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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课 | 《论语·雍也》20

 deckie 2017-10-19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注解

杨伯峻《论语译注》:

【译文】孔子说:“[对于任何学问和事业,]懂得它的人不如喜爱它的人,喜爱它的人又不如以它为乐的人。”

朱熹《论语集注》:

好,去声。乐,音洛。尹氏曰:“知之者,知有此道也。好之者,好而未得也。乐之者,有所得而乐之也。”张敬夫曰:“譬之五谷,知者知其可食者也,好者食而嗜之者也,乐者嗜之而饱者也。知而不能好,则是知之未至也;好之而未及于乐,则是好之未至也。此古之学者,所以自强而不息者欤?”

解读

李敬峰:

总结: 

这一章内涵及结构并不复杂,涉及到的字词内涵主要是“之”的所指,结合历代的注释,“之”主要指学问和道。本章主要言人之学道用心深浅之异也。在孔子看来,学是分为三个等级的,最高等是乐,次等是好,再次等是知,孔子显然是向往最高等的乐。他认为对知识的追求是应当也是必要的,但这还是属于低等的,我们应该不断追求的是那种有得于己的精神愉悦。明代哲学家王艮更为明确地表述道:“天下之学,惟有圣人之学好学,不费些子气力,有无边快乐。若费些子气力,便不是圣人之学,便不乐。”王艮的描述较之孔子更为明确直接。他认为天下之学,只有圣人之学容易学习,不费力气就可以获得无边的快乐。反之,则不是圣人之学。这里王艮认为圣人之学好学并不是站在知识性的角度来说,而是偏重于德性修养的维度来立论。那么,继续追问“学”如何能实现“乐”呢?这是因为儒家所强调的“学”的内容包含德性与文化两个方面,单纯的追求知识并不能真正实现精神的愉悦。要达到“乐”,“一定要不断超越知识自身,或者说,要超越对知识技能的单纯功利性的态度。”也就是说,“乐”是超越特定对象的,如果有特定对象的“乐”,还不是儒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那样“乐”会有对象的依赖,当对象消失时,那么“乐”亦随之消失,这只能是一种暂时的喜悦,而非实有得于己的“乐”。

陈昱哲:

我尝试从认识层面谈一下对这一则的理解:

其一,“知之”、“好之”、“乐之”表示认识由浅入深的三个层次。“知之”并非意味着对对象的认识完全,而可以有进一步认识的空间与可能。《论语正义》中引包咸语“学问知之者,不如好之者笃;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深。”这里的“笃”如果作笃定理解,可以包含了确信程度的加强;如果作深厚理解,则构成了认识深度或广度的进一步延伸。因而,“知之”可能仅仅只是略知一二,认识程度可以随着“好之”、“乐之”而继续加深下去。朱熹引尹焞的话可以作这层含义的理解。

其二,如果将“知之”限定为知识层面的认识完全,则“知”、“好”、“行”三者蕴含了认识的三重境界,表达了认识对象浸润主观世界的过程。“知之”表示对象对主体仅仅具有知识层面的意义,而“好之”则进一步引起了主观感情上的波动,当达到“乐之”的程度,对象已经完全融入到主体的生命活动当中去,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里可以重新回看尹焞所言,如果将“有所得”看作对知识的理解,那么是在加深认识层面上所论述的;而如果将“有所得”看作认识主体因为所好、所乐而有了自己的领悟,获得了新的意义,那就不仅仅局限在知识论层面了。

其三,“知”、“好”、“乐”还表示了一个由知到行的过程。孔子对知、行的讨论不多,但他在表述知的时候,从来没有将知、行所分离开来,“好之”、“乐之”可以视为行,是“知之”的后一个阶段。张敬夫举“食五谷”的例子,就很好的将知与行联系在一起,只有通过行才能更好理解知。知行问题是宋儒普遍关心的问题之一,如程颐就认为知必能行,知而不行只是未真知,“人知不善,而犹为不善,是亦未尝真知,决不为矣。”朱熹也认为“知行常相须”,他引张敬夫的言论似乎也意在说明知行关系,“知而不能好,则是知之未至也;好之而未及于乐,则是好之未至也。”这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知之所至”必然“好之”,“好之所至”必然“乐之”,“知之”、“好之”、“乐之”逻辑上展开为一个从知到行,再到自觉而行的过程。

   孔子很看重“乐”,《论语》的开篇就讲到“不亦乐乎”,其他还有多处提及“乐”,如“乐以忘忧”、“不改其乐”等,后人对“乐”的解读也不胜枚举。今天只是简单阐述一下自己对此则的理解,并未对“乐”充分展开,肆意发挥之处还请诸位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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