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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回来了，给你下碗面？”儿子拖着疲乏的步子，下晚班回到家。老父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明显打着瞌睡，却还是在儿子回来的第一瞬间醒来。想着在公司受的“罪”，张了张嘴“想吃”的一句话没说出口。父亲一定等得很晚，还是不了吧，于是摇了摇头，说：“爸，都说了不用等我，晚上早点休息，我累了就先回房了。” 儿子说完，快步上楼，忍住没有回头，眼眶里盈满泪水，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此刻的脆弱，由此也没有看见背后父亲欲言难止以及挂怀着的眼神。父亲转身走进厨房，默默而又不失体贴地轻声收拾着：案板上青翠欲滴的小青菜，锅炉里保温着的沸水，还有不知道擀了多久的匀致面条以及——一小碟韭菜蛋皮。 “其实，很快的…”这是父亲没有说出口的话，但是他知道儿子对自己的体贴，不想累着自己，也知道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想要冷静一下。真的，他知道，可是还是很怀念以前饭桌上的唠嗑，不是想干涉儿子的生活，只是，想多与儿子相处一会，多听点儿子说话，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爸，我回来…”历经努力，儿子终于设计出让苛刻的上司满意的项目方案，一回家就想和父亲分享自己的喜悦，极其想念父亲的面，然而没有在沙发上看见父亲的身影，电视也没有开着，父亲呐？ 鼻尖忽然就闻到了再也熟悉不过的韭菜蛋香，迫不及待就跑去厨房，看到桌子上才擀好的面，灶上的小碟撒满可人的韭菜蛋皮，锅炉里冒着热气的水，但是父亲趴在桌子上，手被蒸汽烫的通红，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呼唤。突然就想哭，搓了搓手直至见红才颤抖着探向父亲。就见此时，父亲终于睁开了双眼，“回来了？我又睡着了啊，要吃面吗？” 憋住眼泪，假装咳嗽，哽咽着说“爸，累了就先去睡，我自己来下，免得您像我一样被烟熏了。”父亲点头说好，但没有挪动，就坐在厨房里的小桌子前，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当看到儿子不太熟练却稳稳地用筷子捞着面条，盛到碗里就准备吃的时候，才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似的，然后控制不住得倒下了…… “爸！”儿子摔了筷子，赶紧去扶老父，看到父亲是想去给自己端蛋皮，哭着背起来就往医院跑去，忘记可以打的，但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外套裹住父亲瘦削的身子。一千米或许不远，但是寒风刺骨，去医院的路灯又坏了几盏，从小就怕黑的儿子此时却完全没有理会周遭的“鬼哭狼嚎”，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急匆匆去挂了急诊…… 父亲醒来了，四处打量着，却好像已不认识儿子，但那熟悉的眉目还是让他问出口“吃面吗？”泪，无声地流下，点点头，却见父亲又睡着了。下了楼，起先盛好的面早已结块成了疙瘩，蛋皮也凉了，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哽咽着夹起面吃起来，满满的情意说不出口，眼泪哗啦啦的直流，鼻子痒痒的，哦，着凉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是所有的回头都能看见，父母为你等待的身影。你可以选择不让父母受累而拒绝他们为你下面的，但是他们就是愿意为你忙碌，请给他们的苦心选择自己懒惰一下。哪有那么多选择，只是在父母眼中，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还是愿意看到你向他们撒娇，甚至适当地索求，这会让他们体会到自己生而为人父母的骄傲。不是不会体贴，只是请适当的选择依赖，享受这碗父母的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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