分析哲学有一个本质性的规律。但是他们有提出，分析哲学可以有一些家族相似性的特征，这样的特征主要包括三点，第一点，分析哲学是以逻辑为主要内容的哲学；第二点，分析哲学是以语言为对象的哲学；第三点，分析哲学是以分析方法为主要特征的哲学。

对于第一个方面提到的逻辑而言，其实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逻辑问题，什么是逻辑呢？逻辑就是讲道理，在生活中，我们摆事实讲道理，我们就在使用逻辑。从这个意义上讲，逻辑离我们并不远。哲学家们强调逻辑研究在哲学中的重要性，并且把逻辑的本质看做是哲学的本质。那第二个方面，为什么说哲学家们以语言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呢？因为哲学是个使人智慧的学问，如何让人聪明呢？就是我们如何把我们的思想表达的更清楚，而且表达比表达内容更重要，而表达又是需要通过日常语言来进行的，所以分析哲学关注的是日常使用的语言问题。第三个方面，最关键就是分析这两个字，分析哲学作为一种哲学思潮，是以分析的方法为主要特征的，也就是如何使用分析的方法来处理哲学问题。

下面就具体展开分析上述三个基本特征是如何成为分析哲学的重要特征的。

首先要谈到的是现代逻辑。前文提到，逻辑是一个讲道理的学问。古希腊时期的智者派很重视语言问题，同时也就提出了语言包含的深层逻辑要求。而此时，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就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逻辑系统。在亚里士多德的工具篇中给我们提供对了大量的关于自然语言的逻辑形式表达，著名的有谓词理论和他的三段论结构等等，都是以自然语言的方式向我们描述了人类在表达的时候所使用的逻辑规则。即便是20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在使用自然语言表达思想时还会继续使用亚里士多德逻辑学来指导我们的思想和语言。

然而，自然语言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随意性和模糊性，甚至是多义性。也就导致针对不同的对象、场合，同一个句子可能会产生不同的意义和效果。因此，矛盾和争论便随之而起。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德国哲学家莱布尼兹就曾提出，可以通过简单的类似1+1=2的算术方式来处理这种争端。从这个角度而言，莱布尼兹其实是在提出一种和我们日常使用的自然语言不同的一套语言系统。所以，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以自然语言为载体的形式逻辑存在缺陷，它不能像科学的形式化语言那样能精确表达语言的含义。

基于上述的问题，弗雷格在1879年出版了一本80多页叫做《概念文字》的小册子，提出了一种新的逻辑系统，使之能以一种更加精确的形式化语言来表达思想，这种逻辑系统就叫“一阶逻辑”。他使用纯粹符号的方式，而不是自然语言的方式来表达思想及命题。这个思想在当时哲学家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而到了190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写了一本《数学原则》，在书中他特别对弗雷格在这方面的重要工作成果进行了推介。

以上所谈，其实就是在说明分析哲学在逻辑方面的内容就是来自于弗雷格提出的这样一种逻辑性。在此需要提出几个主要的观念：

观念一，哲学研究的目的是为了使思想得到更清楚的表达，哲学的内容不是关于思想的内容。从这个角度上讲，哲学家的工作是在靠近科学家，这正是分析哲学家的工作特点之一，因为数学和逻辑是科学的基础。当然这和当时欧洲十九世纪上半叶自然科学突飞猛进的发展有很大的关系，彼时，相较于科学的巨大发展，哲学则在这段时期发生了一种衰弱的迹象，哲学家们开始了本能的反思，同时也是哲学发展的内在要求。

观念二，哲学家们考虑的是如何能够把科学研究的那些成果以哲学的方式重新表达出来。从这一点来看，分析哲学产生了一个最重要的动力，而逻辑学恰恰提供了这样一个非常好的手段，以此来解决亚里士多德逻辑学无法满足我们对科学表达的严格性和精确性的问题。现代逻辑即数理逻辑，它是建立在数学的公式、规则基础之上，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严格而清楚的表达方式，从这一点来讲弗雷格也实现了当时莱布尼兹提出的通过某种数学计算来解决纷争的梦想。弗雷格给我们建立了一个一阶逻辑系统，这个逻辑系统包含谓词验算和命题验算，我们只要使用谓词验算和命题验算就可以清楚地把我们日常语言中或者哲学研究中所出现的命题，用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加以表达，从而厘清语词之间的逻辑关系。

第二方面，阐述分析哲学是以语言为对象这一点。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把逻辑归结为一种规则或者规律，而这里将的逻辑不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逻辑。这里要简单区分广义逻辑和狭义逻辑的区别，我们通常因为日常使用广义逻辑而导致产生争论，认为互相说的均非对方的逻辑。所以我们在下面论述时严格把逻辑概念限定在狭义逻辑之下。所谓狭义逻辑，是指我们可以用一种逻辑的形式化语言来表达思想的方式。从这个定义来看，这样的逻辑与语言就有了密切的关系，离开语言，逻辑就无从谈起。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语言不是我们日常语言，而是一种形式化的语言，那这种语言于我们的日常生活又有何用呢？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实际上，我们知道一个事物是如何发生的和我们知道如何把这个发生的过程表达出来，这个两个不同的问题。同理，我们能够做某事和我们能够解释清楚某事也是两个问题。所以我们通常认为只要我能说出来，就是正确的，符合逻辑的，我们从来不去取追问这个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就上面的问题而言，其实道理简单，因为我们日常理解的对象正是语言本身。你一定会说，我们不是在理解语言本身，而是理解语言背后透露的思想，思想正是通过语言来进行表达的，但是否理解语言和能不能掌握语言背后表达的思想是有密切关联的。反言之，如果你不能真正理解语言，就不能真正理解语言背后所要表达的思想。从这个意义上讲，语言问题被哲学家放在了哲学研究的首要位置。

基于以上表述，语言是哲学的一个主要研究对象，尤其是二十世纪西方哲学的一个重要特征，分析哲学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